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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處再也沒有一滴血,容丹桐提劍劃去,手上卻一抖,硬生生錯開來。

「他媽的!」

魔物察覺到血腥味的消散,似乎蠢蠢欲動。怪物匍匐沙地,眼中的鬼火卻在微微晃動。

容丹桐定了定神,這一次準確無誤的割開了笙蓮手臂上的皮膚,可是劃得不夠深,也沒有割破經脈,血液慢慢沁出,他一咬牙,下手重了半分,血液終于涌出。

魔物「桀桀桀」的聲音偶爾傳來,仿佛嘲笑,之後又慢慢平息。

容丹桐模了一把額頭,手上全是冷汗。

笙蓮絲毫未醒,如同沉睡的木偶,任由他人挪動。容丹桐望著一滴滴血液,覺得發自內心的恐慌。

任由這般下去的話,就會如景明帝君所說的,被抽盡所有血液吧?可是,他有別的辦法嗎?

有!他沒有,可是景明帝君做的到!

天色暗去之時,笙蓮依舊未醒,他似乎睡得很香甜,眉目舒展,薄唇微微勾起,看著像是做了一個好夢。

容丹桐緊握斷劍,向怪物群中望去。

怪物同魔物靜止不動,如同形狀怪異的異石,丑是丑了點,卻安全無害。玄色道袍的人不知道何時出現,非常坦然的站在一只怪物露出白骨森森的頭顱上。

道袍同怪物尸骸在夜色中融為一體,一頭銀發卻在月色中灼灼其華。他漫不經心的踏過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的怪物魔物身上,自上而下的俯視容丹桐。

真是……一如既往的風騷。

容丹桐無語片刻後,低了低頭,慢慢道︰「帝君……」

「他死不了!」景明帝君看了一眼笙蓮後,遺憾道︰「不放個五六天血,他還有反抗之力。」

「……笙蓮只是煉氣期修士!」有求于人,容丹桐姿態放的很低,他明白別人沒有義務救自己,可是景明帝君這種玩弄看戲的態度實在另他憋出了一身火。

「他是仙人轉世。」

「帝君,你恨清淨劍尊?」容丹桐直接單刀直入。

「怎麼會?」景明帝君卻露出一個驚訝的神色。他笑道︰「他這麼有趣。」

「那為什麼……」

「但是我看不慣他那個高高在上,不為所動的清高樣子。」景明帝君打斷容丹桐,聲音中透出惡意︰「那些偽君子和真小人最起碼都有想要的,想追求的,偏偏他一副萬物如塵的模樣,簡直惡心透了。本座看他一次都要吐一次。」

容丹桐咬牙道︰「那關笙蓮何事?」

「小子,你裝什麼傻,他的血能夠驅動清淨留下來的石碑,是不是清淨轉世,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清楚,比誰都知道笙蓮就是男主清淨劍尊傅東風。可是他不能示弱!

容丹桐定了定神,用同沙漠夜晚相似寒冷的聲音道︰「帝君那天告訴我的那些話,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是想要我親手抽干淨笙蓮的血液,親手殺了他,對不對?」

景明帝君笑了,不以為意道︰「我將意思擺的那麼明白,你若是不知道,干脆直接自毀丹田得了。」

「我做!」

「再說一遍。」

容丹桐一字一句,吐字清清楚楚︰「我會親手抽盡他一身血液,盡數吞下,得到他的一切!」

「哦?」景明帝君似笑非笑的注視容丹桐︰「也就是說好處全是你的?」

容丹桐依舊是半抱著笙蓮的姿勢,他已經將笙蓮的衣袖放了下去,將身上的劃痕遮的一絲不甚,可是鼻尖的血腥味卻遲遲不能散去。他垂著頭,長發散亂糾結,輕輕遮住了半邊面容,月色卻在眸子中凝聚,顯得冷酷又無奈。他道︰「被親近依賴的人殘忍殺害,這不就是帝君想要的嗎?不然帝君大可直接動手殺了他,何必假借我的手?」

「奇怪的人!」

「帝君意下如何?」

「可笑。」景明帝君躍下怪物頭顱,如同乘風而落,臉上卻是一絲不解的神色︰「你舍不得他每天放血,卻情願自己親手殺了他……」

「小女圭女圭,你這是在誆騙你自己,還是在誆騙我呢?」

「……」

「怎麼?無話可說?」

「帝君。」容丹桐臉上帶著嘲諷,「那是因為我知道痛快兩個字怎麼寫。」

說到此處,景明帝君終于哈哈大笑,靜的可怕的夜色中,他如同痛快飲酒,痛快而歌的隱士,又如同一個被樂到的瘋子。笑過之後,他干脆直接在容丹桐兩人面前坐下,寬大的袍袖散在細沙上,他撐著頭,繞有趣味道︰「把你想跟我說的話通通說了。」

被景明帝君無視了那麼多次,容丹桐憑借著「殺了笙蓮」這件事,終于得到了一個可以對話的權力。

真是他老子的令人惱火!

