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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沒有必要。」荒川之主的表情難以捉模的復雜,「式神會幫你做好一切,你不需要自己去正面面對敵人。」

江雪有點意外,「難道不是我躲在你後面的時候,先被你用魚捅個對穿嗎?」

荒川之主不會為比他弱小的人留下,這點毋庸置疑。

「你並不是沒有其他式神。」

江雪搖了搖頭,「我不想看見第二個獨眼小僧了,螢草她們並不是長于戰斗的式神,我不想勉強她們。」

顯而易見的煩躁從荒川之主的臉上略過,「就是因為這樣你才到現在還如此弱勢!」

江雪從床上坐起來,認真地和荒川之主對視,「怎麼了?你不希望我變強嗎?」

按照荒川之主的邏輯,和他定下契約的人類是個強者而不是事事依靠式神的廢物,這應該是件好事。就算不會令他高興,也不會讓他這樣不悅。

荒川之主沉默了一下,忽然捂住了額頭,「攝魂怪。」

江雪︰?

他對江雪皺起眉,「今日受攝魂怪攻擊,影響到現在還沒消散。」

江雪瞬間想到當時荒川之主的狀態,有關他所出現的回憶,他在挽留一個人,那個人因為大義離開了他。

按照現有線索來腦補,這其實是個很常見的悲壯淒美愛情故事。

這種根本就是標準的悲情救世主模板,因為世界的和平人類的安危勇者而告別了生死相許的愛人,然後和邪惡大魔王大戰三百回合後埋骨荒野,等待著他的愛人遲遲等不到他回來,開始在世間千年如一日的尋找。時間不能讓他們的愛褪色,生死也不能使他們忘記彼此。

日復一日地尋找,日復一日地尋找,然後忽然有一天被罪惡的陰陽師召喚走了,永遠地離開了愛人所在的世界,只能忍受著思念的痛苦被陰陽師天天玩尾巴……

江雪干咳一聲,覺得自己腦補過頭。這種爛俗的梗應該不會真的上演的,荒川之主哪里像溫柔體貼痴情愛人了?

那種被塞口別家糧的感覺又出現了,噎的人不上不下的。

她下意識地否認了這種可能。

可是那個讓荒川一直在尋找的人,究竟是誰呢?

江雪看了看沉思的荒川,「那個時候,你在想的人是誰?」

耿直地問了出來。

雖然知道可能不會得到答案,但至少要問出來。

「是你。」荒川之主自然而然地回答了她。

江雪︰!

「那個玉佩,之前我給你的那個。」荒川之主並無隱瞞,「一開始,我一直拿著它,在一片黑暗中等待什麼,之後又開始尋找誰。我感覺那是幻覺,但又覺得那是真實,運用妖力抵抗之後,我就從那片黑暗中月兌身了。但依舊在尋找那東西,然後就看見了你,覺得你就是我要找的東西。」

他就把人抓住了,然後被許下了一堆摘星星摘月亮的空話,最後被喂巧克力喂醒了。

江雪思索起來,「你如果看見的是別人呢?會不會也覺得那是你要找的?說之前把東西兩個字換成人。」

荒川之主搖了搖頭,「不知道。」

江雪想起之前她自己陷入的幻象,那冰冷無限的寒夜。按理說攝魂怪只會攝取快樂的記憶,讓獵物陷入種種負面情緒中,並不會幻術造夢類的技能。

江雪還以為只有她出現了幻覺,原來荒川見到的也是莫名其妙的幻覺嗎?這是什麼原因,難道攝魂怪還能對外來物種產生不同于本土巫師的影響?

她叫出回去休養的鯉魚精和螢草詢問,她們當時都仿佛回到了江雪被妖怪吃掉那天,但是沒有出現江雪那樣的幻覺。

活潑的鯉魚精瞌睡連連無精打采,似乎已經休息了。螢草雖然在強撐,但臉上還是露出掩飾不住的睡意。江雪本來還想問些別的,看到這幅情景打消了原先的念頭,讓她們先回去休息了。

荒川之主陷在棉被里,臉上滿是沉思之色。

江雪輕輕踫了他,「看來產生莫名其妙幻覺的只有我們兩個了。」

難道只對陰陽師有這種效果嗎?

