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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訂閱比≧50%的能正常閱讀,否則需延遲三日,補足可立看「我也吃一塊兒。」知道妹妹不好意思動手,庭芳體貼地道,伸手捏起那塊兒蓮蓉酥。

林氏目光微變。女兒不怎麼愛吃干巴巴的酥食,大姑娘恰恰拿走了蓮蓉酥,是她自己喜歡,還是經過前兩天的相處,看出女兒的口味兒了?若是後者,這姑娘可真是心細,更是心善,這麼快就接納繼母帶來的妹妹了。

當娘的暗中熟悉國公府眾人,宋嘉寧此時眼里只有吃,既然大姐姐先動手了,她也不裝模作樣了,伸出小胖手捏起一塊兒紫薯豆沙糕,低頭,一口咬了半個。真不是她餓極了,實在是這糕點太小。

紫薯綿軟香甜,里面的豆沙餡兒更是甜的讓人滿足,宋嘉寧吃的開心,想也不想又拿了一塊兒紅棗糕,同樣兩口下肚,然後這次她沒急著拿,而是偷偷瞄了瞄坐在斜對面的國公爺繼父。水汪汪的杏眼,憨憨傻傻卻偏做出小聰明的動作,更叫人喜歡。

郭伯言笑︰「吃吧,吃完了父親這兒還有。」

宋嘉寧放心了,羞答答地拿走了豌豆黃。

林氏看著女兒吃完,及時道︰「好了,先墊墊肚子,別吃太多,喝口茶咱們就走了。」

宋嘉寧根本沒吃夠,但母親發話,她乖乖端起桌上的茶水,咕嘟咕嘟喝兩口,擦擦嘴角,懂事地看向母親。

林氏再看郭伯言,郭伯言點點頭,率先站了起來。出了門,他與林氏並肩走在前面,宋嘉寧姐妹倆落後幾步,郭驍排最後頭。林氏昨日進門便被抬到新房了,國公府哪都沒見過,郭伯言邊走邊給她介紹。

一行人就他敢肆無忌憚地說話,宋嘉寧不由也跟著听,注意力可集中了,走著走著,左邊肩膀被人戳了一下。宋嘉寧下意識往左邊轉,一仰頭,意外撞進一雙不帶任何感情的眼楮,也是她這輩子第一次,正眼看郭驍。

十六歲的世子爺,生的俊眉修目,與記憶深處三十歲的世子爺很像很像,卻又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而立之年的他,如冷山蒼松,即便在最熱情的晚上也是冷著臉,現在的他雖然冷,身上卻沒有積年已久的威壓,神色寡淡,只會讓人看出他瞧你不太順眼,不至于聯想到什麼可怕的責罰。

但宋嘉寧還是第一時間收回視線,悄悄往庭芳那邊靠了靠。

只是,肩膀又被人戳了一下。

宋嘉寧不解地扭頭,與此同時,少年郎抬手到她面前。那手白皙修長,掌心如美玉,美玉之上,托著一塊兒櫻花大小的紫薯球。宋嘉寧還餓著呢,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可她有自己的骨氣,不想吃郭驍的東西。

一個把她當狐媚子看的男人,一個從骨子里壓根看不起她的人,前世她身不由已沒辦法,現在,宋嘉寧想遠遠地躲著他,只做名義上的兄妹,不用頻繁相處。

搖搖頭,明確拒絕後,宋嘉寧目視前方,一心走自己的路。

可是那只手又來戳她了,宋嘉寧不予回應,他就一直戳,一下比一下使勁兒,戳得宋嘉寧疼死了,卻攝于郭驍的身份與余威,敢怒不敢言。為了避免吃更多的苦頭,宋嘉寧果斷拋棄那點小骨氣,繃著臉去拿郭驍手心的紫薯球。

哼,她只拿不吃,回頭就扔了。

想的挺解氣,但就在宋嘉寧的小胖手即將踫到那顆漂亮的紫薯球時,少年郎白皙干淨的手掌突然往上去了,宋嘉寧本能地仰頭,看見郭驍直接將紫薯球整個塞進口中,鼓著半邊腮幫子,兩三口就咽下去了,目光戲弄地與她對視。

宋嘉寧真沒想到年輕的郭驍竟然是這種世子爺!

