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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第一百四十七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說做即做,顧長離當天晚上便趁著夜色來到聖城城牆之下,打算悄無聲息地模進去。

和古時的那些城池一般,聖城每到暮色四合之際便會閉鎖城門,防備外敵。而那日初見就給了顧長離很強威脅感的城中巨柱,此時正四散著柔和而不刺目的光芒,形成一道道圍繞整座城市盤旋的光臂。

美則美矣,不過顧長離很清楚,那看似漂亮聖潔的光輝,一旦落到實處,足以將一頭丈余的大型異獸碎裂成塊,是用來抵御飛行異獸的不二利器。

他動身之時,鬧出的動靜險些驚醒附近淺眠的柳承希,還是多虧玄清的神魂離體,使了些小手段叫他再度沉睡下去,方才沒有攪出亂子。不然的話,若是其人醒來,免不得又要和自己牽扯一陣,說要一同前往。

而顧長離之所以敢如此膽大包天地一人獨闖一城,最大的憑依不單只是實力,玄清的存在也是重中之重。如今身為精神體的後者可以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力的情況下,布置下小而精妙的幻陣,作用的範圍不大,不過用來掩藏蹤跡卻是再好不過。

靠著身後有長輩撐腰,顧長離十分順利地躲過巡城隊的盤查,憑他的身手,徒手翻閱這堵高牆不過是小菜一碟。至于城牆之上來回探查的第二道防線,依舊沒有給他帶來多少困擾。

真正進入這座聞名已久的城市後,心中有所掛礙的顧長離並沒有多少心思仔細打量周遭的環境。也許類似的布置對于末世之人已經是奢侈華麗到了極點——特別是那不遠處還在不停朝外翻涌著水柱的噴泉——在這水源稀缺珍貴的世界里,簡直是令人匪夷所思的財大氣粗。不過對于經歷過真正繁華盛世的某人而言,眼前的這一切只能說是乏善可陳的緊,除了環境清幽干淨了些許,並沒有其他值得稱道之處。

在腦海中迅速把不久前李想說出的聖城大致地形過了一遍,確定萊因哈特如今被關押在東南角的罪域之中後,顧長離當即沿著這個方向趕去。

因為嫌沿著七拐八彎的主干道太過浪費時間,到了後來,他干脆秉承「兩點之間線段最短」的行事作風,踩著那些距離緊密的房屋屋頂,頗有種古代俠客飛檐走壁的輕快愜意之感。

不過在落到一座相較其他平平無奇的建築,顯得裝幀格外精美奢華的別墅頂端時,底下一眾人熱情殷切地招呼聲頓時引起了顧長離的關注。倒不是說他們的話語有多麼美妙動听,或者詞藻如何華麗,只是其中涉及到的人物,恰好是他如今有所在意的罷了。

「鄭家主快快請進,沒想到這次宴會居然還能邀得您親自到場,真是三生有幸,蓬蓽生輝啊。」

一道明顯是由中年男人掐著嗓子發出,充滿諂媚阿諛之意的聲音不偏不倚地落入顧長離耳中。

姓鄭的,還是什麼勞什子家主?

不知不覺間在別墅屋頂上止了動作的顧長離一歪腦袋,難道事情真這麼湊巧,他剛剛混入聖城,就機緣巧合地撞見傳說中的上流貴族,那個紈褲子弟鄭長淵的父親鄭玄因?嘖嘖,這運氣,拿起買彩票都足夠了。

探出頭暗戳戳地往下張望幾眼,可惜那傳說中的鄭家家主早就順著出外歡迎的人群入了內宅,如今連個影子都沒剩下,更別提見到他的真面目。

【總覺得就這麼離開有點吃虧反正萊因哈特也就是被關在那地方,短時間里跑不了。倒是這叫鄭玄因的家伙,據說是個萬年大宅男,每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相當孤僻陰沉。錯過這一次,以後再想接近此人卻是難上加難。】

如是思忖的顧長離忽然扭過頭,朝著因為長時間維持幻陣而形體有些虛幻的玄清說道,「師傅你且收了法術,徒弟我想去下面的宴會里混上一混。」

「這宴會里人口眾多,守衛也不少,乖徒弟你勢單力薄」玄清聞言,不禁蹙起眉頭,「我還能維持這個幻陣很長時間,你無需顧忌我。」

「我自然相信師傅您的能力,不過若是沒人能夠注意到我,徒兒打探情報的計劃也就折了七七八八。」顧長離伸出手「牽」起玄清已經有些半透明的瑩潤手掌,笑得眉眼彎彎,一副小狐狸的狡黠姿態,「再說了,難道您還不知道徒弟我的能力嗎?那些蝦兵蟹將,怎麼可能會是我的對手。」

「反正我向來是說不過你的,」玄清啞然失笑,情不自禁地輕輕一指頭戳在顧長離的額頭上,得到自家徒弟一個哀怨又不解的眼神後,方才無奈地搖了搖頭,「那師傅就先回去修養片刻,凡事皆當小心。」

「嗯,師傅您就放心吧。」從善如流地點點頭,顧長離拍著胸脯保證道。

「你越是這副模樣,我就越放不下心。」沒好氣地笑罵一句,玄清很快閉上眼楮,身形浮動幾下後便如水墨暈染般徹底消失在顧長離眼前。

知道此時師傅已經回到自己的意識空間里休息的顧長離眨巴眨巴眼楮,在周圍明亮的燈光照射下,遠遠地眺望到一個身形與他相仿的少年。

【這身衣服雖然穿起來干淨利落,卻是不太符合這群「大人物」的審美標準,未免太過引人注目再加上這種高規格的上流宴會,想來也不是什麼小蝦小蟹都能入內,必然會有一定的身份鑒定。】

