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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版讀者麼麼噠

可是色希音還真的松口了。他不但松口了,似乎還很吃這一套,對葉柏涵說道︰「來,給師兄笑一個,有你的好處。」

葉柏涵一頭黑線,心想︰這台詞怎麼像話本里惡少調戲良家婦女的?

然後又不以為然,他又不是賣笑的。

雖然腦子里的念頭是這種樣子,他面上卻完全不露聲色,只是略顯茫然地,對色希音露出了一個天真無邪的笑。

葉柏涵心里給自己點了贊——演技棒棒噠。

色希音見了,卻在葉柏涵對面坐了下來,臉上那本來看上去就一點都不像良善的笑容也淡了幾分。他盯著葉柏涵看了數息,才開口說道︰「一點都不像。」

像什麼?葉柏涵愣了一下,才隱隱察覺到……可能是在說他跟所謂的「前世」。

葉柏涵現在還不太覺得自己和應真道人口中的女兒是同一個人,不過也沒法證實兩人是不同的人罷了。處于這種尷尬的情況,他也不過得過且過而已。

……煉器煉藥畫圖鑒玩得很愉快?

就算是有些不上不落的日子,葉柏涵也覺得沒必要把它們過成災難——不過如此而已。

不過既然色希音提到了,葉柏涵不禁有些好奇,突然開口問道︰「二師兄……你知道師父的女兒是什麼樣的人嗎?」

色希音听到他的問題,臉色淡淡,說道︰「我又沒見過師父的女兒,怎麼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葉柏涵頓時一愣。

他以為色希音說他笑起來一點都不像,應該是說他長得不像所謂的「前世」。但是色希音卻說他根本沒見過應真道人的女兒,那他是覺得葉柏涵「不像」誰?

他猶豫了一下,想開口繼續追問,卻又停住了。

他有一種直覺,即使他開口追問,色希音應該也不會把答案告訴他。此時色希音靠在木椅上,神色冷淡眼神空洞,雖然目光投向的是葉柏涵,但是男孩卻覺得對方看的並不是他。

色希音的眼神好像已經穿透了葉柏涵,看向了很遠的地方。他看上去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憶,面無表情。

他看上去並不高興。照理說這樣的表情是有點可怕的,但葉柏涵莫名地覺得,此時的二師兄看上去反而沒那麼可怕了。色希音笑起來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威壓,不熟悉的時候葉柏涵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是這段時間相處之後,葉柏涵已經意識到——自家二師兄是個蛇精病。

多麼痛的領悟!那些冥蝶和妖蛇就是葉柏涵付出的代價。

……那是第一次,葉柏涵親自動手殺死可能有著人類一樣智慧的生物。他總覺得直到此刻,他的手還有點顫抖。

但是殺都殺了,也沒有什麼辦法。反正這世界上活著的任何生物,原本就是一口一口咬著其他生物的血肉作為養分生存下去的。

色希音沒有告訴葉柏涵關于應真道人女兒的事情,卻勾起了他對這件事的好奇。之後韓定霜來道閣接葉柏涵,看到色希音還愣了一下,用一個眼神詢問葉柏涵。

雖然韓定霜的那個眼神有跟沒有差不多,除了眼珠子移動了一下位子,並沒有帶上任何感□□彩,但是葉柏涵還是神奇地看懂了他那一個眼神的意思。

韓定霜那個眼神是問他,色希音有沒有欺負他。

葉柏涵對他笑了笑算是回答。

色希音對韓定霜露出了一個含義深長的笑容。

等回到洗心崖的時候,葉柏涵突然對韓定霜開口問道︰「大師兄,師父的女兒是個什麼樣的人?」

雖然說葉柏涵現在還懷疑所謂的轉世說,但是萬一那是真的呢?他在現代時雖然不至于沉迷于星座塔羅這種內容,但是那種純粹嘩眾取寵的什麼前世測試還是做過幾次的。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葉柏涵也不例外。

難得有機會知道「前世」的事情,葉柏涵就問了。

韓定霜沒想到他會開口問這麼一個問題。他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並沒有見過師姐。師父入道之前,師姐已經過世了。」

這是個出乎了葉柏涵意料的答案。

如此說來,「她」死得還真早。

葉柏涵問道︰「那她去世很多年了哦?肯定不止六七年了吧?」

韓定霜皺了皺眉,似乎對六七年這個數量詞有點糾結。半晌,他才說道︰「我……」他伸出手指,掐算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我入道三百七十八年,當時師父已經入伽羅山十七年……師姐是在他進伽羅之前過世的。」

……年紀好大!

