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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青芒乍現,葉煜舉劍抵之。

他這才看清楚那也是一柄劍,劍刃就直指他的脖子,若不是他反應得快,恐怕早已成了別人的劍下亡魂。

握劍之人見自己一擊不成,發出了一個驚訝的語氣,「哦?」

葉煜微微轉動手腕,發力,將那威脅著他的劍推了開來。

持劍之人順勢收回了劍,駕馬在葉煜周圍走動,似乎在等待下一次進攻。

葉煜注意到這人竟然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但是從服飾看來,卻已經是個五百主(下有五個百將,管五百人)。

葉煜此前可是遇到了不少少年英才,故而對于此人他不敢松懈。更何況他看到這人握著韁繩的手還握著弓,想來剛才那驚險一箭也是此人射|出,射出之後又快速俯沖以劍取命,一個連招運用純熟,恐怕手下人命比他還多。

在這人伺機而動的同時,他也同樣在等到進攻的時機。

這兩個騎在馬上用劍攻擊的人好似有一股默契一樣,他們幾乎是同一時間攻擊,不成,又同時收勢。

那人的眼神比起之前就好像是明亮起來一樣,他動了動唇說了個兩個詞。

他的說的雖然是趙語,但並不困難,葉煜听懂了,可他卻當做沒有听懂一樣。

那人本就不在意他能否听懂,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很快又舉著劍攻來。

兩人依舊是勢均力敵,不過葉煜卻從這人的招式中看到了和蒙恬有些類似的風格。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和蒙恬有什麼關系,而是,他可能和蒙恬一樣,長與武將之家。

葉煜不知道這人的身份,卻覺得他未來的成就肯定不會低。

狠狠刺去去一劍,互為敵人,葉煜可不會有半點惜才之意,正相反,他還要將這人留在此。

幾個回合下來,葉煜知道自己的馬上本領不及這大概是從小訓練之人,就接著一次閃躲的時機果斷地翻身下馬。

趙人以騎射著長,那人自是不解他的舉動,只覺得他這是自尋死路。

他的馬揚起了前蹄向葉煜踩去,卻突然發現馬蹄之下哪還有人?

他立刻讓馬掉頭,卻仍是看不到人。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雙掌拍了下馬背接力,一個空翻躍起,竟落到了葉煜的馬上。

