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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超過百分之四十訂閱可以觀看, 第一次用,還請海涵  應成安背著只裝著一件最體面青衫跟幾本書的包裹,低頭看了下自己匆忙趕了幾日因而破舊的靴子,似乎也察覺到路上幾個風流公子的調侃目光, 他步子頓了下, 管自己往前走, 卻被人喊住了。

「成安兄, 成安兄,等下我。」

應成安轉頭,且看到之前路上遇到一起趕路的隔壁縣應試考生, 他適時露出謙遜友好的表情。

「張兄。」

同樣衣著樸素的張生跑到了應成安旁邊,滿臉笑意,「成安兄, 你走的好快, 怎的忽然就到我前頭去了, 還想著跟你一起找個農舍應付上幾日呢,既省了錢財, 又有人作伴, 便是極好的。」

應成安歉然︰「我剛剛也在找你, 還以為你已經走了,是我的過錯。」

張生頓時擺手, 「成安兄這話可折煞我了, 是我走慢了, 誒,已是午時,我身上干糧也吃得差不多了,且這一路光吃干糧,我現在就想吃一頓熱乎米飯,怎麼樣,成安兄,小弟多謝你這一路照顧,請你吃一頓飯。」

應成安垂眼︰「不好吧,浪費你盤纏。」

「沒事沒事」

應成安推了幾下推不過,便是跟應成安去了旁邊的一個飯館。

這飯館很大,桌椅整齊,諸多人已經坐滿,兩人便是去樓上,才點了兩三個小菜,應成安並不急著吃飯,倒是張生不拘小節,已然開吃,且招呼應成安吃飯。

應成安略皺眉,卻也斯文多了

「眼看府試還有二十天,這些天咱們致定府可熱鬧了。」

「每一屆都這般,院試的時候才叫熱鬧,那時候考完才見我們致定府偌大區域的才子們高低。」

「倒也是,但如今他們都雲集我們這里,總有些出彩的。」

「嘿,最出彩的不外乎各地案首們唄,咱們致定府轄下二十五個縣,單是各縣案首就有二十五個,也難說其中佼佼者是誰」

那吃著果子喝酒的客人說法中肯,卻惹得旁邊一桌的人不樂意了,那老者放下筷子,「縱然二十五個縣一共通過兩千童生,人才濟濟,也有二十五個案首一爭高下,要說此次府試的案首,必然是孟縣的陳元林最有可能!」

陳元林!便也是很有才學名氣的,在場不少人頷首,畢竟這陳元林家中祖上出過兩位飽學之士,一位還是進士,如今還在朝內當值,端是家學不俗的。

但也有人推舉了其余人這等喧鬧熱烈讓應成安兩人驚愕不已,兩人心驚這听到的一個個人物不是才學驚人,就是家世非凡,要麼就是兩者兼備,可嚇人了。

但都不及一個衣衫上乘的中年男子拂袖而起,輕飄飄落下一句︰「若問才學之盛,名氣之高,誰能比得上江東謝氏謝臨雲!」

一句話如晴天霹靂,整個飯館都肅靜了下來。

應成安也寂靜了,致遠府在大蜀不算是什麼了不得的地方,不算貧瘠而已,但它偏偏有個在大蜀都聲勢遠揚的世族——謝氏。

他們這邊區域便屬于江東,國都邯煬的人提起他們致定府,都會在前面加個地域江東。

而謝氏就是江東的霸主。

謝臨雲也是這一代謝家最出色的子弟。

張生忍不住嘀咕了,「听說這謝臨雲也十八歲了,若是真的才學驚人,聰穎非常,又怎麼會現在才下場,也不見他先拿了什麼功名」

他這話聲音極低,應成安還是謹慎,想要阻止他繼續說,只是還是被人听到了。

那衣著不俗,氣度過人的男子轉頭看來,「謝氏祖訓,凡要拿科舉功名者,需過十八才可下場,違者驅除出族!」

他這語氣不緊不慢,卻讓應成安起身想要道歉。

「為什麼啊!早點下場不好嗎?早拿功名。」張生頗有些榆木腦袋似的,讓應成安臉色越發難看。

「不足十八者,心性不定,未能見品德之良莠,若是入朝為官也不過是給國家添加一害蟲,還不如不參加!」

這男子穩穩拋出這一段話,在場的人皆是震驚!

「你不知先生是?」有人好奇他的身份,暗想必然是世家出身的人物才懂這麼多吶。

尋常人哪里能知那謝氏門庭的事兒,更不敢妄言!

