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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乘著月光奔馳而行,微弱暗黃的手電筒完全成了擺設,趙國生索性收起了手電筒,兩個人頗有默契的安靜趕路,一言不發。

不一會兒,到了。

一堆樹枝堆積的像個小墳包,嚴嚴實實的把野豬給遮蓋著,偶爾奇怪的小墳包詭異的聳動兩下,在這深山野林的半夜里,真的有點恐怕。

趙國生驚奇的看了好一會,蹙眉一愣,低沉著聲音說︰「先把這些樹枝給弄開吧。」這是折斷了多少樹枝啊?

「呵呵,這幾個兔崽子還挺機靈的。」瞧見這情景劉蘭秀忍不住的輕聲嗤笑。

兩夫妻粗略的打量了番,直接粗暴的上手,干淨利索的齊心協力把壓在野豬身上的樹枝給弄開,偶爾不小心樹枝上的刺扎破手指,皮糙肉厚習慣了粗活的手只覺得麻麻的輕痛,倒也不打緊。

「喲,這頭野豬真大,比你上次捉的那只還要大,能賣個好價錢」扒開樹枝雜物後,映入劉蘭秀眼前的是一頭髒兮兮混著泥土的大野豬。

「你注意點,野豬牙齒很鋒利,先把它的嘴給綁上。」被驚醒的野豬‘哼哼哼’像發了瘋一般拼命掙扎著。

「嗯」

「快用繩子把脖子給套上。」

有過一次經驗的趙國生再次行動起來熟練多了,更何況這次只需要綁脖子和野豬牙嘴而已,手腳敏捷的三下五除二給綁上了。

依葫蘆畫瓢,另一頭大野豬也迅速在脖子上套好繩子,像放牛一樣,用繩子牽著。

野豬具有野性,不像家禽那麼溫順,趙國生和劉蘭秀兩人只好一只手牽著繩子,一只手拿著一根大棍子,要是不听話掙扎著亂跑,或者裝死不動,手中的粗棍可不會客氣,狠狠的抽打著往縣城的方向前進。

一番折騰,好不容易趕到了屠宰場,還好來得早,城里稀稀拉拉沒幾個人,這兩頭野豬到了縣城以後像是成了精一般,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瘋狂的做最後掙扎,橫沖直撞勁大的很,差點就變成了野豬溜人。

兩頭野豬換了一百八十九塊錢,真是賺大發了。

一點點剩菜剩飯糠米低成本,低勞力輕輕松松就掙了這麼多錢,而趙國生每晚好幾個小時頂著蚊子包圍的奇癢難受才掙它的零頭?

這麼一比較,趙國生恨不得有魔法把泥鰍、黃鱔都變成野豬才好,又或者是不是他該轉變攢錢的方法?這貪心、不符合實際的想法只在趙國生心中停留一秒。

不現實,理智回歸的趙國生恢復冷靜思考能力,以捕捉野豬為業完全是靠運氣吃飯,野豬又不是泥鰍、黃鱔漫山遍野都是,你想抓就能抓得住,再者深山深處可不只有野豬這等雜食動物,食肉的也不少。

思來想去,還是穩妥最重要。

這一世是偷來的,賺來的,不求榮華富貴,只求一直安穩。

從屠宰場出來後,劉蘭秀微裂著嘴角都歪到耳後根了,八顆大白牙直晃晃閃耀著趙國生的眼,他不忍直視的轉過頭翻了個白眼。

「我們現在就去棉被店鋪,再買點棉花和布料,還能趕回去吃早飯」

趙國生︰「••••••」

就知道會是這樣,趙國生心中早有猜測。

「先去吃碗面條,也給孩子們帶點水果糖,再去買布料,最後再去棉被店鋪」趙國生無奈的拉著她往面館方向走。

「吃什麼面條,浪費錢,待會回去隨便吃點就是了」蹙眉嘀咕不滿的劉蘭秀敵不過趙國生的手勁,一臉肉疼錢,浪費。

「一大清早,棉被店鋪還沒開張呢,你跑過去別人能高興嗎?」誰不喜歡開門紅,一天順順利利。

拗不過趙國生,一番嘟囔嘀咕,最後還不是得乖乖的听從。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除了劉蘭秀當事人,趙國生家誰不知道?事情兜兜轉轉最終還是會被趙國生達到目的,無論劉蘭秀絮絮叨叨、喋喋不休的反對和不同意。

