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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左君顏是個名副其實的美人,這份美不僅在于精致的五官,還有一舉一動都格外優雅卻又隱隱透出幾分颯爽,尤其是掌摑文旻時那快意恩仇的氣概,看得同為女子的月凌波都忍不住小心髒撲通起來,孟凝霜就更是看得眼眶泛紅,明亮的眼眸直盯著左君顏,那副春心蕩漾的模樣讓月凌波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君顏姐!」孟凝霜面色緋紅地叫出聲。

原來還是認識的。

「那女人,又出來招蜂引蝶!」

先前還在一臉擔憂想要藏起自己的太子殿下忍不住咬牙切齒地嘀咕了聲,隨即丟下一句「本宮先走了」便轉身離開了,月凌波瞧了瞧他的背影,又轉頭瞥了左君白一眼。

「你不去?」

「去做什麼?」

「太子妃殿下打了文太師的孫子,這事萬一……」月凌波忍不住有些疑惑,雖然說剛才那一幕足以證明太子妃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但文太師畢竟是太子的外公,這件事鬧大了太子也不好交代吧?

「不用擔心。」看出她的擔憂,左君白不怎麼情願地開口,「左君顏能解決。」

樓下燈會聚集的群眾越來越多了。

文旻橫行霸道慣了,猛一被人打簡直傻眼,他身邊的下人也被嚇到了,急忙去通知在不遠處的文嬋娟,才女放下手中的燈轉身走過來,一眼就認出把她弟弟打得鼻青臉腫的正是左君顏,原本還可以稱為清秀的臉上頓時難看了幾分。

「你在做什麼?」她立刻走上前去抓住左君顏的手臂,後者停下動作轉過頭。

「我在教訓一個不要臉的登徒子,表妹你認得這人?」左君顏的聲音不太符合時下流行的酥軟,略微有些低沉,隱隱透出幾分不同于少女的成熟厚重來,只見她略微揚眉,眼波流轉時流露的風情讓周圍人又是一陣驚艷,文嬋娟更是氣得牙癢癢。

「那是我弟……」

「表妹你要想清楚,這個不要臉的登徒子剛才試圖當街強搶民女,你真的認識這樣的人?」左君顏微微抬高了語氣打斷文嬋娟的話,一邊將被自己打的有些臉腫的文旻拉過來遞到文嬋娟跟前,乍一看似乎是讓文嬋娟確認登徒子身份,但聰明人自然懂得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前不久文太師的兒子也就是太子親舅強奪□□的事剛惹怒了聖上,太子去乾正宮都吃了閉門羹,這會兒這麼多人,文旻的事若再鬧起來,那吃虧的還是太子。

文旻或許不會在意太子會不會被自己影響,文嬋娟卻會,她戀慕太子多年,雖然太子妃的位置沒爭過左君顏,但側妃已經內定是自己囊中之物了,她怎麼可能允許不成器的弟弟弄髒太子的名聲。

此時被打得暈頭轉向的文旻也疑似醒了過來,透過紅腫的眼楮看到了文嬋娟,急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臂。

「姐……」

「來人,把這個登徒子帶下去!」文嬋娟立即後退甩開他的手,陰沉著臉開口,她身後的下人立刻湊上前來按住了文旻,文旻不明所以還要掙扎,被文嬋娟的貼身丫鬟趕緊捂住了嘴,就這麼拖下去了。

「表妹果然很識時務,我最喜歡你這點了。」左君顏忽然笑了起來,她笑起來更好看了,文嬋娟的臉色也更難看了。

「這件事祖父一定會知道的,你好自為之。」丟下這句話,她轉身離開了燈會。

眼看鬧事的走了,看熱鬧的人也紛紛散去了,左君顏這才轉身好生安撫了孟凝霜兩句,孟凝霜完全沒有劫後重生的狼狽,整個人精神奕奕的,看那架勢簡直要拉著左君顏傾訴個一天一夜,卻被一旁茶樓門口站著的人打斷了。

「君顏。」

猜到對方的身份,孟凝霜一臉遺憾地和左君顏告別離開了,太子妃轉過頭走到太子跟前,毫不猶豫地伸出白皙的手。

「殿下,看熱鬧是要給茶水費的。」一邊說一邊朝太子身後探過頭去,「剛才和你在一起的小美人呢?」

太子殿下在身上模了一會,拿出貼身的玉佩遞到太子妃手里。

「今日出門沒帶銀子,那姑娘你也認識的,而且我又不是單獨和她在一起……」

「君白也在樓上?」左君顏眉頭微挑,卻沒接過那玉佩,只頗有些嫌棄意味地哼了聲,「這種破東西也就你當個寶天天帶著。」

「怎麼會是破東西,這可是你送給我的。」太子又很寶貝地把玉佩收好,不以為意地開口。

「我當年眼光不好。」太子妃一臉惋惜,雖然說的是玉佩,但太子殿下無端有種自己被嫌棄的感覺,忍不住郁悶了。

「君顏,你專程過來埋汰我的麼?」

「那倒不是,我來燈會看美人的,看到你的好表弟「子承父業」,忍不住手癢了些。」說著,她伸出右手揮了揮,太子殿下立即伸手握住她的手小心呵護起來。

「看什麼美人,對著鏡子看自己不就好了。」他嬉笑著開口,「替我教訓文旻真是辛苦你了。」

「我覺得挺痛快的,就是要麻煩你善後了。」太子妃這才嘆了口氣,自然知道自己這沖動的結果便是太子又要不好過了,于是難得善心地開口,「算了,難得七夕,我好多年沒有夜游明月湖了,你陪我去吧?」

「好。」太子眼眸一亮,隨即很自然地朝左君顏伸出手,後者微笑著伸手握住,視線越過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茶樓大門,隨即便轉回頭離開了。

