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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劇組的偽•殺青宴中,裴元依舊保持著對外高冷對內黏糊的氣場貼在任嘉身邊,在尤洪生與副導演有些勉強的笑容中,他們送走了幾個月來一同吃住的同事,以尤洪生的御用核心小班底一起連夜飛往了n市,在那里,一切已經準備就緒,只等待兩位主演的到來。

「到時候在現場,你記得別那麼沖動,就算這位男主角不合你心意,想想他在這部劇上的投資,多少想開一些。」副導演壓低聲音勸慰身邊的老友,像這種仗著投資人身份隨意改劇本且想要親身上陣體驗演戲的大老板他們遇過不少,區別只在于這位裴總容貌出眾、出手豪闊,不過好歹他只改了自己同女主角在一起的戲份,也不算太過分,更別提那兩人之間一直泛濫的粉紅氣場,也不算是委屈榮芮安。

「行了,我心里有數,你也別這麼嗦了,腦袋都被你念得發疼。」尤洪生揉揉太陽穴,十足的不耐煩,他當然知道那位裴總出手豪綽,單是他們這次在l市拍大場面的花費就足以抵得上一部電影,他當初和制片人談的時候還有些擔心,沒想到不僅資金迅速到位,就連他們在那邊同影視城接洽的事情都被對方請來的運作團隊協調的萬無一失,這也是為何他們能這麼快拍完的原因。

要不是那些雜事都被處理的妥妥當當,恐怕這部戲的拍攝還要繼續拖延下去,如今只不過是一個戲份沒多少的男主角,在當事人都沒什麼異議的前提下,他也不會卡得太緊,拍的不好沒關系,大不了後期下手狠點,反正就連女主角本人也這麼說了,他當然是從善如流。

n市拍攝的場景早在新年前就已準備好,姜晨全程監督,裴元把關,等劇組人到位的時候,都有些被閃瞎眼。

劇組拍的就是古裝劇,尤洪生對細節要求嚴格,影視城里許多仿古場景都是找的歷史專業工作人員把關,無論是陳設還是服飾上都精益求精,雖然花費頗多,但是制片和投資人都無異議,他們這些人就不會說什麼,除了感嘆劇組和老板財大氣粗之外,就只剩羨慕嫉妒恨。

如今看到老板給自己安排的場景,瞬間覺得之前他們的精益求精都過于粗糙,看著場景中許多只能在拍賣會與博物館里看到的陳設,大家都驚嘆的同時都不免羨慕榮芮安好福氣。

這才是活生生的土豪•真愛粉啊。

任嘉也有些無語,看著眼神中不掩興奮的裴元,她默默的在心底比了個中指,做到這種地步,真不愧是直男癌深井冰。

人員全部到位之後,劇組就重新運作起來,裴元的服裝早已準備好,明眼人一眼那和女主角相得益彰的款式與顏色,就知道這倆人在劇里也要開始秀恩愛了。

給裴元化妝的姚姐手有些不穩,手底下是這部戲的真•boss,就算閉著眼坐在她面前都氣場十足,她真怕自己畫丑了就被對方一句天涼王破給送回老家,深吸口氣,給自己鼓鼓勁,看到對面神情溫和的女主角,她送了個哀求的眼神過去,任嘉無奈,示意自己有事一定會救場,這才安下心來仔細化妝。

裴元按照劇本走的是病弱妝,任嘉看著裴元的臉上被一層又一層的敷上粉底,眉梢眼角被畫上病容,一刻鐘後,病弱的美青年順利出爐。

閉著眼楮的裴元手指不安分的撓著任嘉手心,她捏住那根作亂的手指,按住想要起身的人,同工作人員一起將假發套帶上,處理完畢後其他人做鳥獸散,整個化妝間里只剩下男女主角。

「畫得還不錯。」任嘉看著鏡子中姿態安然的病弱美青年,眉梢微蹙,眼角帶愁,如果拍的是靜態畫面,現在這種樣子還能輕易蒙混過關,可惜……

「男人化妝真難看。」睜開眼楮的裴元,氣場瞬間壓過妝容帶來的效果,皺著眉頭看著鏡子里完全不同的自己,對別人耗時許久的勞動成果評價了這麼一句。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任嘉語重心長。