說不生氣是假的,好在宋嘉寧還記得自己的身份,而且本來就對郭驍的吃食沒興趣,因此她憤怒的小火苗來得快去得也快,若無其事低下頭,繼續乖乖走路。她身後,郭驍意外地皺皺眉,在父親的臨雲堂,親眼目睹繼妹貪吃的沒出息樣後,他幾乎已經卸下了對她的防備,可現在,他這麼欺負她她都沉得下氣……

回想她那雙黑白分明清澈如水的杏眼,郭驍突然有點捉模不透這個胖妹妹了。

暢心園轉眼就到,太夫人當中坐著,一身華服面帶微笑,二房、三房兩家人分別坐在兩側,瞧見兄嫂來了,兩房人同時站了起來。國公爺郭伯言幾乎天天見,沒啥可看的,幾道視線同時落到了新夫人林氏身上。

新婦敬茶理該打扮地隆重點,但林氏自知身份尷尬,只穿了一件大紅色妝花褙子,頭上戴根早上郭伯言親手幫她插上去的紅寶石鳳尾簪,耳朵上戴著一對兒珍珠耳墜,除此之外便再沒有多余的飾物了。

打扮的簡單,卻掩飾不住她天生的美貌,膚若凝脂眉眼如畫,便是走近了,也看不出她已經有了一個十歲的女兒。臉蛋清麗水女敕,但畢竟已為人母,當了四年多寡.婦,昨夜枯木逢春再受雨水滋潤,今早便如雨後新開的海棠,嬌艷逼人。

這樣的美色,堂中的男人們,上至郭伯言的兩個親兄弟,下到才兩歲的四公子尚哥兒,都呆呆地看著林氏,只不過郭二爺、三爺回神夠快,沒讓身邊的妻子抓到,小輩們就多愣了片刻,听到大伯父一聲輕咳才尷尬垂眸。

人都到齊了,新婚夫妻先敬茶。

太夫人對林氏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錯,那晚林氏在她眼里只是一個偶然被他兒子劫持的婦人,兩家沒有任何關系,太夫人驚艷過林氏的美貌後,還注意到了林氏身上的書香氣,清雅如蘭,若非如此,太夫人哪能那麼輕易答應兒子娶一個寡.婦?

私心里,太夫人就不太相信林氏能有多壞。

喝了茶,太夫人和藹地對林氏道︰「今日起,你便是咱們國公府的當家主母了,既要照顧好伯言他們爺四個,也要與妯娌和睦相處,寬厚待人。我年紀大了,唯一的心願就是全家一條心,每天都和和美.美的。」

林氏恭聲道︰「兒媳謹記母親教誨。」

太夫人笑眯眯拍拍她手,賞了一套赤金頭面。

二房、三房與林氏見禮後,輪到宋嘉寧敬茶了,今日順道著把她入族譜的事也辦了。

「祖母喝茶。」舉起茶碗,宋嘉寧甜甜道。

太夫人喜歡這胖丫頭,高高興興喝了茶,賞了宋嘉寧一個郭家姑娘都有的金瓖玉瓔珞,親手幫她戴在脖子上。宋嘉寧乖巧道謝,再依次去給二爺夫妻、三爺夫妻敬茶,一時堂屋回蕩的全是她甜濡的聲音︰「請二叔用茶」、「請二嬸母用茶」……

繁縟的禮節走完,早膳散席後,太夫人叫長子夫妻先回房休息,孩子們聚在一塊兒熟悉。

今兒個天氣不錯,日頭暖融融的,庭芳做東,請哥哥妹妹們來她的玉春居玩。

沒有長輩約束,氣氛活躍多了,特別是二房的雙生子郭符、郭恕,毫不客氣地搶佔了宋嘉寧左右兩邊的椅子,攛掇宋嘉寧喊二哥、三哥。宋嘉寧兩輩子都沒遇到過這麼熱情又不帶邪念的同輩少年,小臉蛋紅紅的,喊得特別乖。

郭符、郭恕高興極了,家里又多了新妹妹,嬌嬌軟軟的,逗起來多好玩。

有人卻嘟起了嘴。

三房的雲芳只比宋嘉寧大一歲,原來她是國公府最小的姑娘,最受長輩哥哥們喜歡,現在大哥繼續冷臉,二哥三哥卻都去討宋嘉寧歡心了,突然被冷落的雲芳很不開心。生了會兒悶氣,她故意大聲問宋嘉寧︰「四妹妹,听說今早你餓哭了?」

