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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涼因為顧時遇的緣故,對顧氏集團一向有所關注,但她心如死灰出國的那幾年,也是下過決心,絕不再去打听任何與他有關的消息。

誰知道她又再次回來了,還跟他和好了。

溫涼覺得自己的原則已經倒著寫了,卻還是沒忍住,和蔣伊人要了溫老的電話。

六年沒主動給溫老打過一個電話的溫涼,單是捏著那張單薄的紙,就忍不住緊張起來。

還是沈亦白先呵呵冷笑了聲,「這張紙你已經捏了一周了。」

……不帶這麼戳穿人的。

可他不提醒溫涼還好,他這一說,溫涼就覺得有點兒氣了。

自從上周那晚顧時遇主動來找她和好以後,已經有一周,她都沒再見過這人了。

果然男人都是得到就不懂珍惜的,負,心,漢!

原諒沈亦白有不同意見,「三爺給你打過兩次電話,可你每次都是因為當時胃疼的死去活來而拒絕了見面哦。」

……總是戳她的心窩子。

她也不想的啊,可是最近她胃病復發的頻率實在是感人,以前疼的時候喝藥打滾也就算了,好歹熬得過去。

可偏偏這幾次,每次一胃痛,她就要把吃過的飯全吐出來。

就連陸醫生在美國時給她開的藥,這個時候都挽救不了她。

說是絕望,大概也不為過了。

所以說,要給溫老打電話已經是箭在弦上,刻不容緩了。

胃痛這事兒還不能告訴顧時遇,可這麼總拖著也不是個辦法,溫老那邊人脈廣勢力足,想想要是能不經顧時遇的手就把胃痛這茬給處理了,大概是當前最完美的一種解決方式了。

溫涼認真的開始和沈亦白吃飯,一邊吃一邊委屈的嘟囔,「吃完這頓美味的烤肉飯,我大概就要不得不走上治療胃病這條讓人絕望的路了。」

畢竟上次陸醫生說過,藥療是一方面,食療,才更重要。

沈亦白嬉笑著用筷子的頂頭去戳溫涼的臉蛋兒,打趣她,「還不是你打小貪嘴吃的太多,人這一生都是能量守恆的,那句話你還記得吧,出來吃,遲早是要還的啊。」

打小個毛線球。

她溫涼六歲時舉著雞腿兒滿街跑的時候,他沈亦白還是個只會哭的軟女圭女圭呢。

說的好像還是他看著她長大似的,搞笑笑。

側頭又瞥了一眼桌子上安靜躺著的小紙條,溫涼有些煩悶的皺了皺鼻頭,問他,「你說爺爺要是知道我有胃病這事兒,會生氣嗎?」

「不會。」沈亦白搖頭的動作很堅定。

溫涼這邊眉頭剛一舒展,他又繼續補充,「可如果爺爺知道你是因為失戀,而胡吃海喝的把自己胃給搞垮了,那他大概會直接從英國駕著火箭回來,掘地三尺把讓你傷心的男人找出來……」

說著,還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意思是,「殺掉。」

溫涼一口烤肉飯如鯁在喉。

可偏偏這種時候,她還有心思問一句別的,「你說爺爺和顧時遇兩個人,要是比起勢力來,誰看起來更厲害一點?」

看起來?

這玩意兒怎麼能用看的,國際都是有評估的好嗎。

他家溫老爺子雖說快二十年沒有沒有露過面了,可不論什麼時候提起溫老兩個字,業內不說是聞風喪膽吧,卻也絕對是畢恭畢敬的。

雖然。

沈亦白頓了頓,正經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的和她說,「放在四年前,那絕對是爺爺更厲害一點兒,可現在,確實也有點兒說不準了。」

畢竟顧氏近一年以來的銷售業績,已經是躋身國際前十的水平。

並且,顧氏名下囊括了三家企業。

所以這顧時遇的身家,早就不是靠評估,就能計算的了了。

沈亦白咂咂嘴,「看來爺爺想要殺了顧時遇的這個計劃,大概會有點兒難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亂七八糟的。

溫涼皺著眉毛踢了沈亦白一腳,安頓他,「趕緊把飯吃完了,我好帶你去大學報道。」

這次換沈亦白一口烤肉飯如鯁在喉了。

「怎麼都十二月份了,大學還接收新生啊。」他還以為這事兒能隨著她和顧時遇和好,就這麼過去了呢。

溫涼一邊抽出紙巾擦嘴,一邊又得意的跟他炫耀,「因為你要讀的大學,就是我當年交換生讀過的那所大學啊。並且,听說顧時遇去年已經成為這所大學,最大的投資股東了哦。」

走個後門什麼的,那還不是穩穩當當的嗎。

沈亦白心如刀割,可抬頭看她一副馬上要走的模樣,就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不是說吃完飯給爺爺打電話嗎?」

