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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涼身形怔了怔。

可她還來不及反應,顧時遇溫熱的呼吸便離開她頸間,微一彎腰,攔腰將她整個人橫抱起來。

溫涼下意識將手環上他脖頸,睜大了眼楮看著他,聲音尚有些抖,「你醉了嗎」

卻完全是被人忽略的聲音。

甚至是連玄關到臥室這麼十步之內的距離,顧時遇都沒有耐心走完。

將人往客廳的沙發里一放,溫涼的手還沒來得及從他頸後離開,他便傾身壓了下來。

順帶著壓下來的,還有自己有些干燥難耐的唇舌,急切的等待救贖。

他的吻游走在她luo.落在外的修長脖頸,熾熱急促的呼吸噴薄,灼熱的快要將人融化。

溫涼有些不適的扭了扭腰,卻換來更重的身體承載。

顧時遇將整個人的重量覆在溫涼上方,嚴絲合縫貼著的兩具軀體,此時已經有些分不清是誰的熱烈,燙傷了誰的思緒。

顧時遇深吸了一口氣,再重重的從鼻腔里呼出時,聲音沙啞卻又難耐的低語,「好難受。」

原本被他聲線獨特的嗓音迷惑著的溫涼,此時難得有了一絲清明的意識,仔細回味了一番他說的是哪三個字。

又是什麼意思。

隨後她後知後覺原本舌忝磨在自己頸項的唇瓣,此時此刻,已被他泛著涼意的鼻尖代替。

她立馬回憶起,他說的是,好難受。

哪里還顧得上身上的浴袍是否衣衫半解,溫涼急忙抽出原本低在他肩胛處的手,溫柔的捋了捋顧時遇有些凌亂的額前發,有些心疼的問,「哪里難受?」

哪里,都難受。

只能勉強沾染滴酒的顧時遇,是溫涼一直以來認為他,唯一一處不符合霸道總裁人設的致命點。

可她卻忍不住歡喜,這樣的顧時遇,才是她愛著的那個,霸道卻不失溫柔的顧時遇。

也是那個難得會露出示弱,卻又可愛表情的顧時遇。

人要姿態豐富的完美,也需適當留有余地的魅力。

才能誘人于無形,美而不自知。

見他沒有答話,溫涼便忍不住輕輕順著他的發絲下滑,來到他脖頸處輕柔的撫了撫,繼續柔聲哄道,「我去倒杯熱牛女乃給你喝,好不好。」

熱牛女乃和酒精可以使蛋白質凝固,這樣雖然不能完全解除他的痛苦,卻能先一步保護好胃黏膜,減少酒精在胃里的吸收。

不管怎麼說,能短暫的緩解一下他此時的苦楚,也是好的。

顧時遇卻不知哪來的力氣,一邊收緊攬在她腰間的手,一邊唇齒又壓在她皮膚間含糊不清的喊她,「溫涼。」

她只得順著他的心意回,「我在。」

大概是她的聲音到底是不同的,單是這麼輕聲應的一聲我在,顧時遇原本患得患失的手臂,也愈漸松了。

那條扣在她腰間只知道將人鎖住的胳膊,此時也軟下力道,灼熱的掌心貼著她腰間luo.露在外的肌膚,貪慕又痴狂的游走。

狂躁的像個囚徒。

他已經有四年,沒有像這樣抱她在懷里,也有四年,沒有感受過她的溫軟了。

所以他該怎麼解釋,那些個難眠又難耐的日子里,他是如何若無其事的白天依舊馳騁,而夜晚意識支離破碎時,那份對她的想念,卻是怎麼也壓不住的熾熱的渴。

顧時遇掌心順著她衣衫半解的縫隙滑入,順著她腰間的細女敕,來到身前的綿軟處,不輕不重的揉捏一下。

溫涼身形一僵,有羞澀與緊張之意迅速上頭。

下一秒,顧時遇從她脖頸處抬起腦袋。

扯開她頸間松垮的衣領,埋頭下去,細致又輕柔的啃咬。

溫涼胡亂的將手抵在他肩頭,不知所措的揪緊他衣衫,抓起不堪的褶皺。

直到他再次從她身前離開,上移著身子來到她面前,與她額頭相抵,粗重的喘氣。

交換彼此灼熱與羞澀的氣息。

溫涼看得到他眼底不算清明的迷離,也看得到他視線深處,那份濃烈的愛意。

顧時遇吻了下來,卻沒有想象中的急躁,他舌尖輕巧的挑開溫涼的唇齒,貪慕她香甜濕潤的味道,也急切的渴望將自己的那份濃烈,與她分享。

