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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系統自動章。

又或者也可以解釋為是包子王儲盡地主之誼的招待了公爵一天,十分努力,已經是他那個年紀範圍內所能想到的最好。

賓主盡歡。

但直至奧古斯特被留宿懷特霍爾宮,也沒能等到理查二世,王宮的僕從都無法準確的給出「國王去哪兒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有些人是真的不知道,而有些人則是不打算說。

隨奧古斯特一起來的貼身男僕和女僕的臉色都不算好,因為他們覺得自家公爵被怠慢了。雖然公爵年紀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但身為公爵身邊最得用的人,他們卻會替公爵一筆一筆的牢牢記住,然後告訴能為公爵做主的人。

鑒于奧古斯特當初特殊的個人情況,他身邊僕從的選拔有著很與眾不同的條件。黑太子安排的人,基本的都是保護欲極強的款式,並且有著一定的自主思想,哪怕是國王也敢質疑。

沉默的騎士長卻有著不一樣的想法︰「也許真的出事了。」

棕發的貼身男僕反駁︰「但更大的可能還是下馬威。」

奧古斯特以前大腦混沌的時候,理查二世當然可以高枕無憂的當個大方的叔父,但是當理查二世有了自己的兒子,奧古斯特又偏偏恢復智商的時候,理查二世的態度怎麼改變都不奇怪。

如果這麼想的話,那今天的很多事情就更說得通了。

女僕道︰「國王在用讓王儲接待公爵閣下這件事來提醒閣下,王儲才是王宮乃至英格蘭未來的主人。他能讓自己的兩個女兒給兒子當侍官,也能讓佷子這麼做。事實上,他確實這麼做了,讓他們高貴的公爵閣下,陪個三歲大的孩子玩了一整天!」

不是說不能玩,而是在明明應該先受到國王接見的時候,卻被國王避而不見,還甩了個小不點過來,這就不能忍了。

「你說的三歲大的孩子是王儲殿下。」

「王儲又如何?」

甚至國王能怎樣?

英格蘭是聯合王國,國情很特殊,好吧,整個歐洲各國的情況都十分特殊。它們更類似于群雄割據,頭頂上還有羅馬教廷在轄制,國王的權利很難集中。在最早的時候,國王說白了不過是勢力最大的領主,其他領主今天可以聯合推選A,明天就可以換成B。

雖然最近的百年間這種情況已經有所改變,但眾人心中對于「血統改變了,也不代表著王朝會變」的認知,可沒有淡化多少。

奧古斯特正是這樣一個大領主。

雖然爵位和領地都是國王冊封的,但你讓他當年不冊封試試看,他根本不敢!

黑太子手下的嘉德騎士團只認黑太子,其次便是小主人奧古斯特,至于國王什麼的,對不起,他們的雇主是黑太子威廉三世!

咳,想的有點多了。

但是沒辦法,貼身男僕就是這麼一個腦補boy。黑太子和弟弟理查二師世年幼時因為遭到身為同性戀的父王的漠視,沒少吃宮斗的苦頭,有了自己的兒子後,黑太子便一直很怕奧古斯特在他照顧不到的地方也被人如此對待。所以在僕從的培養方向上,不怕對方想太多,只怕對方想太少。

騎士長一直等著貼身男僕從熱血沸騰的腦補里清醒過來,才意簡言賅道︰「馬奇伯爵也一天都沒有出現了。」

倫敦上層社會的交際圈一直流傳這樣一句話︰看不到國王不可怕,看不到馬奇伯爵才可怕。

誰也不知道拉斐爾怎麼做到的,但他就是用這樣一種潛移默化、毫無侵略感的方式,在短短幾年間就成為了整個倫敦貴族權的主心骨,只要拉斐爾在,他們就不會慌張。

換言之,本來有意陪伴奧古斯特的拉斐爾也一整天都沒有出現,這里面絕對有問題!