葉柏涵張大了嘴巴。

韓定霜說道︰「其實我對她的事情知道得也不多。你想問什麼?我不一定答得出來。」

葉柏涵眨了眨眼楮,說道︰「……那師兄你給我隨便說說吧。我挺好奇的。」

韓定霜想了想,說道︰「……听說師父在入道前,是南地一個大戶人家的獨子。他出生時師祖就見過,說他是歷經九劫,終成大道的宿命。所以師祖給師父留了一樣信物,讓師父想要求道時,就到伽羅去找他。」

像個傳奇故事的開頭。

葉柏涵听著故事,很自覺地端正了姿勢,在書案前面跪坐好,等著韓定霜的下文。

「不過那時師父家財萬貫,家中有嬌妻美妾,並不想修仙求道,直到他因為一件事情,得罪了城里的一位權貴。那位權貴便想方設法設計了他,令他鋃鐺入獄,最後被判決流放。師父流放據說因為身上有傷而重病昏沉,當時家人都不願跟隨著照顧他,只有身為小女兒的師姐最是孝順,與師父的感情也最好,自願跟隨了去照顧師父。」

葉柏涵听得一愣,問道︰「師父的妻妾呢?」

韓定霜看了葉柏涵一眼,才回答道︰「師父的妻子一直體弱多病,當時也是重病在身,無力照顧師父。他的妾室們自然是不願意隨他去的。」

「師父那時也已經有許多兒女,但是只有師姐主動站了出來,要跟著師父一起去,照顧師父。」

葉柏涵︰這麼孝順一定不可能是我。

而後韓定霜繼續說道︰「但直到流放之後,師父才發現原來那位權貴的作為並不是一次意外沖突,而是精心的設計。他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師父家祖傳的一件寶物。」

「師姐警覺,發現了這件事情,便在流放過程中想法設法地帶著師父逃走躲了起來。等師父病好之後,師父想起了師祖的事情,就想帶著師姐上伽羅。」

「可是對于凡人來說,伽羅距離南地那是天差地遠。這一路他們走了大約五年,一路走一路逃避追殺,直到師姐從一個孩子長成了大姑娘,他們終于才到了無間海邊緣。」

「偏偏那時伽羅山下正有一場仙魔之戰,師父和師姐被一位性情異常殘酷的魔修盯上。師父身上有師祖的信物,師姐卻沒有。師父就把師姐藏了起來,然後一個人進了伽羅山。但是當師父帶著師祖去找師姐的時候,師姐已經被那個魔修殺害了。」

葉柏涵听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原本應該是听波瀾起伏的故事,但是從韓定霜口中說出來之後卻異常地平淡無味,大師兄的這種能力也算是一種天賦了。

葉柏涵想了想,開口問道︰「後來師父給師姐報仇了沒有?」

韓定霜回答道︰「報了。」

「那師父家里陷害了師父的權貴呢?師父報仇了沒有?」

韓定霜想了想,回答道︰「……應當是報了。」

雖然這個故事有點枯燥無味,但是葉柏涵畢竟听到了想要的結局,于是滿意地咂了咂嘴,說道︰「那就好了。」

雖然所謂的「前世」這麼平淡無趣讓人有點失望,不過葉柏涵也知道,強求這種故事一定要波瀾壯闊是不可行的。他這輩子也沒打算活得多麼風生水起呢,又怎麼能寄望于前世。

但是多少有些失望就是了。

因為應真道人和一眾伽羅山尊長都對「前世」頗為看重,葉柏涵還以為對方一定是個很有魅力的人物,但是沒想到故事的經過這麼平淡,僅僅只是因為師姐是應真道人的女兒,而且一片孝心這種原因而已。

听完了故事,葉柏涵就開始動手改造機關傀儡的設計圖了。他今天找了不少跟灌靈點化相關的資料,看了半天之後對于許多原本的難題都茅塞頓開,此時正好實驗和調整一番。

他拿了一只紙鶴,就開始測試起了灌靈的過程。當然,灌靈的目的不是傳訊,而是實驗新的符陣,嘗試著按自己的意志改造紙鶴的行動。

他原本對于練劍並不熱衷,可是此時也只能強打起精神,每天跟著韓定霜準時起床練劍,只為了早日有自保之力。

但是效果實在不明顯。

葉柏涵覺得自己都快被練成串燒正太了,可是那把劍也沒有變得更听話一點。韓定霜不會教是一個問題,而他自己沒什麼戰斗的天賦則是另一個問題。

這樣過了一段時間,韓定霜也發現了自己這位小師弟在練劍和打斗上實在是沒有天賦。

他缺乏一種戰意。

劍乃百兵之首,用劍者,必然要追求的是佇立于眾生之上的那點戰意。持劍的時候,可以沒有殺氣,卻不能沒有戰心。

沒有戰心,這把劍就僅僅只是一把利器,而非兵刃。

韓定霜想,可能是這孩子歲數還太小了。

但是這樣試圖說服自己一段時間之後,韓定霜終于沒法自欺欺人——葉柏涵確實不適合習劍。

這孩子明明出身皇家,天賦卓然,但是性格卻柔軟溫順到不可思議。韓定霜與他相處這段時間,葉柏涵從來沒有鬧過脾氣也沒有發過火,就算是生氣的時候,往往也就是一個人憋著,憋一會兒就很自然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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