她將他給的一切都接受,同他一般盲目。

顧時遇卻在听到牆上時鐘的滴答聲時,突然停了動作,掙扎著最後一絲不算清明的神思,沉重的喘息,反反復復的喊,「溫涼」

喑啞的聲音,「看著我。」

喚醒了意亂情迷間的她睜開眼楮。

她眼底掩藏的濕潤,像是一擊即中般戳進他的心底。

有汗水浸濕了他的額前發,顧時遇有些煩悶的伸手將額前發抓到腦後,露出他精致流暢,卻又意外柔和的眉骨。

溫涼看著他好看的眉眼,突然就亂了心跳,她喃喃的,同他一般,「顧時遇」

他便醒了。

溫涼走神之際,顧時遇輕柔的俯子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稍縱即逝卻又滿含珍惜。

今天還不行,起碼不是現在。

顧時遇喉結上下滾動,嗓音听得出來,已是十分的喑啞難耐,「我去洗澡。」

再留下來,單是看她眼底里的羞澀,他都不一定可以,控制的了自己。

溫涼有些反應不過來他突然的話語,顧時遇用僅存的最後的理智,從她身上翻身下來,步伐有些不穩,卻還是身姿欣長,目標明確的朝著她屋里的浴室走。

再多一秒,都不行。

溫涼聲線出口時便不自覺沙啞,她眼神迷離,扯住顧時遇的手腕,「你要去哪里?」

顧時遇掌心灼熱難耐,試圖推開她偏涼的手。

溫涼卻看出他的意圖,聲音小小卻意外的堅定,「我已經準備好了。」

顧時遇頭皮有些發麻,他受不了這樣的邀請,也受不了,她略帶顫音的發抖。

溫涼復又扯著他的胳膊,「真的可以了。」

理智的弦便瞬間崩塌。

顧時遇返身抱上她的腰,將人整個橫抱起,往臥室的方向走。

再次灼熱的氣息壓下來時,溫涼的羞澀早已蓋過了緊張。

耳邊只听得到他聲線沙啞的柔聲,「別怕。」

她就抿唇點頭。

直到兩人都輕聲悶哼出聲,顧時遇擰眉,輕喘著問她,「還好嗎?」

溫涼睜開眼楮,眼眶里隱隱有迷離的濕潤。

她搖搖頭,牙齒咬緊齒關,「還好。」

顧時遇俯身吻在她眼睫,柔聲說,「我會輕點。」

時鐘伴著窗外的涼意流逝,剩下屋內的,只有熱烈與深情。

*****

溫涼迷迷糊糊有意識醒來時,已經洗過了澡。

不用猜,她都知道是誰,幫她清理了痕跡。

臉頰有火熱襲來。

溫涼視線迷離,就看到了有人俯身幫她把被子蓋好,隨後轉身,再次回了浴室。

直到看不見他修長挺拔的背影時,才怔愣的回過神來。

半撐起身子,視線觸及大片白皙的肌膚時,溫涼有些羞澀的,抓過一旁的睡衣穿好,掌心拍了拍緋紅的臉頰,發現身上也沒有想象中那般不適,便起身一頭鑽進廚房。

明明就是倒杯牛女乃的功夫,硬是被她磨蹭出了滿漢全席的時間。

她還抽空回臥室換了一身舒適的T恤和短褲。

直到浴室的水聲漸弱,她才後知後覺,顧時遇那身滿是酒氣的襯衫長褲,大概是穿不得了。

她又返身去到沈亦白的屋子里,挑了一身簡單整齊,嶄新到還沒來得及穿過的衣服,疊整齊了放在浴室門前。

轉身要走時,又小聲的安頓了句,「我找了干淨的衣服給你,記得換上。」

說完了又覺得不知哪里涌上來的羞澀,頓了一頓,還是滿月復心事的跑回了廚房。

熱過一次的牛女乃,涼掉了。

溫涼蹙了蹙眉,他剛喝過酒的胃,應該不可以繼續喝涼掉的牛女乃吧。

然後想都沒想,便仰頭將牛女乃一飲而盡。

熱了杯新的給顧時遇,可浴室的水聲都停下來很久了,卻還是不見他出來。

猶豫了半秒,溫涼還是小心翼翼的提著一顆心,再次推開了臥室的門。

走進去就看見臥室床上躺著一個人,長長的腿長長的手,身上服帖的穿著她剛剛為他準備好的衣物,一只手遮在臉上,臉微微側著,朝著她的方向。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腳步聲,便緩慢的眨眼,睜開眼看。