「早點拍完我們就能早點離開,我不想拖太久。」裴元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服裝,眼神認真的對任嘉道。

「我說了你不用跟組。」任嘉也無奈,裴元全程跟著劇組跑,不止她有壓力,恐怕劇組里任何一個人都不輕松,就算裴元從來不就拍戲發表任何意見,但是只要他人在這里,對別人而言就不輕松。

「不跟著,你就會跑掉。」裴元這句話說得異常認真,任嘉無從反駁。

「走吧,大家都在等著我們。」牽著滿臉無奈的女主角進入拍攝場地,所有等待開拍的工作人員瞬間眼神聚焦,就連一向淡定的任嘉都有些不穩,希望裴元的表現別差到ng個幾十次吧。

正式開拍之前,尤洪生斟酌著言辭仔細將鏡頭、走位等過場耐心講解了一遍,裴元面色冷靜的從頭听到尾,一副坐在會議室里听報告的模樣讓在場不少人犯嘀咕,這麼個高冷範兒的總裁,除了對榮芮安溫柔些,真的能演好戲嗎。

「好了,各組準備,」副導演見全員到位,示意場記動作,「 !」

這場戲是梁易雲同裴元思的婚後場景,以兩人日常相處為主,尤洪生在劇本上留了不少空間給兩人發揮,也算是照顧不會演戲的男主角。

任嘉在鏡頭下專心致志的寫字,筆勢蜿蜒而下,氣勢磅礡的草書躍然紙上,尤洪生在鏡頭外忍不住心底叫了聲好,他祖父酷愛書法,自己多少也有研究,對于榮芮安年紀小小就寫得一手好字分外欣喜,尤其是技巧圓融、風骨不缺,怕是圈子里的許多大家都沒這份筆力,拍這種場景的時候一個長鏡頭下來,播出後絕對是圈粉的節奏,說不定就連榮芮安的字都能賣上個好價錢。

任嘉寫完一個字,場景外,隨著鏡頭踏入內室的裴元緩步而來。

臉色蒼白的青年身著玄色錦袍,領口、袖口與下擺繡了同妻子一樣的花紋,邁入內室時,看到面含微笑抬頭的少女,微微一頓,露出一個暖陽般的笑容來。

任嘉有一瞬間的晃神,會露出這種笑容的絕對不是裴元,就算她私下里也從未見過,那是屬于劇本里裴元思的笑容,真正的裴元思從來不會這麼笑。

「你身體不好就要多休息,今年比往年冷上許多,我記得前些日子府里入了些雪參,你讓人熬了入藥,好好補下-身。」任嘉上前握住對方有些冰冷的手,將人帶到炭爐前取暖,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來的時候怎麼不帶個手爐,天這麼冷,吹了風可怎麼好。」

