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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訂閱彎月如勾,無聲無息的爬出天幕,落了一地清清泠泠的霜華,隨著一輪明月的出現,暴躁的靈氣被一絲絲撫平,風沙在嗚咽一聲後乖巧的平息。

「居然闖進來兩個小家伙。」一聲嗤笑,一道低沉醇厚的聲音在沙漠的夜幕中響起,本是醇如美酒,優雅自若的聲音,卻因為冷冽的尾音,多出幾分如刀如刃的鋒利。

在他說出第一個字時,四周陡然寂靜,如同極致的寒風吹過,將魔物風沙一一凍結,連同黑色的怪物眼眶中跳動的火焰也凝結靜止。

容丹桐好不容易從暈頭轉向中回過神來,抬頭就對上黑不溜秋的一只巨腳,當即嚇得跳出三步遠,反手就是一雷鞭子抽過去。

雷電滋滋作響,卻沒有在鱗片上留下一絲痕跡,容丹桐抬手欲接著抽,笙蓮拉住了他的手臂,清雅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咳咳……它,都停止了。」

容丹桐心髒劇烈跳動,驚魂未定的拉著笙蓮後退了好幾步才因為踫到一面「牆壁」而停住。回頭一瞧,正對上魔物靜止前貪婪瘋狂的表情,心肝都抖了抖,面上卻癱著一張臉,不假思索,便是一回旋踢,將那只魔物踢出數十米遠,才一臉蒙逼的收回修長有力的腿。

回首,容丹桐見笙蓮用折了劍刃的飛劍撐著身子,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後,抬手豎了個大拇指。

容丹桐︰「……」

好吧,他知道笙蓮同他待久了學了一些他的小動作。

定了定神,容丹桐這才發現四周一切通通靜止,不只是頭頂想要把他兩人踩成肉餅的怪物停在了抬腳的姿勢,周圍張牙舞爪圍了一圈又一圈的魔物也僵直不動。最讓他覺得可怕的是,不只是這些亂七八糟他認不出是什麼的東西靜止,連同風沙也在同樣的力量下止息。

這這這……這妥妥是有高人相救啊!

容丹桐回想剛剛恍惚間听到的聲音立刻整了整衣襟,不讓自己的倒霉樣子看上去更衰後,拉了拉笙蓮的手臂小聲問︰「我這樣行不……」

笙蓮眼前陣陣發黑,他實在累的話都說不出了,現在沒了危險更是恍惚,被容丹桐一拉後,他下意識對著一身紅衣破破爛爛,一頭長發糾結,一臉全是灰的容丹桐點了點頭,就癱軟下去。

「喂喂……喂!你別掛了啊!」容丹桐手一撈接個滿懷,面對如今身嬌體弱的男主滿頭大汗。手一模,模出一手血後,一臉茫然的扒拉笙蓮的衣服想要看看哪里傷了。

特麼老子在如此驚險刺激下,依舊毫發無損,你好歹身為男主哎呦喂!

「放心,他死不了。」

「誰!」容丹桐一聲厲喝,下一刻才想起來有位前輩救了自己,當即扯開一抹笑容說︰「前輩,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那人未答。

容丹桐給笙蓮塞了幾顆丹藥後,疑惑地向四周望去,在被月色映出一片雪白的沙地上,星星點點的光芒從天際月華處落下,形成萬千螢火縈繞之景,一道人影從星光中一步步踏出。

月華凝成的銀發披散在身後,帶著星光柔軟的發梢落在腳踝處。那人一身寬大古樸的黑色道袍,踏著銀河星幕緩步而來。

一雙被無數歲月洗禮的眸子,落滿盈盈月色,平平望向容丹桐兩人時,卻如同自九天之上的俯視。只有落在笙蓮身上時,才有趣的彎了唇角。

「太久沒動,身體都僵了。」抬手轉了轉手腕,寬大的玄色衣袖劃下一截,那人對容丹桐道︰「小子,你還呆著干嘛?」

「小輩容丹桐同家弟笙蓮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容丹桐扶著笙蓮,艱難的鞠躬,感激道。沒被怪物踩成肉餅,他簡直想回去給救命恩人立個長生碑供著。

「別謝我!」

「前輩……」容丹桐驚疑。

「你們反正要死謝我做什麼?」

「這不是沒死嗎?」容丹桐嬉笑,「前輩出手相助,小輩自然感恩戴德。」

「那好!」那人嗤笑︰「你把你手里的人留下,你可以滾了。」

「……好啊!前輩如此厲害,看上了家弟自然是好事,只不過我家弟正在昏迷,不然听到前輩的玩笑話,要開心的跳起來!」容丹桐嘴角抽了抽,瞥了一眼昏迷的少年後,一本正經道。

