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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蜜汁尷尬,樊雪的臉色也連帶著沉了下來。

譚伶俐也不是不曉得樊雪,這時候雖不知道二人有什麼過節,但還是下意識地跨前了一步,想要佔到先機,好隨機應變。

她這動作比較明顯,說好也不好。

一來容易在氣勢上奪得先機確實不假,二來則是在先天上就矮了人一截,平白讓人覺得怯了。

這要踫到好說話脾氣軟的主兒還好說,這要踫上硬的,非要來個硬踫硬,兩邊兩敗俱傷都是輕的。

而樊雪顯然不屬于前者。

就著譚伶俐的這個動作,樊雪氣定神閑地抱起了臂,她仗著身量居高臨下地逡巡過面前二人,嘴角挑起輕蔑的笑意,語氣淡淡,「喲,好些日子沒見,咱們的大演員倒是帶來了倆跟班,嘿,可挺長臉的啊!怎麼不叫兩聲給我听听?汪汪一下,我來看看哪個更討喜!」

這明擺著是把譚伶俐二人當狗來著呢。

譚伶俐哪兒是好欺負的人,剛要捋袖子和她說上一架,冷不丁地就被林清清強塞了一瓶礦泉水,「喏,我看你也需要喝點假水冷靜冷靜。」

譚伶俐一噎,捏住瓶子一口氣憋到了喉嚨口。

「你……」

「別激動,冷靜,冷靜一下。」

「……」

譚伶俐不可置信地看著林清清,柳眉倒豎的樣子,簡直算是怒發沖冠。

這是正常反應,林清清也沒覺得多奇怪,她拍拍譚伶俐的肩膀輕輕嘆了口氣,別開眼目光放遠,眼見著像是慫了。

樊雪嗤笑,沖譚伶俐抬眉,約莫是覺得自己贏了一籌。

她也不是沒眼力勁的人,三個人同來,林清清是里頭最寒酸的主兒,看起來就不像是個當明星的。

而譚伶俐的身上無一不是私定大牌,連她旁邊跟著的虎背熊腰的漢子都是穿了一身高定夏裝。要說這二人沒點來頭,她還真不信。

但是這又如何?

就沖這倆人跟在林清清後頭偶爾還要點頭哈腰的勁兒就看的出來他們是林清清身後的狗。

這狗無論是大是小,是能咬人的還是會吠的都不打緊,只要能讓她打到林清清的臉,那她就是血賺不虧。

至于會不會得罪人,怎麼個得罪法,這也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能當助理的,就算有來頭也還能大到哪兒去?後台也得分三六九等,她倆的後台還能比她的後台更大?

想要裝逼,咱們就來試試唄!

樊雪越想越是得意,揚起下巴好像尾巴都能翹到天上去。

譚伶俐氣的真想揍她,卻被後頭的黃廣成強行拉住了手。

目前狀況以一敵三都不為過。

鄭平那頭老早就知道二人嫌隙,因著樊雪的來頭,他就算想幫忙也幫不上,更何況現如今這境地,他橫插一腳免不得還要得罪樊家,這麼一弄可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看見也當沒看見自是正常,不單單如此,鄭平使了眼色,還讓別人也別摻和,免得惹來一身腥。

而黃廣成要比譚伶俐沉得住氣,由始至終就沒打算說話,打後拽住譚伶俐,還不忘拉拉她身後的衣服示意她靜觀其變,用眼神告誡她別在這里強出頭。

他想的很開,這畢竟是二人的私事,他們沖在前頭也不過是個被利用的出氣口,不但幫不上忙,還容易出亂子,沒必要非得如此。

譚伶俐當然也知道眼前形勢,可這打小就被慣出來的脾氣,哪兒看得慣樊雪那副派頭。

最主要的她本來要給林清清出頭,現如今反被她滯在了原地,怎麼的,還真不跟這女人計較了?這得多大心啊!

頗有些恨其不爭的味道,譚伶俐胸脯上上下下的起伏就沒停,只是憋了半天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就此僵持了小半刻,太陽又下去了些,天色將暗,林清清的半張臉都沒在了陰影里,教人看不清神色。

晚風徐徐,為悶熱的炎夏帶來了些許涼爽之氣。

林清清像是看夠了遠處的風景,她復又嘆了口氣,轉回頭來對上樊雪,愕了一瞬,奇怪道︰「你怎麼還不走?」

「……」

「一直鼻孔朝天,脖子不酸嗎?」

「……」樊雪險些被氣了個仰倒。

「哦,也是了,狗要叫都是朝天叫。你剛剛叫的那麼大聲,我們可都听見了。沒想到你還挺來勁兒的,一直揚著頭,不搭理你你還挺得意了?」

「可真不是我說,咱們不和你搭腔也是情有可原,就你那兩聲我們也都听不懂,語言不通,不能為伍,也不知道你現在還听不听得明白我說的話!要實在不行,不如我汪汪兩聲和你溝通溝通?」

