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一醒!喂,醒來,到了!服了你,這麼短時間都能睡著。」
藍賀被衛鐘從車上一腳拽下來,他揉了揉腦袋,半天才緩神來。
對了,他被這家伙要求換上衣服,拒絕的下場就是被敲昏了。看看自己身上這身經典夜行服,他已經無力吐槽那家伙丟失的下限和性別。
「我們這是在哪?」
看起來位置偏僻,戒備卻相當森嚴,不要告訴他續軍方醫院之後,就連政府機構都不準備放過了!
「安心啦,只是普通的宿舍。只不過這里住的人物比較復雜,所以看守比較嚴。」
真的嗎?自己深表懷疑。
「你想見畢珍不是嗎?」
「……!」
「是男人的話就拿出點膽量吧!有過夜襲歷史的男人才是真絕色!」
什麼鬼!但是她說的非常有道理,如果想見畢珍的話恐怕也只能這麼做,白天的時候大家已經說的很清楚,不會允許他直接與畢珍接觸。
「走吧!」
下定決心干嘛沒花多少時間,熱血沖頭的少年都是想干就干,何況他有可能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她,僅僅是這樣想下,都覺得心痛難忍。
潛入過程沒有他想的那麼困難,大概是因為他跟著一位老手。話說,就連攝像頭的角度都知道,明顯是事先探過路的吧!想到這里不禁對衛鐘感激萬分。
表哥是個男生對感情的事不是很敏感,大神是個小孩子就更別提了,考慮到他的心情,還專門費工夫幫他的只有衛鐘。藍賀隱約明白為什麼衛鐘的性格糟糕,卻是大神相當好的朋友。
「謝謝你。」
趴在管道上,跟在衛種後面的他向她道謝。
「謝什麼呢!你不是也幫我不少嗎?沒有你,當初我也不能打敗小日本。」
知道她說的是江川貴一,藍賀心里一沉。
「不知道他傷得重不重。」
「放心啦,肯定沒有事。他算個相當不錯的好敵手。只不過遇到厲害如我,哈哈!實在是太不幸了。」
既然身為對手的人都這麼說,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他終于松口氣,總覺得自己對江川貴一跟安德森負有一定責任,大概是來自夢中的記憶造成的影響。
不知不覺已經潛入到他們的目的地,看著衛鐘輕車熟路的撬開窗戶,藍賀最後糾結了一次自己是不是來錯了,跟在後面爬了進去。
……現在被誰抓住的話,自己的人生就全完了吧!不是被當小偷就是被當變態**。
他本來想要敲敲窗戶,喚醒畢珍,衛鐘卻比了一個讓他暫停的手勢,自己溜到房門前。
只見她突然把門打開,行動利落地將門口的警衛弄昏,然後拉下黑口罩對他說:「敲吧!」
「緊張感全沒了呀,還有這樣還有必要敲窗戶嗎!」
最終還是忍不住吐槽了。
「噗!」
一聲輕笑從床上響起,然後看到本來應該還在睡的女子笑得渾身連同床都發抖。
「你們還是老樣子。」就算想裝睡也沒有辦法裝下去,笑死人了。
「畢珍……」
藍賀滿臉的幽怨,自己到底是為了誰這麼辛苦啊!
「抱歉,還有,終于見到你了。」
明明才幾天的時間,就好似好久不見。想一下以後也許真的不能再見了,她這表情跟他的心情一起沉重起來。
「最近還好嗎?」
「嗯。」
兩人都不知道該繼續講什麼。如果是從前的他們,可以隨便聊聊之前經歷的事,或者夢中的情景。但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藍賀的一切相當于機密,就算他想說,她也不敢听。
已經是不同世界的人了,他或許根本不該來。但是能再見一面,還是非常開心,畢竟這是第一個知道她的一切,還單純喜歡她的人。
其實不該再接近了,趁著這個孩子還沒有陷得太深的時候分開是最好的。
「其實我最初接近你的時候,是因為你身上不同尋常的部分。我一直在尋找著,導致我不停做噩夢的罪魁禍首。」
害怕自己被殺死,害怕被那不明真相的東西緊追不舍,以為只要找到了,解決掉過去的疑問就能安心的生活下去,卻想不到掉進一個難以擺月兌的陷阱。
「你對我感興趣也是基于相同的原因,你只是被那個存在所影響,對于夢中的出現的人感到好奇。你對我的感覺只是錯覺,一個誤解。」
「不是的!」
不是這種原因!
