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一雙人舟言同意他的說法︰「現在我們手里還沒有證據,去的話只會打草驚蛇。」
常久撈了撈後腦勺,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事?」舟言臉色一正,嚴肅起來,「你直接說。」
「我總覺得有人要殺富貴,你看王叔被殺了,大家都懷疑豬販子,然後豬販子死了,我覺得下一個就是富貴。」
舟言瞳孔一縮,回頭對二耕道︰「二耕哥,你跟我們去一趟富貴家。」
二耕不明所以的「噯?」了一生,舟言回道︰「來不及解釋,快走!」
趁著他說話的空隙,常久扭了扭手臂,想從他手里將手指抽出來。舟言看破他的心思一本正經的回道︰「哥你先不要想別的,快去找人。」弄的像是常久抓住了他的手耍流氓似的。
一句狂奔,三人到了富貴家門口,這個點了怎麼說他應該在家,而此時他門上卻掛著鎖。一看就是沒人回來過的樣子,一旁的二耕喊了兩聲沒人回應,便道︰「我去問問隔壁幾個嬸子,看看他回來過沒。」
舟言點頭,總覺得詭異,繞到紅磚房的側面。果然,幾乎所有能開著透氣的窗子全部上了鎖。
「怎麼了?」常久跑了過來,見此景免不得疑惑起來,猜測道︰「該不會是……」
後面的話他沒敢說出來,舟言懂了他的意思,道︰「應該不會,凶手沒有那麼傻,如果是密室殺人太過牽強了。」
又繞回了原點,一籌莫展時,二耕帶著幾個漢子跑了回來,氣喘吁吁的道︰「我問過了,都說沒看到富貴回來,我們哥幾個先去四處找找。」
「好,你們先去。」舟言把時間線和思路都理清,「走去鱷魚潭!」
很快村民就聚在了一起拿著斧頭和手電筒前往鱷魚潭。
下山的時候,常久就一直弄不明白一件事,問道︰「到底是誰把富貴弄到鱷魚潭來的?」
周圍的人太多,舟言沒去牽他的手,卻是整個人都貼在了他的身上,回答道︰「一會問不就知道嗎?」
常久找的認真,以至于舟言蹭了蹭他的肩膀,他都沒有發現。
舟言半眯著眼,享受著他手臂帶給自己的觸感,道︰「你覺得是誰?」
常久拿著電筒照著前面的大樹,頓悟道︰「難道是狗?」
舟言偏著頭眼中笑沒有給出確切的答案,盯著他的眼楮疑惑的問道︰「我比較想知道哥怎麼知道富貴有危險的?」
常久問住了,躲避著他的眼神,卻被他捉住了手。舟言眨著眼楮,意思就是「哥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就牽著你手!」
對于他威脅,常久只得妥協,好不容易想出一個自認為能糊弄過去的理由。
「我這不是跟你待久了變的聰明了嘛!」
舟言降額,目光在他眼中掃視一番,認真的說︰「那哥想變的更聰明一點嗎?」
常久心底有個聲音在說,「你要是說想那才是真的傻逼!」
「嗯?」舟言打破的他小糾結,一邊設套,一邊緊追不舍,「哥不想變的更聰明嗎?」
正在常久張開嘴,要講「想」字說出口的時候,一聲「富貴在這」救他于水火之中,他擦了擦額頭的細汗,撒開腳就往山下跑。
舟言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笑容,手指收攏,指月復摩擦,回味著常久手上的觸感,他喜歡那雙帶著老繭的手。
等他到了山下,發現富貴整個人已經嚇的癱軟,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失去了神志。
村民將他從樹上解了下來,聞著他褲子上的那股子騷味,嫌棄的偏過頭。
富貴雙眼無神,嘴里還在為自己辯解,喃喃道︰「是豬販子想殺我,我才殺他的。」
舟言蹙眉對他這種死都不承認過錯的人很鄙夷,道︰「那你為什麼要把王叔殺了?」
話音一落,全場沉寂憤怒的看著他,更是有人沖上去對著他拳打腳踢,罵道︰「你這個沒有良心的,王叔多好的人,招惹你了?」
富貴身體顫抖,眼中出現了一絲愧疚,抱著頭痛哭流涕,「我沒想到會踫到王叔,要不是王叔想去告密,我是不會殺他的。」
眾人听著到現在還在為自己辯解,對著他猛吐唾沫,道︰「到現在還不曉得自己錯了,還不如讓你被鱷魚吃了算了。」
到底還是怕死,富貴抱著村長的大腿哭喊著︰「我不要死,我寧願去坐牢。」
