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訂閱駐立空中的事物是一個四面青銅鼎,鼎身布滿纏繞的藤蔓,藤蔓上則開出了無數花骨朵兒。然而這花骨朵卻沒有絲毫妍麗爛漫可言,花盞有一尺大小,一眼望去,就覺得駭人而非驚艷。
鼎中有三尺血光升出,一見就知道是魔修的東西,充斥著血腥惡念,血光漸漸蔓延開來,在蔓延到一種地步的時候,青銅鼎也隨著長大。花骨朵兒吞吐血光,那個血光似乎就是它的營養,瘋狂汲取,瘋狂增長。
當雙頭飛蛇一頭吐冰刃,一頭吐真火時,正好與剛剛長成的青銅鼎鼎身正面相撞。
雙頭飛蛇倒退十幾丈,青銅鼎身也開始震動。
雙頭飛蛇自然不肯罷休,在容丹桐的操控兜頭而上。這頭雙頭飛蛇就是容丹桐手中,目前唯一拿的出手的東西。
至于別的,原身不學無術,自然沒什麼真本事,加上修為才築基,面對這又是毒蜂又是巨鼎,連四大侍女都束手無策,何況原身這個養的嬌氣的?
容丹桐穿越過來後,時間太短。他主要修煉容渡月的成名絕技《九玄雷決》,但是問題還是時間太短,何況九玄雷決要在金丹以上才能發揮真正威能。
就算是容渡月這種天之驕子,如果是在容丹桐這個修為下,即使可以越階而戰,斬殺金丹修士。面對這種混亂境地,也該是無用的。
青銅鼎上終于有一支開花,緊接著,一朵朵花兒竟相怒放,妍麗妖嬈,但是,這卻是充滿血腥充斥怨氣的惡之花。
花心凝聚黑色氣體,在毒蜂遮蔽的天空下,無數惡鬼從一朵朵鮮花中爭先恐後的爬出。
他們有的是孩童模樣卻面容扭曲,有的是少女模樣還保持著生前的美麗卻浴血而生,有的是漆黑一團形成的巨獸,有的是無數的骷髏骨頭……
萬鬼城,這就是萬鬼城!
群鬼之處,怨氣沖天!
他們從妖嬈至極的花心爬出後,啃食了冰刃,吞噬了火焰。
雙頭蛇雙目凶厲無比,冰刃更加鋪天蓋地,火焰更加旺盛恢宏。它的利齒鋒利的洞穿鬼怪,它的身軀強悍的將鬼怪打散。
但是,鬼怪洶涌而來,毫無停歇。
雙頭飛蛇漸漸被無數鬼怪淹沒,啃食,最終如同鏡片,支離破碎,化為烏有。
容丹桐抹去嘴角的血跡,毫不遲疑御使飛蛇靈舟往毒蜂和惡鬼被清理干淨的空白處飛去。
雙頭飛蛇落敗,卻到底打開了一處薄弱之地。
「魔道萬鬼城?」葉酒四人面色皆是沉重︰「丹桐少主,此事交給奴婢吧。」
笙蓮白袖之下,指尖染了絲血液,神色頗冷︰「此人行如此邪術,罪大惡極,真該被天誅。」似乎是想到在場人的身份,他愣了愣,偷偷斜了眼容丹桐後不再說話。
葉酒她們是十全侍女,最初容渡月將幾位侍女給了容丹桐的時候,可不是如今這樣,給容丹桐長臉,陪他花天酒地的。
最初,他是為了保護這個弟弟,也算是全了一份兄弟之情。
但是,原身實在是個熊孩子,鬧得容渡月也不知道該心疼弟弟,任他玩鬧,還是狠起心腸逼迫他成長。
無奈之下,他對四大侍女下達了一個命令︰「若是有天你們覺得丹桐有自己的目標了,不會像現在這般胡鬧了,就隨著他的想法來吧。」
所以在最初遇到襲擊,四大侍女準備動手之時,當容丹桐表示,自己也要上場後,葉酒等人也只能按耐住不安之心,讓少主自己一個人抗了。
雖然敗了,但是,四大侍女其實早就由欣慰轉到驚訝了。
到底是什麼使少主成長那麼大?
