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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醒來的時候,窗外天色已浸過濃墨,碎星撒遍,飯食的香味隱隱約約從別家透過窗戶縫隙飄進來。

若非渾身都不大爽利,額頭還用裝著冰塊小水袋壓住,險些要以為只是平常睡了一覺起床。

手腳俱是人類的手腳,沒有變成貓,也沒有遇見可可。

可可……

這個名字一蹦進腦海,史蒂夫便渾身激靈猛然坐起,冰袋滑落在腿上,轉頭望見熟悉了的客廳擺設,知道一切都是真實發生著的。

他隨回憶起被打昏之前的種種。包括那個陌生女人如何突然闖入,如何看一塊美肉樣看他,又是如何撲過來牽動起他原本就壓制得艱難的欲.念。

真惡心。

美國隊長兩道眉擰出深深的溝,大手將額前的發往後攏,湛藍瞳人呆呆盯住蓋在身上的薄毯,須臾,嘆一口氣。

他轉念想到自己被帶動得失了理智,冒冒然對可可做的事。

大概恍惚得出現了幻覺,瞧見那樣可憐可愛的小女巫,對他做出微微帶著幾分迫切的嬌態,索取疼寵一般——現實中的可可哪里可能對他做這種事情。

而他竟智商降到負數地真信了,身體渴望她,四肢百骸每個細胞都在叫喊要過去摟她,便如莽撞的毛頭小子,撲去將可可一把抱住。

她來不及躲,小小的身子便入了他懷,整個人成了受驚的乳燕。

史蒂夫嘴上不說,心內已發出異常滿足的長長喟嘆。

托尼第一次見可可的時候鑽到她懷里過,當時他便以萬花叢中過的經驗準確判斷出這小妞是個有真材實料的。

包裹得嚴實又低調,誰知是個默默生長的小蚌,開了殼自然有驚喜。

史蒂夫如今也知道了。

倘若神經再被麻痹得遲鈍一些,未覺察可可在自己懷里微微的顫抖,又倘若她使用魔咒的動作再慢些,說不好他就低頭強硬地親在那小臉上。

美國隊長閉上眼楮,突然出手在自己大腿肉上狠狠掐一把,疼痛令淡粉的綺念流放出意識里,終于把清醒歸位。

不能再想。

他不能夠在這種時候這樣幻想她,哪怕想也罪惡。

「你醒了。」

可可從房間里走出,瞧見沙發上坐起的史蒂夫,有些驚喜,快步走過來︰「感覺怎麼樣?」

但離他還有兩三步路,她便及時站住不再往前。

怕離得近了再度使他激動。

史蒂夫听見可可聲音的瞬間,飛快閃過一個念頭——幸好他現在不是貓。

如果是貓,她人還未到跟前,他的耳朵已經要飛到腦袋後頭去。

他轉臉去看她,見她站住,又像倒了五味瓶,唇邊扯出笑來︰「像睡了很久的覺。」

「頭痛不痛。」可可擔心魔咒給史蒂夫的身體造成損害。他畢竟是個麻瓜。

史蒂夫搖頭︰「不會。」頓了頓,忍不住叫她,「可可。」

可可應他︰「嗯。」

「對不起……」美國隊長一個大男人,對著小女巫道歉,卻如同犯錯的男孩樣頭低下去,手揪緊薄毯。

愧疚又不甘心,因著他一下控制不住便冒犯她,想到昨日說的「不能踫可可」,臉打得啪啪響。

相處這麼久,可可也算把史蒂夫的品性了解了大概,知道他並非故意,更知道他會自我責備,趕緊道︰「不必道歉。你也沒把我怎麼樣。」

為防史蒂夫繼續攬責任,她岔開話題︰「那個奇怪的女人……我洗掉她的記憶,趁著沒人搬到一樓樓梯底下去了。」

處理胡來搞事的陌生女人費了可可一點工夫。

首先得把同樣受到情緒感染的托尼安撫下來,魔咒「清水如泉」將總裁先生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心涼,周身降溫,連帶煩躁也壓抑住。

托尼這才意識到自己荒唐的奪偶心理,按住額角,靠在牆邊極力凝神靜氣。

靜心歸靜心,還是狠狠地啐了造成這一切麻煩的喵星人。

要不是他們惡心的M射線,哪里會來什麼野獸的發.情期。

「你別激動,也別靠近我。」可可囑咐他。

托尼憋著氣點頭︰「我知道。」他頭發淋濕了,褐色的一縷縷全貼在臉上,水珠順著脖頸滑進衣領里。

可可彎腰用魔杖抵住陌生女人的太陽穴。

念出魔咒之前,小女巫考慮過很多。

這個人手上拿著房間的鑰匙。

因為是租借的房子,鑰匙可可有一把,還有一把在房東太太處備份。

那樣可怕地用鑰匙開房門,女人就算是房東太太養的假貓,情難自禁也不能成為偷鑰匙闖進他人家中的理由;

