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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樣簡簡單單的討論,就已經足夠拉斐爾模清楚奧古斯特的宗教立場。

馬蹄疾馳,車聲碌碌,在只有兩個人的封閉車廂里,拉斐爾看著奧古斯特的眼楮,說了一句驚世駭俗的話︰「也許你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但是你在看待宗教的立場上,是以旁觀者or局外人的理性角度在敘述的……換言之就是你既不信天主教,也不信新教。」

「!!!」奧古斯特陡然睜大的眼楮,已經替還在想怎麼回話的他回答了拉斐爾。

「以後記得注意,不要讓人發現。」拉斐爾的兩手均豎起了食指,一指比在自己的薄唇之上,代表了我會為你保密,一指壓到了奧古斯特軟嘟嘟的嘴上,代表了你也不要多言,「哪怕是對老管家也不能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在基督教的中世紀,你可以說自己是天主教教徒,也可以說是新教教徒,但無論如何都不能說自己是無信者。因為比起現代「燒死異性戀」的玩笑,中世紀是真的會燒死異教徒的。

哪怕奧古斯特是公爵也一樣。他的無信,只會讓想要黑他或者是得到他財產的人高-潮,借此來作為攻訐手段。

在中世紀臭名昭著的女巫審判中,有不少貴族女性(母親和女兒)被推上火刑架的真正理由,就是她寡居又富有財產,而關系疏遠卻有繼承權的遠親已經對此窺覬已久。當然啦,在女巫審判的迫害活動中,遭受審問的不只是女性,只是受害者大多是女性,男性也有,會被打為異端,好比吸血鬼、狼人什麼的。

奧古斯特對此有印象,因為那也在他曾給拉斐爾的科普之中,為了讓他以為的中二少年明白中世紀的血腥與殘忍;「我記得是十五世紀的晚期獵殺魔女的活動才開始的……」

奧古斯特所處的這個世界,和奧古斯特所知道的那個現代的中世紀其實是有一些出入的,好比國王的名字,也好比一些歷史進程,所以他至今都沒判斷清楚,他到底生活的到底是哪個階段,只是更傾向于上輩子歷史課本上的十四世紀末到十五世紀初。

「我有一個還算可靠的消息來源,」拉斐爾稍稍自謙了一下,他沒說百分百,只說了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教皇已經下定決心要頒布敕令。我手上甚至有一份《女巫之槌》的撰寫草稿,你想看看嗎?」

「不、不用了。」奧古斯特不斷的搖頭,不過卻也在心里堅定了一個信念,「在我領地內,我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無稽的事情發生!」

發表完雄心壯志後,很有自知之明的奧古斯特就看向了拉斐爾,小心翼翼道︰「你會幫我的,對嗎?」

拉斐爾挑眉︰「我以為你在說話之前就已經算上了我。」

「是的,是的!」奧古斯特重新開心起來。他沒說什麼「麻煩你了」的客氣話,因為他的直覺終于發揮了一回作用,讓他發現拉斐爾在他問他會不會幫他的時候,已經有些不開心了。

拉斐爾確實有點不開心,他當然會幫奧古斯特,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為什麼要問?還是說他其實始終沒能給奧古斯特足夠的安全感?

想及此,拉斐爾的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這趟注定要不凡、會被寫進這個時空歷史書里的一次馬車談話,遇到了它在行駛路上的第一個波折。

前方不遠處有一輛沒有家徽、不知道是誰家的白色馬車壞了。

騎士長騎馬前來奧古斯特的馬車車窗前,詢問是否要停下對那位貴族進行幫助,「助人」是騎士精神里很重要的一項。

奧古斯特沉思片刻,正打算點頭,就被拉斐爾打斷了。

「馬車不停,不過可以派幾個騎士和備用馬車過去。將對方送到目的地或者家,你們就回來,明白嗎?」

騎士長听到了,卻沒回話,只是繼續透過行進的車窗看著奧古斯特,這才是他效忠的主人。

奧古斯特點點頭︰「就按照耶爾說的辦吧。」

「是!」騎士長在馬上行了個簡潔的禮儀後,勒轉馬頭離開了。

拉斐爾全然沒在意騎士長安德烈的表現,只是對奧古斯特解釋了一下他這麼做的理由︰「你我今天的出行並不是一個秘密,這條路很偏僻,目的地幾乎只能通往還在修建中的布里斯托爾大教堂。」

後面的話就不用說了,偏偏讓他們在這樣一條路上,遇到這樣一輛壞了的馬車,這到底是人為,還是上帝所為呢?