果不其然,就在他剛躍起的時候,寒芒就刺向了他原來的位置。

但是馬是一種很聰明的動物,葉煜的馬察覺到了身上不是自己的主人之後,劇烈地搖動起來,打算把背上的人甩下去。

葉煜不認為他能在馬上待多久,卻沒想到這人是馭馬本事好的出奇,他只是做了幾個普通的動作,馬兒就漸漸停止了反抗。

那人還對他露出了個得意的笑容。

葉煜見此,踢了幾腳地上遺落的兵器,被踢起的兵器們就朝著那人攻去。

同時,葉煜將手撐在那人的馬背上借了個力,向他攻擊。

那人後仰著身體躲過了飛來的兵器,余光撇到葉煜的動作後,豎起了劍防御。

葉煜嘴角微微勾起,他一腳在馬頭上,二度接力,自上而下壓迫著這人,這可不僅僅是靠劍就能防御的了。

那人不得已,只能讓自己滾落下馬,蹬腳從馬月復下滑過,躲過這一招,背靠著他自己的馬匹。

他細布的衣服因此滑了一身泥。

葉煜在他落馬後就收了劍勢,沒有誤傷到自己的馬匹。

不過他的攻擊卻沒有因此停止,一個前翻又落在了地上,剛落地之時又朝著那人攻去。

那人側身閃躲,葉煜的劍便扎到了他身後的馬上。

馬揚起前蹄嘶叫著,那人剛躲開了葉煜的攻擊,卻沒有躲開自己身後馬兒的前蹄,這馭馬的一時不察給踹了個正著。

這一踹落到了他的後肩上,就算最後多的及時,但輕則也是個月兌臼。

葉煜更是趁此來了配合馬來了個前後夾擊,刺中了他另一邊的肩膀。

這一劍本事要刺中心口的,因為那人已經躲無可躲了,可偏偏這人狠下心用肩膀擋了一下,才沒當場斃命。

就在此時,突然鳴金收兵了。

那人吐了口血唾沫,踢起自己落在地上的劍阻攔了葉煜一下,用已經被刺傷的手,最後使力,翻身上了葉煜的馬揚長而去。

跑開了幾步,那人竟然還回頭對葉煜說︰「美人,我記住你了!」

葉煜被搶了馬,又听到了這句話,臉色可不好看,幸而他說的是趙語,至少周邊的秦兵听不懂。

那人看到了葉煜的神情,就知他是听懂了的,頓時大笑起來,又對葉煜說道︰「我叫樂叔!」

葉煜對這個名字沒什麼印象,但是也能猜到可能與大將樂毅有所關系,估計以後也小有成就,只惱自己剛才沒有得手。

秦趙的第一波交戰雙方傷亡都不小,秦軍略勝一籌。

之後又有幾次交鋒,葉煜全都在場,不過他卻發現趙軍的抵抗似乎不如一開始了。

雖然可能是因為沒有在遇到像樂叔那樣的對手,也有可能是榆次後繼不足,但是葉煜偏有種預感,趙國可能在醞釀什麼陰謀。

好吧,葉煜清楚自己會這麼想完全是因為歷史上這一年有五國聯軍抗秦事件,他不知具體時間,但是五國聯軍絕不是一日兩日能達成的。

葉煜的戰爭嗅覺還算不錯,再加上這作弊一般的預知,他很快就察覺到了異常之處。

首先是陽邑被攻打下來的速度太快了,推說元氣沒養好也可以,可是對比榆次一開始的陣容,陽邑就有一種被半推半就放棄了的感覺。

其次是榆次這邊的戰役,葉煜仔仔細細回憶了一下,樂叔有傷暫且不提,但是他見過的身份高的甲士有好些都再也沒出現過,雖然這可能是他多心了,但是他真的感覺榆次這邊越打越容易,抵抗完全不如一開始那麼激烈。

還有冬天的時候趙韓的輪流騷擾,每次都是小打小鬧,而且都是民夫……對了!都是民夫!

葉煜想起了第一次敵襲時間,側門戰場基本上是民夫,清掃起來速度快很正常,可是正門戰場應當是精兵才是,蒙驁部隊的清掃速度卻比他們還快,就算是老兵也不可能這麼快才是,比較可能的解釋就是那邊也是民夫大隊,或許還混雜了一些精兵。

他皺起眉頭,心中存疑。

他都能看出來的事情,他不信蒙驁等人看不出來,可是他卻沒發現軍中有什麼行動。

是秘密行動,還是還在試探?

他雖然有了些軍爵,但那根本不夠看,而且論資歷他還是個新兵,他能接觸到的事情實在是太少了。

他來回踱步,想到了之後秦國被人打到函谷關的事,頓時覺得還是要把自己的猜測告訴蒙驁等人,就算是他多此一舉也罷。

不過他的身份可沒辦法進入住帳,幸好這一次張奮威也來了,他便去尋他,論起軍中管理管理層,他最熟悉的還是張奮威。

在他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推測之後,張奮威果然幫他引薦了蒙驁。

這一次他見到的只有蒙驁一人,他當即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趙有兵而不出,韓擾軍而弱兵,恐有大患。」

蒙驁听後神態沒有任何的變化,似乎早就知道一樣。

葉煜見此,松了口氣,正打算告辭,但想起最後蒙驁還是大敗了,便留心多說了一句。

「三晉本是一家,信陵君見趙危必就救之,還望將軍有所預。」他抬眼看了一下,發現蒙驁的神情竟然有了變化,就吞下了打算告辭的話語。

葉煜所料不錯,蒙驁早在第一次聲東擊西時就察覺到了異常,在之後趙韓輪流騷擾的時候他更是猜到了兩國的打算,因此早早地就通知了秦王,在附近的城邑中備下了足夠的物資和軍隊,就算趙韓聯合進攻他也無所懼。

蒙驁听到葉煜猜到了趙韓兩國的打算時其實是有些驚訝的,楊端和還是因為得到了一些情報才確定的,可葉煜是不可能接觸到那些東西的,他是僅憑一些細微之處就察覺到了,所以蒙驁也不介意多說兩句提點一下。

「信陵君欲助趙國,然有其竊符救趙在前,魏王此次不會同意的。」蒙驁怎麼會沒有考慮過魏國呢?但作為一個大將軍,他深知信陵君竊符舉動對魏王造成的影響,雖然時間的流逝讓魏王沒有追究這一事,但是心中必然是有所芥蒂,若是信陵君再次提出要幫助趙國,想必魏王一下子就會想起舊事,怎麼可能會同意。

葉煜稍加思索便說道︰「信陵君門客三千,賢人無數,若他欲助趙國,何嘗會沒有說服魏王的諫詞呢?」

蒙驁听他這麼一說,也思索起來。信陵君上次能讓魏王的寵姬去去竊符,這一次怎麼不能說服魏王身邊的人加以勸說呢?

過了一會兒,蒙驁派人把蒙武和楊端和找來,又讓葉煜坐在了席上。

蒙武和楊端和很快就進來了,他們也知道了葉煜的推測,都沉思起來。

以蒙驁手下秦軍現在的狀況,若是趙韓聯軍那是不懼的,但若是在加個魏國怕是有些吃力的。

固然可以讓秦王派兵支援,可是派兵是瞞不住的,三晉若是知道的消息提前行動,那麼援軍就來不及了,而且從地圖來看,秦兵現在是深入太原,若是援軍要過來,很有可能遭到韓國的攔截。

敵在暗,我在明。

誰也知道三晉打算什麼時候出擊,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呢?

「若是讓諜人進言,使魏王不接受信陵君的諫詞呢?」楊端和提到。

蒙武回道︰「不妥,從趙韓二軍看來,此事已經籌備了有些時日了,魏王怕是已經允了,此時進言已無用處。」

蒙驁這時看向了葉煜,他問道︰「你既能察覺此事,可有何想法。」

葉煜不說別的,反倒看向了蒙驁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敢問將軍,若是此事非秦所起,信陵君領兵掛帥,且來秦國求援,您覺得——王上會答應嗎?」

蒙驁听後,一下子站起身來,他的神色異常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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