溫涼頓了一頓。

是因為她確實找不出合適的詞匯,來形容顧時遇那一刻的表情。

只是突然想起來自己離開的那四年間,每一次從深夜的夢里醒來,滿臉濕潤的走向客廳尋水喝時,路過的全身鏡里,折射的就是這樣的一種表情。

想念,蝕骨的想念。

找不到宣泄的源頭,折磨的,便是自己。

溫涼喉嚨有些泛酸。

這個人啊,面上永遠都是一副雲淡風輕,滿不在乎的模樣。

就連她四年後再次回來,他都是那樣,只懂訴說對她佔有的**,卻完全忽略掉,自己這四年同樣熱烈的想念。

同她相比,有過之無不及。

沈亦白說她只懂折磨自己,永遠不能用理智去思考,整理兩人之間的關系。

可顧時遇都是那麼聰明又睿智的人了,不也一樣,理不清嘛。

說實話她自己也沒想到,時隔四年,可以在別人的眼底里,看到同樣的表情。

她就那麼靜靜的站著,與他對視間,心底起落萬丈高塔。

直到顧時遇放下搭在額間的手臂,沖她的方向,展開那只骨節分明,線條流暢的手,聲線偏冷的對著她說,「過來」

沒喊她的名字,是因為他怕。

是幻覺。

溫涼眼底泛起濕潤,一步一步靠近他的距離,走的珍重又心酸,她半蹲在床邊,溫熱的小手握住他燙人的掌心。

她微蹙著眉,聲音卻柔和如蜜,她喊他,「顧時遇」

他眼神一晃,顯然是正在思考,夢境和現實放在此刻,哪一個來的更真切。

卻還是下意識的,熟練的低聲應,「嗯。」

同四年前她離開前,並無不同。

溫涼繼續像往常每一次一樣,捏著他的掌心,湊近了腦袋,將細軟的呼吸噴薄在他鼻尖,復又喊他,「顧時遇。」

顧時遇皺起漂亮的眉頭,呼吸有些不穩,卻還是垂眸,深吸了一口氣,再緩慢的吐出,「怎麼了?」

溫涼沒有同往常一般,喊他第三聲顧時遇,而是溫柔俯身,換上了一句。

「我愛你啊。」

有吻落在唇瓣,顧時遇怔了半秒,還沒來得及將上一句消化,便又听到了灼耳的話。

「不論是夢境還是現實,我都一樣愛你。」

好像還是第一次這麼安心的摒棄意識。

掌心握著真實的柔軟,顧時遇輕聲的動了動唇,沉沉的睡了過去。

溫涼沒有陪著顧時遇把這一整晚的覺睡完,是因為後半夜困意來襲時,突然的一陣疼痛刺激了她的神思。

糟了個糕的。

她竟然腦子一熱把涼掉的牛女乃給喝了。

要命要命要命。

輕手輕腳的把搭在自己腰間手臂移開,在看到顧時遇有短暫的蹙眉要清醒之際,溫涼連忙俯子吻在他額頭,輕輕的觸踫,聲音斷斷續續強忍著不適。

她柔聲,「我去上個廁所,很快就回來。」

顧時遇復又舒展眉頭,松開了握著她的手。

眼眸半閡微抬之際,再次重重的閉緊。一整杯的白蘭地,將他折磨的夠嗆。

得到了準許離開指令的溫涼,幾乎是跌撞著躲進了沈亦白的臥室,前腳剛一跑進他的浴室,翻江倒海的吐感便立即侵襲而來。

她不能再等了。

再這麼下去,沒等她自己說出來,就一定要先被顧時遇給發現了。

重蹈覆轍這種事情,她不能再做。

吞了幾片止痛的藥粒,溫涼迅速的將衣服換好,直到家里的門輕聲關上時,她才敢小心翼翼的按下電梯,發短信給顧時遇,「我出門一趟哦。」

按下鎖屏鍵一秒。

溫涼復又劃開屏幕,補發了一條信息過去,「醒來記得自己熱牛女乃喝。」

點擊發送。

想想還是不妥,又揚著唇角編輯信息,「顧時遇的小溫涼留(o^^o)」

他雖然不吃這一套,可還是會在雲淡風輕的關掉手機時,幾不可查的抿起唇角,不動聲色的笑。

溫涼單是幻想他那個模樣,都會覺得十分迷人好看。

她大概是中了他的毒

撥通蔣伊人的電話沒一秒,那邊便傳來鼻息沉重的低聲,「大姐,凌晨三點啊,我說你」

「伊姐我快到你樓下了,快下來救我!」溫涼這急切的語氣,听著還真像那麼回事。

蔣伊人揉揉額頭坐起身來,「你說什麼?」

溫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我胃疼的要死啊要死,你快帶我去醫院吧,我好不容易騰出時間來,你可一定要陪我啊啊啊!」