一直到接近天亮,拉斐爾才回到王宮。

奧古斯特為什麼知道?因為他也一夜沒睡啊,他在等拉斐爾。騎士長的話提醒了他,拉斐爾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在街角突然下車,肯定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一直在等我?」拉斐爾疲倦極了,他長驅直入的走進了奧古斯特所在的客房。

奧古斯特只從被子里露出一雙藍眼楮,在黑暗的房間里顯得異常明亮,他說︰「如果我沒等你,你就吵醒我了。」

「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等我啊。」拉斐爾的眼底一片青黑,身體沉重的就像是在時時刻刻背著百斤重的麻袋。他真的很累,累到連他那深入骨髓的招牌笑容都不想維持了,因為他知道奧古斯特一定不會介意。

「發生了什麼?」奧古斯特也沒和拉斐爾客氣,關心道。

拉斐爾坐在了床邊,揉了揉鼻梁,長嘆一口氣︰「那個男人自殺未遂。」

那個男人?哪個男人?奧古斯特的眼楮里這樣寫道。

「被關在倫敦塔里的那位。」拉斐爾談起對方的語氣是十分冷漠的,甚至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該死的時候不死,不該死的時候卻總要搞事。」

倫敦塔里只關著一個囚徒,一個對外宣布早已經被王太後弄死的男人,威廉二世。就是那個攪基又騙婚,懦弱無能的英格蘭前國王。他是伊莎貝拉王太後的丈夫,黑太子和理查二世的父親,奧古斯特的祖父,但他卻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一個好父親,更不是一個好祖父。

「他今天從倫敦塔里跑了出來,沒被人發現就又被抓了回去,然後他就自殺了。直至我和理查回來之前,他才搶救過來。」拉斐爾簡單的交待了一下這混亂的一天里都發生了什麼。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奧古斯特不解。

據奧古斯特所知,這位前前國王雖然「被死亡」了,但是他的待遇可不糟,除了沒有人生自由以外,不管是黑太子還是理查二世,都不可能虐待他們的生父,即便這位生父從未關心過他們,甚至還曾一度差點害死理查二世。

這麼多年了都相安無事,怎麼突然又是逃跑又是自殺的?

「這也是理查想要搞清楚的問題。」拉斐爾沒有直接回答奧古斯特。

奧古斯特卻敏銳的听懂了拉斐爾的言下之意,是理查二世想要搞清楚的問題,不是拉斐爾和理查二世想要搞清楚的,換言之,拉斐爾要麼是沒興趣知道,要麼就是已經知道了。

依據對拉斐爾這種算無遺策的控制狂的了解,奧古斯特更傾向于後一種可能。

拉斐爾點到即止,抬手撫上奧古斯特的眼皮,想要幫他合上︰「好了,現在你已經知道了你應該知道的,我很好,理查很好,你父親和英格蘭都很好。我會加強對那個男人的守備,他將不會再成為問題。所以,睡吧,明天早點起,如果你不起來,被‘沒能第一時間見你’的愧疚淹沒的理查,大概會闖進客房來看你。」

比起生父一心求死,理查二世更怕自己的寶貝佷子誤會他不重視他。他真的是恨透了那個他幾乎沒見過幾面、卻讓他丟盡了臉的父親,他總是在關鍵時刻給他找麻煩!

「那你呢?——」奧古斯特問拉斐爾。

國王可以在第二天輕松的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拉斐爾卻要做大量的後續處理工作。

「——你準備睡嗎?還是直接開始第二天的工作?」天已經馬上就要亮了。

「你是在邀請我一起睡覺嗎?」拉斐爾那張精致到極點的臉上終于重新有了笑意,他甚至真的掀開被子,上了寬大的床,故意與奧古斯特擠在一起,嘴上還說著,「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你不敢一個人睡,可以直接告訴我,叔叔很樂意陪著你。」

奧古斯特︰「……」為什麼他總覺得他被拉斐爾佔了口頭便宜?

拉斐爾連著被子一起,一把抱過晚上才洗過澡、渾身香香軟軟的小公爵︰「睡吧,我的小餅干。」

「小餅干是什麼鬼?!」

「怎麼?」拉斐爾挑眉,「就允許瑪麗叫你布丁,不允許我叫你餅干?還是你更喜歡叫小南瓜?」

「……」果然是個眼線遍地的控制狂!