屋頂上的顧長離婆娑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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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眼睜睜地看著家族專門派來保護自己的侍衛被人三下五除二地放倒在地,這個不久之前還打扮得光鮮亮麗,言行舉止頗有風度的年輕人徹底崩潰了,他顫巍巍地後退幾步,背部傳來冰冷堅硬的觸感告訴他自己已經被逼到牆角,再無退路。瀕臨絕境的年輕人卻是被激起最後的熱血,歇斯底里地朝著一直潛藏著黑暗之中,連真面目都沒有看清的罪魁禍首怒吼著。

「劫富濟貧的義賊,听說過嗎?」

依然身處黑暗中的男子輕笑一聲,調侃意味濃厚地說道。

「你要是敢傷害我,我的家族,還有守衛隊的那群獵犬絕對不會放過你,你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色厲內荏的威脅卻是更加激起了某人的惡趣味,讓他的笑聲更加愉快。

「噗哈哈——抱歉,好久沒听過這麼標準的flag話語,一時間沒忍住。」

清朗明快的笑語聲後,黑暗中的人形終于還是慢慢地走了出來。不過還不待那貴族公子看清他的真面目,卻已經被迎面而來的一顆小石子砸得七葷八素,徹底昏迷過去。

「嘖,還比我想象中的要高一些衣服穿起來可能會有點寬松——不過也正好,活動起來也方便。」

三下五除二就把昏迷過去的倒霉青年剝得白斬雞一般,只留一條花褲衩。顧長離強忍著由于潔癖產生的心理障礙,將手上提著的這套版型優雅端莊的雪白西裝穿戴完畢,並且十分順利地從胸口的服侍袋中發現一張尤帶香味的邀請函。

「多謝冤大頭先生的熱情貢獻,祝你一夜好眠∼∼」

將倒霉公子和他的幾個保鏢捆好,再塞到這條黑暗小巷不起眼的角落後,顧長離稍稍整了整自己的袖口,活動一番手腳,確定並沒有太大紕漏後,這才大搖大擺地由小巷中走了出去。

顧長離之前悄悄跟了這個小貴族一段路,從他隨口的幾句交談中得知這場宴會的發起者也是聖城之中頂級的豪門之一。一般來說,這種階級的大宴本來不是後者的家世能夠高攀得起的。不過好巧不巧,前些時間小貴族父親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姑姑得了豪門家主的寵愛,在她的千般撒嬌討好下,他們的家族才得了這麼一張彌足珍貴的邀請函。本來該是小貴族的父親親自前來,可偏偏臨時吃壞了肚子,怎麼也起不來床。身為其嫡子的小貴族硬是被趕鴨子上架,一路上越走越方,到最後甚至邀了自己的幾個保鏢尋了處不起眼的偏僻地方做最後的禮儀示範卻是給了顧長離一個下手的好機會。

——真是想瞌睡就遇見了軟枕頭,其實我果然是天道的親兒子吧。

內心這般毫不客氣地瑟著,明面上卻點滴不漏蓄著含蓄又矜持,總而言之就是充滿所謂「貴族」氣質笑容。

顧長離在周遭眾人驚艷的目光中,慢悠悠地將那張邀請函放到表情呆滯而痴迷的門房手上,這才喚回後者幾乎跑偏八百里的紛亂思緒。

在一片諸如「天哪!」「這是哪家的公子——」「什麼時候聖城居然有了這麼個不知名的大美人!!」等一點新意也沒有的贊嘆質疑聲中,顧長離沒有受到絲毫阻攔地進入眼下可能匯聚了這座城市里所有排的上名次的上等貴族——哦,也可以說是高級蛀蟲——的華麗建築之中。

要是這時候有人來了個恐\怖襲\擊,一顆炸彈把這里炸上了天,那該有多好玩。

腦補了一下這座別墅在沖天的火光和震耳的喧囂中被炸\成煙花的壯觀景象,顧長離露出了相當惡趣味的笑容。

「你在笑什麼?」

從侍者的托盤里順手取了一杯香檳,看似漫無目的地在大廳中亂逛的顧長離突然听到這樣一句問話。循聲望去,卻是個長身玉立,俊秀的臉上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顯得很是溫文儒雅的年輕男人。

微微晃蕩了一下手上的高腳杯,顧長離抿了一口手上的酒水,被液體浸潤過的唇瓣在晶石燈的照耀下愈發紅潤惑人。「我高興唄,開心了就笑,有哪里不對嗎?」

隱藏在鏡片後的眼神驟然轉深,又在眨眼間恢復正常,男人十分自然地點點頭,「當然沒有什麼不對,或者說,就是因為它太過淺顯易懂,反而有很多聰明人意會不了。」

「神神叨叨的,你說什麼我听不懂。」

莫名覺得眼前有些發花,顧長離晃了晃腦袋打算讓自己清醒一點,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酒嗝,兩頰殷紅眼波似水地盯著對面的男人,好半晌不曾挪開,「咦?你這人真,真好笑,怎麼搖來搖去的,是不是要摔倒啦?」

「不是我要摔倒,是你喝醉了。」

眼鏡男有些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十分「好心」

地說道,「我帶你去找間客房休息一下。」

「嗝——我才沒喝醉」

「不過,腦袋是有點暈暈的,去休息一下也不錯。」

順手把杯子放在最近的餐桌上,「酒醉的」顧長離精致完美的面容上揚起綿軟單純的淺淺笑容,仿佛即將被獻上祭台的無辜羔羊,足以叫任何心懷不軌的惡人蠢蠢欲動。

暗地里悄悄咽了口唾沫,男人終于如願以償地將那截吸人眼球的不盈一握腰肢納入掌中,腳上不停,半摟半抱地把人往最近的客房領。

——不久之後一定將是個「美妙」的夜晚,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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