胃疼的要死還這麼中氣十足的人,蔣伊人也是找不到第二個了。

知道她現在大概沒那麼難捱,便起身一邊穿衣服一邊詢問她,「到我樓下了?」

听筒傳來陣陣窸窣聲,溫涼推測得到,蔣伊人已經是容易要陪她去醫院了,于是安心的放下心來,對著電話嘻嘻嘻的笑,「沒有啊我還在自己家樓下,我又不會開車,所以還是伊姐你來接我吧。」

「」

蔣伊人已經開始盤算著,什麼時候空了,不如回美國算了。

凜冽的冬季。

路旁的枯枝泛黃,隱隱約約有層薄薄的冰霜。

溫涼一邊小步的跺著腳等待蔣伊人,一邊思緒萬千的開始回憶,五年前她于寒冰上摔倒的那一次。

周遭也是同現在這樣,耳旁有凜冽的寒風過,身邊有疾馳的車行不止。

溫涼摔倒在人行路中,一邊吃痛的揉著腳踝,一邊皺眉煩悶,好像不太可以站得起來,可怎麼都沒有人能路過,扶她一把啊。

時間不動聲色的流逝。

溫涼終于難耐深冬的冷意,顧不得體面,放聲哭叫起來。

她覺得好絕望啊,可這條路除了疾馳的車輛,儼然沒有一個人行。

上班高峰期啊,沒人顧得上將車停在路旁,傳到馬路的中央扶她一把。

今天是她第一次回國,翻遍手機也只剩下大使館工作人的聯系方式。

會不會被車撞死啊,溫涼吸了吸鼻子。

疾馳的車輛保持著快速從眼前閃過,縱是這樣頻閃的畫面,溫涼還是在模糊的馬路對面,看到了半個小時以來,第一個身影。

可她沒有出聲求助。

她定定的與那人對視,看不清面容,卻尋得到他明朗眼楮的位置。

站了足有十分鐘了都不過來扶她一把,有本事就看她被車撞死啊,反正她是不會丟下顏面,哭喪著聲音求他幫助的。

冷血的男人,和這寒冷的冬季一個模樣。

顧時遇就如同從天而降的救世主,不救世,不救人。

可當他突然滿身冰爽的邁開步子,朝著溫涼的方向靠近時,他逐漸放大的立體眉眼,還是讓溫涼不禁啞言,呆呆的張嘴,發不出聲音。

他周遭毫無溫暖可言,可他背著光的眼楮,卻亮的像獸。

仿佛再多看一秒,溫涼的全身,就會陷入他眼底深邃的漩渦。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漂亮又好看的男人。

所以她飛快的錯開眼神,卻在觸及他身側不遠處時,慌張的放聲尖叫,「喂喂喂你小心一點啊,有車!有車來了啊」

顧時遇仿若未聞,自顧自的朝她走來時,身側兩邊,留下了一路急踩剎車的車輛。

有車主探出身子想罵他一句怎麼不長眼楮,卻在瞥見顧時遇遞來的漫不經心的眼神時,如若瞬間被寒意僵住了嘴,忘記言語。

顧時遇步伐沉穩的一路沒有停歇,甚至都沒有再吝嗇目光給身旁兩側的堵成了無數條龍的車輛。

他定定的站在溫涼面前,垂眸盯著她看。

溫涼卻不肯抬起臉來,一手繼續按揉在腳踝,一手隨意的將被風吹到額前的發撩至側耳。

她現在覺得有點兒無語。

馬上有交警來的話,會不會以擾亂交通秩序為名,把她給帶走啊。

她才第一天回國,就踫上個這麼不懂事的人,不攙扶不幫助她也就罷了,還把周遭搞得一團亂,原本也就是疾馳的汽車風聲在耳邊罷了,可現在,滿耳的混亂嘈雜聲。

她都快煩死了。

顧時遇卻不知是什麼時候,蹲下來單膝跪地,修長的食指貼著她的下巴,微微使力,是個迫她抬頭與自己對視的姿勢。

溫涼一怔,下意識要躲。

抵在自己下巴的手指,卻由一根抬起,變成了兩指緊捏。

輕佻到讓人想要掄包打人的地步,可偏偏面前人的一張臉,卻是好看到讓人情不自禁配合,仰起下巴,與他對視。

溫涼羞憤的濕了眼眶。

顧時遇卻恍若未聞,語氣像裹挾著寒風一般,低沉冷淡,「你叫什麼名字?」

她愣了一秒。

回過神來時,就已經不知不覺說了自己的名字。

于是顧時遇唇齒流連,學她的模樣重復,「溫涼?」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被這樣的聲線讀出聲時,竟是這樣的迷人好听。

