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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涼趴在床上打滾,滾著滾著覺得胃里的痛感沒那麼明顯,困意就來了。

又絮絮叨叨的和蔣伊人說了幾句,等到實在是精疲力竭的講不出話了,她才口齒不清的嘟囔了句,「伊姐我得睡一會兒,你要是有事兒的話,就先回去吧」

然後還沒听到蔣伊人輕聲應的一句「嗯」,沉沉的,溫涼就睡了過去。

攜帶著回憶入睡,到底不是一件讓人輕松的事情。

前半夜睡的昏昏沉沉,意識迷離又孱弱之際,溫涼感受到身側舒適的軟床有些凹陷,漂亮的眉毛剛蹙起一秒,腰間便橫著條手臂,她的後背陷入一片溫熱之中。

裹挾著涼夜的風。

有人將她毫無保留的扣進懷中。

大概是顧時遇回來了,溫涼掙扎著想要翻個身。

攬在腰間的手卻不輕不重的按在她小月復上,涼薄溫潤的唇瓣踫了踫她耳廓,聲線清淺的柔聲安頓。

「睡吧。」他說。

溫涼眼皮沉沉的,一瞬忘了動作。

他復又補充,「我回來了。」

意識便安心消逝。

顧時遇的襯衫間隱隱有雪莉酒的味道,甜糯帶著些淡薄的香氣。

聞多了,會讓人迷醉,卻不會失眠。

所以難得不再多夢的,懷抱著滿身的疲憊,溫涼再次沉沉睡了過去。

有蝕骨想念的人在旁,一夜好眠。

*

意識還不算清明的時候,溫涼從朦朦朧朧的視線里,看到了這四年間總是不經意出現在她幻覺里的人。

清瘦,高挑。

身姿利落,背影挺拔。

是她愛的人,是她熾熱渴望的人。

他背對著自己站在衣櫃前,修長的手安穩把領帶系好,轉身打算將掛在一旁的正裝外套穿好時,瞥見了床上正在蘇醒的她。

頓了半秒,便大步走上前去。

修長的十指撐在床邊,附身輕輕吻了吻她額角,就用低沉又迷人的聲線說,「我去開會。」

見她眼神迷離還沒有清醒的跡象,就又唇角帶笑補充了一句,「記得把餐桌上的早飯吃掉。」

她想點頭。

卻不知怎的就迷迷糊糊仰著腦袋,湊過去親了親他下巴。

顧時遇的身形有短暫的一頓,隨即修長的手指覆上她後腦勺,輕輕一壓,便遞上自己的唇瓣與她相踫。

稍縱即逝的一個吻。

清淺的很,算作是回應,他又沉聲補充,「我很快回來。」

等到有電梯聲「叮咚」的聲音響起,溫涼才盯著床邊顧時遇換下的白襯衫,緩慢清醒過來。

揉了揉眼楮,半撐著身子打算從床上坐起時,她又猛地砸回被窩里,下意識裹好被子。

眼眶迅速有羞澀之意涌現,呆了半秒,溫涼開始埋頭裹著被子打滾。

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麼這人,睡個覺又把她的衣服給全部月兌光了。

上次也就算了,畢竟是個一扯就掉的浴袍,可昨天她里里外外套著的衣服不少,他是怎麼一件一件幫她月兌掉,還讓她絲毫沒有察覺的。

溫涼裹著被子扁嘴。

好絕望,又被人看光光了。

可月兌她衣服的那個人,意味單純的根本就沒有邪.念。

還總說她全身上下,哪哪都在勾.引他呢。

哼,騙人。

撩開被子小心翼翼朝身前瞥了一眼,復又合上被子時,溫涼更郁悶了。

她的胸不小呀,腰也很細啊,**更是很翹啊,明明膚白貌美大長腿,怎麼就一點兒都不吸引他呢。

看來離成功睡到顧時遇的目標,她還差很大一段距離。

郁悶過後洗了澡,簡單的收拾了一番出浴室時,她眼神瞥見了衣櫃里掛著一套整齊干淨的衣服。

看著像是給她準備的。

只不過——

上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溫涼神色略帶復雜。

她垂眸,又嘆氣,這早就不是她這個年紀喜歡穿的衣服了。

淺藍色的牛仔褲,剪裁簡單的白T恤,搭配一雙干淨的帆布鞋。

是十九歲時的溫涼會有的打扮。

卻不再是二十三歲溫涼該有的裝束。

畢竟她現在,是個連穿著高跟鞋都可以走平衡木的人了,有時候雖不願意承認,可又不得不說,時間把一個人打磨的變了樣子。

即使初心還在。

可她還是會隱隱的不安,想不清楚也不敢想。

顧時遇還愛著的那個溫涼,到底是四年前的溫涼,到底又包不包括,現在的溫涼。

說實話,她真的不知道。

視線又放回衣櫃里看了一眼,直到餓意先從肚子里傳出聲來,她才訕訕的收回目光,把衣櫃門一關,滿月復心事的去了餐廳。

食不知味,卻也還是乖巧的一勺一勺吃。

要不然顧時遇回來發現她沒有吃飯的話,一定會抿唇不言語。

她怕他生氣。

畢竟她都不能確保,他是不是還願意像四年前一樣盲目的對她好,所以想要重新回到他身邊的話,她還是要听話懂事一點。

這個念頭出現的瞬間,溫涼先是愣了愣,隨後又有些艱難的扯了扯唇。

什麼時候她就連想要愛他,都變得這麼小心翼翼了。

大概還是因為太愛他了。

所以才會刻意的去在乎,有些原本就無足輕重的小事。

思緒一翩飛,溫涼就更郁悶了。

想這麼多沒用的事情干嘛呀,真是的,昨晚的新聞發布會結果到底是怎樣,她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胡亂的把肚子墊飽,瞥一眼牆上的時鐘,溫涼回臥室里尋到手機,給沈亦白發了條短信。