他首次感覺到了所謂的男主光環,容易被傳說中的高人看中。

「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

「前輩灑月兌自若,令我等佩服!」容丹桐趕緊拍馬屁,然後裝模作樣遺憾嘆息︰「唉,如果前輩不是開玩笑多好。」

能有個大能收笙蓮為徒的話,趕緊扯上關系,不過容丹桐心里還是留著幾分警惕,沒真的扔了笙蓮跑。

這破地方,如果還不謹慎一點,那可真要去看病了。

「本座听你的話,還以為你打算做牛做馬報答我救命之恩,結果我才說一句話就一臉不情願。」那人背對著月色光華,步步上前,離得近了,月色將他的儀容露出。俊美至極的面容上,一雙眸子盈著淺淺的月色,卻在歲月洗刷下留下徹骨的冷淡,唇角嘲諷︰「救你這小子還不如救一條狗。」

「……」這位前輩這張破嘴……

「狗還會一邊叫一邊搖頭擺尾,你只會虛偽的說屁話。」

他干什麼了他!

想著人家好歹救了自己,自認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容丹桐告訴自己要直接無視那幾句話,然後才真誠道︰「前輩今日之恩,晚輩自然銘記于心,時刻不忘。如果剛剛晚輩一時輕狂,口舌愚笨,惹了前輩不快,請前輩恕罪。但是請前輩相信,我絕對沒有不敬不尊之心。」

「說的還不如狗叫的好听。」那人直接抬了抬手,修長的手指間,在夜幕下,有著淺淡的光華。

天障之地,此處只能算是屏障,對面才是真正的天障之地!

容丹桐有點兒萎,回頭想听一听笙蓮的想法,還沒看清笙蓮的樣子,手臂就被重重抓住往前一拉,他一個趔趄,在沙地里滑了兩三步才站穩。

「你……」容丹桐怒目而視,卻發現笙蓮的臉色蒼白,剔透分明的眸子清晰的印著雷電冰火,可他仿佛看到了非常可怕的東西,眸中浮光顫動。

「我們快走!」

「怎麼呢?」

「那里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

容丹桐被笙蓮拉著狂奔,只能看到笙蓮一頭長發在狂奔中揚起,听聞此言,他回頭望了一眼,手中飛出數張符咒落在沙塵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笙蓮的一句話而過于警惕,他隱約看到那幾片森林深處,籠上了幾層虛影,仔細望去,卻什麼也沒有。

「用神行符!」容丹桐沒有再問原有,而是拿出了符咒,同迷霧林一樣,準備奪命狂飆。

他並不傻,笙蓮在這地方的奇特之處,他已經完全認知到了。他說危險,那麼就是真的危險。

「你帶著我跑。」笙蓮立刻反應過來,聲音急促,「御劍飛行速度更快。」

「……」

容丹桐後知後覺的想起來,築基修士修出元神後,能夠御物飛行。迷霧林之所以沒人提起這件事,是因為迷霧林濃霧重重,根本不能飛行。可是容丹桐根本沒有練習過啊!

「我們先用符保存體力!」容丹桐斬釘截鐵道。下次,下次他老子的一定把這些東西都學了!

狂風呼嘯,黃沙漫天。

灼灼曜日下,兩道身影頂著迎面而來的風塵飛速而行。這片沙地出乎意料的大,大到仿佛沒有邊際,入目都是黃沙,根本沒有所謂的綠洲曾在,真的要說的話,這塊土地像是被抽盡了靈氣,就算是之後千千萬萬年的滋養,它依舊像是年邁的老人,苟延殘喘。

眼前景色沒有一絲一毫變化,容丹桐覺得多待幾日會被滿目黃沙逼瘋,可是此刻他卻容不得自己懈怠。吞下幾顆補充靈氣的丹藥,容丹桐「呸」了幾聲,感覺自己隨著丹藥也吞了幾口沙子。

兩人目前都同樣狼狽,容丹桐甚至覺得很難忍受,可是容丹桐知道修為才煉氣的笙蓮想必比他難受數倍,可是他至今一聲不吭。望著臉色格外蒼白的笙蓮,還是忍不住皺眉問道︰「你還堅持的住嗎?」

「沒事。」笙蓮搖了搖頭︰「靈力損耗有點大,吃幾顆丹藥就行。」

「你厲害!」容丹桐幾乎要伸個大拇指鼓勵了。

笙蓮回頭看他。

兩人相視一眼,容丹桐臉色一變,然後道︰「沿途留下的符咒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抹去了,既然堅持的下去,那我們就能逃掉!」

音落,拉住笙蓮就跑。

笙蓮被一拉,眼前有片刻黑暗,他望著容丹桐,眼中的光線忽明忽暗,最終沉澱成溫潤清淺的色彩。

隨著時間過去,沙地越來越酷熱,仿佛置身火爐之中,在熱風下,四周都有種扭曲虛幻感。直到金烏逐漸西斜,光線散漫昏黃時,溫度卻沒有絲毫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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