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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林從小生活在病態的環境下,他是一個職業殺手,沒有法律甚至道德底線,所有活人在他眼里都只是可以交易的對象。他很聰明,也很傲慢,即便最後被捕,嘴里也撬不出半句真話。只有在面對魏子楓,這個親手鑄就他悲劇命運卻又和他血緣至親的人時,他才會表現出情緒波動的一面。」

鄭導給湯臣做了一個簡單的人物剖析,然後要他即興發揮一場魏子林和哥哥魏子楓的對手戲。

副導演看湯臣的目光有點惋惜。薛子林第二次的表現很好,拍這個偶像劇完全夠格了,他背後又有大靠山,除非湯臣的表現能夠觸動鄭導,才可能有扭轉的機會。可是說句潑冷水的話,鄭導拍了半輩子戲,什麼牛逼演員沒見過?視帝影帝在他面前也要叫一聲老師,導演做到鄭導這個水平,已經很少能為演員的演技動容了。

「準備好了就可以開始了。」制片人依然和顏悅色地唱著紅臉,心里卻暗暗祈禱這小演員不要發揮太好,免得讓她難做。

「湯臣」在副導喊開始以後,只是那樣沉默地垂頭站著,可是在場三人都能感覺到他入戲了,

他似乎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周身再也沒有半分學生的稚氣,像是從不見天日的深淵里走出來,因為無所懼怕,無所牽掛,而對一切漫不經心。

室內突然變得極其安靜,只有攝像機運轉的微弱聲音,兩個導演和制片人都在這一刻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仿佛同時被湯臣身上氣場所懾。

「湯臣」終于慢慢仰起臉,眼楮微眯,向旁邊微側了一下頭,然後用一只手背遮住眼楮,好像此刻頭頂並不是室內昏暗的白熾燈,而是刺眼的太陽。

「啊,陽光還真是刺眼。」他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不緊不慢轉身看向攝影機,忽然綻開笑,「就像你一樣刺眼,哥哥。」

制片人就坐在攝像機後面,清楚地從鏡頭里看到湯臣那一瞬間的眼神,竟是不由打了個突,如芒刺在背般不安地動了動。

「你以為我走到了絕路,所以才會用這樣悲憫的眼神看著我,對嗎?」魏子林一點點迫近攝像機,就好像走向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雙生哥哥,英俊的面皮鍍刻著堪稱完美的微笑,卻未能讓那笑容進入黑洞般的眼眸。「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另外一種可能呢?」

魏子林停住了腳步,聲音壓得越發低柔,似乎湊在雙生哥哥的耳畔輕語,「比如……我可以殺了你,偽裝成是我畏罪自殺,然後用你的身份,在這個世界上光明正大地活下去?」

副導演感覺那如毒蛇一樣的話順著耳朵往身體里鑽,听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這時他又注意到一個細節,湯臣垂在身側的左手一直虛握著,像是拿著什麼東西。果然,接下來就看到湯臣抬起左手,做了個擰瓶蓋的姿勢,喝了一口水。

「正常人的生活是怎樣的?不需要殺人,不需要擔心被殺,可以上學,成家,頤養天年……哥,我們是雙生兄弟,連DNA檢測都一樣呢,你說這是不是天賜給我的禮物?」魏子林似乎看到了哥哥陡然蒼白的臉色,嗤笑起來,眼楮亮得驚人。

然而他這笑來得快去得也快。

「為什麼你在發抖?害怕我嗎?」魏子林輕聲問,以一種無辜的表情,卻在此刻比任何猙獰的神態都要讓人肝膽生寒。他目光不離魏子楓的臉,又兀自喝了口水,喝完以後用舌頭舌忝了舌忝嘴唇,像進食之前的野獸。

「他們把我們關到一個屋子里,不給飯,一星期後再打開鎖,挑出還能喘氣的。他們教會我們辨認人體的穴位和骨骼構造,丟給我們活人練習宰殺。他們讓我們結伴去殺人,然後再想辦法互相殺死對方……最後活下來的人,都是萬中選一。」魏子林像是在說一個與己無關的故事,只是氣息越來越不平穩,「你覺得這樣活下來的我,會如此輕易被那些警察抓到嗎?」

魏子林仰頭將剩下的水全部喝光,肆意笑出聲,也不知在嘲諷誰。

「在這個世界上,讓我死的方法只有一種,就是我自己想死……」魏子林的笑容突然凝固住,大口大口喘起粗氣,竟像是要窒息一般,丟了瓶子,用幾乎痙攣的雙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倒在地上,顯然是中了劇毒的癥狀。

「哥,你真的覺得,我想要殺你麼?」他聲音越來越虛弱,面部青筋暴突,赤紅的眼楮瞪著攝像機的方向,艱難抬起手,似乎努力想抓住魏子楓的褲腳,可是終究沒能成功,渾身泄力的一瞬,眼楮里掉出淚,算是完成與這個世界最後的告別。

……

湯臣試鏡完畢之後退出了房間,副導和制片人怔怔地呆坐半晌,才緩過一口氣。

曾听人說老戲骨們飆戲會震到現場,甚至會不知不覺被帶入劇情和人物,居然也被他們踫到了。兩人不約而同去看鄭保平的反應,而鄭保平卻只是模出煙點了一根,吞雲吐霧良久,留下一句︰「我不管什麼秦總趙總,這戲沒有這孩子,我就不拍了。」然後就拍拍**走了。

制片人可憐巴巴地一路矚目鄭大貓離開,最後又將目光移向副導演。

副導演長呼一口氣,起身過來拍拍制片人的肩膀,「相信你,你可以的。」

制片人︰「……」

湯臣在望月宗主飆戲的時候全程待機狀態,可是也能感覺到宗主大人的神演技,等望月宗主飆完戲把身體還給他,他立刻去找陸好佳,問她能不能弄來一份他的試鏡錄像。

「我想看看鏡頭里的自己怎麼樣,這樣更有利于提高演技。」湯臣給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這點事對情報達人陸好佳同學來說,完全就是簡單低配模式的副本難度,隨便刷一刷就給他順利搞來了。

湯臣晚上離開大秦傳媒,沒有回湯家別墅,而是去了自己的出租屋,忽然想起一件事。

湯臣︰「宗主,你是不是又沒經過我的同意就上我的身了啊?」

望月宗主冷漠道︰「嗯,你想怎麼樣?」

湯臣很包子地「哦」了一聲,說沒有什麼,然後問望月宗主︰「宗主,你想不想吃我親自烤的紙杯蛋糕?」

望月宗主問︰「紙杯蛋糕是什麼?」

于是湯臣去超市采購了材料,又忙活了幾個小時,用烤箱給望月宗主做了十幾個紙杯蛋糕,邀請望月宗主上身來吃。

等望月宗主吃完,湯臣問︰「好吃嗎?」

望月宗主聲音听上去極為愉悅︰「嗯,比巧克力和冰激凌都好吃。」

于是湯臣又把之前的問題問了一遍︰「宗主,你是不是又沒經過我的同意就上我的身了?」

望月宗主不耐煩︰「所以你究竟要說什麼?」

湯臣︰「那,你以後要是再這樣,我就不給你做蛋糕了。」

望月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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