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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任嘉帶著左右領軍衛同定遠軍一起上了戰場之後,邊關大營里所有人看他們的眼神都開始變得不同,一個武力超群身先士卒的主帥,即使她是個女人,也值得所有人尊敬。

尤安河與虞光啟自從見識過任嘉在戰場上的表現之後,對她比以往更加熱情,虞光啟每日里總要在任嘉身邊來回轉,勸說她投身邊軍,任嘉萬分困擾之下只得同意了先前尤安河的建議,帶領左右領軍衛同定遠軍每日一起校場練兵、對陣、演練,以期能將每日里圍著她轉的虞光啟帶走。再怎麼說梁易雲的身份也是一個早就成親的小姑娘,每日被一個同自己父親年紀一般大的男人跟前跟後討好,實在讓她承受不來,而且,她果斷是受不了身邊圍著一個嗦的老男人。

「最近那幫子戎狄還沒動靜,我打算帶兵去草原上轉一圈,小姑娘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虞光啟笑眯眯的看向任嘉。

如今他們待在邊關已快一月,任嘉這兩日正在準備回京的事情,听聞虞光啟如此說,微微一笑,「虞將軍熱情相邀怎好拒絕,我們何時起程?」

虞光啟見任嘉同意笑容更加燦爛,模了模自己滿是胡茬的下巴道,「草原夏季多雨,我已詢問過老牧民,最近這些日子干燥無雨,正好適合大軍出門,你要是能早些準備好我們後日就啟程。」

「那就後天吧,我會勒令他們好好準備的。」任嘉看向外面日漸毒辣的太陽,算是同意了這次聯軍作戰。

兩日後,雲麾將軍虞光啟同左右領軍衛都督梁易雲領兵入草原,揮軍北上,開始了追擊戎狄的日子。

半月後,任嘉率領左右領軍衛同定遠軍分道揚鑣,踏上了回元京的路途。

「都督大人,請讓屬下跟隨!」監軍見主帥要同他們這些人分開,忍不住開口請求道。

「交給陛下的書信你仔細保管,本座就在此地同你們分開,你們一路回京萬望保重。」任嘉看著被留下的士兵淡淡道,無視監軍滿眼的懇求,帶著自己選出的五十名士兵踏上了另外一條路。

「都督大人!」監軍見任嘉主意不改,心知自己無法得償所願,卻仍是出聲喊了一聲。

任嘉緩緩調轉馬頭,看著因連日奔波疲態盡顯的監軍,神色溫和的露出一個笑容,「本座將這些寶貴的士兵交予你,替我照顧好他們。」說完帶領身後軍士踏馬而去。

「大人……」監軍面容微苦,本還想再說些什麼,卻不知該從何開口,他是帝王扎在左右領軍衛的一根釘子,若是被人百般防備還好,遇到一個明知他身份卻還願意交付信任的主帥,既是不幸也是萬幸,若是主帥能再自私些……想到這里,他微微搖頭,若真是那樣他才會遺憾。

任嘉帶著五十騎人馬繞並州而行,自從她挑了青州、崇州惹怒陵王之後,這位藩王同衛黎昕的斗爭已經日趨白熱化,以遼王為首的一眾藩王自然是鼎力支持陵王,即使互相之間多有不和,但是並不妨礙他們同仇敵愾的對付衛黎昕,衛黎昕此時想必又同從前一樣,打了聯合世家與皇城司滅藩王的主意,可惜任嘉投誠之後,他不好再動梁毅,尤其是如今任嘉幾次三番立下功勞的時刻,讓功臣寒心只會讓他根基不穩。

任嘉帶著人一路行到豫州,這個據說因為大旱顆粒無收的地方在任嘉看來遠遠要比邊關富饒,且不說大旱之事是真是假,至少遼王領地內百姓現在過得不差。豫州有一處遼王甚為在意的銀礦,正是這座銀礦他才在眾位藩王之間地位超群,任嘉此次前來正是為了這座銀礦。

自從上次她率軍燒了陵王的鹽礦與鐵礦使得這位藩王損失慘重之後,其余藩王都開始重視起這個聲名不顯的小姑娘,待查清她是梁毅的女兒,奉了帝王之命重建左右領軍衛出京剿匪之後,各個都心中驚詫,開始重視起以往從不參與朝政的梁毅。

無論是敵是友,若是能爭取上一番,總歸不會有壞處,所以一時間除了陵王,其他藩王反而並未對梁毅出手,隱隱之間還形成了互相對峙防備的局面。

尋到一處距離銀礦最近的驛站將人馬安置好,任嘉挑出了幾個得力的士兵去尋猛火油,她一路過來雖然並未大張旗鼓,但是也並未小心翼翼的掩藏行跡,遼王若是動作快些,想必很快就能尋到他們一行人。

