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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再改改?」

他的聲線柔和平靜,尾音上挑,完全在征求她個人的想法,並非斬釘截鐵的要求。

他向來很尊重她。

歡生的臉有些燙,幾乎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她縮在他懷里,仔仔細細,像塊石頭一樣的看了一眼自己寫的歌詞,又認認真真的默讀了好幾遍,果真如傅之冬所說的那樣,是這個地方出了問題。

與前面不押韻,和上句的餃接也不恰當,怪不得這麼別扭,她怎麼看都不滿意,但卻找不到正確的原因。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寫的太認真,鑽進了這個死胡同,自然就沒認清楚錯誤的地方,好在這個男人不論什麼時候都能保持鎮定和理智,他一直就是她的指南針,指引著她,走向正確的道路。

歡生抬頭看了他一眼,他干淨的下巴,硬朗的線條,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輪廓,都在對世人說著,有顏值有腦子的不是只有生活在電視劇里,現實生活中,還有一個傅之冬。

可他們倆這樣的動作實在是太親密,太曖昧了,歡生根本就沒辦法在這樣的情景里開始創作,她太緊張,太激動,沒辦法平靜下來。

嗯……她太窩囊,太沒出息了QAQ……

她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然後抬頭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對,歡生以為他應該懂她的信號。她此時太緊張,太害羞,他或許會大發慈悲的放過他。

可是這個男人怎麼可能會這麼好心,他疑惑的皺了皺眉頭,然後更加靠近歡生,溫熱的呼吸聲噴灑在她的睫毛上,他語氣擔心地問她︰「怎麼了?不舒服?」

歡生不信他不會不知道!看著他精湛的演技,無辜的表情,歡生望天,這影帝的稱號當真不是白拿的。

歡生無奈微笑,當著鏡頭的面,她不好發作,只好將身子往後一靠,更加貼近傅之冬。傅之冬一愣,對她大膽的反應有一瞬間的驚訝。

可就在下一秒,她細小的只有兩個人才能听到的聲音對他說︰「太,太熱了……能不能離我遠點?」

她說話的時候臉蛋兩邊紅撲撲的,像隻果,格外討喜誘人。

她的睫毛又長又卷,從傅之冬的角度看下去,因為緊張,她眨眼的速度變得很快,而漂亮的睫毛就像只蝴蝶,在空氣中跳著優雅的舞蹈。她的鼻子小巧卻立挺,和她稚女敕的小臉非常搭,應該說她整體的五官都非常精致,只是以前沒細看,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只是第一眼並不會太引人注意,因為她的氣場不似烈火,達不到全場關注,卻是個素淨的女人,越看越心動。

他就是想逗逗她,明知道她是因為緊張才這樣說的,卻還是不想就這麼輕易理解她話中的含義,就想裝個糊涂人,惹她臉紅,惹她無措。

傅之冬笑了笑,雙手攀上她的肩,給了她一個突如其來的背後抱,他將頭放在她肩上,似有似無的輕蹭,像只小貓在撒著嬌,而歡生全身卻像是塊冰塊,僵硬的不敢動彈。

他帶著笑意的在她耳邊說︰「你不覺得今天天很冷嗎?我在幫你取暖。」

歡生漲紅了臉,看著外面的陽光透過玻璃直/射的照了進來,灑在兩人的身上,美得就像是幅畫卷,攝像調整好角度,盡最大可能的將這場景拍攝到完美。

歡生看著鍍在他們兩人身上的那一層薄薄的光,支支吾吾的說出殘忍的真相︰「這……這天氣,其實挺好……」

傅之冬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原來女人也能煞風景,他無奈的扯了扯嘴角,聲音溫柔的說︰「難道你不喜歡我這樣抱你?」

歡生連忙擺頭,擺完頭後又發覺自己否定的這麼快,不就承認她喜歡他抱她麼!于是小臉很不爭氣的變得更紅,傅之冬看著她細微的變化表情,嘴角勾起了淺淺的笑容,他將嘴角湊近歡生,說了一句話,歡生的眼波有一瞬的流動起伏,然後她有些不堅定的點了點頭,表情竟莫名的參雜著感動.

事後訪談里,導演提問歡生,傅之冬在你耳邊說的那句話是什麼?