但是,這種窮凶極惡的邪術卻不是少主可以應付的,更別說是煉至萬鬼城到第二步花中埋骨的邪術了。
萬鬼城極難煉制,不僅是需要可以承載千萬鬼怪的容器。更重要的是,魂魄!
修士的魂魄凡人的魂魄,都是萬鬼城的煉制材料。因為,萬鬼城的鬼怪都是听從主人命令的鬼修。
鬼修也有等級,與修士相對應,也是按築基金丹之分。
凡人上萬都難以有個有靈根的,同樣,凡人上萬魂魄都很難出現一個築基鬼修。
可是,這個青銅鼎中的鬼修卻鋪天蓋地,數都數不清。難以想象,煉制萬鬼城的人,造了多少殺孽。甚至魂魄不得安息,不得轉世,永遠被怨恨痛苦所驅使。
所以笙蓮才會說此人該被天誅。但是,他到底顧及容丹桐也是魔修,所以沒有再說話。
這也是為什麼仙道那邊把魔道分成正魔道和邪魔道的原因。正魔道並非指良善的魔修,魔修哪有什麼道德良善可言?正魔道指的是即使殺人無數,也不會拘人魂魄,化其血肉,煉制邪術,使人永世不得超生。
笙蓮是道修出生,自然看不慣如此行事的魔修。別說笙蓮,容丹桐更加惡心,他在法制社會下長大的,不說什麼正直好青年,至少從未作奸犯科,見什麼血腥。
容丹桐更加明白自己的處境了,他現在是修魔,但是,卻和魔修不同。他也許也不是道修,卻也做不到魔修的無動于衷。
因為他在翻出萬鬼城的資料時,感到了憤怒和無能為力,更多的是不可思議。
他脊背挺得筆直,心中火熱又冰寒。退後一步,讓出了位置,同時也是告訴葉酒她們,動手!
這個世界不僅僅是光怪陸離,而且殘酷無比。
葉酒四人雖然才金丹期,即使是最為強大最為漂亮的大侍女葉酒也只是金丹後期,離金丹大圓滿還差一步,更何況是元嬰?
而花心埋骨,卻是可以活活耗死最普通的元嬰修士。
然而,容渡月放心將弟弟交給四個妹子,自然是因為相信她們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嫡親弟弟的。
朱言一步踏前,這一步極輕,也極軟,像極了一步踏在軟綿綿的白雲上。
綠竹,漪漪一左一右步步踏前,位置正好對換,她們相視而笑,笑的極為好看。但是奇異的是笑容一模一樣,連同唇角勾起的弧度都是分豪不差。步步輕盈卻如同踏在花鼓上,響起「咚咚」之音。
葉酒落在最後,揚著彩袖,如同穿花蝴蝶一般穿過朱言,綠竹,漪漪。隨著踏步,鼓聲徹底響起,穿透整個五里之地。
容丹桐目瞪口呆的發現確實是有一面巨鼓,巨鼓在四人腳下升起,漸漸月兌離了飛蛇靈舟,將四人帶上空中。當花鼓上升到一定程度時,牽引著靈舟前行。
三人成三角之勢在巨鼓邊緣踏舞,領舞者是葉酒,一步步踏在巨鼓上,看似輕盈,卻聲聲震耳!
音波傳出,有的鬼怪停頓在半空中,有的弱小的直接被聲聲震耳的鼓聲震落空中,如同刷下了一層牆灰。
「美女……」容丹桐覺得眼前花團景簇,只要看著四位侍女就覺得移不開目光。可是他平時即使是被千般萬般服侍也沒有這種感覺啊?
好像只要看著她們的舞姿,連身體被重傷的痛苦都似乎消散了許多。
眼角余光掃到身側的少年,卻看見他的目光既清又亮,身體卻微微顫抖,似乎在抗拒忍受著什麼。手不由抓緊了容丹桐的手臂。
手臂猛地一痛,容丹桐身體一顫,眨了眨眼,終于清醒過來。
隨即尷尬至極,合歡宮是他老娘夜姬尊者的家底。主要修煉雙修秘法,但是與雙修秘法□□的就是媚術。
葉酒身為十全侍女自然出自合歡宮,也自然修煉這一套。
她們施展的不是媚術之類,但是,出生合歡宮的人無論干什麼都有種另人心動的魅力。
就連容丹桐也不例外,天然自帶一種媚惑之色。
然而原身自然不會被十全侍女迷惑,因為功法有高低深奧之分。
侍女所修煉的功法哪有容丹桐高級?
