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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胡爹留下話來叫齊氏轉告胡甜燒好了飯食別急著上山,等他回來再說。現在是十月底,離周地主壽辰只剩十來日,周家雇附近這些村民做短工主要是修葺庭院房屋並一些雜活粗活,胡爹做工已有一個來月,這會也該完工了,家里出了這事,胡甜覺得胡爹可能會提前辭工。

周家雇附近這些村民做短工主要是修葺庭院房屋,胡爹做工已有一個來月,這會也該完工了,家里出了這事,胡甜覺得胡爹可能會提前辭工。

胡甜應了齊氏,轉頭吩咐胡俊和胡秀兩個在她屋里仔細看著她做的那些酒曲,小心注意著別讓溫度下來,自己則去殺雞燙毛。

山雞跟家雞不同,體型小,毛色艷麗,尾長,看起來來十分漂亮。胡甜殺了山雞之後,把尾部幾根長長的尾羽留下來插到一只細口的小陶罐里,放在屋里當裝飾也很有趣。

洗好切好的山雞焯出血水,跟姜片一起放在鍋里添水,滴幾滴黃酒去腥,大火燒開再轉小火慢炖,大約煨個一個多時辰。這期間胡甜取了幾個土豆去皮切塊,又抓出一把夏天曬的野山菌泡發,等到雞湯差不多的時候,一起擱下去清炖,最後撒鹽出鍋。

這樣熬出來的雞湯,色澤金黃清亮,上面飄著一層油花極為誘人。山雞肉質細女敕鮮美,野味濃,一起炖出來的土豆和野山菌都香味十足,能把人肚里的饞蟲勾的直流口水,大冷天來一碗又暖身又滋補。

土豆除了用來炖雞湯的,胡甜還留了兩個,準備去皮切絲炒個醋溜土豆絲,這會胡爹還沒回來,胡甜便不急著弄,在灶里留著小火熬雞湯,順便將高粱米泡上,自己去屋里把兩個小的換出來,讓他們去玩。

胡甜屋里柴火燒的很足,進去之後渾身暖融融的,胡俊跟胡秀兩個並不樂意出去,姐弟三個就在一塊笑笑鬧鬧,一會齊氏也拿了鞋底進來納,母子四人其樂融融。

正在這時,突然听見院子里「撲通」一聲,接著一聲男子的慘呼︰「哎呦!」

母子四人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手頭的東西跑出來一看,正對廚房門口的地上,一個男子在自家院子里被摔的四腳朝天,嘴里還不停連連哀叫。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胡家大房的兒子胡慶。

齊氏一看見自己這個大佷兒臉色就沉了下來,看看自家好好掩著的前門,再瞧這個佷兒的樣子,齊氏冷聲道︰

「你是怎麼進來的?想干什麼?」

前門好好掩著,自家籬笆牆又這麼低矮,這人一聲不吭的出現在這里咋進來一想便知。至于想干啥,那肯定不是好事,自家前門沒拴上,正常來串門的還能不打聲招呼?

而且胡家當初被趕出來住的十分偏,平日里並沒有什麼人來串門,就算有人,那也不會是劉氏和胡慶這樣的始作俑者。

這胡慶自小被劉氏老兩口寵的有些潑皮,慣會偷奸耍滑,從前長的還算壯實,但三年前逃兵役那事被揭發出來,朝廷下來的官差派人來追,這人不小心摔到懸崖底下,這事就不了了之。

後來被胡家人救上來,命是撿了回來,但腿上留了殘疾,這幾年既不下地干活,又一味的補身體,整個人就有些痴肥,這一摔半天也沒爬起來。

嘴里還一邊喊疼一邊驚恐地望著胡家的廚房,嚷嚷著︰「有鬼!」

這青天白日的,正是大中午,哪來的有鬼?

胡甜沒得信他胡言亂語。

站在廚房門口探頭一看,頓時驚了!

她們家商量著要到山上去接的人,這會可不就在廚房里頭麼?

