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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超過百分之四十訂閱可以觀看, 第一次用, 還請海涵  韓家一客房後院, 三四月的天, 花開得正好,姜信在院子里喝著酒, 韓坤每日都過來拜會, 禮數很足,但一般坐不久。

這位姜兄平日里就喝酒看話本兒,要麼就是出去遛彎打獵,沒點正經事,委實不是他這種書生願意應付的,也就每天來拜見下就好了。

今日依舊來了, 一進門果然看到姜兄一邊看話本一邊喝酒, 好家伙,酒足足有三壺呢!

韓坤皺眉,步子在門檻前磕了下,還是進去了。

「姜大哥。」韓坤上前作揖,姜信抬眼看了下他,勾唇輕笑, 「今日來得比往日早了一些,我想睡下懶覺都不行了。」

韓坤垂眼, 客客氣氣︰「便是姜大哥還在睡覺, 我也是要來的, 畢竟哥哥讓我盡好地主之誼。」

姜信瞧他這樣順從,手指勾著酒壺,將酒杯倒滿,「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過我瞧你今天提早來有事兒?」

韓坤一驚,但也沒多想,只說︰「縣令大人明日設宴,邀我們這些考生作陪,明日我大概不著家,若有怠慢姜大哥的地方,還請姜大哥見諒。」

姜信看了他一眼,「看樣子你不是很開心啊,是因為你沒有拿到案首,而明日那位案首也要過去?」

韓坤皺眉,暗覺得這姜信實在不懂說話,但對方身份不明,他也不敢得罪,「沒有的事兒,一次考試而已,我不是那麼輸不起的人,只是沒料到那許青珂會有這樣的才學而已。」

「這樣想是對的,不過明日設宴,我也去蹭一頓飯好了。」姜信說這話的時候,看到韓坤臉上一閃而過的不滿跟為難,便是淡淡抿酒,嘴角微上挑。

「定遠縣令鄭懷雲跟我也有些舊交,你就跟那邊的人這邊回復說故友相訪就是了,不會讓你為難的。」

韓坤此刻才想到對方必然身份不凡,來自致定府,有鄭懷雲那邊的人脈也不奇怪。

「姜大哥說笑了,哪怕你不認得縣令大人,我跟縣令大人那邊說下,也應當沒什麼問題的。」

「那倒是,你哥在定遠也算有點底子。」

姜信滿不在乎說著,韓坤察覺到對方對自己哥哥的輕慢,不由覺得不舒服,便是告辭了。

姜信的手指依舊搖晃著杯子,眼角瞥過對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眼里波瀾不驚,深邃似海。

————————

縣令設宴,所有榜上有名的考生自然都是要應邀的。

許青珂依舊踩著點來,不早不晚,書生多有狂傲氣,也不興上門送禮的風頭——因為他們現在只是考生,真要送,也得入了官場再送,須知送禮也是一門大學問。

許青珂兩袖空空,跟其余人一眼,這次到縣衙,那些守衛的衙役都對她給予充分的注視跟客氣。

之前是考生,現在是案首,中秀才的概率太高了,現在打個臉熟也不錯。

涼亭中宴席已經擺好,僕役們開始上瓜果,好些個考生已經在,許青珂跟這些考生並不熟,熟一些的比如李申跟應成安又是不和的,因此她顯得分外形單影只。

李申今日也來了,一直繃著臉,應成安寡淡沉默,很安靜,其余人一看他這模樣也不想把他得罪死,畢竟這人也是第四名,家里在定遠縣也有些人脈。

倒是趙懷不懷好意,開口︰「李兄,我仿若還記著你跟許兄有一門賭約呢,便是你輸了的話要跟她道歉。」

趙懷這一開口,眾人也不好裝傻了,齊齊朝李申看去。

應成安一直站在角落里,此刻卻是先看向許青珂。

李申臉色沉了下來,「趙懷,你排名還在我之後,也有資格管我的事兒?」

趙懷冷笑︰「這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只是仰慕許兄才學,她怎麼說也是我們定遠縣案首,光明正大贏了你,怎的,李兄不認賬?聖人曰,君子無信不立」

李申大怒,正要叱趙懷,縣令鄭懷雲來了。

「諸位才子久等了。」鄭懷雲這麼說,其余人卻是下意識可能性他身後跟著的兩個人。

一個是韓坤。

韓坤,縣令難道還跟韓坤私會?難道是格外欣賞韓坤?這樣的待遇難道不該是案首許青珂的麼?還是因為韓家的名望?