然而這男子卻是不理他們,反而忽然一拍掌,「不好,光跟你們瞎扯了,差點誤事!」

他剛要下樓,卻見展櫃的領了一個人上來。

「東家,許公子到了。」

眾人驚疑看去,看到那掌櫃的側開身子,此人上了台階,看向這被稱作東家的男子,薄唇未動,似乎並不熱情。

但這東家卻是面帶笑意,領著人往內閣雅間去了。

那掌櫃的福了子,才轉身要退下,卻被老顧客拉住了,詢問人家身份。

掌櫃的沒多說,只笑眯眯說了一句︰「咱們這致定府還有誰能盤下這條街十之三五商鋪的財主當我東家的?唯有江家而已。」

江家,江東最富庶的人家,也是尋常百姓想不到的巨富之人。

這樣的人卻親自等人吃飯。

「既是江東家,那剛剛那位公子又是」

掌櫃這次卻是不回答了,告罪了下就退了。

張生凝望江東家跟那年輕公子離開的方向,腦子里回想起那一幕青衫白襟的素面如玉,再想著那一閃而過的眉眼如畫,突覺得嘴里肉菜都有些干澀起來。

「誒,這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男人,書中曾說嵇康之貌,我還當是夸張,沒成想誒,應兄,你怎麼了?」

應成安回神,卻還想著——許青珂怎在這里,且在他窮苦潦倒掰著銅錢省吃儉用的時候,她竟登堂入了首富的席?

此人的能耐怎大到這個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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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中,一角盆栽上有中品雪蘭,一角點了香,許青珂坐在席上,看到案上已擺好酒肉,葷素搭配合宜,口味清淡,想是湊了她喜好的。

她坐下後,並不急著動筷,而是先捧了杯子喝了一口水。

飯前不飲茶,這是規矩。

江金雲此人是商賈,雖家族也有些傳承,但不拘小節,坐下後就給許青珂續了水,說︰「這些菜口味都還算適宜這個時節的,若非听說書生們大多不喜河蟹,怕吃著不雅,我真想讓人撈一簍給許老弟你嘗嘗。」

許青珂聞言看向他,「多謝東家美意,只可惜我年少時因一些變故,身體羸弱,屬陰,素來不敢踫蟹等陰涼之物,倒是可惜了。」

江金雲似乎也覺得可惜,「那是可惜的,這世上唯有美人跟美食不可辜負也,誒,看我,在老弟面前俗了。」

許青珂淡淡一笑,「這世上若是沒有俗,何來的雅,可若是沒有雅,俗依舊可存于世。」

她這話說的很隨便,可听著又讓人認不出細思,繼而代入,江金雲便是沉默了半響,笑了︰「是啊,沒有我們這些充滿銅臭味的商人,那些農家除了耕地,還能有什麼營生?若是沒有我們這些商人,那些貴人們的吃喝拉撒誰來管。」

他這話更隨意,甚至算得上忤逆。

逆了權貴,也逆了本朝農為本的思想。

但若是細想這幾年權貴們圈地征稅,農家無地可耕,也只能附庸商家得一殘喘,他這話又只能算是無奈之下的微微怨意了。

這稅——于他們商人最重,重到讓這位巨富都有了埋怨之意。

「東家于我也只有兩月前的一次際會,就這麼信我不會將你這番話告到某些權貴耳中麼?」

許青珂用筷子夾了一塊藕片,輕輕咀嚼,江金雲喜歡吃肉,嘴里也有了肉,卻笑︰「先不說我江某人難走北往經商不知看過多少人練了些微看人的本事,就說許老弟雖富有才學且聰慧過人,卻是一白身,上投高無門,下也不符合你利益。」

這是被嫌棄又被贊揚了?許青珂端了一碗魚湯,湯勺捋動,漂浮的魚肉似雪。

「還要加上江東家何等巨富,必舍得用錢財堆累起非凡的官場人脈,既然敢說,又何懼我一白身,但,這也意味著你今日不用你那人脈,卻要來找我,事兒不小吧。」

江金雲終于正了臉色。

「是我府學學子?」院士一驚,且認真辨認後沉下來了臉。

「是李闊!」

「竟然是李闊!他不是回鄉探親了嗎?他的人頭怎麼會忽然在荷花池里。」

府學的人驚疑不已,衙門的人也的確在腦袋里面找到了塞進血管跟肉中的魚食。

那場面其實很血腥,學子跟考生們其實已經被請到另一側被隔開了。

顧曳跟謝臨雲也是在被請範圍的。

雖然知府大人看出兩人都不是尋常人,頗有縝密心思跟觀察力,但畢竟是還沒有功名的考生,讓他們直接參加案子也不好,顯得他們府衙多無能似的——除非兩人主動要求。

不過這兩人都顯得冷淡,仿佛對此再沒什麼興趣,這倒讓林院士有些驚訝,他跟知府對視一眼。

這謝臨雲還好說,謝氏子弟,便是他們也要客氣對待的,但這許青珂總透著幾分奇異。

——————

出府學的路上,原本對許青珂愛理不理的諸多考生都十分熱情,多是向她表達敬佩心理,也有詢問她怎麼想到的,許青珂回應了幾句,倒也把話頭給了李申等人。

這讓李申等人十分驚訝,尤其是韓坤。

他看了看顧曳,卻是十分冷淡,只提前管自己走了。

倒是跟許青珂有過間隙的李申談笑風生,跟之前在定遠縣城的樣子截然不同。

許青珂覺得區別就在于一個是先後遭過兩次挫折而不得不彎腰,一個是一直站在雲端而不懂得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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