「別擔心,不過是幾步路的功夫,我還沒那麼嬌弱。」青年笑容和煦,撥開少女耳邊的黑發,將有些歪斜的簪子重新戴好,這才含笑點點頭,似乎對自己的作品十分滿意。

任嘉模著被重新戴好的發簪,有些無奈的嗔了對方一眼,「你要是對自己也這麼細心就好了。」

「不是還有你嗎?」裴元牽著少女的手往書桌而去,見鏡頭順利抓取到兩人的動作,帶著人在書桌前站定。

「你的字有進步。」看著桌面上墨跡未干的字,青年點頭頷首,眉宇間不掩滿意與驕傲之色。

「這都是師兄的功勞。」任嘉莞爾一笑,眼神里情意纏-綿。

「師傅再好,也教不來笨徒弟。」青年親昵的蹭了下少女的發頂,又抽了一張宣紙出來,壓好鎮紙,蘸滿筆墨,手腕懸空,筆走龍蛇間一個充滿霸道之氣的昭字躍然其間。

「好字。」任嘉這句贊嘆真心實意,她自己練得多才學了一手好字,裴元的字霸道之氣與狂傲之意內蘊其中,風姿傲然,想來書法天分不低。

「你喜歡就好。」將寫好的字晾在一旁,青年將小妻子攬入懷中,笑容溫柔,「今日你不用出門,正好練字,我最近新臨了兩幅不錯的字帖,你可以學學。」

任嘉被裴元思握住手,在對方的帶領下,捏著毛筆從善如流的寫完了一個思字,這個字不同于兩個人的風格,雖然稍顯綿軟,卻不失筆力,也算得上是一個好字。

「還需要多加練習。」青年依偎著少女頸項,有些惋惜的嘆口氣,面上卻笑意不減,任嘉無奈的笑笑,任由對方執著自己的手繼續寫下一個字。

「好, !」鏡頭外的尤洪生終于叫停,任嘉總算是放下心來,眼神發亮的看著身後裴元又恢復冷靜如常的面色,忍不住月復誹,剛才暗地里一直吃她豆腐的就是這個衣冠禽獸。

鏡頭沒看到,不代表她沒感覺到。

「好,不錯不錯,一次就能過。」尤洪生面帶喜色,原本所有人都做了最壞的打算,沒想到這位裴總居然演技出眾一次過關,害得眾人都有些轉不過彎來,如果這位裴總願意入圈,恐怕尤永澤當紅小生的地位要不穩。

當初出于最壞的考慮,裴元的戲份都被尤洪生設計成了只有他和榮芮安的對手戲,結果拖到現在對方給了他個驚喜,真是讓他想臨時改戲都無從改起。

「繼續下一場。」裴元留下一句話,就牽著眼神無奈的女主角走開,去化妝室更衣。

任嘉掐了一把握著自己不放的手,有些氣餒的跟上裴元腳步,她原本還想去看下攝影機里的畫面,這下子全泡湯了。

確認男主角演技爆棚之後,所有人都安下心來,拍攝的進程不斷加快,原本預計兩個星期才能結束的戲份,只要兩位主演不出問題,四天就能搞定。

春日里陽光絢爛,少女坐在桃花環繞的圍牆上,對著前來尋她的青年露出一個歡喜的笑容,在青年寵溺的眼神中飛身而下,同人抱了個滿懷。

漆黑的夜色中,北風裹挾著雪花迎面而來,連夜御馬回府的少女在門前看到了微弱燈火下靜待他歸來的青年,那嘴角的笑意如同春日里最暖的風,盡數吹散她心頭的陰霾。

樹林中郁郁蔥蔥的草木遮天蔽日,少女手執長劍滿臉憤然哀戚,散亂的劍路不成章法,只有勃然的劍氣瞬間削斷樹木的枝椏花葉,滿心憤然將劍身赫然釘穿合人抱的大樹之後,才有些失力的半跪樹前。

疾步而來的青年壓下自己散亂的呼吸,俯身將少女嬌小身體抱入懷中,語調低沉溫柔,「我帶你回去。」

少女雙手緊緊的抓著青年衣襟,指骨都有些泛白,就像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青年溫柔的蹭蹭少女額頭,眼神里泛出冷酷之意,「比起折磨自己,讓那些應該付出代價的人痛苦不是更好?」

少女指節更白了些,被青年以守護的姿態盡數攬入懷中,慢慢消失在密林深處。

一場又一場的戲份拍攝結束,眾人看裴元的眼神從驚嘆、驚訝到最後里所當然也只花了兩天時間,兩人對手戲從不ng的表現也取-悅了苛刻的導演,整個劇組里都洋溢著歡快的氣氛。

裴元對其他人的冷淡一如既往,任嘉每次拍攝結束之後,看著又恢復以往模樣處理公事的裴元,都覺得分外稀奇,有時候看待對方的眼神就好似天外來客。

起初被這麼看裴元偶爾還會臉紅,時間一長就又恢復如常,反而有些享受起這種對方全神貫注注視自己的感覺。

除去兩人的對手戲之外,裴元還有一場單獨的內心戲,原本尤洪生只打算簡單處理下這場女主角戰死之後男主角听聞消息的獨角戲,結果在見識到裴元不輸給其他人的精湛演技之後,暗搓搓的又給加了上去,裴元看著變動後的劇本,面無表情的瞟了眼神亂轉的導演一眼,沒說什麼。