「你們守在驛站,若是有人前來,就說本座出外辦事,除非遼王親至,不然本座絕不見人,听明白了嗎?」任嘉將士兵宣至一處,說明自己的要求之後,同兩名士兵帶著猛火油直接出了門。

「若是此次表現不錯,回去官升一級,每人賞金百兩。」任嘉對著尋來的兩名士兵道,她對麾下兵士觀察許久,這兩人是她選出來的最合心意之人,帶藝投軍,平日里訓練從不叫苦,上了戰場廝殺勇猛,愛財不重權,可以一用。

兩人面上都露出些笑意,神色堅定道,「但听都督差遣。」

任嘉帶著人尋到了隱藏在深山中的銀礦,彼此天上正下著小雨,將兩人留下山間的一個安全位置之後,任嘉直接背上猛火油入了山,確定兩人看不到自己之後,她完全放開手腳一路風馳電掣趁著夜色黑沉模入了銀礦。

輕手輕腳的弄暈一票守衛,將兵器收攏起來扔進礦工們聚集的屋子,她才趁著周圍嘈雜起來的功夫入了銀礦,看著石壁上隱隱閃爍的光點,任嘉微微一笑,難怪遼王派了重兵死死監守,這種質地優良純淨的銀礦怕是在整個天元王朝都數一數二。

將猛火油肆意的灑遍狂下,她直接點燃了懷中的火折子扔出去,瞬間地上的猛火油全部燃起大火,爆出弄弄的黑煙與嗆人的氣味。

在听到動靜前來救火的士兵到來之前,任嘉早已不見蹤影。

在漆黑的山林中憑借過人的眼力尋到待在原地的兩名士兵之後,她心情愉悅的開口,「找個地方休息一夜,我們明日再回驛站。」

「是,都督大人。」兩個士兵同任嘉一起尋了個干燥的山洞以做歇息,在山林間雨勢越來越大的情況下看到不遠處的火光,互相交換了個眼色,看向自己主帥的眼神更是狂熱。

第二日,任嘉同兩人回了驛站,看到驛站門口屬于藩王的車架,滿意一笑,總算是等到老狐狸了。

遼王已年過四十,是當今少帝衛黎昕的親叔叔,早些年在同衛黎昕之父爭奪皇位的斗爭中慘敗,隨後回了封地開始養精蓄銳,經過多年籌謀現在可謂是兵強馬壯,若非打著輕松上位的主意,只怕早已掀起戰火,但仍舊不妨礙他聯合其余藩王與世家時不時給皇帝下絆子。

若說今日之前他還未將一個小姑娘放在眼里,經歷過昨日的銀礦大火,遼王如今看梁易雲可謂是驚怒交加。對方雖然沒有徹底毀了銀礦的能力,但是並不介意通過這件事敲山震虎,如今他這只受了驚的老虎可不就是按照對方的意願出了老巢。

「沒想到梁統領倒是養了一個好女兒,經年不見,不知你父親現在如何?」遼王坐在驛站廳堂主位之上,神色平靜地詢問面帶笑容的小姑娘。

「父親久居元京為陛下辦事,並無不妥,倒是听聞王爺下屬的豫州今年大旱,陛下憂心百姓,特令我前來一觀。」任嘉隨口扯了虎皮做大旗,反正遼王與衛黎昕不和,總不會真跑到皇帝面前去問真假,她作為衛黎昕一手提拔的親信,自然凡事都要打著皇帝的招牌。

「是本王治下不嚴,惹陛下煩心了,」遼王嘆一口氣,假惺惺道,「既然陛下擔憂豫州大旱之事,還是早日劃撥些銀錢與糧食下來的好,百姓如今困苦得很。」

「陛下听聞王爺這里有座銀礦,若是王爺願意割愛,想必豫州百姓將會十分感激。」任嘉一如既往的言辭直率,對付遼王這種老狐狸,你若裝傻他會有一百種方法將人繞暈,還不若單刀直入。

銀礦對于遼王而言就是他的命根子,任何要動他命脈的人都得死,他已經存了將任嘉這些人「留下來」的心思,因此面色陰沉地直接摔了桌上的茶杯,「一介黃口小兒也敢對本王如此無禮,這銀礦若是本王不願意交出來呢?」

「若是王爺不願意交出來,陛下自然會有別的打算。」看著驛站內外潮水一般涌入的遼王兵馬,任嘉氣定神閑泰然自若道,「本座在這里提醒王爺一句,若真打算動手,務必斬草除根,否則陛下降下雷霆之怒,到時候王爺恐怕追悔莫及。」