荒川之主雖然是SSR式神,但是他現在可是算在陰陽術界面里面的,在那里面的全都是陰陽師啊。

而沒有出現奇怪幻覺的螢草和鯉魚精,都是好好待在式神錄里的式神。

江雪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從抽屜里翻出來一沓羊皮紙。

她取出一張,不太熟練地用羽毛筆一項一項地列出已知條件。

感覺好像高考前做數學題。

列滿了原因,結果……恩,不知道呢。

江雪揉了揉額頭,荒川往外抽了抽她的筆,江雪順從地放下了。

「我們之後還要再面對攝魂怪。」荒川之主用妖力將大他數倍的羊皮紙卷起,「到時候一定有所收獲,不過滋味不會好受。」

荒川之主大大小小的戰斗無數場,半點也不畏戰,他看著江雪,審視著他。「之後你要看著,還是一起下場?」

既然說了要變強,就該有實際行動,光嘴上說是什麼用也沒有的。可是以江雪現在的情況,失去了式神她就是一個普通人,有什麼本事面對攝魂怪呢?

江雪沒有猶豫,肯定地點了頭,「當然。」

荒川之主的神情依然復雜。

江雪輕輕點了點他,「你還在為你之前的幻覺困惑嗎?即使你已經察覺到那是假的了?」

荒川皺緊了眉頭,半天才擠出一句,「我不知道。」

江雪看著他復雜了一晚上的神情,鬼使神差地開口,「你想留下的那個人,不管她是否強大,只要她心中的大義比你重要,你就永遠也留不住她。」

這話有點刺,江雪說完才覺得有點不妥,也不知道剛才是什麼心理就這麼明說了。

荒川之主卻沒有動怒,目光沉沉,「我若比她強,自然留得下她。」

本來是認真地在交流,可是這句話一出,江雪實在很難不想到她看過的虐身虐心霸道總裁強制愛之類的東西,神情忍不住有些微妙。

嗯……知道咸魚當時想的其實就是她,江雪忍不住腦補起了幾萬平方公里醒來的霸道魚和正經的保潔……啊不陰陽師之間淒美的強制愛。

她笑出了聲。

荒川之主︰「……」

「你以為我是在說笑嗎?」荒川之主露出不悅之色,一條水流直擊向江雪,這次沒有將她淋濕,而是把她砸的摔在了地面上。

「我不會放走你!」

江雪︰「……」

如果咸魚王現在是正常比例壓在她身上她可能會感受到一點總裁魚的威勢,可是五厘米……

不行要忍住不能再笑了。

她一把抓住咸魚的尾巴,含笑看著他,「你太當真了。你不是說當時就感覺那是幻覺麼,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不要太當真。」

「我盡量。」荒川之主嘆了口氣,「不過……我不覺得那是幻覺。」

「可能是因為你的記憶有了缺失吧。」江雪聲音和緩,「你放心,如果你要找的人真是我,不用你來留我。」

「要抓,也是我抓你。」

她才是契約的發起人。

「好啊。」荒川之主道,「我等著你抓我,不過現在……」

他的尾巴在江雪手里一擺,「放開我的尾巴。」

江雪從善如流地松手。

咸魚落在桌子上,一應家具瞬間用妖力凝結完畢。然後他一下滅了燈,在榻榻米上入睡了。

江雪借著月光模回自己床上,好好休息準備第二天的助教生活。

第二天清晨的時候,咸魚一道水流冰醒了她。桌邊是已經收拾好的書本和衣服,江雪換上巫師袍,心想今天的咸魚還真是周到。

受到幻覺的影響真大啊。

其實應該是正面影響,江雪心里卻並不喜歡。

「以後不用做這些事。」江雪將袍子打理整齊,「你沒必要因為一段幻象做這些。」

剛說完,荒川之主又把書遞給了她。

江雪沒有接,「幻象的影響有那麼大嗎?」

「沒有。」

「那為什麼這麼做?」面對有問必答的荒川之主,江雪問的很直接。

「從昨天面對攝魂怪後到剛才,你沒有故意在我面前貫徹強勢的作風了,為什麼?」

江雪懵了一下,她其實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態度的轉變。沉默了一會兒,她回答說,「可能是因為,你見過我最卑微的樣子後也沒有離開,再看別的也沒什麼了吧。」

「我跟你差不多。」荒川之主把書遞到她懷里,「我已經失去了力量,就不再是你不配得到的大妖。若連心志也輸于他人,便不再有任何價值。」

「對著毫無價值的妖怪也有那麼多的耐心,我也不介意多給你一些耐心。」

江雪失語。

所以才有昨天的試毒,今天的準備?

撫慰脆弱的人難道不是很正常,這條咸魚的世界觀真是殘酷的毫不含糊,還有……這條魚也太好攻略了?

江雪想了想最開始蓄勢待發的吞噬大招和後來接二連三的水球攻擊,覺得自己剛才出現了一瞬間的幻覺。

明明哪里也不好攻略。

荒川之主坐上她的肩頭,江雪抱上書,按照地圖前往了黑魔法防御術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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