正盯著灶里的火苗和鍋里的雞湯聚精會神的看哩,那樣子就像一個認真守著灶火的大孩子。

鍋上原本是蓋著的,這會蓋簾被掀開了一角,上面冒了大量的水汽,聞著格外美味。

男人反應敏銳,胡甜一探頭就被發現了,這會指了指鍋面上翻飛的白色霧氣,沙啞著吐出幾個字︰「可以,吃。」

胡甜猜出他的來意,頓時心中偷樂。

她還煩惱等下怎麼說服他跟著回來,這下不用愁了。

果然沒什麼是一頓美食解決不了的,有的話,就兩頓。

胡甜愉快地答道︰「嗯,可以吃了,等外邊的事解決了,先給你盛了一碗。」

那人听罷點點頭就繼續守著一旁不動了。

胡甜覺得這人等吃的樣子真是乖得不得了,一點也不覺得像是會亂掀蓋簾的。

至于是誰掀的,胡甜覺得肯定要問外邊地上那個了。

胡甜直言道︰「大堂哥,你該不會是來我家偷東西吃的吧?」她又不用給這人留臉面。

胡慶這會也反應過來屋里是個人不是鬼了,都怪剛剛那人動作太快,他剛掀開鍋蓋,啥都沒看見就被一把甩了出來,可不讓他以為是撞鬼了麼。

偷吃不成還被人當場抓包,這就尷尬了。

幸好胡慶反應不慢,這會死不承認,往地上一趟,嘴里只管叫喚︰「哎呦,來人啊,摔死人了啊~我的骨頭要斷了。」

這是死不承認還想訛人,胡甜心道不愧是跟劉氏一脈相承的。

呸呸呸,一脈相承什麼的,自己不也被罵進去了。

胡甜正想咋辦呢,胡家的前門就被人一個用力撞開,呼啦啦進來一堆人,為首的可不是她們的親阿嬤劉氏。

劉氏抿著一雙薄唇,小眼犀利,進門瞧見自家大孫子躺在地上直哎喲,就破口罵道︰「慶兒這是怎麼了!這是哪個殺千刀的把你弄成這樣了!要是摔出好歹可咋整呦~」

後面跟著一幫看熱鬧的村民,有幾個要去扶胡慶起來的,反而被劉氏推攘開了。

這架勢是要鬧哩!

有幾個明眼人已經發現了,這胡慶根本沒啥事,嚷的中氣十足的,劉氏又跟著吵,把個院子弄的跟唱大戲似得,這是要搞事情呢。

本來嘛,這院子里住的就是劉氏的二兒子一家,又是被趕出來的,來龍去脈一個村里的誰不清楚。劉氏當初有多厭惡自己這個二兒媳婦,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這三年來兩家不來往,劉氏肯定憋著氣哩。

大家猜的沒錯,劉氏就是來找事的。

昨個村里都在說老二家的紅燒兔肉有多香多香,自己大孫子回來也說那味聞著就叫人饞的不行,劉氏一听,想著自家二兒子肯定會叫送過來給自己嘗嘗,結果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人來。劉氏心氣一起不禁跟人念叨自己這個兒子就是叫媳婦給帶壞了。

這事還沒完,今天又听大孫子說老二家在炖山雞,他都看見山雞毛了。

劉氏那個氣啊,自家這個兒子眼里還有沒有老娘了?她就叫大孫子盯著這邊準備找茬哩,不想自己大孫子先出事了。

既然這樣,干脆就鬧唄,反正鬧大了,一會她兒子就該被人叫回來了,她是這一屋子人的長輩,她怕啥?

劉氏嚎了兩句,瞧齊氏站在一邊,就指著齊氏罵道︰「是不是你這個賤人干的?你是不是對我大孫子懷恨在心,想毀了他?你這個毒婦!」說著就哭了起來︰「我這個命苦啊!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兒子替毒婦養了!這是要我的命呦!」

劉氏這一通顛倒黑白,齊氏氣急攻心,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幸虧胡甜眼疾手快給扶住了。

胡甜也是惱火,但她一是孫輩,二是沒出嫁的閨女,這麼多人面前頂撞自己親阿嬤那不是幫忙,那是給人找話柄哩。

正暗自著急的時候,突然眼前人影一閃,剛剛那個還躺在地上不肯起來的胖子胡慶就像被人拎小雞一樣拎起來,又一個拋物線飛到了籬笆外邊。

這一切發生的突然又迅速,大家俱是一臉懵逼。

都搞不清楚這個高高大大裹著獸皮的男人是怎麼出現的,剛剛還在哭嚎的胡慶又是怎麼轉眼不見的。

只听籬笆外一聲重重的落地聲和慘叫,也不知道是不是叫摔暈了。

人群立即安靜如雞。

男人著實壓迫力十足,劉氏坐在地上更上覺得眼前猶如一座鐵塔般讓人窒息,再加上剛剛男人扔自己大孫子跟扔小雞一樣輕松,劉氏哭喊的聲音卡在喉嚨里,身體還跟著打了個抖。

這是哪里來的煞神呦!

剛剛就是劉氏跟胡慶叫的最厲害。

男人無所謂地將剛剛想偷吃的胖子丟出去以後,轉頭看了看盤坐在地上的老太婆。

胡甜順著他的眼神就一個激靈。

胡慶那廝丟出去就丟了,劉氏可不行,要是讓他把劉氏丟出去,那等阿爹回來事就大了。

趁現在大家伙被男人這氣勢鎮住,胡甜趕緊把劉氏扶起來勸道︰「阿嬤趕緊去看看大堂哥要不要緊,回頭等雞湯熟了,孫女肯定盛一碗叫人送去,讓大堂哥別這麼偷偷溜進來,這山雞不是我捉的,被人當偷吃賊教訓了也沒得法子,阿嬤還是趕緊回去吧。」

胡甜趁機蓋棺定論,扶著劉氏往外走。

劉氏剛剛是被嚇的六神無主,這會回過神來心里也是不甘,可是抬頭一看那煞神,立刻又慫了,連句話都不敢說,急急忙忙去看自己大孫子去了。

鬧事的人走了,還要好些看熱鬧的人卻不想走,但被男人一一掃過,轉眼溜了個干淨。

生怕自己也像被丟雞崽一樣丟出去。

胡家小院很快安靜下來。

男人這才滿意地轉過頭看著胡甜︰「解決了。」可以喝雞湯了。

胡甜︰「……」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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