「梁易雲,這里是豫州不是元京!若是你以為能滅了青州崇州匪患就能在我豫州橫行無忌就大錯特錯!」遼王須發皆張,神色陰狠的看著面容平靜的少女道,想起東茂山一役損失的兵卒更是怒上心頭,看來是他沉寂太久,衛黎昕已經不將他這位叔叔放在眼里,居然讓一個閹人之女踩他的臉面,他對著門外待命的士兵厲聲道,「動手!」

任嘉眼看著士兵們涌入狹小的驛站,遼王身邊也出現了極為疑似高手的人物,幾人拿著兵器毫不猶豫的朝任嘉出手,招招狠辣毫不留情。

「豫州是陛下的疆土不是你遼王的禁臠!」任嘉面不改色厲聲道,「今日你若是向本座出手,休怪日後陛下不留情面!」

「若是本王今日放過你,才是對陛下不敬,左右領軍衛途徑豫州同當地災民發生沖突,無故屠戮百姓數十人,本王身為藩王,只得出手!」遼王冷笑看著被眾人圍在中間的少女,將自己早已羅織好的罪名盡數道出,豫州是他的底盤,一切他說了算,衛黎昕多年之前不敢同他撕破臉,今日也斷然不會為了一個閹人之女對他動手。

「看來王爺心意已定,」任嘉貌似可惜的嘆口氣,原本還有些嚴厲的神色陡然柔和下來,從容一笑,「如此,請恕本座得罪了。」自從雙劍在身之後,任嘉多數時間慣用長劍,短劍從未出手,小小的驛站廳堂內遼王的兵馬密密麻麻,她笑容剛斂瞬間已從周圍幾個人的包圍中消**形,只听兩聲淒厲的慘叫聲之後任嘉已然短劍橫亙在遼王頸項只下,鋒利的劍鋒直接劃出了一道流血的口子。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只見原本圍著少女中的兩人喉間鮮血噴濺而出,周圍不及躲避的人群均被血跡淋了滿身滿臉。

「你你你你——」遼王聲音都已不穩,論誰被人突然劫持都會心神動搖,更何況那把短劍剛才差一點就要割斷他的喉嚨,若不是身後之人及時收手,此刻他恐怕早已經同兩名屬下一樣橫尸當場。

「王爺還是安靜一些的好,若是本座手不穩,今日你我二人可就要天人永別了。」任嘉劍鋒又微微深入一些,果然駭得遼王立即住口,就連身子都不敢動上半分,生怕一不小心就送了小命。

「王爺是聰明人,此時應該怎麼做不用本座多言吧。」任嘉看向被遼王兵馬困住的左右領軍衛,笑意從容,對方見主帥被擒,均不敢妄動。

「全都退後,把人放了!」遼王此刻恨不得自己嗓門再大一些,他半生宏願還未完成,若是今日真死于梁易雲之手,只怕做鬼都不甘心,「本王讓人護送你們出豫州,一旦安全你就要立刻放了我,否則我們就兩敗俱傷!」

「王爺果真識時務者為俊杰,」任嘉嗤笑一聲,原本她以為讓衛黎昕忌憚的遼王有多厲害,如今看來也不過是一個被權欲之毒蠱惑了的男人,雖然她自己看不上,但是對付衛黎昕卻是這種人最好用,「左右領軍衛听令,所有人立即上馬,務必一個時辰之內出豫州城門!」

「都督大人!」有士兵見主帥為了他們獨立留下,忍不住高聲開口,「請您務必和卑下一起離開!」

任嘉對于同生共死的戲碼不感興趣,她自己有完全的把握可以月兌身,此時這番做派無非是舍不得自己苦心訓練的精英,收攏人心只是順便,于是冷聲道,「本座早已言明,左右領軍衛之中軍令如山,難道你們想違抗本座的軍令?」

「都督大人保重!」有聰明的士兵早已想起自己主帥的過人之處,連忙拉扯身邊的同伴翻身上馬,他們這些人在這里才真正是給主帥拖後腿,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驛站內的左右領軍衛已盡數消失。

見對方諸人順利離去,周圍隸屬遼王的士兵神色十分難看,可惜自己主帥在別人手中,萬不能輕舉妄動。

「王爺,現下我們終于有時間可以好好談談有關銀礦之事了。」任嘉笑眯眯的轉了半身,手中短劍換成長劍,在廳堂之中找了個位置做下,示意遼王坐回主位。

遼王滿身冷汗卻敢怒不敢言,劍尖離自己喉嚨不過半寸,他若有異動立刻落得顱斷身死的結局,于是只得按捺下滿腔怒火同任嘉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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