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容華還想說下去,辛沐卻搖搖頭示意他不用繼續,而後辛沐站起來,背過身去說︰「有此一言足矣。」

容華只覺得心中堵得慌,再有什麼話都不知道如何說下去了,只得皺眉看著辛沐的背影。

就這樣安靜了許久,辛沐又出聲,道︰「國公爺尚且病著,你在我這里多留也無益處,若你忙便去吧。」

容華半晌不言,最終站起身離開。

往常倆人好著的時候,他每次走都會說讓辛沐夜里等著,但這次卻沒留下一句話。

這夜容華也沒回夕顏小築,辛沐還是點燈看書等到子時,至真在隔壁看著,心里又氣惱又難受,白日才在心中發誓再也不管這三個人的破事,這會兒卻又忍不住心疼,披著件上衣便來敲辛沐的門。

「怎麼這樣晚來找我?」辛沐給至真開門,把他給迎進屋,問道,「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至真氣呼呼地說︰「能有什麼重要的事?就是告訴你該歇下了!這不看看這是什麼時辰,他若是要回來,早該回來了。」

辛沐道︰「無妨,我還在看書。」

「唉,我真是……不知道說你什麼好!白日是你讓他走的,他走了你又這樣眼巴巴地等著,你這樣傻,怎麼斗得過映玉啊!」

到此時辛沐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至真惱了,但他又不知道至真這麼惱了自己,一時有些無措地看著至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至真瞧著他那模樣,又不忍心同他生氣,長吁短嘆地說︰「哪有像你這樣的人?平日里那麼千依百順,今天遇到這種狀況,就直愣愣地發脾氣。而且發完脾氣不讓人哄你,自己就把那氣給咽下去,還特別識大體地讓他走,他可不就听話地走了嗎?這下都不回來了!」

辛沐微微有些驚詫︰「我……我做錯了嗎?國公爺那邊離不開人……」

「全部錯了,從頭到尾都錯了。」至真拉著辛沐的手,認真地說,「你若是生氣,便朝他耍個小性子,撒個嬌,他就會來哄你,然後你再順著他的話,給他個台階下,他便知道你心里的委屈了。別讓他走,耍賴也把他給留下啊!顧全大局的,始終是沒有無理取鬧的讓人心疼,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就是這個道理。」

辛沐沒懂,但至真也不管他能不能懂,又繼續說︰「還有,就算是讓他走,也不該是那樣生硬的語氣。得要若即若離欲拒還迎,你知道怎麼掌握那個度嗎?就是讓他人不在你這兒,心也要你在這兒,這個很復雜,我來慢慢教你。」

「至真,我不想要這樣。」辛沐握住至真的手,說,「我不要用盡手段去爭他的一絲愛意,這樣哪怕是得到了,也不過是因為他不甘心,他在追逐他得不到的東西,我不想要這樣。」

至真急道︰「映玉就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他們兩人之間……」

「你知道什麼,你太純善,便以為所有人都是你這樣的,要我說多少次,他們之間不是那種感情。你不去爭,不去鬧,那你打算怎麼辦?就這樣等著嗎!」

辛沐沒答話,算是默認了,至真氣得個半死,當即又在心中發誓,我再也不管你們三個笨蛋了!

想著至真便起身就走,辛沐也沒開口叫他,走到門口,至真自己又忍不住站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辛沐。

辛沐依然坐著看著他。

至真覺得自己完全被打敗了,嘆了口氣又走了回來,再次坐在辛沐的身邊。

辛沐知道至真生氣,但又不知道怎麼哄他,有些怯怯地伸出一根手指頭,在至真的手背上輕輕扣了一下,至真的臉色緩和了些,又說︰「我不生氣了,但是我不會管你的。」

辛沐點點頭,拽著至真生怕他再生氣走了。

至真嘴上說著不管,心里卻不停地想︰我要幫幫他,否則他得蠢死了。

*

說是要幫辛沐,但容征還病著的這些天,至真一直沒有敢弄出什麼動靜來,又過了十日,整個越國公府都在找的應神醫終于出現了,派出去的許多人都沒能把他找到,是他自己來的。

當天至真好不容易說動了辛沐讓他出府走走,可剛出了拂柳殿,就突然听見前方又鬧又喊,至真仔細一听,便听到侍女們說是應神醫到了。

「是應神醫!」至真心中一喜,想到,只要應神醫回來,國公爺的病一定就有救了,等國公爺好了,到時候看那兩個人還怎麼眉來眼去。

辛沐問︰「誰是應神醫?」

「應心遠,濟世堂的堂主,天下第一神醫,你在昭月可能沒有听過他的名號,但在中原,沒有人不知道他。」

辛沐隱約有些記憶,但不太清晰。昭月人與漢人有諸多不同,漢人的那些醫道對昭月人不起作用,因此辛沐對漢人的醫道並未關注過,或許也有听誰說過這名滿天下的應神醫,只有一點記憶。

