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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頂替別人得來的紅包怎麼看都不安全,林清清本著‘不管咋樣先打車回去再說’的想法奔著西出口就跑的賊快。

這麼一來等到公公音追出來,哪兒還看得見林清清的影子?

暖風徐徐,公公音站在長門宮口愣是被駭的一個哆嗦。

怎麼這麼邪乎?

來的時候不知道咋來的,走的時候也不知道咋走的,這一眼望過去兩邊那麼長的路都沒半個人,且她還穿著古代的那種衣服,這……

公公音打了個噴嚏,好像意會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越想越是害怕,他捂住心口念了幾句阿彌陀佛就一溜煙地沖回了劇組——唔,還是有人的地方安全!

……

事後幾天林清清因為請了假也沒再去劇組。

而她也沒臉去,誰叫她出了劇組半天都不到就把重要道具給毀了?

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和張彧山交代。

原本做做飯練練舞的計劃全泡湯,林清清苦逼地在家里洗衣服,反正簪子她是肯定弄不出來一模一樣的,衣服……衣服其實也洗不干淨。QAQ

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但世界總是公平的。

對于運氣爆棚的她來說,她苦逼也肯定得有人跟她一起苦逼,比如說本來就忙的快要死了的葛鈞天。

事情要從林清清走後的第三天說起。

這日風和日麗,一輛尾號為「888」的瑪莎拉蒂緩緩駛向了張彧山的劇組。

試想想在古裝戲劇組旁停一輛瑪莎拉蒂什麼的,怎麼樣都很奇怪。

但是張彧山的劇組里誰都忙著自己的事兒,哪兒有閑工夫會去關注這些?

是以,葛鈞天除了吃盒飯的時候偷偷瞄了兩眼,其余時間根本就不記得有輛車在他隔壁。

而他下戲的時候都已經十二點半了,等他晃晃悠悠走到保姆車旁,冷不丁地就被瑪莎拉蒂閃了個措手不及。

如同被照妖鏡糊了一臉,葛鈞天被大燈閃的眼楮都花了。

又累又困的身體狀況導致他的火氣蹭蹭地往上冒,想也不想就一腳踹在了保險杠上,「誰特麼大半夜的作妖呢?沒看見小爺從這兒走啊?」

潛台詞就是「你快下來,信不信小爺分分鐘教你做人!」

而車主也是如他所願不急不慌地開了車門。

霍,可不就是他從小同穿一條褲子的發小嗎?

蓄勢待發的葛鈞天頓時啞火,局促地站在原地,心里想著︰這丫大概是要來秋後算賬了。

可不是嗎?

他這大爺說撂挑子就撂挑子,屁顛屁顛跑來了張彧山的劇組就兩耳不聞窗外事把前頭剛接的片子給扔了。

這下倒是好了,導演三番兩次電話找他都被拒接,好不容易紆尊降貴親自來了劇組,結果因著張彧山財大氣粗,他連人都見不到。而經紀人除了會打太極,正經事兒半點都不松口,前頭那部劇的導演四處求告無門,只能找上葛鈞天的經濟公司討個說法。

理所應當的,這一層層關系往上翻,就找上了東皇娛樂的執行總裁,也就是葛鈞天從小玩到大的發小。

誰都知道葛鈞天天不怕地不怕,仗著葛老爺子的寵愛差個竄天猴就能上天。但他再牛逼也有致命的弱點,比如說生氣時候的發小顧長洲。

故事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顧長洲存在的意義也許就是葛鈞天那個隔壁家的熊孩子——哪兒都比他強。

顧長洲的顏好、性格好、身材好、成績好、家世好,除了脾氣好這一條幾乎條條佔了個全。

葛鈞天從小就是無論怎麼努力都強不過他這個發小,氣的牙癢癢之余,也只能乖乖向大佬低頭。

誰讓顧長洲打小就有張面癱臉呢?

葛鈞天不得不承認,顧長洲的冷臉有時候真的特別給人安全感,尤其在他被別人欺負的時候。

小時候的葛鈞天長的特別軟萌,大大的眼楮長長的睫毛肉嘟嘟的臉,怎麼看都要比女孩子來的精致。而他麻麻沒什麼育兒經驗,除了一味地嬌養就淨是把他往自己喜歡的範兒里折騰。

這麼一來,葛鈞天的性格就有些偏向母親,時不時就像個嬌氣的女孩子。

而這種性格無論在幼兒園還是小學都不討巧,時常要被同班的男孩子看不起,更有甚者會發展成言語上的羞辱和身體上的教訓。

葛鈞天空有脾氣沒有本事,他在家就是個小霸王,就算告狀也沒人信,而他在學校里學習成績也不好,老師未必就偏著他。

由此一來,葛鈞天經常被不同伙兒的男生欺負作弄,要不是後來顧長洲轉班到了他那兒,只怕他到初中也還得維持同樣的境遇。

氣場這種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可能顧長洲和他都因出生富貴人家而帶了絲與眾不同的貴氣,但是反過來講,他這個繡花枕頭和顧長洲這塊渾金璞玉完全就不能等量齊觀。