問題是這個容丹桐並不適應這種方式,于是乎……中招了。
不過也因為功法原因他又恢復過來,並沒有大丟臉。
而,笙蓮意志強大,又是道修,自然抗拒這種魅力。
容丹桐眼神漂移了片刻,只看到一只只,一片片,毒蜂,厲鬼被震下空中。
心里安慰了片刻,你看,這些毒蜂和鬼修都敗在自家侍女的石榴裙下了。
老子一個直男,看個美女看呆了,有什麼丟臉的。沒錯!就是這樣!
玄色斗篷男子見到此幕,唇角笑容落下,他一旦沒了笑容,整個人就顯得冷酷無比。
他踏前一步,陣陣血光從身上涌起,直接末入青銅鼎之中。
血光更盛了幾分。
青銅鼎上,花開的更加妍麗。
無數鬼怪洶涌嚎叫,將靈舟與空中層層包裹,不留一絲縫隙。
容丹桐神色更加冷了一分,死死忍住懼怕。懼怕之下,是升騰的不甘之心。
這靈舟不止有容丹桐,笙蓮和四大侍女,更有兩個少年,十九和阿音。
「主……人……葉酒姐姐,她們……她們行不行?」一道顫巍巍的聲音響起,甚至,說的含糊,發生的正是阿音。實際上在看到將天空遮蔽的毒蜂的時候,阿音就嚇得要昏倒,但是,他再柔弱不堪也卻有著蟑螂般強大的求生欲。不肯就此昏倒,昏倒了就真的死了都不知道了,可是他又怕,就遵在角落臉色發白發青。
十九倒是笑了笑,慘白著一張臉,扶住欄桿,靜靜的待在角落里。
「閉嘴!」容丹桐努力去拼,也看到了十全侍女的努力,听到這麼怯懦的話,自然惱怒,語氣也不客氣。
衣袖被拉了拉,他面色不善的扭頭,卻看到笙蓮干淨的墨色瞳孔。他的臉色也有些發白,只是笑了笑道︰「風有點兒冷。」
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決定了在笙蓮面前當個好哥哥,要樹立個好榜樣。容丹桐輕松了幾分,答道︰「只是小風罷了。」
被呵斥的阿音縮在一角,十九目光有趣的看著他,神色只有濃濃的好奇,沒有一點懼怕。
十全侍女沒有辜負容丹桐,容渡月的信任。
鼓聲不急不緩,不難讓人看出她們有余力應對一切。被鬼修和毒蜂包裹的飛蛇靈舟從外面看就像球體,圓形球體滾啊滾,在容丹桐控制下,直接往一個方向沖去。
而黑色的球體表面的毒蜂鬼修,卻像是污穢一樣,被一點點震落下來,露出其中的光華。
從一開始,葉酒她們選擇這一招就是用來克制群攻和鬼修的!
也許只要青銅鼎再厲害幾分,她們就沒有辦法了,但是,她們的目標又不是和敵人硬拼?
她們的任務,從一開始就是保護少主。
虛空中,玄色斗篷的男子操縱萬鬼城有些力不從心,神色由溫潤到冷漠,現在卻是猙獰無比。
「好一個容渡月,好一個容丹桐!真不愧是本宮的好兄弟!」最後三個字,語氣格外重!