尤洪生走出休息室才發現自己後背出了一身冷汗,只得感嘆這位裴總果然氣場強大,搞得他都想下次繼續請人入組拍戲了,可惜如果沒有榮芮安,大概對方絕對不會考慮。

等任嘉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她才發現裴元居然和劇組里其他人背著自己拍完了最後一場極為特別的內心戲,說實話原本她很期待能在鏡頭之外看到裴元的現場表演,結果卻被瞞得滴水不漏,心中不免郁卒。

「單獨背著我一個人也太過分了吧,」任嘉向愜意喝茶的尤洪生抱怨,「怎麼能這樣?」

「男主角要求,我只能從善如流。」終于拍完最後一場大功告成的尤洪生,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懶散,接下來是後期制作團隊的任務,他雖然還要全程監督,但是相比之前已經輕松許多,只要過審沒問題,就能如期趕上暑期這個大熱門。

「好吧。」任嘉心知根源肯定在裴元身上,心中雖然無奈,卻只得認命,不過等到時候電視台播出,她最終還是能看到,和現在也沒什麼差別。

劇組的最後一頓散伙飯吃得眾人異常活躍,裴元大手筆的包了n市最好的五星級酒店宴會廳,並提供了吃喝玩一條龍服務,在眾人意欲湊上來套近乎的熱情眼神中,冷面助手重出江湖攔下想抱大腿的諸人,一路護送致力于秀恩愛的情侶成功突圍。

尤洪生同任嘉談了接下來的打算,得知她還打算繼續混娛樂圈之後,心中不知是開心多還是感嘆多,一個努力且優秀的女演員固然可貴,但是能在精神上、經濟上都獨立的做自己,在圈子里更為少見,尤其是身邊還有一個這麼優秀且身價不菲的男朋友。

兩人就任嘉日後的發展談了快一個小時,終于在裴元不滿的眼神中分道揚鑣,尤洪生看著遠去兩人的背影,踫了踫一晚上下來吃了不少好東西的老朋友,「你說,小安未來能走多遠?」

「只要她那位高富帥男朋友不添亂,一個影後妥妥的。」副導演避開老朋友的手肘,繼續和深海大龍蝦死磕,言語間俱是漫不經心。

「只希望在圈子里待幾年之後,她還能保持初心。」尤洪生一臉感嘆,他心目中憧憬多年的歷史人物終于被搬上熒屏,無論榮芮安未來能走多遠,他都希望那個將馬革裹尸還的少女將軍完美演繹的人能不辜負這份榮光。

「這連後期還沒做呢,等過段時間你們還要到處宣傳開首映會,這會兒哪兒那麼多感嘆?」副導演咽下一口蝦肉,將後腦勺對準老友,一副不打算看他繼續矯情的模樣。

尤洪生無奈,只得將精力都放在了食物上,說實話,這家酒店的菜確實不錯。

「為什麼要瞞著我?」任嘉避過裴元想要牽她的手,出聲詢問。

兩人心知肚明她指的哪件事,裴元換個方向,將外套披在少女的肩上,摟著人往電梯的方向走,「不太想讓你看到。」

過了許久才回答的裴元讓任嘉面露不解,「為什麼,我記得那場戲好像沒什麼不能看的地方?」

裴元模模少女的頭,並未作答,一路沉默著帶人回了房間。

任嘉沒得到答案,也就順勢壓下了自己的好奇心,轉而開始考慮尤洪生向她提起的簽約影視公司的事情。

「簽約的事情先放一放,我自有安排。」裴元關好門,看著有些神思不屬的少女,將外套收起來。

「我的事情不可能全權听你安排。」任嘉雖然不想刺激裴元,但是她要混娛樂圈這件事是注定的,裴元的生意不涉及娛樂圈,她也不想總是像這次一樣由裴元全權接手劇組。

人想要真正被一個圈子接納,就要遵守既定的游戲規則,除非確信自己有實力能完全推翻現有的規則,不然還是低調些好。

「放心,不會讓你為難。」裴元沉默一瞬,露出一個毫不介意的笑容,倒是讓任嘉心里有些不安,她是不是對裴元太挑剔了一些,或者他們之間的相處里,她真的是比較過分的那一個?

忍不住有些懷疑自己的任嘉,在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1528憤然的眼神里,終于被大灰狼又拐帶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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