一眼望不到頭的古堡走廊,哥特式的尖聳線條,幽暗昏惑下跳躍著的照明壁火……拉斐爾控制不住的總會在此情此景下腦補出一個孩子孤獨的身影。

縱使錦衣玉食,僕從數百,依舊如赤-身于蒼穹曠野之下,他是那麼孤獨,仿佛連心都沒了溫度。

突然,一道嚴厲卻不失關切的聲音,從記憶的深處復蘇,那是一道怎麼樣的聲音呢,很難形容,只覺疾風驟雨,卻觸及心靈。他說︰「呵……」

記憶忽被一陣響動打斷,從被擦洗的 亮的盔甲後傳來。一截沒來得及被收回到藏身之後的披風是如此的顯眼。純白的滾邊毛,猩紅色的天鵝絨,以及標志性的金色鳶尾花繡紋。代表著了法蘭西王室的鳶尾花,那是他大哥威廉十幾年前便已昭然若揭的野心。他想為妻報仇,想為母贏回故鄉,想為兒子做出彌補,他有那麼多想法,便不會再有時間去倍感孤獨。

等了一會兒後,在拉斐爾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假裝駐足欣賞牆壁上的油畫時,他就眼睜睜的看著那一截袍角,被一點一點的抽回了巨大的騎士盔甲後面。仿若嘴里塞滿了栗子的金紅色松鼠,明明那麼害怕人類了,卻在人類靠近時只傻乎乎的加快了進食速度。

拉斐爾用一聲輕咳掩過了他忍不住發笑的唇角。

這樣的「鬧鬼」事件還只是個開頭。

某日拉斐爾晚歸,路遇大雪,紛紛揚揚,那是冬季不算太冷的布里斯托爾百年內遇到的第一回,誰都沒有準備,包括拉斐爾。馬車寸步難行,折騰了一夜,等拉斐爾回到城堡時已近黎明破曉,連天空都泛起了白色的魚肚。拉斐爾在路過大廳時,卻看到了還在熊熊燃燒的壁爐,以及假裝只有他一個人在大廳的奧古斯特的貼身男僕。

「伯爵閣下。」貼身男僕無可挑剔的行了一個完美的禮儀。

拉斐爾看也沒看他,只是不著痕跡的掃過了顯出一個人形輪廓的厚重窗簾,以及高靠背椅旁邊瓷器杯具里還剩半杯的熱牛女乃。最重要的是模上去時仍能感受到余溫的銀色流蘇靠墊,綠色的墊子上繡著一只充滿童趣的把自己打成蝴蝶結的小白蛇,據說這是奧古斯特吩咐的,他總堅持認為銀色和綠色以及蝴蝶結蛇最配。

拉斐爾模了靠墊上精致的刺繡許久,這樣活靈活現、巧奪天工的工藝,想來也只有海的那邊神秘的東方才能夠擁有。

拉斐爾狀似與貼身男僕閑聊,眼楮卻一直看著窗簾那里,他說︰「天色很晚了,要早點睡啊。」

「是。」貼身男僕戰戰兢兢。從一開始他就覺得公爵閣下這個計劃行不通,一個最簡單的破綻——他一個下僕,怎麼敢在主人不在的情況下,奢侈的享用大廳的壁爐,還一燒就是一整夜?但是在看到拉斐爾高深莫測的眼神以及比在唇上的禁聲手勢後,他最終也只能選擇閉嘴。

當拉斐爾離開後,還沒走到轉彎的樓梯口,就听到了某個小男孩的聲音焦急詢問道︰「他發現了嗎,他發現了嗎?」

他當然發現了——

「應該,沒有吧。」貼身男僕昧著良心道。

——他只是不知道你到底打算干什麼。拉斐爾在心里道。

隔天一早,拉斐爾沒有出門,他喝著老管家準備的暖身紅茶,特意選擇坐在了最顯眼的暖房花室里,在去看騎士訓練的必經路上,守株待兔的等著某個他走一步對方就要捯飭兩三步的小短腿。

短腿同學的腿真的很短啊,直至日頭高照,他才終于在前呼後擁里走了過來。

藍色的眼楮就像是洗過一樣,頭頂額前豎著一撮無論如何都不肯被壓下去的金色呆毛,他穿著金紅色為主的貴族服飾,由遠及近的走來,好像一團火焰照亮了整個冬季。

「奧爾。」拉斐爾托腮,沖著小孩笑了笑。

然後,他們就理所當然的一起去看騎士訓練了,

每日一看的騎士訓練,是奧古斯特一天中最期待也喜歡的活動,但如今他卻看的心不在焉,坐立不安。即便他已經極力掩飾,但僵硬的脊背,飄忽的眼神,以及幾次張口又咽回去的話,都毫不留情的出賣了他。這是個直白到根本不用去猜的人,當然了,一如老管家所言,在大部分情況下,奧古斯特並不需要掩飾自己的情緒,因為有的是人會願意迎合尊貴的公爵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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