是以,當顧長洲冷著一張臉從容應對那幫子男生的時候,場面就變得格外有威懾力。

那張臉,別說是那些小屁孩兒了,就連老師看了都得戰戰兢兢,王八之氣簡直爆棚。

狐假虎威的日子由此展開,葛鈞天跟著顧長洲經年累月下來,也是練就了不一樣的本領。兩人也合伙欺負了不少人,作了不少怪,有道是同穿一條褲子,同背一口鍋。

所以葛鈞天對顧長洲的感情就變的格外不一樣,一方面有些著惱顧長洲樣樣都比自己強,另一方面又仰賴于顧長洲樣樣比自己靠譜。

這種感情相當復雜,追溯起來,可能顧長洲和葛鈞天,就等同原形KK之于林清清,真要扭頭發起火來,都得低頭喊聲「霸霸您好」。

唔,這特麼就很微妙了。

葛鈞天覷著猶如雪女加強版的顧長洲,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

顧長洲還是一如既往的冷著臉,下車之後燈光打過,葛鈞天才發現他穿的十分正式。鐵灰色的西裝一絲不苟地套在身上,褶皺幾乎看不見。而他袖口領結,無一不是打理的齊齊整整,更遑論梳的絲毫不亂的頭發,好像風一吹都不見他發絲浮動,穩重的氣勢撲面而來,大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動的架勢。

他腳下的影子被路燈拉的很長,行徑的時候慢慢的,有與周遭格格不入的巋然霸氣,稍一動步,就叫葛鈞天心里跳的厲害。

他自覺有些方了。

當然了,方歸方,老油條的葛鈞天還是得腆著臉皮硬上,屁顛屁顛地迎了上去,點頭哈腰就是說不出的諂媚,穿著龍袍都像是太監,「嘿,大兄弟,你是來探我班的嘛?來多久了啊?有沒有肚子餓啊?咱們去外頭的燒烤店坐坐唄!我請客!三斤小龍蝦兩罐生啤酒,燒烤串串一大摞,絕對管飽!啊嘿!美滋滋!」

「……」

這人啊,一緊張就容易話多,葛鈞天的話更是滔滔不絕地往外冒,儼然看不出他是個剛拍了一整天戲的男主角。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軟用。

生氣時候的顧長洲只消的一個眼刀就能讓他閉嘴。

葛鈞天頓時沒了脾氣,低眉順目老老實實地站在他的一步開外,廣袍寬袖下的爪子有默默撓牆的沖動。

顧長洲冷著一張臉上下打量過他,視線最後停留在他的衣襟上,爾後彎出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

這個笑容著實人極了,葛鈞天感受到了來自冰雪女王的森森惡意,仿佛一時間又回到了年前的寒冬臘月。

啪——

清脆的一聲響。

葛鈞天被嚇得一哆嗦。

而顧長洲斜倚著車已然甩了本本子在引擎蓋上,語氣帶著不容辯駁的威勢,「自己看看吧,有沒有什麼要改的地方?」

燈光灰暗,葛鈞天心里咯 兩聲,顫顫巍巍地捧起了本子。

裝訂好的紙業是本協議換角書,葛鈞天由前往後快速瀏覽了一遍,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嘖,洲兒啊,還是你對我好,我就說這導演忒不是東西了,咱換個人來演不就最好了嗎?哪兒用得著非來找我嘛!你看我這忙的跟狗似的!我……」

「廢話別多,仔細看完了沒意見就簽字。看看清楚了,有附加條目的。」意有所指地掃向了攤開的地方,葛鈞天順著他的目光低下頭來,赫然看見尾頁上的附加條款——需要林清清參演女配胡天驕。

「這……」葛鈞天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這明明是他的戲,關林清清什麼事兒啊?