歡生愣了愣,與導演一開始對視的目光竟然輕輕移開,然後裝作理頭發的微微低下頭,說︰「他說‘我詞寫的不錯,很有天賦。’」

導演皺了皺眉頭,聯想到歡生當時的表情,雖然感覺有點怪怪的,但還是能夠勉強的聯系在一起,也就沒再過問。

但有個眼尖的平頭導演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覺得歡生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眼神有些稍稍回避,就出了個主意,說︰「你再去問問傅之冬,看看這倆人的答案是不是一致的。」

半個小時過後,從傅之冬那個攝影棚里回來的導演有些垂頭喪氣,這邊這個平頭導演就問︰「情況怎麼樣?一致嗎?」

「你猜?」

平頭導演皺了皺眉︰「這個時候你開什麼玩笑!到底怎麼樣?」

「就是你猜啊!」

平頭導演有些生氣了,覺得這人還在胡鬧,一點工作態度都沒有。

「你說不說!」

導演有點委屈︰「我說了,就是你猜啊!」

平頭導演的臉色變得陰沉︰「你這是什麼態度!現在是工作時間!沒人跟你開玩笑!」

導演也無語了,拉著平頭一字一句說︰「我說了,是你猜啊!」

平頭導演剛想發火,那個導演又急忙補了一句︰「傅之冬說的就是‘你猜啊!’」

平頭導演︰「……」

是的,任誰也沒想到,堂堂傅影帝竟會如此幼稚,果然要從他嘴巴里打听個什麼,一定,不可能!

***

這期的拍攝已經大致完畢,雖然暫時沒了攝像這個隨身跟從,但歡生在真正的家里面還是處處局促和收斂。

沈錦玉覺得歡生有些緊張過度,或許是受了拍攝的影響,留下來一些陰影,所以就算回到家里,還是覺得旁邊有人跟著,在拍他們。

這可不是個辦法,但至從上次拍攝完收工過後,傅之冬便出差去參加電影節,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歡生這個情況。

按理說,拍攝這麼久也該適應了,怎麼現在才有這種狀況,沈錦玉很是擔心,便在歡生不在家的時候給傅之冬打了個電話。

嘟嘟幾聲後,那邊終于接听了。

沈錦玉松了口大氣,听到兒子熟悉的嗓音更是差點哭了出來。

沒辦法,女人就是這麼感性的動物,尤其是她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女人。

本來想說等自己觀察觀察,可能過個一兩天,歡生就會慢慢放松下來,可是連續了好幾天,歡生依舊不見好轉,她這才打電話給兒子,關鍵時刻,男人這種東西才是最能給別人安全感的。

給傅之冬說明了一些情況過後,沈錦玉又擔心的問了一句︰「你們倆現在不是挺好的嗎?多多關心她,女人是拿來哄的,妻子是拿來寵的。」

傅之冬神色微凝,頷首︰「嗯,我知道了,媽。」

當晚,傅之冬就讓阿克訂了機票搭上了回岸城的飛機。

黑夜如墨,臥室里的氣氛似帶著冷空氣,歡生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她把被子蓋的特別嚴實,不知道在怕什麼,把被子直接拖到自己臉上,黑暗的夜色里,只露出一雙眼楮,一會兒盯著門,一會兒又去看牆上的兩角處。

她覺得自己完了,總是隱隱的覺得自己被別人監視著,就像是拍攝的時候,房間里有攝像頭,隨身跟著的有攝像,她不論做的什麼,都被人時時刻刻盯著,沒有一丁點自由,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甚至,她覺得有些害怕。

可拍攝這麼久了,不可能有這種情況的,要有也是剛開始那幾天啊,怎麼可能是現在才有這種感覺,沒道理,完全沒道理……

她以為是自己神經質,她天生反射弧就不是特別長,可能對于這種情況,也會有緩沖吧,所以說是推遲了qvq?

看著天花板,歡生強迫自己不能瞎想,可能是這幾天太累了,這段時間的工作量大得嚇人,不光是要拍攝《結婚》,還要拍攝好幾個雜志的封面以及宣傳的海報,更關鍵的是陸敏突然生病請假,她以前接的工作,歡生符合的都壓在了她的身上,每天拍攝一個主題就要好幾個小時,如果拍的不好,還要面臨重拍,反反復復,她身子本身就不大好,這樣超負荷的工作,難免精力下降,顯得有些疲沓,自然而然會產生些幻覺,難免就會想的很多。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覺得身心俱疲,闔上雙眸不到一秒,猛地睜開眼楮,又看了一下四周,然後才放心的閉上眼楮。

心思流轉,她想到了上次在邁克的工作室里,傅之冬對她說的那句話。

他說︰「歡生,我們現在是平等的,我希望你大膽一點,不要什麼事都我來,我希望你主動,我會很喜歡的。」

嗯……她在采訪的時候說了慌,因為這句話實在不能對別人說,而且,她也不好意思。

大膽,主動點麼?他喜歡這樣嗎?要是他真的喜歡,如果他現在就在自己身邊,歡生並不介意讓他看看自己有多勇敢。

她第一次,非常想撲進他懷里,然後抱他,甚至……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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