「我猜里面一定有位傾城絕世的貴族小姐!」奧古斯特是個狗血愛好者,「你真的要放棄‘英雄救美’的大好機會嗎?」

拉斐爾不屑,眼神里仿佛赤-luo的寫著——還有誰能比我好看?

馬奇伯爵是公認的英倫第一美人,之所以不能被稱之為歐洲第一,只是因為還有一位法蘭西最著名的女歌劇家馬特小姐擋在那里,只一個性別就足夠馬特小姐贏得大半的選票。

然後,公爵的馬車就這樣目不斜視的離開了,看也沒看那輛白色馬車里到底坐著誰。

奧古斯特其實還是要感謝對方的打岔的,這讓他有了喘息之機,在快速略過的車窗外的景色里,想到了解釋自己剛剛惹奧古斯特不快的求助行為的理由︰「我不是不信任,也不是覺得你有可能不會幫助我,只是不想你為難。」

中世紀幾乎人人都信仰上帝,拉斐爾自然也在這個「人人」的範疇里。

拉斐爾勉強接受了奧古斯特的解釋,他勾著唇角,看上去心情還算愉悅,他說︰「你為什麼會以為自己是唯一不信仰神的那個?」

「!!!」

倫敦的上流社會,為了拉斐爾到底信仰天主教還是新教都快掐出人命了,卻依舊沒有誰能夠探索到真相。但就是在這樣一個平淡無奇的早上,拉斐爾就像是討論今天的天氣一樣,在柔和的馬車光線里,輕描淡寫的揭露了謎底,他哪個都不信。

其實這樣一來更能說得通拉斐爾此前的種種行為。因為不信,所以可以從容淡定;因為不信,所以可以事不關己的兩頭周旋;因為不信,所以無堅不摧!

反觀看上去毫無誠意,牆頭草兩邊倒的理查二世,更像是一個信徒該有的模樣。

他想擁有無上的人間權力,又害怕他因為得到權力的過程遭到上帝的懲罰,所以他始終沒辦法做出一錘定音的信仰。特別是在最近幾年理查二世的身體每況日下的情況下,每每被病魔折磨,理查二世就會開始疑神疑鬼,覺得這是不是上帝的警告。

當然,奧古斯特覺得他叔父那純粹是自己的作的,大冬天的和年輕漂亮的小情人在森林里上下求索,他身體能好了才怪呢。

咳。

說回拉斐爾的信仰問題。

這回輪到奧古斯特好奇了︰「你為什麼不相信呢?你有別的信仰?」好比信猶太教、伊-斯-蘭教什麼的,先說後,要是後者的極端派系,那他們之間大概就沒辦法愉快的玩耍了。當然了,要是拉斐爾說什麼他信仰黑暗聖經這種集中二病之大成者,奧古斯特也不覺得奇怪。

拉斐爾搖搖頭,都不是,他只是單純的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而已。

「=口=」這個就厲害了。

在洗腦如此嚴重的中世紀,哪怕不信基督教,多少也會相信有別的神啊。好比中國的古代,百姓未必人人信佛,或者人人信道,但至少他們相信有神明存在,用各種各樣的神來解釋了他們解釋不了的自然現象。拉斐爾在毫無理論支撐,還相信著地心說的中世紀,到底是怎麼做到殺出信仰的重圍的?

「你不也是不信?為什麼這麼驚訝?」

因為我相信的是科學啊,科學你懂嗎?

「如果真的有造物主,那祂為什麼不把人類制作的完美無缺呢?若造物主不想制作一個和祂一樣完美的人,那這個舉動就代表了祂的一種性格缺陷,不完美的造物主還能叫神嗎?若造物主不是不想,而是無法制作一個和祂一樣完美的人,那也就是說祂不是萬能的,不是萬能的造物主還叫神嗎?」

在拉斐爾漫長又孤寂的童年時代,他思考了很多他那個年紀的孩子一般不會去思考的問題,有關于神學,有關于哲學。

在他看來,神必然是萬能又完美的,古羅馬神話和希臘神話里的那些人欲大于神欲的諸神,並不能稱為神,頂多是力量更強大的人。

于是,拉斐爾最終得出結論︰「這個世界沒有神。」

「神必然是萬能又完美的」這句話本身就是個偽命題。

奧古斯特趕在他被繞暈前,勉強理解了拉斐爾的意思︰「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非自然力量,卻不覺得擁有那些力量能被稱之為神。」