如果她不是……

可可突然覺得背脊有點涼。

如果女人先前說的全是謊話,她搞到可可這間房的鑰匙,就是為了進來找超級英雄呢。

無論前者還是後者,都不能留她的記憶。

可可橫了橫心,低聲用「一忘皆空」抹掉她意識里關于這間屋子全部的所見所聞,順便檢查了下她的身體。

體質並無異常,就是普通女人。

可可不敢留她在這屋里太久,卯著勁兒支撐起比她自個要重許多的女人,搖搖晃晃要下樓去。

「你就這樣出去?」托尼揚聲道。

忙亂得有點昏頭的小女巫這才「喔喔」想起太冒失,加了個幻身咒的buff,抓緊時間出門。

幸虧上下樓沒有人,她動作放得不能再輕,也沒有住戶注意到。

把那無力的軟綿綿的女人放倒在樓梯下邊的窄窄三角空地處,可可只希望她再也別出現。

甚至開始考慮,是不是該換個地方住了。

可可回到三樓的屋子,去廚房把冰塊砸碎,裝在小水袋里,拿出給史蒂夫降溫。

走進便能感覺到,他身上真燙。

是不是咒語用得太狠了。

當時說不緊張害怕是假,又想著史蒂夫是個力量上絕對壓制她的男人,下手便比對那個陌生女人要重兩成。

可可有點擔心,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板上,把小臉埋進膝蓋里,靜靜等待他醒來。

史蒂夫要是知道可可這麼守著他過,而非他醒來後理解的「連走近也不敢」,恐怕要輕松喜悅許多。

但可可沒能守史蒂夫多久。

托尼回房間換衣服冷靜,順帶看著洛基。

過不了多時,他面色古怪地走出,呼叫可可。

「這里備了藥和紗布嗎。」他問。

可可便是一愣︰「好像有。怎麼了?」

「麻煩家伙。」托尼不耐煩地「嘖」一聲,頭懶得回,指指身後,「他想掙月兌繩索,手腕勒出血了。」

這頭史蒂夫還沒醒,那邊的洛基便又不知道出什麼問題。按理來說他方才不在外面,不應該像超級英雄一般被挑動情緒。

可可這時候哪里顧得上史蒂夫囑咐過她「別進去接近洛基」的話,也把洛基對自己三番兩次有意無意的調戲拋到腦後,拿著魔杖進去察看情況。

黑發男子還是用他懶洋洋的姿勢靠著牆壁坐,面上風平浪靜,看不出躁動的痕跡。

然而他那一雙手的手腕,卻對進來可可控訴著主人毫不留情的虐待。

修長的腕子被手指粗的繩索緊緊束縛住,掙月兌不開。

若是能掙月兌開,便不用像現在這般,皮肉磨破,粗魯暴力勒出的血痕三兩條,都很新鮮地,還在不住往外面冒血珠。

血珠匯聚到一起,慢慢浸濕了繩索。

「你這是做什麼?」可可震驚于他這樣激烈的反抗,「你忍不住你的沖動,就要自虐嗎?」

洛基的目光自可可進來前起便沒離開過她,那墨綠的瞳在窗簾半攏的房間的暗光線里還是非常亮。

「他欺負你了?」洛基眯起眼,視線鎖定可可小臉,想從她臉上找出情緒變化的蛛絲馬跡。

他又不是聾子。外面發生什麼事情,用耳朵听還是能听到。

可可沒想到他不答反問,還問這樣的問題。灰瞳往旁邊瞥了一下,小臉卻淡淡的︰「沒有。」

「唔。我看不見得。」他見狀,說話也跟著淡淡,不留情地戳穿這小女巫的面具,「發.情的貓可怕嗎?不如發.情的男人可怕吧?我早說他想吃了你,把我捆在這里對你沒有好處。」

又說這樣的話。

可可攥緊魔杖︰「我進來是看看你傷得怎麼樣,如果還能胡說八道,說明我沒有替你治傷的必要。我要出去了。」

「出去你不害怕?」洛基問可可,隨即道,「他果然是欺負你了。」

這個結論來得無頭無腦,不知他從哪里得出。

可可要爭辯,卻見洛基搖頭,抬臂舉起那磨得鮮血淋灕的手,對自己道︰「手好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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