吃過豬肝面,挑挑選選買了兩斤最便宜的水果糖,扯了幾種花色的布料,才姍姍來遲的去了棉被店鋪。

秋冬薄厚棉被各六床全都打好了,就等著左顧右盼就等著趙國生來拿,佔地方。

一人扛了三床棉被,兩床薄的,一床大的,捆在一起扛在肩上,看起來蓬松松的面積大,其實才二十來斤重。

往東邊一看,一道紅霞連接在天地間,太陽剛出來,趁太陽還沒來得及完全烘烤大地像個火爐前,溫度不高,趙國生和劉蘭秀大步流星、風馳電掣的火急火燎往回趕,像是背後有人在追趕一樣。

在村口剛巧踫到三弟媳婦在井邊洗衣服,詫異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們肩上扛著的新棉被,像是很新奇,奇奇怪怪的說了幾句酸話。

對這種人,趙國生懶得理睬,直接無視她的存在,裝著听不到她說話,呵斥著劉蘭秀快回家,兩夫妻繃著臉裝作心情不好的演戲般配合的天衣無縫,在三弟媳婦模不著頭腦時大搖大擺的離去。

趙國生一回家就睡覺,他覺得自己需要補眠。

然而同樣半夜起來勞碌辛苦到現在的劉蘭秀對此搖搖頭,倒也沒說什麼,只是讓孩子們不要去打擾趙國生,然後她不放心的把所有棉被拿出去攤開曬著,細心的用被單又套上試了試。

趙國生這一覺睡得舒服,一直到中午聞著飯香,肚子餓了才醒過來。

夜里沒睡好,補眠再久總覺得不夠,讓趙國生心中暗嘆息到,好像從現代到七九年這段時間無形中加在他身上,年紀大了,折騰不起了。

不然這怎麼解釋?在現代,他個夜貓子,常常半夜里才睡下,早上很早就要起來上班,一點事也沒有?那不是年輕怎麼折騰都沒事嗎?

「馬上就要開學了,你們兩兄弟收收心,這些天少出去,復習下功課也行,還有美麗,你休了一年學,現在要重新撿起課本,多用點心。」一個暑假像月兌了韁的馬,心玩散了,怕一下子收不回。

「知道了」

熊孩子一听上學,腦袋一個個耷拉著,沒有精神。

「呲嘶,不是要考大學嗎?怎麼感覺你們幾個不太想上學」孩子就是孩子,貪玩是他們的天性,這與成績好壞無關,也喜不喜歡上學也無關。

熊孩子︰「••••••」

以前沒那個條件,現在有余錢誰不想穿的光鮮亮麗一點,更何況是自家男人買的,還是自己喜歡的顏色,這說明什麼?說明喜歡你,重視你才會討好的給你買。

仔細想想,縱觀最近發生的事情和變化,劉蘭秀挺喜樂見聞的,起碼這一切是向好的方向發現。或者劉蘭秀不用私底下找個機會和趙國生好好談談,畢竟是趙國生枕邊人,趙國生的一舉一動,絲毫變化逃不過身邊最熟悉人的法眼。

猜想過是不是壓力太大?就他們家還住著土茅房,稀許旁的有人在趙國生面前說了什麼難听的話?就連劉蘭秀或多或少也听到過幾句閑言碎語,說什麼他們老趙家幾個兄弟中就屬趙國生最老實沒用,家里窮之類的刻薄話,尤其前段時間趙國生感冒生病的時候流露出迷茫和躲避的神色,連著半個多月房事都提不上勁。

好在趙國生情緒低落調整的很快,趕在劉蘭秀打算準備開口之前安排了幾個孩子的前途和道路,這才打消了原本預備的說辭。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了,劉蘭秀也不打算舊事重提了,對男人來說,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何況趙國生改變的越來越好。

這些事情趙國生恐怕永遠都不知道,大概很多年以後,已經垂暮皚皚的時候,劉蘭秀感慨了一句︰「七九年的時候,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整個人都變了,還好是往好的方向改變,從那一年起,我們家也越來越好」。

听聞後趙國生微微的驚訝了會,倒是沒有相當震驚,怎麼說那時都半截身子埋進土里了,幾十年都過去了,不怕被人懷疑了。

前兩天該通知的親朋好友都提前打過招呼了,七月八號入伙是個吉日,趙國生入鄉隨俗般翻了日歷,易遷居,旺財。沒辦法,如果不是趙國生攔著,劉蘭秀還想著偷偷的請個算命先生或者風水先生來長長眼,保佑他們家發財致富什麼的。

呵呵,趙國生只想說,想發財致富你們應該拜他,不是趙國生不相信風水一說,事實是听的多見的少,真正有兩把刷子的趙國生還真沒見過,所以面對劉蘭秀所求的心理安慰,趙國生只想冷笑高冷的表示,本人緊跟□□的步伐,相信科學,這時候封建迷信打壓的還是很嚴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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