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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出來一趟,席妙妙在超市買了一堆零食,仗著有封殊在,更是到文具店大掃蕩──那些抬得她手酸的大畫板,沉重的畫具,在他手上都輕若無物,一手提著小山高的購物袋,一手牽著她。

樂顛顛地回家,走路都帶風。

「如果你也可以把我提起來就好了。」

「可以。」

「誒????」

席妙妙震驚狀回頭,封殊卻已經坐言起行,一手將她的臀部撈起來。尋常人抱起小姑娘,就算力氣多大,也有肌肉發力過程而導致的晃蕩,但他的手臂卻穩定得像鋼筋,她長這麼大,都沒受過這種待遇,一頓驚呼後,下意識地抱住了他的頭。

她的所有體重,都沒這一下擁抱來得讓他動搖。

妙妙的身體軟乎乎的,壓著他半邊臉,他差點沒繃住,被踫到的地方,不自然地發著燙,心神不寧。

體重輕若鴻毛,妙妙於他而言,卻重若泰山。

封殊狠狠一沉氣,壓下那些歪心思。

「坐穩。」

「誒?好的。」

席妙妙訥訥應道,卻一點不敢松手,怕自己沒坐穩翻過去。

就這樣,以往走得她要死要活的樓梯,今日卻坐得輕輕松松,到了家門前才落地。他神色平淡,像是抱她上樓只是再平常不過的小事,平常心能互相感染,震驚的她也平復過來,掏出鑰匙開門。

有上神幫忙,她只消坐到沙發上,指揮著他將購物袋里的物件逐一放好。

席妙妙一開始是想過幫忙的︰「你都幫我提了一路了,你坐著,我來放就好。」

「我……」封殊在她旁邊坐下︰「我坐著,也可以放。」

接著,眼前的畫板無風自動,穩穩當當地飄在兩人面前。

她覺得自己要開始習慣這種超現實現象了。

沉浸在有男朋友幫忙提東西的興奮之中,席妙妙真買了不少東西,有些放不下的,就只能擱在牆邊,放好之後,本來就不算寬敞的小家就更狹窄了。

S市寸金尺土,關外的倒是租金便宜地方大,但治安不好,娛樂也不方便,取舍之下,就選了這一片繁華的地段。

其實沒有意義,性價比也不高。

只不過,她在老家窮慣了,習慣了房間永遠不能上鎖,家人親戚都能隨時進來打擾在‘玩電腦’的她,這一方自己爭取出來的天地,再小,也是她的地盤,每一處都溫暖。

孤獨的都市人需要一扇窗,背靠車水馬龍,听著人來人往,彷佛置身其中,是繁華的一分子。

沙發上的席妙妙抱著雙膝,她轉頭看向封殊,他經常像一座雕像,俊美安靜,從不急著找下一件事情做,她之前看他像忠犬,骨子里卻有著自得其樂的貓性。這時,他回過頭來,回應她的注視。

她學不來這種安靜,只悄悄把頭靠到他肩上──失敗了,他太高。

嗨呀,好氣呀。

下一刻,封殊往下坐了一點點,腰滑下去,不是他往常挺拔的坐姿……

這種不自然的坐姿,久了腰會很不舒服,她稍稍一愣,他卻沒有和坐正身的意思︰「靠吧。」

「嗯。」

這次,靠得剛剛好了。

指尖輕輕敲打著膝蓋,彌補了她不能原地手舞足蹈的興奮,連逼仄的小窩都順眼起來,她想到許多不著邊際的話題︰「我家是不是很小?」

「嗯。」

「哦,」話題是她提出來的,她卻有點不服氣︰「你家有多大?」

「和剛才我們逛的那個商場,差不多。」

臥槽!

她原來在跟地主談戀愛?或者說,天上的土地不值錢,沒有地產商炒地皮,一人一座宮殿,豈不是美滋滋。其實想想,商場也不算很大,那種石油王子,坐擁一整幢摩天大廈,才是真正的豪宅……

「不算上森林的話。」

「……」

她收回剛才那句話。

「你們天界,土地很便宜麼?」

「我很富有。」

真不謙虛啊,上神。

封殊不吝於讓妙妙了解自己︰「天界很遼闊,也不是在天空上面,用凡間文獻的話來說,就是位面不一樣。但遼闊也不代表可以隨便佔地為主,要跟天庭上報告,付出代價,而且除了最繁華的一撥地,外邊都有仙獸,數量很多,對外來人有很強的敵意。要蕩平一處,對大部份仙人來說,都很有難度,也沒有這個必要。」

