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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情都有個過程,欲速則不達,比如健身。

轉眼間十幾天過去了,很快就到了最後一場戲的試戲時間。

言晏原本也就私下里覺得難為情,但真正到了上場的時候幾十號人圍著,滿腦子都想的是怎麼演好,哪里還有功夫想別的?

從早到晚排了兩天,導演全程親自執導,最後終于滿意了,才定下來第三天開機。

各部門準備就緒,言晏從傘下走到了鏡頭中。

導演喊了開始後,她便緩緩往水邊走去。

夕陽西下,柔波蕩漾,這部分的走位練了幾十次,所以閉著眼楮也知道下一個動作是什麼。

她款款的走到水邊,優雅的彎去月兌鞋子。

「卡!」那邊導演忽然喊道,「別打顫呀,站穩了。要不這樣,能把鞋子給松一松,一會兒直接用腳踩掉得了。這個動作怎麼拍都不雅觀!」

還講什麼雅觀?一會兒都要月兌衣服了。言晏暗自嘀咕著,卻還是听話的將腳後跟抽了出來。

「好,開始!」還不夠緩口氣的功夫,導演那邊就喊了。

這下子動作倒是優雅又連貫,一口氣走到了淺水中。

別看外面溫度挺高,但是腳尖一入水頓時感到涼意沁入心脾。

這個鏡頭又換了好幾種方位,來回拍了不到一小時總算過了。

那邊該靳安上場了,言晏忙從水中轉身出來了,朱穎拿了拖鞋給她換上,那邊萬芳也拿出了毛巾,她坐下來一邊擦腳一邊遠遠听著導演跟靳安講戲。

她原以為至少得等個三十來分鐘吧,沒想到他幾句都是一條過,十幾分鐘就把特寫鏡頭都拍完了。

「言晏,你準備好了沒?」那邊導演開始招呼她了,言晏急忙應聲︰「好了,好了!」

她放下毛巾,躋著拖鞋匆忙跑了過去,剛一下水朱穎就過去把拖鞋拿了過來。

導演過去跟她交代了幾句,折回來喊了開始。

周圍變得安靜起來,只有水邊長草在晚風中的沙沙聲和電流的  聲。

她緩緩往前走了幾步,水流漫過了小腿,長長的裙幅被水浸濕,外衫輕薄的下擺浮在水面上,宛如魚尾般散開了。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她的視線越過霞光下溫柔旖旎的水面遙望著遠處的古城,默默醞釀著情緒。天各一方的戀人久別重逢,想想真是甜蜜而憂傷。

听到提示的時候猛地回過頭來,神色從疑惑、驚詫到激動再到喜悅,靳安此刻正站在離她不過幾米的地方。風塵僕僕的面上卻有掩飾不去的激動和欣喜。

這個回頭的鏡頭反復拍了好幾條,完了後她還要和靳安換位置拍她的背影和靳安的面部特寫。

本以為挺順利的,結果導演卻把他倆喊了上來。

「這場戲應該是在中後期,我剛才琢磨了一下,人物的性格有點變化。」

「女主角如今經歷了很多事,早就變得沉穩淡定,愛情在她的人生中固然重要,但並不是最重要,更不是唯一。她是個有夢想、有情懷、有事業的女人,這個當兒事業雖然做大了,可她由于敵國俘虜這個身份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能得心應手,日常狀態應該是壓抑的,但這份壓抑不能流于表面。」

「戀人重逢雖然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但情緒不能表現的太外放,要適當內斂,這個時候可不能像那歡呼雀躍的少女一樣,不然看著假。」

言晏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他又對靳安說道︰「你們倆的性格現在對換一樣,你得活躍一些。因為你倆的人生正好相反,她是隨著成長背負了越來越的責任,發現了越來越多重要的東西。而你則是一直在失去,從混沌到明白,發現自己最重要最想要的很簡單。你之前的深沉並不是天性,而是環境造就的,長期以往習慣了。」

「現在過去很久了,你倆也認識好幾年了,也定情了,往白里說就是兩口子了。你費了老大勁,才終于給跑回來,就是為了見老婆,那還能像以前那不動聲色地表露深情?」

「謝謝王導,我疏忽了,沒想到這一層。」靳安有些謙虛的說著。

「哎,」導演忙擺手,「這些都是跳躍著拍的,你們難免會忽略了故事的連貫性。好了,重來吧!」

面部特寫這個鏡頭費了半天功夫總算搞定了,眼看著天色也不早了,導演從機器後伸出腦袋喊道︰「繼續下一條還是收工?」

言晏想也沒想大聲回道︰「繼續、繼續!」因為她實在不想化這個妝了,由于女主曾經假意毀容所以臉頰上有一片疤,前面化妝師老是畫不好,不是太假就是太丑,別說言晏就連導演都看不上,所以大多數時候用頭發遮著或者戴個面紗,反正美女怎麼搗鼓都好看,何況還能防曬呢!

後來經人介紹,劇組給找了個特效化妝師,專門根據她的臉型設計了一款傷疤的形狀,化上去後不但自然服帖而且持久不易月兌落。

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天太熱的話跟靳安擁抱或者貼得近時,半邊疤痕就蹭他身上去了。

可這也有不好的一面,就是每次上妝和卸妝都很麻煩,前前後後得四個多小時。所以每回上好妝後她都恨不得把需要露正臉的戲都拍完。

靳安倒是很配合,回頭說︰「我也同意繼續。」

于是燈光師補光,場記打板,開始下一條。

言晏淌水小跑了過去,跳起來一把抱住了他。靳安接住她飛撲而來的嬌軀。緊緊抱著往後退了兩步,堪堪轉了一圈穩住了身形。

就在眾人都驚嘆這個姿勢瀟灑漂亮的時候,兩人忽然‘哎呦’一聲齊齊摔進了水里。

因為腳下並不是平地,而是大小不一的鵝卵石,靳安腳下一崴重心不穩,登時兩人就一起撲倒,濺起了一大片水花。

糟糕,這下子可怎麼辦?言晏雖然撲在靳安身上,但衣服還是被濺起的水花浸濕了大片,全身好像都漫上了濕意。

雖然水不深,但是靳安後半身卻全都濕了,雖然磕的骨頭疼,但是導演沒喊停言晏又在他懷里趴著,他便也不好起來。正自尋思的時候,卻見她緊緊抱著他喊道︰「阿玉,你終于回來了,」那聲音里帶著哭腔,「你再不回來,我就要想辦法去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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