村長還記得他把豬販子尸體拖到自己堂屋的事情,一腳踹了過去,「你個沒良心的,你媳婦還是老子跟你說的,你就這麼對一家。」
富貴早已沒了往日的囂張,鼻涕眼淚糊了一臉,難看至極。
天色已晚不適合在逗留,舟言看著地上的富貴道︰「先把人弄回去。」
大家伙都松了一口氣,準備回山,舟言看著之前去的山洞,微蹙著眉,俯身在常久耳邊道︰「這事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清晨
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常久伸著懶腰,村里的大喇叭響了,正廣播最近的大消息,他的信息來源都來自于這個大喇叭,趴在窗台上听了一會兒。
「砰砰」傳來一陣敲門聲,他拿起床邊的褲頭,先把雞爺喊醒了,然後趿著拖鞋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被淋濕的陌生人。
來人彎彎眉眼帶著些許溫柔,鼻尖上落著一滴雨珠,輕輕一晃順著臉線隱在耳後,唇瓣微抿勾著淺淺的弧度,滴著雨水的發絲貼在臉頰兩邊,勾的輪廓明了,多了一分英氣。
許是他目光過于熾熱,來人羞赧以拳抵著嘴角清咳一聲︰「這天兒上的雨說下就下,不知道能不能在你這兒躲躲雨。」
常久大大方方的把門拉開,請他進來,「可以可以,我給你倒杯開水取取暖。」
年輕人進來看著他屋里放滿了接雨盆盆罐罐,屋里的漏雨聲與外面的雨聲和在了一起成了一首敲擊樂。
「你去床上坐著吧,那的雨漏都好一點。」常久扒了扒頭發,有些不好意思。
年輕人坐在了他的床上,看著蹲在牆角的大公雞,道︰「你家公雞長的可真肥。」
「是挺肥的。」常久把倒好的開水送了過去遞給他,問道,「看你應該不是本地人,你來這兒是為了?」
年輕人把開水接了過來,放在嘴邊吹了吹,回答道︰「今天一大早,我們就接到了消息,說你們這邊出現了挖腎狂魔,我就趕了過來處理這件事。」
「原來你是鎮上來的人啊,難怪看著眼生。」怪不得穿著同樣白色的褂子,人家穿出來的是文化味,自己穿的是一股子粗人味。他又低頭看了一眼, 亮的黑皮鞋和破洞灰布鞋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一會,他才平靜過來,心里頭開始琢磨著,大家伙們,都巴不得這鎮上來的人住自己家,這好事偏偏讓自己踫上了,必須要拿些什麼東西好招待,便把年前的瓜子花生拿了些出來。
年輕人感激的說,「今天還真是謝謝你了。」
常久把瓜子花生端到了他的面前,「不知道怎麼稱呼你?」
「舟言。」年輕人回答道。
這名字一听就是文化人,常久又問了一些關于他的情況。原來他是今年剛畢業的大學生,這次是跟著他的叔叔來調查挖腎狂魔的事件。
兩人聊了半個小時,估計是鎮上的人和村長通了電話,很快村長就上門了。
村長嫌棄的看了一眼常久屋里的盆盆罐罐,覺著他把人家委屈了,一連給了他幾個白眼。
村長把手中新買的傘塞給舟言,「舟公子,我家里已經備好了飯,走去我家里喝幾盅。」
舟言站了起來笑著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就看著常久,問道︰「常大哥不去嗎?」
常久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吃的最多的就是村長家的,小時候覺得沒有什麼,長大了之後才知道,去多了別人會很煩。
他正欲拒絕,誰知村長卻大方的回應道︰「去啊,久你也來。」
接著舟言就說,「那正好,我跟常大哥一把傘。」
得,這怕是拒絕不了了。
走之前常久還不忘從自己家米缸里抓了一把米撒在大公雞面前,模了模他的頭,用眼神和他交流一番才跟著村長離開。
上了村長家,常久才明白村長殷勤的用意。
池塘邊,村長家的女兒穿了一件新的花裙子,撐著一把油紙傘正在洗菜,見著他們一來,就是回眸一笑,露出一張素靜的小臉,白白的女敕女敕的美極了。
平日里村長的眼光極高,一直覺得自家閨女兒是個富貴命,任誰提親他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