「應神醫從前在越國公府住了很多年,半年說是要出門游歷,尋找醫治國公爺的辦法,如今他自己回來了,想必是已經找到了那法子,國公爺能醫好了!」至真有些激動,拉著辛沐就往人群最密集的方向去,一邊跑一邊說,「我與應神醫也算是有舊,許久都沒有見過他,我們去見見他!」

說話間人已到了人群之中,辛沐遠遠地就看見了一個非常高大的人的背影,他比一眾的小廝婢女高了不少,鶴立雞群地露出一個戴著步冠的腦袋。

至真一手拉著辛沐,一手刨開圍著的人,大聲道︰「應神醫!」

應心遠聞聲便回頭,倒是沒看見至真,卻瞧見了辛沐。

琥珀色的眼眸,明明是極淡的五官,合在一起卻又是極美的,自問已見過天下美色的應心遠,在看到這人之時,便覺得以前見過的都是些庸脂俗粉。

可那美人只看了他一眼,便立即把目光移開,根本就未把他給放在心上。

應心遠的心中短暫地略過一絲失望,然後至真又喊了起來︰「應神醫!」

「至真公子。」應心遠拱手致意,笑意盈盈地看著至真。

至真連忙拉著辛沐說︰「辛沐,這位便是應神醫,沒想到吧,應神醫還未到而立,便已經天下聞名了。」

辛沐也行了禮。

的確是沒想到,听人說神醫什麼的,辛沐在腦海中浮現的就是一個雙手顫抖滿面白須的老者,竟沒想到,這位應神醫是這樣儀表堂堂溫和儒雅的翩翩公子。

至真還沉浸在與老友相見的興奮之中,並未想起同應心遠介紹辛沐,應心遠多看了辛沐兩眼,心中也大概能猜到他的身份。

正說著,姜宏便已經來迎應心遠了,應心遠拿出一個小布包對至真道︰「這些藥對你腰上的舊疾有好處,這些天我要給國公爺診治,這藥你每日煎好在腰上敷,等國公爺那邊病情穩定了,我再來看你。」

「我不礙事,當然是國公爺要緊。」至真淺笑。

姜宏身後不遠,容華和映玉也並肩走來迎應心遠,辛沐遠遠地看見,一言不發,又轉頭就走。

至真匆匆對應心遠說︰「改日再聚,我先走了。」

說完至真就趕緊去追辛沐,為了不讓辛沐心里難受,至真便開始喋喋不休地在辛沐耳邊嘮叨應心遠的醫術多麼高明,辛沐安靜听著,不再說話,之前說好要出去逛逛的,現在辛沐又連出門都不想了。

至真無可奈何。

應心遠來的第十日,容征的病情便穩定了下來,說是人已經能夠坐起來,不多時一定能痊愈。

容征的病情好轉,越國公府中的氣氛也便不那麼緊張,這日中午過後,至真便來叫辛沐出門去逛,辛沐沒什麼興致,懶懶地坐在窗前,低低地道︰「已經十三日了。」

至真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辛沐說的是什麼意思,過了會兒才想起,辛沐說的應該是容華已經有十三日沒有來過夕顏小築了。

至真不住地月復誹容華無情,面上卻笑著,說︰「豈止十三日,你已經多久沒有出門了?我們去街上逛逛如何?西市里有一些昭月人在賣昭月的特產,你可想去瞧瞧?」

辛沐搖頭,至真又說︰「我們還在山上的時候,吃過一種說是昭山草炖月水魚的湯,說是非常補身,可惜咱們府中的廚子不會做,侯爺一直說想吃呢,而且這些日子,侯爺正是勞心勞力的時候,也不知道這湯比咱們廚子炖的烏雞湯如何?」

「魚湯更好,雞湯有些太膩。」辛沐說著便已經站起來了,「我會做這湯,只是不知道西市里是不是有月水魚賣。」

「有啊,價格不低,不過你放心吧,我有錢,你若是想去看看,我陪你去。」

辛沐立刻道︰「既然如此,現在便去吧,那湯要炖很久的。」

至真應了好便帶著辛沐望外區,又忍不住月復誹辛沐,若是沒有自己,他打算就這樣一直傻等下去吧,這人真是的。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