容丹桐努力克制心里的情緒,但是卻瞞不過景明帝君的眼楮,實際上他看過太多這樣的表情,容丹桐太年輕,對于景明帝君來說真的就是個小女圭女圭而已,能讓他都看不透的,那已經是歷盡千帆的老怪物了。

他不急,慢慢等待容丹桐帶給他樂趣。

半響,容丹桐才開口道︰「帝君,我想要離開這里,回到我原本的地方。」

「只有這一件事?」

「只要能出去,那麼什麼事都值得我去做一做。」他定定望著景明帝君,眼中卻沒什麼焦距,只是苦澀道︰「夜晚帝君控制了這些魔物,卻沒有殺死它們,留著它們白日繼續獵殺我們……帝君,你只肯給我們一夜喘息的機會。」

景明帝君露出了一個好笑的神色。

容丹桐接著道︰「白天我們只能靠著笙蓮的血和石碑逃避那些怪物。夜晚我們甚至不敢離開這里去尋找出路,因為我不能肯定帝君你肯不肯我們這麼做。如果夜晚對這些魔物的控制沒了,我和笙蓮又離開了石碑,等待我們的只有一個死字。」

「這里沒有別的出路。」

「可是我們總歸要找找希望,不是嗎?」

「螻蟻。」

不是螻蟻,我們怎麼肯讓你這麼戲弄?

容丹桐深吸一口氣道︰「一旦我抽干笙蓮的血,盡數吞下,那麼我一個人要怎麼離開這里?」

他沒有看笙蓮一眼,自顧自的決定他的生命︰「如果無法離開這里,我再自己滴血到石碑上,能不能活下去呢?」說了這一句後,他嗤笑一聲︰「不能離開這里,最終我的結果還是死,死的惶恐不安,受盡煎熬。那我還不如同笙蓮一起去死?」

「說完呢?」

「沒有。」

「夠嗦的……」景明帝君沒有說下去,目光落在容丹桐手指間的捻著的銀色絲線上。

銀色絲線在深沉冷酷的夜色中,如同凝聚而成的一絲月華。絲線從容丹桐沾了血腥的手指間垂落,尾端穿過一塊鉤月玉佩,玉佩瑩潤,形成一抹溫柔的光彩。

容丹桐用自己所有看過的小說,玩過的游戲,胡說八道的揣測道︰「這就是出去的關鍵是不是?」

「這可是好東西。」景明帝君笑道。

這句話的意思是?

容丹桐心髒飛速跳動,幾乎露出非常明顯的欣喜。

「請帝君指教。」

景明帝君眯了眯眼,答非所問︰「入夢術能夠知道人最心底處藏著的秘密。天下會者,寥寥無幾,除了我,怕再也沒有別人了。」

「……」容丹桐暗暗磨了磨牙。

「我對你成功施展了入夢術,你不在乎自己的過去自己的親哥哥,卻在乎僅僅遠遠看過一眼的戰場。」他理了理衣袖,從容起身︰「既然如此,能夠活命又能夠擺月兌螻蟻命運,對于一個追求力量勝過一切的人來說,什麼事干不出?」

「那我告訴你怎麼出去,只要你做地到。」他轉身,聲線淡漠︰「你拿著月之輪去找到日之輪,日月之輪交匯,這個空間將會出現一瞬間的漏洞,朝著那里走你就可以直接出去。不用擔心找不到日之輪,畢竟,帶你們進來的,不就是那個破東西嗎?」

容丹桐緊緊握住了手中的絲線,冰寒的溫度透進了骨子里。

景明帝君踩了踩腳下的怪物,似乎在測量結實不結實。揚袖離開之時,只留下輕飄飄的幾個字︰「信不信由你。」

在景明帝君徹底消失在視線後,容丹桐挺直的脊背,僵立了很久。

直到懷中的笙蓮側了個身,他才回過神,一下子癱軟下來。

日月之輪?

容丹桐一遍遍梳理景明帝君說的每一句話,從第一次見面一直到剛剛,景明帝君不止一次提過日月之輪。現在看來,這不是指天上的太陽星和太陰星,更像是說一件非常厲害的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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