「噗……」譚伶俐噗嗤笑出了聲兒。

樊雪登時惱羞成怒,「林清清,你……」

「喲,你現在倒是會說人話了!」迫不及待打斷了樊雪的後話,林清清話音未落,已經當著她的面掏出了手機。她的動作行雲流水,幾乎都不帶想的就撥下了一連串的數字。

樊雪頓覺不妙。

故意按下了免提鍵,放大聲音的電話嘟了一聲就被接起,傳來對方略帶意外的聲音,「清清?」

「嗯,是我。」

「……」頗有種教導主任開場的即視感。

顧長洲下意識地松了領結,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

而在林清清平板無波的聲音里,樊雪的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

她上前兩步就想要去奪林清清的電話,這時候一直屈居後位的黃廣成突然上前,一把把林清清護到了身後,老鷹捉小雞似的,擋住了樊雪的攻勢。

將近一米九的壯漢對上個嬌嬌女無疑就是堵人肉城牆。黃廣成都不需要動手,樊雪就已經被攔在了大老遠,而電話還在繼續。

「顧長洲?」

「嗯?什麼事?」

即便松下了領結,顧長洲的聲音還是帶著不可抑制的緊繃,他在辦公室的空調下不知怎的就沁出了一層虛汗,惴惴不安。

林清清沒在意他的拘謹,說起話來就像是個老熟人,還是上門催債的那一種,一開口就好似吃了一瓶特辣老干媽,「我說顧長洲,我勞煩你管管好你家的女人。本來今天跋山涉水來劇組就夠不開心了,現在還有只攔路惡犬在這里狂吠,你當我是沒有脾氣的嗎?」

「……」

「就算我真沒有脾氣,那你這會不會也太蹬鼻子上臉了?我給你面子才來演的戲,現在是怎麼滴?攔著我不讓我進組?我求著你給我演了是嗎?我求著你讓我給你臉了?你臉可是真大啊!哎喲,顧長洲!你的臉是不是得賽得過臉盆比得過長城!現在到底想怎麼樣,你就給我說句實在話吧!」

「……」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好罵,顧長洲一臉懵逼,消化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等下,你的意思是你今天自己去的劇組?不是說明天到嗎?」

「誰給你說的明天到,劇組給我發的日子就是今天,明天就有我的戲份,我明天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來得及拍?而且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你的那個小娘們好嗎?真不知道你是不是離了我就瞎了,怎麼會看上一條狗?」

「林清清!」樊雪氣急。

「听听听听,她叫的多好听,你都教會她說人話了是唄?稀有動物啊,可真是叫我嘆為觀止。」

該嘆為觀止的是我才對!

顧長洲無力扶額,總感覺這個「清清」說起話來比前頭的清清還難听。

頭疼地揉著太陽穴,顧長洲無言以對了片刻,好不容易組織起了語言,忍著脾氣道,「很抱歉,我不知道有這樣的事,這是我的疏忽。至于樊雪,她如果有什麼做的不到位的地方,還請你多擔待則個,我會和她溝通。而且,我和她並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你可能誤會了。」

人都不是同一個了,自然也不需要再立個幌子了。

顧長洲的用意明顯,林清清不置可否,不依不撓道,「是嗎?既然是我誤會了,那我更不需要擔待她了。她和你什麼關系,我需要給她什麼面子?」

「這……」

「還是那句話,顧長洲你多大臉啊,讓我做這個就做這個,讓我干那個就干那個。你讓我多擔待擔待,是不是改明兒她要宰了我我還得伸著脖子湊上去啊?」

「這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顧長洲,咱們不說那些虛的。要我包容她愛護她也不是不可以,那你要她以後見了我繞道走可行?要是這不行,那不妨你叫兩句汪汪給我听,叫的好听了,今天這事兒既往不咎,不然,我就不演你這台戲了!」

饒是紙人也有三分脾性,別說樊雪下不來台,顧長洲也一樣是下不來。

「夠了!」

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力氣,樊雪硬生生推了一把黃廣成,鑽了個空子就搶到了林清清的身側,一把打掉了手機。

與此同時,林清清一個站立不穩被推倒在了地上,而那廂邊的顧長洲也幾乎在同時沉下了聲音,「清清,有些事情適可而止,不要覺得我退了一步就會退第二步。」

「噢?是嗎?」林清清雙手撐地,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可是顧長洲,這是你欠我的。相信我,你退的遠遠不止這一步,有時候這一步下去,就足夠一個人節節敗退。不信,咱們大可以走著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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