她說,「我在二十六樓,你現在過來吧。」

沈亦白到的時間沒有想象中早,甚至是溫涼都把昨天發布會的視頻補完了,他才慢慢吞吞敲門,說涼涼我來啦。

溫涼咬牙切齒,開了門就給他兜頭一枕頭,她聲音清脆響亮,「你怎麼才來啊?」

「疼疼疼。」沈亦白一邊抱著枕頭往屋里躲,一邊委屈巴巴的和她解釋,「我從家里過來的啊。」

意思是,家里距離這里遠啊。

溫涼愣了一下,「怎麼你昨晚沒在這里休息,回家了啊?」

她不說還好,一說沈亦白就更委屈了,「對啊,昨晚伊姐突然打電話說你胃病又犯了,要死要活的,我當時一听嚇壞了,所以電話都沒听完就跑回家里去了,誰知道伊姐後來又打電話過來,我才知道,原來你在二十六樓,她說你沒事兒睡著了,我就待在家里沒再出來。」

意思是,你看吧這都怪你。

溫涼心頭一熱,就忘了還要生氣這件事,笑嘻嘻的踮起腳尖模了模他頭頂,柔聲安慰了句,「乖哈。」

「不要用模狗的動作模我頭頂啊啊啊。」沈亦白的眼神,可以說是非常嫌棄了。

溫涼也不和他計較,自顧自回到餐桌上打開電腦,挑眉問他,「沒想到你還挺火呀,做完發布會一結束你就又上頭條啊,簡直就是頭條熱搜體質啊。」

沈亦白想咋咋嘴說她語氣諂媚,可視線不經意瞥向桌面時,眉頭迅速就蹙了起來,「陸醫生不是說你現在的胃不適合吃這麼甜的東西嗎,而且你不是也不喜甜食嗎,怎麼一大早就」

「不是我吃的啊。」溫涼先裝模作樣的否認。

竟然忘記收拾掉了。

然後又繼續一臉認真的騙他,「是顧時遇早上吃的。」

沈亦白先是不信,可注意力沒一秒就被顧時遇三個字給吸引過去,迅速換上一副八卦臉,他笑,「昨晚你們一起睡了?」

睡了。

但不是那種睡。

不提還好,一提就絕望。

溫涼扁扁嘴,「猜中了開頭,沒猜對結尾。」

沈亦白撲哧一聲笑,意味不明的安慰她,「下次還有機會。」

下次什麼下次,機會她倒是天天有,可就是事情不按她預想的發展啊。

她能怎麼辦,她也超級絕望的好不好。

又仔細的和沈亦白了解了一番昨晚發布會的事情,等確認沒什麼問題了,溫涼懶懶的伸了伸腰,視線往牆上的時鐘一瞥,她語氣淡淡的說,「回家吧。」

沈亦白頓了頓,有點兒疑惑,「你不在這里等顧三爺嗎?」

不等。

因為,「十二點了,他要是會議結束的話,按道理講一個小時前就該回來了,大概今天遇上了什麼棘手的事情,反正他不會來了,咱們回家吃飯去吧。」

視線順著她的話往牆上確認了一下,沈亦白默默的點了點頭,他說走吧,回家做好吃的給你。

好吃的,她都吃不了。

委屈巴巴。

說是回家吃好吃的,其實也就是簡單吃了幾口沙拉,最後還是被沈亦白逼到牆角去灌了一肚子的湯藥。

難喝的溫涼差點把一周的飯都給吐出來,沈亦白心滿意足的看著她笑,「今晚你早點睡哈,我要去公司訓練就不回來了,你把房門鎖好,要是有陌生人敲門的話千萬」

不要開,沈亦白想說。

但是溫涼就真的,當著他的面。

吐了。

著實把他給嚇著了,慌慌亂亂的收拾安頓了一通,等到再次準備出門的時候,他又十分不放心的安頓她,「你這個樣子還是不行啊,記得要把伊姐給你的藥喝了,還有房門,切記一定要」

鎖好,他沒說完。

溫涼就把他推搡著丟出門外,絕情的關了門。

絮絮叨叨磨磨嘰嘰。

到底誰才是女孩子啊,真是的,一點兒都沒像了她高貴冷艷的氣質。

溫涼搖搖頭,郁悶的捂著肚子往屋里走,路過餐桌上放置安好的藥粒時,蹙了蹙眉,閃身鑽進書房倒騰電腦去了。

夜深時有困意來襲。

哈欠還沒打到一半,不算厚重的門板就響起一陣規律的敲門聲。

三下。

沉穩又有力。

溫涼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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