「廖老,你直接動手!」斗篷男子聲音隔著黑色法衣傳出︰「給本宮殺了容丹桐!」
「容渡月正在渡劫,一定不能讓他這麼安心度過元嬰劫。」笑容扭曲︰「就算殺了容丹桐不能影響他度過劫數,本宮也要他度過元嬰劫,成就元嬰也不得安心!」
瞬間,四大侍女姿態優雅的站定位置。葉酒奉茶,綠竹剝果皮,漪漪錘腿,朱言錘肩。
容丹桐結果葉酒手中的茶水,舒服的「嗯」了聲。
在場魔修︰「……」
身為全職侍女,她們不僅摔臉揍人一把手,各種炫耀示威也是一把手。
容丹桐表示,有幾位武力值高過對手的侍女,真心爽。雖然現在修為比不過你,但是我們比哥哥啊,老子完爆你們。
「沒錯,正是我。」岳無痕神色如常,任誰都看不出剛剛他的嘴角抽了一下。他微笑的看著示威的容丹桐︰「久仰渡月少主大名,沒想到他不僅資質絕頂,對弟弟更是愛護。」
這一句話他絲毫沒有提及剛剛的搶人事件。
容丹桐直白道︰「反正不是你哥哥。」
岳無痕被噎了下,好笑道︰「可不是誰都有個有求必應的兄長。我听聞只要是丹桐少主同兄長索要,沒有不應。就連身邊的人都是自家兄長親自安排保護的,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嗦嗦。」
見容丹桐一臉不耐,岳無痕輕飄飄道︰「丹桐少主這一身東西包括修為,怕是沒有一件是自己的吧。那麼你準備用你兄長給你的哪樣東西換這仙修?」
青衣劍客正在擦拭自己的長劍,他用的是鬼眼蛛絲織成的絲帕,認認真真的擦拭劍身,不放過一個角落。聞言,握著絲帕的手停頓了片刻,不屑道︰「丹藥慢慢堆成的廢物。」接著繼續擦拭玄色劍身。
「呵……」九鞭鬼女冷冷笑了聲,就不在有任何表示。
六欲老魔專心和懷中的妍麗少年談話,似乎什麼都沒有听到。
四位侍女同時變了臉色。
這話連起來……不就是挑撥離間,說容丹桐是個被人養廢的廢物?
容渡月對弟弟向來疼愛,將自己的四位侍女給了弟弟,平時有什麼好東西都往他這里塞。就連這次,容渡月要閉關沖擊突破金丹,沖擊元嬰期,夜姬尊者特意賜下的破嬰丹的都給了容丹桐。只因為容丹桐索要,容渡月就給了。因為容渡月無比自信,自己一定會成功。
但是在加上青衫劍客的話,不就是說容渡月不懷好意,想將親弟弟養成一個只靠丹藥的廢物?
全職侍女正想挽救,卻因為容丹桐的動作愣住了。
容丹桐正端著茶杯,撥了撥茶水。听到此處,十分直接的將青瓷茶杯擲向了血公子。
他直接用上了自己的全部修為,容丹桐剛剛築基,築基之上是金丹,岳無痕金丹期不久,正好高了他一個大境界。但是,誰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直接玩這出,加上故意使壞,使靈茶半途流出,岳無痕揮袖輕松拂開了瓷杯,茶水卻是結結實實灑了一身。
望著衣袍上的水漬,岳無痕當下冷笑一聲,又是一拂袖,袖中閃過一道青光。離袖之際化成六道利刃,隨著一聲「去」,直往容丹桐臉上掠去。
同時,青衣劍客「殺魔」的擦拭過的劍刃劃過一抹光,像極了怨恨凝成的血跡,欲出不出。
「有話好說……」六欲老魔指尖生出一道黑光,直接攔去。卻不知道有意無意,正好與青光擦過。
「葉酒!」容丹桐一拍桌面,冷冷喝道。
眼前六道青光,一道被擊中,必定重傷,容丹桐一臉鎮定,笑容甚至帶著一絲輕藐。
千均一發之際,葉酒伸手擋在了容丹桐面前,手中生出了六朵散發異香的白色小花,像極了白玉雕刻而成。
不差分豪的抵消了六束青光,青光消散的那刻,異香霎時重了幾分。
岳無痕展扇一揮,這次卻是隔離了異香,這人依舊是翩翩公子模樣,神態卻冰冷了幾分。
異香充斥大殿,反應慢且修為差的魔修一時聞到這氣息,精神都恍惚了片刻。回過神來後,望著圍繞著容丹桐的四位美人,神色間不由忌憚了幾分。
容丹桐冷哼一聲,一腳踢開面前的桌子,隨著桌子翻到地撞擊聲,他嗤笑道︰「誰不知道合歡宮才是最需要爐鼎的地方,今日我在此,六欲老魔又將這仙修帶出來,擺明了是為了吸引我這位合歡宮出身的人。」
四大侍女松了口氣,在心里對丹桐少主任性的脾性改觀了不止一點點。看來丹桐少主雖然愛胡鬧,但是也並不是容易被人用這種小伎倆挑撥地了的。