「是的。」拉斐爾堅定不移的點點頭,「要不然我是怎麼聯系上你的呢?」

這還真是個好問題,他說的很有道理,讓奧古斯特無法辯駁。

奧古斯特甚至有點要開始懷疑人生了,他上輩子堅信了二十幾年的科學發展觀,如今已經快要崩成渣渣了啊。如果他在兩年後,也就是正式年滿十一歲的時候,收到了霍格沃茨魔法學院的錄取通知書,他應該都不會太驚訝。這麼說來,還有點小期待了呢。

「你呢?」拉斐爾安靜的等待著奧古斯特的答案。

「我什麼?」奧古斯特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拉斐爾大概在問他為什麼也不信這個,他幾乎想也沒想的月兌口而出,「哪里來的那麼多玄而又玄的理由?唯熟耳。」

見得多了,自然而然也就不會信了。

在中國的歷史長河里,這個教那個教的如過江之卿,種類繁多,五花八門。這個說可以白日飛升,那個說神能渡人,描述的是天花亂墜,可一個東西第一次出現,也許會讓人驚艷;等第二次再看,就會開始覺得普通;第三次、第四次……直至再也不相信。

拉斐爾在听到奧古斯特這麼說之後,控制不住的笑了起來,因為這就是他熟悉的那個奧古斯特啊。

會在他覺得被全世界拋棄了的時候,反問他「那又怎樣」的奧古斯特。

那些覺得你不重要的傻逼的感受很重要嗎?

不重要!

那你還在煩惱什麼?

然後,就好像真的沒那麼煩惱了。

當你覺得別人都無所謂的時候,在人際交往的處理里反而會變得更加游刃有余,因為你其實根本不關心他到底喜歡不喜歡你,你只是想讓你自己過的更好而已。

拉斐爾過去一直都很好奇那個與他在腦海里對話的人的樣子,他通過對方的只言片語,很努力的描摹拼湊出了很多副對方的素描。他應該有一雙微微眯起的仿佛對什麼都不甚關心的眼楮,他應該是嘴角上總會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他應該有一種仿佛無堅不摧的氣質,他……拉斐爾想象了無數個他,盡可能的去模仿著那個他。

直至他真正遇到了他,卻發現︰「你和我想象的一點都不一樣。」

奧古斯特看了看自己的小短腿,再想想了自己上輩子那些懟天懟地的霸道毒舌語氣,他只能說︰「那還真是抱歉啊,讓你失望了。」

「不。」拉斐爾搖搖頭,他並沒有失望,這點也曾讓他十分驚訝,他竟然無所謂奧古斯特到底是什麼模樣,因為不管奧古斯特怎麼樣,他都喜歡。

有人說最難忘懷的喜好便是青少年時光里的摯愛,哪怕暫時淡忘了,再重新遇到時,不管間隔多久、不管對方變成了何種光怪陸離的模樣,你依舊還是可以在頃刻間燃燒起全部激情。好比偶像,好比初戀。奧古斯特之于拉斐爾,也是一樣的。

談話到此暫時告一段落,因為教堂到了。

布里斯托爾大教堂還在修建中,但基本的雛形早幾年前就已經有了,後來因故停建,如今又重新開始,有快一個月的時間里了。

這就是中世紀教堂最大的特殊之一,永遠在修建,永遠修不完。

甚至到了現代,還有不少古代的教堂屬于「未建完」的狀態。

奧古斯特把手搭在拉斐爾手上,慢慢走了馬車,臉上掛著疏遠與距離的傲慢,目下無塵,天生高貴。不是他想裝逼,而是他不裝不行,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特色。

領餃主教早早的等在了教堂門口,身後跟著不少神職人員。

一看奧古斯特與拉斐爾親密的樣子,領餃主教更加害怕了。

奧古斯特沒管對方的心情,他還在生氣他差點被坑了的這件事,他是不缺錢,但也不代表著他要平白無故把錢給別人花。

奧古斯特開始打量眼前初具規模的教堂,被差點晃花了眼。

在奧古斯特本來的印象里,中世紀的哥特式教堂,總是離不開陰森、可怕之類的詞匯。都是那些自動打了懷舊色的電影的錯。唔,旅游景點的教堂內部圖片拍攝也功不可沒。歷史建築物總是沉重又滄桑的,導致奧古斯特一度以為中世紀就流行這個調調。

直到奧古斯特見到了恨不能染出個彩虹色的貴族服飾,他才明白中世紀其實也是彩色的,甚至是有點花里胡哨的。

布里斯托爾堡作為一個已經擁有了幾百年歷史的古建築物,並不被包括在內。

但是,新建的布里斯托爾大教堂,卻絕對是鮮亮的。無比高的穹頂造就了教堂里充足的光線,上百幅彩色玻璃的《聖經》故事作品,快要包下了整個色譜。更不用說那些現代大家教堂所看不到的,但在中世紀很流行的教堂裝飾物。掛毯、壁畫、雕塑,無不在表達著一種絢麗多彩。