位面,凡間文獻……

席妙妙眉頭一抽︰「封殊,你讀的那份文獻,該不會是叫《》吧。」

「你怎麼知道的?」

「咳,不說這個了,那你家森林里,也有很多仙獸嗎?」

听他說得可怕,席妙妙暢想著,看來神仙里的仙獸,也不全是精靈可愛的存在,反倒只只青面獠牙,擇人而噬。

說到這個,就深深刺痛了上神的陳年傷口。

封殊斂眸垂目︰「原本有,後來我怕會嚇到來探訪我的客人,就去鎮壓了一次,還沒來得及下殺手……就放棄了抵抗,全走了。」

仙獸自尊心比仙人低得多,大多遵循弱肉強食的本能,也知道合作以多勝少,蟻多咬死象的戰略道理,可是面對來再多也是送菜的強大對手,就會選擇逃跑,連狠話都不放一句。

「你真體貼,」席妙妙為男友的細心而自豪︰「之後來拜訪你的朋友是不是多很多了?」

會心一擊!

封殊神色郁郁︰「我沒有朋友。」

「……」

「後來仔細想想,對大部份仙人來說,我應該比整個森林仙獸加起來還要恐怖。」

扎元嬰了。

席妙妙不知道在天界里,關於戰神的傳說有多神乎,她愣愣凝望著他陰郁冷峻的側臉,確實不像好人──不是猙獰丑陋的面目,地獄里也有一尊玉面修羅,英俊亦能讓人心生畏懼。

她轉過身,以跪姿在他身邊,二話不說雙手環住他的肩。

這親密的動作,席妙妙從來沒對任何異性做過,她畫畫時想象過很多次,以為實戰時會很害羞,畢竟,連牽手都能讓她緊張半天了,何況是主動抱抱。

可是此刻做來,卻出奇地安定,甚至有種‘啊,早該做了’的感覺。

封殊拙不及防──其實是來得及防的,他經歷過多少戰場上的偷襲?可是怎麼防都不妥當,對手無搏雞之力的凡人女子,他只能默默承受,隨她胡來。她嬌小柔軟的軀體環住他,呼吸不論輕重,都有她的氣味。

獨一無二的,昭示著她對他的霸權。

「你現在有朋友了,而且還是女朋友,」她將臉埋進他的頸窩里,仙體抱著莫名舒服,嘴笨的她,也只能通過這種直接的方法來表達安慰──她的肩膀再嬌小,也可以當他的港灣︰「你對我很溫柔,也很有耐心,我不怕你……雖然我也不知道你在天上做了什麼,是多麼可怕的大惡人,但你對我好,你就是我的……」

席妙妙頓住。

封殊符合所有讓女生擁有安全感的條件,俊臉低音炮,寬肩長腿有肌肉,與娘炮瘦弱扯不上半點關系,冷著臉往門外一站,很有門神效果,保證宵小不敢來犯。

只不過,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看他,就像看一個寶寶,永遠善良柔軟長不大容易被人欺負受騙,而不是推他出去擋風擋雨受盡磨難。

在她眼中,戰神也不過是想要朋友,想得在茫茫網絡上找到了她。

我的意中人,會是蓋世英雄?

不了吧。

「你是我的,小公舉!」

席妙妙撩起他的劉海,在他額角吻了一下。

小公舉是什麼?

封殊還沒來得及細思這個問題,就被額上傳來的柔軟觸感鎮住了。當意識到那是什麼之後,更是心神大震,拼命忍住逃竄到十萬八千里外一頭扎進北冰洋冷靜一下的沖動,他回過頭來,定定地看住她︰「……妙妙?」

「怎怎怎麼了?」

席妙妙同志,心虛了。

抱抱還是朋友之間能做的舉動,可這一下,卻是扎實的竊玉偷香,滋味還挺好的。

轉瞬,她就覺得這樣虛著不行啊,太沒有出息了。

遂壯著賊膽反問︰「不能親?」

親男朋友,天經地義!

「那我可以嗎?」

「可以啊!」

開弓沒有回頭箭。

孤男寡女,獨處一室,**。

封殊強壓下翻滾的血氣,伸手,指尖撩起她的劉海,摩娑過皮膚。

距離拉近。

席妙妙心中翻起大片悔意、興奮、緊張,夾雜在一起,她覺得自己的心髒要壞掉了,要死在這里了,要交待在這了。

牧師呢?牧師在哪里!?加血啊!

忘了閉上眼楮,席妙妙呼吸凌亂,只覺每一個感官都充了他的氣息,霸道而冷冽,攻城掠地,而她除了顫巍巍地抱住他之外,別無他法,任君采擷──雖然,薄唇只是在她額上同樣的位置也輕輕地吻了一下,克制而守禮。

但她,還是覺得自己馬上要死了。

總讓人聯想起薄情的嘴唇,原來壓到皮膚上的時候,會是這麼柔軟而清晰,明明吻得很輕,卻像要凹下去了,凹成他的形狀,被吻過的地方,永遠留下他的氣息,洗不去,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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