藍賀感到憤怒,但是更多的是悲傷。他完全明白畢珍這樣說的原因。她從一開始就表明過對自己的感情並非愛情,而現在的情況已經轉變成他們無論如何都沒有可能,她說這種話,只是為了讓他死心。
「是不是當初不要依靠軍人比較好?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能夠在一起的時候比較好。」
畢珍失笑的搖搖頭,總會不小心忘記了,眼前的青年其實只是個剛步入社會的男孩。他已經盡力做到最好,自己跟其他人還是給了他太大的壓力。
「沒關系的,以後你就會明白了,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結局。」
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會有結果。
她不會告訴他,自己已經比從前更喜歡他,因為他是這樣一個堅強又勇敢,如此特別的男孩。
「我能夠模模你的臉嗎?」
雖然是奇怪的請求,藍賀還是點頭了。
輕輕探觸在臉上的手滑過他的眉骨,輕輕順著面頰勾勒他的輪廓,像是一個雕塑家在創造作品前,用手的每一寸小心記憶下物品的形狀跟質感。
指尖的顫抖,暴露了她的所有謊言。
藍賀終于忍不住伸手將她緊緊摟在懷里。這一個簡單的動作簡直用盡他這輩子的勇氣。
「我不會放棄。」
不被允許也好,沒有結果也好,這一生總有一次你要竭盡全力去做一件事,不為了什麼,只為了自己。
「會有辦法的。只要沒有這種能力,一切都沒有關系了。」
只要自己是普通人的話,不存在什麼機密,不存在什麼情報泄露。
反過來說,有著奇特能力的自己才是不正常的。在自己深究那些夢的含義之前,自己也只不過是個普通人。
他相信干涉對他來說只是一種疾病,只是病癥的效果比較夸張,總會有辦法治好的。
「別開玩笑了,小鬼。如果你只是個平凡的小鬼的話,根本沒可能認識她吧!」
明明說好了在外面看守,實際卻在明目張膽竊听的衛鐘背靠著門框,抱著胳膊冷笑插嘴。
「如果你沒有證明那種能力的存在,軍方的人也沒必要留著畢珍作為重要情報來源。正因為你是現在的你,才能站在這里跟她說話。不要得意忘形了,你的能力也是你的一部分,沒有它的話,你什麼都做不了。」
實話總是最殘忍的。正如衛鐘所說,藍賀本身又有什麼呢?不像表哥有技術,不像大神那麼聰明,更沒有衛鐘高超的武力,他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
「我最欣賞的就是你雖然蠢,卻有自知之明這一點。把這點都丟棄了,你不就一無是處了?」
「別這麼說,藍賀很多優點的,譬如……溫柔,是個好孩子。」
藍賀當即差點給跪下,被打卡了!甚至連好人卡都不是,什麼好孩子……我不是小孩子啊!
不過這麼一打岔,沉重的氣氛散去不少。
「不甘心的話就變強,你看我,現在選擇的不就是我自己想要的人生嗎?只要下定決心了,難辦的事情交給小芹芹就好。」
所以大神才被你坑的這麼少年老成嗎?藍賀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
不過反過來一想,衛鐘這種背景的家庭,養成她現在這種性格的變態,難度系數似乎高多了?于是自己莫名其妙就被說服了。
「傻瓜。」又不是刻骨銘心的愛,只是相互有好感程度的喜歡,為了這樣程度的感情賭徒一般投入一切,真的值得嗎?
「嗯,我就是個大傻瓜。誰讓我不夠聰明呢,只能用最笨的辦法不斷嘗試。我希望有一天我們能像從前一樣,偶爾去喝喝咖啡,聊天看書,只是這種程度的心願應該能實現吧?」
哪怕無法成為愛情,想要人生中有你的軌跡,僅僅是這樣的程度,用心努力的話一定沒問題。
畢珍沒有回答。
她什麼都不能承諾,願望總是美好,現實卻是無比冷酷。但是,又有誰能對這樣認真問著她的大男孩說‘不’呢?
「……」
「…………」
「你在干嘛,衛鐘!!」
兩人奮力試圖擺月兌衛鐘左右兩只按著他們的腦袋,正用力往中間擠的手!
「這時候不是應該吻別嗎!你的舌頭是干什麼的少年!」
「你住嘴!!」
夠了。有這家伙在,浪漫跟愛的氣氛什麼的都是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