「你該不會是,該不會是要我去喊清清演這本爛劇吧?」葛鈞天轉頭之間福至心靈,激動的聲音都大了好幾個分貝,「呸,顧長洲,你真以為我是拉皮條的啊?是,我簽了合同沒去演是我不對,可這關清清什麼事兒?她的演技去這本片子就是暴殄天物,你瞅瞅這開的什麼價錢?她又沒有經紀公司,憑啥是我的附加款?」

「呵,那你倒是忘了到底是誰硬擠了導演定下來的女配,非得帶著人來演戲?」

「……」

「阿天,每個圈子都有各自的規則。你胡鬧我可以忍,但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

「……」

葛鈞天一時語塞,知道做錯了事情卻還要頂著一口氣,「不就是錢嗎?咱們還缺那點錢?」

「對,是不缺。」顧長洲涼颼颼的聲音冒出了頭,他接過本子,翻到了前面幾頁,用修長的手指劃過加粗的黑體,示意葛鈞天過來瞧,「因為你的原因,公司的出資從百分之三十提升到了百分之七十。導演原本擬定的演員名單,因為你的原因臨時撤換了三分之二,而這三分之二里,簽合同的人我們還得賠付違約金。不光如此,這些被替換的角色得由我們公司來填補空缺,我還得找人喬好了檔期來演你這本爛劇!」

「……」

「而別的都不提,我就想問你,你知不知道得罪大半個劇組是什麼後果?」

「還、還能有什麼後果?不就那樣嗎,要錢給就是了啊!要人,給、給錢也能解決啊!我們還怕……」

「錢、錢、錢?不是有錢就能解決問題!進這個圈子那麼久,你怎麼還是毫無長進?」

單方面開啟霸霸育兒模式,顧長洲說的語重心長,話語里透出恨其不爭的薄怒,而這遠不及他身上的冷冽氣息要來的駭人。

合同的書脊砸在了葛鈞天的鼻梁上,不算重卻打的他鼻子發酸。

書頁掉在地上被風一吹發出撲簌簌的響動,在夜晚時分,尤外刺耳。

葛鈞天頓了一瞬幾乎是暴怒而出,他猛地踩住地上的合同,惱羞成怒加之身體疲乏,新仇舊恨一起上,全撒在了無辜的書頁里,「呸,給老子拿什麼喬?那導演叫什麼名字?老子這就叫他在這圈子里混不下去!還有那些演員,都他媽不想混了是不是?行啊,老子就讓他們回家吃自己!什麼來頭?有我老子來頭大嗎?我呸!」

「……」

本來還在搬道具的場務人員嚇的一頓,一時之間猶豫著要不要把東西搬上車。

而葛鈞天顯然已經不分場合,腳下一動,就把合同踢飛到了黑暗的綠化帶,「還有,憑什麼讓清清演配角,既然你出資到了百分之七十,女主演索性一並換了啊,我捧清清當女主,那個樊雪算是個什麼玩意兒?憑什麼讓我家清清去當綠葉,她算是哪根蔥?」

「嗤。捧林清清當個女主?」顧長洲冷嘲。

與此同時,瑪莎拉蒂的另一邊車門也被打了開來,上次那位風情萬種的旗袍姐姐施施然地下了車,慢條斯理地走到了顧長洲的身邊。

「不好意思,上次忘了自我介紹,我就是樊雪。」

她態度從容,即便看了一整場的好戲也是面不改色,與葛鈞天的暴跳如雷形成鮮明對比,顯得有禮多了。

而她的身體動作也誠實,倚靠進顧長洲的胸懷,便是小鳥依人,言笑晏晏,乍一看便是一對璧人。

葛鈞天的脾氣霎時像是剎車踩了一腳,爾後便是踩錯剎車的油門直沖,這下子真像是觸及到了底線,他想也不想就抓住顧長洲把他抵到了引擎蓋上,險些一拳頭砸上他的面門,「好好好,顧長洲,我算是明白了!你這就是拿我做筏子要給清清難堪!怎麼?她沒陪你睡過你心里來氣,所以變著法兒地想作弄她?」

「……」

「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搞的那些事兒?讓清清給個上位的婊/子舌忝鞋?我呸!她也配?」

這一句話信息量可就大了,來來往往那麼多人,道具也不搬了,事情也不做了,全都心驚膽戰地看著這一對好哥倆。

這場好戲總算是一字都不能落了,賊刺激。

氣氛著實尷尬,樊雪再好的教養也覺得有些下不來,她站在一旁試圖拉架,然而剛靠近就被葛鈞天一揮臂推向了遠處。

「離我遠點,婊砸!」

樊雪跌在地上摔的狼狽,而顧長洲也在此時反推了一把葛鈞天,硬生生把他撞開了好幾步,一個沒留神就踩著衣擺倒坐在了地上。

顧長洲嘆出口氣,站直身體拉平被揪皺的襯衫,轉頭扶起地上的樊雪,倒也沒先問她好不好。

葛鈞天氣的還在罵,也不知道是為自己生氣,還是在為林清清不值。

顧長洲听著反而有趣,彎起唇來聲音不緊不慢,「如果,我說我非要讓她演這個女配呢?」

「……」葛鈞天頓住。

「你知道的,我想做的事情沒有做不到的,阿天,清清這個女配,當、定、了!」

「媽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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