第一次見的陌生人竟然敢伸出修長的手指幫她把碎發別到耳後,溫涼還是下意識躲避了一下。

然後她听到面前人問,「為什麼坐在馬路中央。」

不是坐,而是摔倒。

溫涼明明是不想說話的,卻還是不知不覺中就開口,「我摔倒了,左腳扭到了站不起來。」

顧時遇垂眸看向她左手按著的腳踝,表情淡漠的挑了挑眉,復又抬眸看她,繼續說,「你沒有向周圍的車輛求助。」

不是疑問,是肯定句。

溫涼怔愣的眨了眨眼,怎麼這人,好像注意了她很久似的。

冷靜的頓了半秒,溫涼對答如流,「我只是短暫性腳踝扭傷,按揉緩解大概半個小時就可以活動了,只不過是今天天氣有些冷,大概效果不是很明顯,再說了,現在是早上八點鐘,上班高峰期啊,我要是求助一輛車,結果就是現在你看到的這樣」

說著,溫涼就騰出一只手來,指了指剛剛顧時遇做下的好事,「堵的水泄不通哎你看到了吧,所以說我只要再等一小會兒,等過了高峰期,我的腳大概也緩和了,而且我十點鐘才需要去學校報道,來得及啊。」

溫涼最後這話尾音里的來得及啊,就像是一支細軟的羽毛,撓在顧時遇的心尖。

她說話這麼有條理,聲音卻一直低低的在抖,使勁兒的用漫不經心的語氣也沒用,顧時遇還是听的出來,她在害怕。

害怕萬一真的沒人來扶她怎麼辦。

害怕腳腕的疼痛一直不緩和怎麼辦。

也害怕萬一真的有車輛沒有看到小小的她,撞上來怎麼辦。

所以顧時遇自己也不知道。

怎麼就鬼使神差的喊了顧臨停車。

又怎麼情不自禁的盯著她走過來。

顧時遇解釋不了,也不想解釋。

所以他直接隨著自己的心問,「你還在讀書?」

溫涼一怔,點頭。

顧時遇眼神黯了一黯,「高中?」

溫涼皺眉,有點兒氣呼呼的說,「我今年已經十八歲了!讀大學三年級,哥倫比亞的交換生!」

顧時遇垂眸思考半秒,自動挑選了一個她這話里的關鍵詞,十八歲。

他復又抬眸,重復道,「十八歲」

語氣贊賞,「是可以談戀愛的年紀了。

溫涼是真的被他噎了一下,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心跳的無以復加。

她小聲嘟囔,「你什麼意思啊」

顧時遇漫不經心的眨眼,伸出修長的手指按在她發頂,撥亂了幾根原本整齊柔順的發絲,垂眸直視她的眼楮。

他語氣淡淡,神色未改的解釋,「我的意思是,和我談。」

溫涼有一頓,沒有理解顧時遇的意思,理解後下一秒,下意識就要向後躲。

顧時遇卻怕她重心不穩,率先攬了她的腰。

卻在生平第一次觸踫到溫軟的身體時,崩斷了腦海里的弦。

他面色涼薄,語氣不容置疑,「不可以拒絕。」

溫涼沒敢說,顧時遇那雙亮如困獸的眼眸,僅是一秒,就將她拽入深淵里。

她借口說是自己凍傻了忘記拒絕。

卻沒注意到她說這話時,眼底藏也藏不住的羞澀,心動很不可思議啊。

轉瞬之間。

最後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被顧時遇橫抱在了懷里,他一邊沉穩的邁步,一邊低頭看她,詢問她的意見,「去醫院或者」

溫涼急忙打斷,「我是絕對不會去醫院的!」

顧時遇怔了一秒,隨後動作緩慢的點頭。

溫涼放下心來,就想起來他似乎還有話沒說完,于是回到上一個問題,低聲小心翼翼的問,「或者什麼?」

顧時遇卻突然停下腳步,眉眼帶著輕揚。

頓了不到半秒,薄唇輕啟,意味不明的回,「或者,跟我回家。」

是毒.藥還是救贖。

又或是,蝕骨的熱烈,戳破寒冬最後的涼意。

不如一起淪陷啊,是溫涼雙手環上顧時遇脖頸時,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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