下一刻,容丹桐一腳踏在旁邊的桌子上,紈褲氣十足的望著眾人道︰「既然是送到我面前的東西,你們唧唧歪歪吵什麼吵。老子看中的東西就是老子的,誰跟老子搶,老子就跟誰過不去。」
四大侍女默默將剛剛的想法收回。
一旁的魔修看著前面被踩的案台僵著一張臉。
見眾人沉默,容丹桐直接指著六欲老魔道︰「說!是不是如此?」
六欲老魔當著眾人的面,被人指著鼻子,不在跟懷中的少年說笑,眸光幽深,卻是默然。
灕雨軒中的少年從一開始就似乎置身事外,不言不語,任由眾魔修爭奪自己,仿佛對自己未來的命運毫不在乎。聞得這麼紈褲直白的話,也不由望了容丹桐一眼。
眾人通通沉默,直到血公子輕笑了一聲。
「我可不喜歡奪人所好。」岳無痕手中把玩一柄白玉折扇,扇子輕輕拍在了掌心︰「既然丹桐少主喜歡,我自然相讓。」
笑話,魔修不奪人所好簡直就是老子听過的最好的笑話。容丹桐心中誹月復,魔修最喜歡干的事就是奪人所好。
「算你識相。」容丹桐趾高氣揚。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手心全是冷汗,這是生活在法制和平社會的人,第一次直面對上了一言不合就殺人放火的魔修。
在六道青光面前,他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危險氣息,卻定定坐在原地,一點反應都沒有。不只是因為他在心中無數次重復「老子無敵」「老子天下無敵」「老子無敵到空虛寂寞冷」,也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這種直接動手的情況。
他必須變強,不然真的會死。
緊了緊手心,容丹桐坐回了原位。十全侍女立刻搬回案台,擺靈果的擺靈果,倒靈茶的倒靈茶,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容丹桐翹著二郎腿,將目光落在了六欲老魔的身上。一出和原文不一樣的事情,他立刻仔仔細細對比了自己和原身參加群魔宴的態度。終于明白了問題所在,他表現的不夠紈褲。
血公子岳無痕不管是好奇還是什麼,率先出手試探他的深淺。
這才有了這場爭奪。
于是容丹桐如他們所願,充分表示自己就是個仗著哥哥,又任性妄為的紈褲。
畢竟只要有腦子的都知道,只有合歡宮才最需要爐鼎,這個仙修就是用來勾引容丹桐的,在座的可都不傻。
「說吧,六欲。你要什麼東西才把人給我?」容丹桐直接問道。沒錯,老子就是這麼霸氣,你要的東西老子肯定有!
「老夫听說丹桐少主手上有一枚破嬰丹……」六欲老魔被容丹桐一鬧也不藏著話了,面上露出一絲苦惱後,偷偷給容丹桐傳音。他不敢直接明目張膽的說出口,畢竟只要破嬰丹三字一出,必然轟動。
「你還真敢提?」容丹桐冷哼一聲,心中卻是暗道果然如此。
傳聞六欲老魔沖擊元嬰期失敗過一次,雖然僥幸未死,卻對于再次沖擊元嬰期躊躇不前,只能想方設法地收集寶物丹藥增加突破概率。
畢竟不是每個修真者都是容丹桐那個天之驕子的哥哥,自信一定能突破元嬰期。
六欲老魔應該是從什麼地方知道了容渡月將破嬰丹給了自己,或者是誰提點了他,所以才會將笙蓮給拿出來用此交換。
破嬰丹可以使他有三成把握突破元嬰期,而容丹桐手中的是夜姬尊者拿出來的極品破嬰丹,三成把握提到五成,對于六欲老魔來說,那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
但是,用一個純陽之身的仙修來換,容丹桐還是非常吃虧,這個仙修修為還太低,比容丹桐都低了一境界,不過練氣。
畢竟,除了現在的容丹桐,這個世界可沒人知道男主這種逆天的東西。
但是,老子給了你又怎麼樣?你注定用不了。
月上中天,這里將被火舌吞噬殆盡。
他有些迷糊,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應該做什麼,只能跟隨著領頭的侍女,步步前行。
沿路的侍女正嬌俏的玩鬧,看見他時立刻收聲排成兩排,盈盈喚到「丹桐少主」,起身時看向他的眼神,分外嬌媚動人。
丹桐少主是誰?
