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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姐,你真的不去嗎?」邊上的朱穎雙手抱臂,「好不容易來一次,不玩玩的話多不劃算?」

「我不是報了名,一會兒騎駱駝去逛逛嗎?」言晏幽幽的說道。

朱穎忍不住笑了,說:「你這算什麼呀?這是老年人的玩法,我和萬芳一會兒去沖沙,你可別羨慕。人家到這里來不都是找刺激的嗎?」

言晏笑著擺手說:「我不需要找刺激,你們快去吧!」

相對于騎馬來說,駱駝要簡單得多,也安全的多。

言晏背了個包,包里裝著一些吃的和飲料。

工作人員把她扶上了駱駝,又給她講了一些駱駝的習性和需要注意的事項。她稍微熟悉了一下,便可以勉強駕馭著駱駝四處行走了。

獲得許可之後,她便駕著駱駝往遠西邊的沙漠緩緩而去。西邊地勢平坦開闊,一望無際。而東邊沙丘起伏,大伙都在這那里玩,遠遠都能听到喧囂吵鬧之聲。

這麼久了,難得有一個可以遠離眾人的機會,她心里長長的舒了口氣。

已經八月底了,回去後在影視城還要拍一個多月這部戲才徹底殺青。

江亞汶那邊已經把下一部的合約訂好了,十月中旬開機。雖然也是古偶,但無論制作班底還是演員陣容都不是這部劇所能比的。

她算了算時間,春節期間應該還在劇組,年內時間排的停滿的,都是工作、工作、工作!

此時後面的喧囂已經很遠了,偶爾能听到一聲模糊的尖叫。

言晏回過頭去,看到休息的場地已經被一個大沙包掩映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太陽快下山了。

她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經走了兩個小時了。

極目遠眺,能看到遠處三三兩兩的游客。她挺喜歡這種半隔絕的狀態,互不干擾但又能遠遠看見,要是這片大漠這有她一個人,她肯定不敢再往前走的。

走了這麼久,駱駝應該也累了吧?她看到前方不遠處的沙丘邊有一片稀疏的林子,便朝那邊去了。

駱駝臥在樹影下休息,言晏拿掉墨鏡卸下背包,在旁邊的樹底下坐了下來。

她摘下帽子扇了扇,等身上的燥熱漸漸褪去後,這才從背包里翻出零食、牛女乃和飲料等開吃。

靳安過來的時候,言晏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樹下抽煙。

帽檐拉下來遮住了眼楮,只能看到挺秀的鼻梁和嬌艷的紅唇。縴細白皙的手指間夾著一支細長的煙,輕車熟路的遞到唇邊長吸一口,微仰著頭像吹泡泡一般吐出一串白色的煙圈。

她此刻不知道是在閉目養神還是魂游太空,對于旁邊多了個人竟是渾然不覺。

樹下的駱駝打了個響鼻,像是在提醒她有人靠近。可她依舊不為所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吞雲吐霧。

靳安看的有些發怔,雖然說認識的圈中女藝人里不乏老煙槍,但他向來是挺排斥的,總覺得女孩子就該溫柔甜美安靜乖巧。倒是有這樣一個女孩,是他的初戀女友,談了好些年後來感情淡了,也就分手了。

駱駝四肢著地伏低了身軀,他從駝背上跨了下來。

言晏掀開了帽檐,一轉頭忽然看到他,登時吃了一驚,手中的半截煙下意識的往身後藏了一下,忽又覺得好笑,誰還沒點**了?

她便又冷靜下來,抬手將煙湊到唇邊狠狠咂了幾口,徐徐吐出一口煙圈,瞟了他一眼道︰「這麼巧?」

她的嗓子帶著幾分暗啞,聲線有些沉,卻如絲絲縷縷的煙圈般撓的人心里直癢癢。

靳安卸下背包在她旁邊盤腿坐下,笑了一下說︰「可不是嘛!」

言晏的眼神在他的右手上打了個轉,把半截煙放到嘴里叼著,低頭從包里翻出了一個黑色的煙盒,努了努嘴遞了過去。

靳安本來是想推拒的,可不知怎麼的鬼使神差就給接住了。看包裝像是女士煙,黑色的盒子典雅高貴,端莊穩重,配著銀色的‘YSL’組合標識。

「謝謝!」他從中抽了一根,把盒子遞還給了她。

言晏將盒子塞回了背包,模索著翻找打火機,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他便叼著煙湊過來,就著她的煙頭點了火。