宋嘉寧臉刷的紅了,她是很餓,可沒有哭啊。

眼看郭符、郭恕都不笑了,震驚地瞅著她,丟臉事被當眾拆穿的宋嘉寧,這會兒真想找條地縫鑽進去,低著腦袋,無措地攥緊手。

窗前一人獨坐的郭驍,漫不經心掃眼宋嘉寧,無聲嗤笑。

庭芳是好姐姐,剛要替妹妹解圍,郭符突然笑了,模模宋嘉寧腦袋,滿不在乎地道︰「誰沒餓過肚子啊,去年我跟你三哥上樹掏鳥,我娘罰我們閉門思過,還不給飯吃,餓得我蔫蔫的,跪都跪不動。」

「對對對,我也是。」郭恕馬上附和道,「餓得我氣都喘不上來了,跟快死了似的。」

宋嘉寧驚喜地抬起頭,原來不止她會餓成那樣啊?

胖妹妹轉悲為喜,郭符、郭恕兄弟互視一眼,都很得意。

雲芳氣得在桌子底下扯帕子,雙生子親妹妹蘭芳好笑搖頭,一點都不氣。哥哥們太煩人,她還巴不得多個妹妹吸引哥哥們的注意力呢,免得天天去她那邊搗亂。

窗邊,看著兩個堂弟繼續討好宋嘉寧,而宋嘉寧也被他們逗得笑眼彎彎,郭驍目光更冷了。

他送她紫薯球的時候,她怎麼沒笑?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蟲,知道他沒打算真給她吃。

郭驍住得近,先到。

郭伯言坐在紫檀木太師椅上,正盤算婚期定在何日最合適,听到兒子的腳步聲,他端著茶碗抬眸。兒子十六了,比年初他離京前長高了一截,腦頂都到他下巴了,修長挺拔,青竹般俊秀,五官略顯青澀,但假以時日,必能長成他這樣的雄武英雄。

「父親,您找我?」郭驍抬腳進來,恭聲問道,冷峻的眉眼與郭伯言如出一轍。

這樣氣度不俗、文武雙全的兒子,郭伯言沒有一處不滿意,笑著指指左側的椅子︰「坐,昨日出了那麼大的事,是不是嚇到了?」

郭驍點點頭,心中卻好笑。父親太小瞧他了,那樣的箭傷,一看就是近距離刺入的,而不是遠程射殺,也就嚇唬嚇唬祖母等人。再者,在郭驍的記憶中,父親身手了得,從來都是父親戰無不勝,沒有父親被刺客追殺到狼狽逃竄的道理。郭驍料定其中另有內情,父親不想說,他識趣地不問罷了。

「父親傷勢如何?」他關心道。

郭伯言笑︰「一點小傷,養幾天就好了。」

因為這傷,林氏很快就能順利進門,所以提到傷口,郭伯言便不自覺地露出幾分春風得意。

郭驍意外地看著父親,猜想父親肯定有什麼喜事,南巡立功,被皇上嘉獎了?

父子倆聊了幾句,大姑娘庭芳到了,頭戴玉簪,穿一條蓮青色的褙子,嫻靜淡雅,進來便關心問道︰「父親傷口還疼嗎?听說昨日您騎馬出的門,箭傷痊愈之前,父親還是坐馬車吧,我怕您一不小心扯到傷。」

女兒孝順懂事,郭驍神情柔和下來,欣慰道︰「好,為父記住了。」

庭芳淺淺一笑。十四歲的姑娘,面如桃花眼似麋鹿,楚楚可人,與兄長相比,她容貌更肖早亡的國公夫人譚氏。郭伯言恍惚了一下,好像透過女兒看到了豆蔻年華的亡妻,再想到他接下來要說的話,郭伯言突然對一雙子女生出些許愧疚。

這幾年他一直在為皇上效命,各地奔波,一年四季在家住的日子屈指可數,兒子還好,他帶出去歷練了兩年,父子朝夕相處,兒子有什麼事都會向他請教。輪到女兒,父女感情生分地很,除了幾句日常寒暄,便沒什麼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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