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皺眉,許青珂卻是面容和煦︰「妖靈閣下說笑了,我這等人貪功冒進,貪圖一時虛榮,如今要面臨快來的窘迫境地,遲早要墳頭雜草三米高的。」
「是嗎?可我覺得你是太聰明了,不知道言士郎言閣老會不會察覺到在場那些人里面有幾個是那個人的人,你既不會站太子的位,也不會站三皇子的位,只要讓那個人知道你的能力,你無需懼怕這蜀國任何人。」
阿青似懂非懂,但懂了一件事就可以了——許青珂今日依舊有所圖。
「既然看明白了,妖靈閣下還是要露面跟我一見,總不會是為了特地夸我一下,是想拉攏我,可你又明說我不會站三皇子的位所以你真正的主子不是三皇子吧。」
妖靈眯起眼,指尖勾著一朵不知何來采來的花,花在指尖妖艷,又那樣脆弱。
「霍允徹是一個相當多疑又自傲的一個人,可他也能有取舍,為了讓我歸心,堅持倚重我一人,的確讓我感動,不過」
妖靈笑得妖嬈︰「他不明白,能讓我妖靈跟隨的主子,必然有他強大的魅力讓我折腰,一個折腰的幕僚才是真正的幕僚,而真正的幕僚唯一的用處也只是替他拉攏最值得拉攏的人才,就比如你,許青珂」
「我們遲早站在一個陣營的。」
她笑著離去,指尖花瓣碾碎成粉。
陳青沒有問太多,只有兩個問題
許青珂也只回答兩個。
「君上,皇子」
言士郎的人里面有蜀王的人,而妖靈真正的主子也是另一個皇子。
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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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靈走後,那婀娜身姿從後面看頗為動人,但許青珂是女子,對此沒什麼同感,而阿青又是個冷峻的江湖人,知道此女如毒蠍,又怎麼會心生半點旖旎,但兩人又都在看著她的背影。
有些沉默,但阿青忽然皺眉看向那頭小道,小道邊上有幾株叫不出名的花樹,那花樹下走出來的人。
就這麼跟他們撞上了。
自然,阿青是習武人,對方的腳步聲給他听見了,他有了反應,許青珂自然也知道了。
所以兩人是有準備的,都看向那小道,也都听到了那輕緩輕微的腳步聲。
但對方顯然不知道,似乎也在看房間,從道旁拐角走出來的時候,還側頭看著旁邊花樹,指尖撫過那花兒,似乎還跟旁邊的人說話。
「剛剛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可以放在心上,但無需太過憂慮,總」那女子說著忽頓足,只因眉眼一掃中看到了前頭湖邊亭里站著的兩人。
那人實在出彩,山青水色難掩姿容,瞧她看來的時候,女子怔松的樣子渾然沒有剛剛處理女子之間齷蹉時的機敏淡然。
「小姐,是」那丫鬟似乎認得許青珂。
女子輕輕一擺手丫鬟便是懂了,隨著她上前,微微行禮︰「許公子」
那隱居在莊子里的姑娘,阿青一看到人就認出來了。
許青珂淡淡一笑,「景姑娘」
蜀國皇後姓景,楓陽侯府姓景,這姑娘若是旁系,侯府不會那麼用心對付,必是嫡系。
也自然是姓景的。
在丫鬟看來,這位路上偶然借宿但救了他們一命的新任會元郎君怕是對她家小姐有意了,否則怎知她姓氏呢。
畢竟在莊子里他們也從未顯露過不是,除非此人後面打听過。
那可不就是有意了嘛。
丫鬟浮想聯翩,景家姑娘卻沒有多想,只知道對方聰明絕頂,這點小事兒豈能瞞過對方。
「之前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景萱來邯煬之後,本以為無緣再見公子,卻沒想到公子竟奪了會元。」
別人家見到許青珂,多數會說早知你才華絕頂,必是會元雲雲,或者就是預估她會拿狀元。
馬匹能拍多響就多響。
這姑娘倒也坦然,也不怕得罪許青珂,但這恰恰證明了她的聰明之處。
許青珂的漆黑瞳里並無半點平日里的洞察人心,只有清朗隨和。
「大概這世上也只有我一個人預知到了這個秘密。」
無疑是開玩笑的,她也的確是帶著笑的,景萱愣了下,卻也莞爾,「所以許公子如今可以平心賞花賞風月。」
她說的輕緩,也是帶著淺笑,卻也有幾分憂慮,怕也看出了這位會元提前被卷入黨爭的漩渦吧。
危險重重。
許青珂深深看了她一眼,側靠了柱子,看著湖面清風拂過,漣漪輕微,錦繡花顏映水面,如鏡。
「清風明月花滿樓,風雨欲來不止休,若都顧著風雨,這些花兒該有多難過。」
景萱也看向眼前這些花團美景,但她知道這里美好的絕不是這些花。
「公子說得對。」
「其實不對」
「嗯?」
許青珂卻是回眸朝她一笑,「花從不為人盛開,它只為這天地驕陽粲然,為這人間清風徐來,人看不看它也是無礙于它的美貌的。」
「花都如此自知,何況人。」
她灑然而去,景萱靜默片刻,側頭看到自家丫鬟早已痴呆,她也是哭笑不得,但又暗道自己何嘗不是。
這個許青珂啊,青珂公子
待兩人離開,林中出沒了一個黑影,只朝著人離開的地方看了好幾眼,最終掠入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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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許青珂見了兩個女子?一個貌美妖嬈,似乎很是詭秘?」
言士郎這頭屏退了一些人,正站在四面空曠的侯府小花園一角,周遭有他的暗衛。
這晉陽侯府其實最大的依仗就是他,是以這地方也等同他的。
「是,但那女子應是會武的,那許青珂身邊的劍客武功也是極高,屬下不敢靠近,是以也沒听到他們之間的對話,但可從分析神態來看,這女子應該是在拉攏許青珂。」
言士郎轉著玉扳指,「有膽子有能力將人派到這兒還不動聲色的,也就那麼幾個人,還有機會見識到許青珂之不凡想要提前拉攏的不是太子就是三皇子,但太子此人用人自有他的任性,若那女子是用來單純□□的,就絕不會讓她有武,若是謀士,就更不符合太子的性格了,何況太子若真的能行此事,近期也不會屢屢犯錯。如此用人不疑,怕是那位三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