由于離得太近,她看著他一抽一抽的腮幫子和鼓動的喉結,心跳忽然變得無比迅猛。

那一瞬間她猛地抬起眼楮,正好與他的視線相對,兩人都是微微吃了一驚,慌忙分開了。

她的外套搭在肩上,里面穿著件簡單的白體恤,長發披散下來,在胸前形成蜿蜒的曲線。

他心頭滾過一陣熱浪,那日她撲倒在他身上的情景忽然又在腦海中回蕩。

他自詡冷靜理智,不會輕易把工作和生活混淆。可是這次卻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方才兩人湊的那麼近時,他竟有種吻下去的沖動。

當日對戲時也是心潮起伏,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倒也沒什麼,而現在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他便覺得那種異樣的情緒分外清晰。

他狠狠咂了幾口,這煙口感很淡,可是吸的時間越長越覺得回味無窮,有種清涼的薄荷香。這才半會兒就覺得神清氣爽,方才的燥熱和煩惱已經飄到了九霄雲外。

此刻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頭頂天空湛藍如洗,一望無際。

言晏反手把煙蒂往鞋底上捻滅,伸了個懶腰緩緩躺了下去,她枕著背包拉過外套蓋在身上,用那種帶著沙啞和甘甜的聲音緩緩說︰「明天就要回去了,想想還有點舍不得。」

她側過頭去,望著旁邊的靳安問道︰「小靳老師多久殺青?」

靳安的眼神瞟過她腳邊沙地上的煙蒂,雪白的煙蒂上印著淡淡的紅痕,他轉過頭去看,看到她一張一合的紅唇,心頭驀地一緊。

「叫我靳安就好了,不用那麼客氣。」他卻是答非所問,從背包里翻出了兩罐啤酒,遞給言晏一罐。

言晏笑著接過來,晃了晃笑著說︰「不能酒駕!」

「這個度數很低,」靳安也笑了,轉頭望了眼那邊樹下休息的駱駝,說道︰「不至于喝醉,何況路那麼寬,也不至于出交通事故。」

言晏手肘一撐坐了起來,甩了甩頭發拉開拉環,「借花獻佛,祝我們這部劇收視長虹,來,干杯!」

靳安也拉開拉環跟她踫了一下,「干杯!」

半筒酒下肚,話題就開始往外冒了。

但說的大都是拍戲時劇組發生的一些趣事,或者吐槽一下穿幫的道具。好像心有靈犀一般,大家都盡量不把話題往私事上扯。

靳安包里帶了五罐啤酒,兩人越喝越精神,最後索性把最後一罐給分了才肯罷休。

言晏覺得有些暈頭轉向,站起來原地轉著圈發散酒意。

靳安彎著腰收拾兩人留下的垃圾,用一個塑料袋裝上後系在了駝具上。

「我不會這麼挫吧,兩罐啤酒就撂倒了?」言晏甩著胳膊跺著腳叫嚷。

靳安撿起她的外套,給她把背包收拾好拿過來說︰「你要是沒醉,就把衣服穿上,把包背上。」

「開玩笑,我怎麼可能醉呢?」她大聲叫嚷,接過外套胡亂穿上,揉了揉太陽穴背上了包,解釋道︰「我是這會兒瞌睡了,要是平時,兩瓶二鍋頭灌下去還能打高爾夫呢!」

靳安忍著笑,把她扶上了駱駝。

言晏坐在駝背上歪歪扭扭,幸好有駝峰護著,要是馬背的話,她可能早就滑下去了。

等到太陽終于下山,地面上的熱氣退了,帶著冷意的風從遠處吹來。言晏打了個寒顫,總算徹底清醒過來。

她打著呵欠回過頭,看到靳安駕著駱駝跟在她後面幾步遠的地方。

「你怎麼在後面?」

「我怕你掉下來呀!」靳安抖了抖韁繩跟了上來,笑著說道︰「你是咱們劇組身價最貴的,萬一搞丟了整個劇組都賠不起。」

言晏失笑,說︰「又不要你賠,你怕什麼?」

靳安憨笑了一下,接口道︰「是我把你灌醉的,我當然要負責任。」

言晏笑的前俯後仰,伸手過來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一臉豪邁的說道︰「等我們回去了,有機會我請你喝酒,讓你見識一下我的酒量,好一雪今日之恥。」

「好,一言為定。」靳安也爽快的答應了。

可是言晏忽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般說道︰「這樣好像不妥,萬一被拍到可就麻煩了。」

她揉了揉腦袋,皺著眉吁了口氣,有些意興闌珊的說,「只能看緣分了,要是以後還有機會合作,再喝酒也不遲。」

靳安耳畔回響起成悅喋喋不休的叮囑和警告,一時間也覺得無趣起來。

天地茫茫,周遭都安靜了下來,遠遠可以看到橫穿過沙漠的越野車。

他們背後尚有一絲微光,但前邊卻越來越暗。

終于到了大沙包下,言晏停了下來,聳了聳肩說︰「你先走吧!」

靳安會意,點了點頭先行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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