還有另一個人二十出頭模樣,很年輕,但氣質有些飄忽,似穩重內斂,又有幾分散漫輕佻,一襲普普通通的黑色玄衣,身姿倒是十分修長,比他們所有人都高出一個個頭。

這人是誰?眾人目光打量,嘴上卻不多問。

是他?許青珂認出了茶樓上走廊上的人,談不上多詫異,只覺得對方似乎多看了自己一眼。

鄭懷雲讓眾人落座,此刻正是中午十分,白日清朗,院子里百花盛開,鄭懷雲為人謹慎,禮數很足,也算是全了縣試後縣令必請榜上考生吃宴的習俗。

只是除了吃喝必然也有聊天。

聊文學,聊政策,聊縣風習俗等等,大多數人都各抒己見,包括原本心情不愉的李申也十分踴躍。

倒是案首許青珂很少說話,仿若不善言談似的。

鄭懷雲也很少朝她問話,這幾乎讓韓坤等人以為縣令大人不待見這位新案首了。

但同樣少話的還有那位玄衣男子,仿若縣令大人剛剛介紹他是自己的一位故交。

聊著聊著鄭懷雲放下酒杯,嘆氣︰「諸位,如今你們考完縣試,正是要備考府試的時候,來日榜上有名也不負這寒窗苦讀了,只是你們還需得記住為官不易啊。」

許青珂瞥過對方臉上難以掩飾的苦色,暗道這人固然謹慎保守,卻不夠心機,情緒難掩,難怪仕途不佳。

「大人可是煩憂那無頭尸案?」趙懷忍不住問道。

「就是此案。」鄭懷雲搖頭,「此死者的頭顱衣物皆是不見,除了左腳腳趾斷了一截之外,再沒有任何特征,死者的身份不明,查案也就無從查起,如今時間過了這麼久,尸體更是不好處理,可真叫我愁壞了啊。」

李申瞥了許青珂一眼,有心在許青珂面前賣弄,便問︰「仵作可能判斷出這死者死了多久?」

按理說這種人命案子的細節是不該吐露給不相干人員知道的,不過現在已是懸案,加上在場的人都是考生,鄭懷雲也沒那麼講究,或許也是病急亂投醫,至少這些考生一個個腦子都不差吧。

「大概是縣試開考前一兩日吧。」

「難道是凶手乘著那段時間故意犯案?」

「斷頭又剝衣,這個凶手太過凶殘。」

「大人不必憂心,這等案子放在哪個縣都是懸案,之前大人大刀闊斧處理了咱們縣的那些害群之馬,已是大大的功績。」

「對的對的,大人之廉明勤政大家都有目共睹。」

「凶手不是已經被大人關進縣衙了嗎?」

「大人何須憂心,這等案子破不了,我等定遠百姓也不會責怪大人的。」

這樣的話此起彼伏,鄭懷雲怎不知道這些考生的心思,心里搖頭,卻又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剛剛好像有人說

酒席上緩緩安靜了,所有人都看向剛剛說話的人。

「許青珂,剛剛你說」

許青珂靠著椅子,指尖還點著酒杯,她從開席到現在才淺淺酌了半杯酒,如今眉目清明,番外清透。

「我說,大人已經抓住凶手了,就在牢中。」

鄭懷雲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抓了?已經抓了?

「倒掛?有趣,難道這倒掛之後會成另一幅畫?」朱德文哈哈一笑,這樣陰鷙的人大笑起來便是有了幾分張狂。

徐世德本來不太滿意謝臨雲一個小輩插話,但他知道對方背景,知道就算是自己的岳父在朝中也要給謝氏一個面子,于是也沒有苛責,且覺得若是這畫真有什麼玄機,他拿回去送給岳父不是更體面了嗎?

這麼一想,徐世德笑了,「那就倒掛一下看看。」

徐世德都這麼說了,江金雲便是順水推舟,但也很是妥帖得朝諸位一拱手,「諸位,那就看一下唄。」

閆東平一擺手,「你弄吧,小心別傷著大師的話就是了。」

其余畫師也多是如此表態,但心里卻不以為然。

「那就讓人給我搭把手,青珂,你來吧。」江金雲故意把許青珂叫上來亮相,也是打算讓這書生在這些貴人面前博個面兒,當然,主要目的還是不放心別人。

許青珂幫江金雲把這話倒掛過來,才剛掛好便听到大廳一片輕呼,接著一片死寂。

最後是閆東平喃喃問︰「江東家,之前此畫名字是?」

江金雲一笑︰「瞧我,都差點忘記說了,這畫的名字叫《浮生醉》,它」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了幾步,轉身去看畫,卻眼楮猛然睜大。

只見倒掛了的《浮生醉》畫面完全狂亂,那流水河川變成了似地獄岩漿焚燒的火海,那清幽竹林變成了一根根插入火海的鋒刃,那泛舟瀟灑的酒客書生變成了在火海之下掙扎猙獰卻眼含悲戚的刑罰之人。

浮生醉,酒中仙,逆掛之後卻是徹徹底底的地獄魔鬼圖。

但這般恐怖的地獄魔鬼圖又給人些許降臨光輝之感,只因水下的游魚倒掛往上之後,竟仿佛蒼天的睿智雙眼,俯視蒼生,一切罪惡都在它靈動眼中洞察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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