金華街依舊人來人往,茶樓外響起夫妻兩人若有似無的聲音。

「你的小舅子最近在忙什麼?」這是太子妃,也是做人姐姐的女人。

「自然是忙相親了,君白為了不被你拖去宮里相親可是很拼命的。」太子殿下知無不言,引得茶樓門內隱藏偷窺了很久的月凌波忍不住笑出聲。

「月姑娘見笑了。」同樣站在門內的左君白咬牙切齒地說,「太子妃最近很閑。」

「所以你之前裝病是為了逃避這事麼?」她很快便想到了這點,「不過她剛才應該發現你在這里了,為什麼不過來?」

「我怎麼知道?」左君白的語氣難得有點怏怏的,轉過頭就對上月凌波充滿好奇的眼神,他忽然回過神,有些不自在地揮了揮扇子。

「大概著急去游湖吧,再晚了游船都要被租完了。」

游船是七夕夜間環繞明月湖行駛的精致畫舫,是由管家提供的,數量有限,租金相當高,但皇城也不缺有錢人,因此每年倒確實很搶手。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他們那麼恩愛。」月凌波笑了笑,望著左君白的眼神卻有些戲謔,「為什麼這位小舅子不開心呢?」

「小舅子」老大不爽地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髻。

「本公子就是看不慣他們成日秀恩愛不行麼?」

說完便邁開腳步往外走,月凌波揉了揉無端遭罪的頭發瞪著他的背影,忍不住暗自嘀咕出聲︰「明明就是覺得姐姐被搶走了……」

「你說什麼?」左君白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月凌波忍不住仰頭笑了起來。

「只是覺得這樣的左公子挺好。」

從認識這人開始他總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看似與所有事情都無關,卻又實在地牽扯著,總有種深藏不漏的神秘感,而她也確實猜不透這人到底打算做什麼,每次見到他就忍不住火大,但眼下這副模樣,不管怎麼看都只是一個因為姐姐嫁人了而在鬧別扭的孩子,實在幼稚,卻也讓他整個人真實起來了。

「很榮幸能得月姑娘一笑。」雖然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她笑了,但左君白明顯看出這笑有些不懷好意,忍不住略抬高了語調,月凌波卻只是忽然伸手指了指明月湖的方向,朝他揚唇一笑。

「左公子,既是七夕在這里相遇,我正要去湖邊散個步順便看看熱鬧,要一起嗎?」

美人相邀豈有拒絕之禮?剛才還在生悶氣打算暫時不理她了的左君白立刻拋棄先前的立場,收起折扇朝湖邊比了一下手。

「月姑娘先請。」

月凌波便不客氣地先行了,走在路上一邊四處亂瞅著一邊暗自嘀咕著。其實她本不打算與人同行,因為她今天是來看一場「好戲」的,這種事說起來有些損又有點無聊,但身邊這位似乎比自己更無聊,姑且就當安慰一下這個被搶走姐姐的公子吧。

當然,左君白有沒有覺得被安慰到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了。

「月姑娘……」

看到一言不發又鑽進草叢的月凌波,左君白遲疑地喚了聲,不知要不要告訴她這樣背對著男人撅起**的姿勢非常不雅觀,草叢里的那人卻忽然轉過頭來。

「噓——」她伸手比了個噤聲的姿勢,然後驀地伸出手把他拉下來,他象征性地掙扎了一下便跟著她鑽進草叢,燈會上的光火透過樹林照過來,若隱若現地可以瞧見她的臉上有些興奮。

那邊有什麼?

忍不住好奇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這才發現草叢另一面的湖邊有兩個人在站著,看模樣是一男一女,兩個人肩並肩坐在湖邊看起來十分親昵,所說的也不過是情人間的一些矯情話而已,到底有什麼可高興的?

他正納悶著,旁邊緩緩走來另一名女子,那女子似乎是有備而來,一言不發地走到兩人身後,那兩人正在你儂我儂的,猛一發現有人在紛紛被嚇到了,那男人正欲質問來人是誰,卻忽然被來人扭住了耳朵。

然後那男人這才發現來人正是家中妻子,頓時心虛起來,幾番爭執下來,一旁的女子委屈地哭了起來,那正室完全不為所動,男人心一狠,一把將剛從還在他懷里的女子推進了湖里。

「撲通」一聲,湖邊的水還不是很深,那女子在湖里掙扎著站了起來,終于鼓足勇氣咒罵出聲。

「韓修杰!你是不是個男人!」

啊……左君白想起來了,這不是當初想拐騙湛嫣然的那位狀元郎嗎?月凌波是專程來看這出捉奸的麼?

若有所思的眼神落在月凌波身上,卻見她臉上已然沒了先前的興奮,甚至略微陰沉,看起來竟然有些失望。

「怎麼了?」他忍不住擔憂地問。

「我娘說的對,我當初不該隨意告訴他尹素娥比較蠢。」她嘆息著自語,「韓修杰從那之後騙女人的手段精進很多,這姑娘還不是第一個……這難道是我的錯?」

你確實不該讓他去騙尹素娥。

雖然左君白很想這麼說,但他也知道其實很多事的發展不是一蹴而就的。韓修杰若真是正直的人,這些事都不會發生,怪就怪他原本有往上攀爬的野心,而月凌波那日隨意的一句話也讓韓修杰看到了契機。

不過……「別擔心,他很快就倒霉了。」

「你怎麼知道?」月凌波狐疑地轉過頭,這人分明沒有朝廷官職,吹牛的吧?

左君白似笑非笑地揚起唇角,坦蕩而又驕傲地說︰「因為我是太子的小舅子呀。」

信你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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