溫涼一頓,低頭瞥了一眼桌上的小紙條,抿唇捏著揣進衣兜里。

「再挑時間吧。」

*

沈亦白還沒有正式舉辦過出道showcase,可這跟著溫涼一前一後走進校園的這段路,吸引的目光根本不在少數。

他把這歸功于還是自己長的夠帥。

可溫涼卻斜眼睨他一眼,漂亮的唇毫不留情面的吐出兩個字,「招搖。」

沈亦白︰……

也不能完全說是走了顧時遇的後門,畢竟沈亦白在國外讀書時高考畢業成績還是十分優秀的,所以校方也可以暫時忽略他沒有報志願這一項,給他了一個借讀生的名額,讀音樂系。

沈亦白當場就拒絕了,「我要讀計算機!」

……這又是哪根筋沒搭對啊,溫涼斜睨他一眼,正要開口說些什麼,沈亦白又十分堅定的指了指溫涼,繼續補充,「反正這女人當年讀的什麼,我就讀什麼,要不然我就混吃等死熬日子。」

溫涼︰……

還是那句話。

真是她的祖宗。

祖到氣死人的宗。

最後還是無可奈何的妥協了,可溫涼把沈亦白送到教室後,就指著他的鼻子警告,「本分點,不許惹是生非不許沾花惹草,下了課我讓賀師傅來接你回公司繼續練習。」

沈亦白乖巧點頭,一邊握著她的手指放下來,一邊又忍不住疑惑,「你是我的經紀人哎,你都不來接我嗎?」

不來,溫涼回的很快。

「我要去找顧時遇談情說愛了。」她又補充。

*

要不怎麼總說情路坎坷呢。

溫涼這邊才剛從教室里出來沒幾步,迎面就踫上了周揚那張笑得跟什麼似的諂媚臉。

「溫師妹。」他竟然還敢這麼叫她。

溫涼眉頭一蹙,剛想嘲諷他一句,怎麼周氏的小公子還要親自來看自己旗下的藝人。

可話還沒出口,卻先瞥見了剛從電梯里出來的一行人。

她眉間一揚,就忘了眼前還有這麼一個大活人的事情,伸手隨意將周揚往旁邊一推,就笑嘻嘻的朝著不遠處的人走過去。

「你怎麼來了啊。」溫涼站在面前人一步遠的距離,仰著腦袋滿臉笑容。

顧時遇今天,難得不忙。

可他卻低頭瞧著她的手,蹙了蹙眉。

溫涼疑惑了,怎麼這人,看著又是一副要生氣的模樣。

顧時遇薄唇緊抿,向身側微一抬手,聲線同這十二月份的天氣一樣,冰涼到沒有什麼溫度喊了一聲,「顧臨。」

溫涼正順著他的聲音看向他身側斜後方的人,手腕又在同一時間,被顧時遇扯了去。

「把手帕給我。」他又對著顧臨,吩咐了句。

再之後,溫涼剛剛推過周揚的那只手,就被顧時遇不緊不慢的握在掌心,細心擦拭。

他那個嫌棄的模樣,活像個三歲的小孩子。

溫涼忍住想要笑出聲的沖動,十分配合的任他動作,唇角含笑的盯著他微微斂起的表情看。

果然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人。

就連生氣的模樣也十分好看。

顧時遇聲線冷冷的,呼出的涼氣就在她右耳邊,「一個周揚,一個陸遲年,纏在你身邊的男人,還有嗎?」

溫涼愣了愣,抬眼望向顧時遇眼底時,才發現他此時此刻,是真的不算高興。

她竟然還有心思走神,想著他今天身上的香水是什麼牌子,怎麼這麼誘人,讓人忍不住想靠得近些體味。

頓了頓,她略帶狡黠的回,「你這麼一說,好像真的還有一個,非常重要。」

「非常重要」這四個字一出,顧時遇驟然沉下眼眸。

他問,「誰。」

溫涼便嬉笑著踮起腳尖,湊近他耳邊,唇瓣剛一貼上他耳廓,顧時遇便不動聲色的怔了一下。

溫涼扯唇低笑,騰出一只手來往他肩膀上一搭,語氣甜糯又輕快的說了句,「是顧時遇啊。」

說完頓了半秒,還不等他作何反應,便偏著腦袋湊近他臉頰。

稍縱即逝的留下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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