他腳步不停,卻不由想起了這個問題。
在他身邊的四名女子向周圍冷眼掃去,那些侍女瞬間花容失色,紛紛低頭。
這一幕被他收入眼中,腦海中抖然出現一段記憶。
他就是「丹桐少主」,而他身邊的四名女子和別的侍女不同,那是容渡月親自安排保護自己的人。不僅負責衣食住行,更包括摔臉揍人。
來不及多想,他踏入一條回廊,回廊邊上種著一株株紫霧花,甚是好看。來這里的路上侍女就同他說過,這紫霧谷的由來就是因為這里種植著一片紫霧花。
可是他瞬間有些煩躁。
他看到的那眼,並沒有領悟紫霧花多美,而是突然知道這種碗口大小的花吸食活人血肉長大,並且吸食越多,長得越是妖嬈。
這些花下埋了多少尸體?
心中涌起一陣厭煩,他听到了自己冰冷的聲音。
「將這些花毀了。」
沒有解釋,沒有任何話來襯托自己行為的合理性,他就是這麼吩咐,霸道狂妄到不知禮數。
即使這里不是他的地盤。
等等!這是老子?老子有這麼不講理?這種模式不對啊……
神智有一瞬間驚醒。
剛剛想改口,眼角余光卻發現,四名屬于美人級別的貼身侍女,瞬間甩出彩袖,宛如即將臨水而舞的月宮仙子。
刷刷刷!
十分整齊的聲音,十分干脆的動作,紫霧花瞬間被削了大半。花瓣瞬間散開,他離得近,花瓣落了他一身。他伸出了手,抬手從頭上扒拉下幾片花瓣。
眼前的手指白皙修長,看著就養尊處優,並不是他那雙打籃球弄出了一層薄繭的手。而他的頭發非常的長,濃黑又細密,並不是他常年修的短短的頭發。
這不是他……
正處在震驚中,尖叫聲劃破天際。
站在回廊下的侍女侍從亂做一團,他們尖叫的四散而逃,原本整齊的發髻衣袍凌亂散開,哪里有剛剛的俏麗?而她們腳下紅色的液體暈染開來,幾只殘肢落在了紫霧花從中。
法制社會殺人犯法,建國後不許成精……他腦子一片混亂,怎麼想都覺得不科學。
那些本就是吃食血肉生長的紫霧花不甘心被毀,被激怒後亮出了凶殘的本性,用藤蔓將人拖入花海中,然後張開血盆大口將人吞入月復中。
「救命啊!救我救我!啊!」
一名不知名的奴僕靠的較近,一邊拳打腳踢一邊拼命哭嚎,花苞在他身上咬下幾口,拖拽的地面上留下一地的血。
「葉酒,救人!」情急之下,一句話月兌口而出。
正摧毀花田的侍女一听,立刻出手將拖住侍從小腿的藤蔓絞碎,又抬手將侍從扔在了安全之處。
幸好!他暗暗松了一口氣,抬頭就看見紫霧花張開了大口,露出一排牙齒,似乎要將他咬成兩半。
「老夫本想此處景色宜人,這些紫霧花也可以用來取樂,沒想到丹桐少主不喜歡這些小東西。」這時,轉角處一中年男子踏步而來,他蓄著短須,面容深刻又含著戾氣。
本來四散而逃的侍從侍女一見到這中年男子,立刻停止了尖叫,呆愣愣的縮在角落里不敢吱聲。就連張牙舞爪的紫霧花也趴在了中年男子的腳下,怯怯退去。
好厲害的威懾力!但是你別顧著說話啊,救我一下啊!
他被洶洶而來的藤蔓嚇到,想要往後退,腳下卻好像生了根,直愣愣的停在原地,看著血盆大口兜頭而來。
千鈞一發之際,四條彩袖飛來,將面前的藤蔓絞成數斷,正是守護他的四名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