中世紀遠沒有啟蒙運動時人文主義者想表達出來的那種黑暗與壓抑,當然,也不是後來浪漫主義者想象里的黃金時代。

中世紀就是中世紀,一個人類曾生活過的正常時代,有好有壞,有黑白也有彩色。

最後這點,奧古斯特在繪有他叔叔理查二世畫像的彩窗上,得到了充分的認知。領餃主教果然是和國王有仇吧?故意把理查二世打扮的這麼花枝招展。

領餃主教不知道奧古斯特在想什麼,只一心想要在拉斐爾面前表現出一副改過自新的模樣。他討好的對奧古斯特表示,國王的彩窗我們絕對是用過心的,如果您願意,我們也很樂意為您制作這樣一面彩窗,裝飾在教堂里。

並不是什麼人都能掛在教堂的色彩窗戶上的。

「不用了。」奧古斯特敬謝不敏。他可不想被打扮的跟聖誕樹似的,然後供幾百年後的現代人品頭論足。與強調公平客觀的中國主流歷史觀不同,國外的一些史學家更富有個性,或風趣幽默,或尖酸刻薄,說的話讓曾經毒舌的奧古斯特都自愧弗如。

好比奧古斯特听過的一個有趣的論調——你覺得十字軍東征有什麼意義?除了他們帶回來了一種此前歐洲人從未接觸過的水果(杏)。

精闢又直抒胸臆。

在領餃主教還想要開口再勸一勸奧古斯特的時候,有神父過來找到領餃主教表示,昨天來過的大肥羊又來了,想要在告解室進行懺悔。

很多電影都演過的,在一個中間隔著鏤空花紋擋板、誰也看不到誰的小房間里,這邊坐著神父,那邊坐著信徒。信徒說,上帝啊,我有罪;神父說,哦,我可憐的孩子,上帝會原諒你的。這個小房間就叫告解室,是專門用來供教徒對自己所犯的錯事進行懺悔的地方,一般來說,不管信徒說了什麼,神父都不會外泄。

聆听懺悔的神父一般就是教堂里的普通教士,如今這位能請動領餃主教親自作陪,看來不是來頭不小,就是錢包很鼓,更有可能是兩者都是。

在領餃主教有些為難的手,奧古斯特主動(或者說是迫不及待)的對他說︰「你去吧,我和耶爾正想自己隨便看看。」

奧古斯特對于不喜歡的人總是很難假以辭色,這點他很清楚,卻也不是那麼想改變。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領餃主教帶著他的大肚子樂顛顛的離開了。

奧古斯特目視著領餃主教的背影,問身邊的拉斐爾︰「你準備什麼時候收拾他?」

拉斐爾挑眉,義正言辭︰「我從來不會刻意去收拾一個好人。」當然啦,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至于領餃主教屬于哪種,自由心證。

奧古斯特撇撇嘴,告別了他叔父那副只有帽子上的羽毛還算有可取之處藝術價值的彩窗,與拉斐爾一起踱步回了中廳。作為做彌撒與布道最重要的場所,中廳無疑是最早修建好的,並且修建的十分奢華。

告解室就在中廳的盡頭。

奧古斯特突發奇想問拉斐爾︰「你去過告解室嗎?」

拉斐爾點點頭︰「偶爾會去。」準確的說是有需要散播什麼的時候,一定會去。一直以來為拉斐爾做告解的主教,就是個不太會信守承諾的人,俗稱大嘴巴,一兩杯阿爾薩斯之淚,就足夠讓他吐露出任何人的秘密。拉斐爾有什麼事情想要委婉的讓全倫敦上流社會的貴族都知道,他就一準會去「告解」,效果拔群,大概是話是由一位主教說出來的,連可信度都會無形中增加兩三成。

「大家會在里面講實話嗎?」奧古斯特好奇道。

「如果很虔誠的話。」拉斐爾沒把話說滿,至少他就說過不少半真半假的話,「也要看那人所犯罪請的大小以及嚴重性。」

「不算什麼嚴重的事兒,」奧古斯特擺擺手,「我就是突發奇想,找到了探尋城堡里大家對去留的真正態度。」

「哦?」

「先搞個輪班制,A隊留在布里斯托爾一個月,B隊和我去溫莎城堡,下個月再換,反復幾次,然後從城堡的小教堂的神父那里收集有用的情報。」

奧古斯特的城堡里之所以建有小教堂,當然不只是因為要服務于他一個根本不信這些的公爵,更多的是給了常年在古堡生活的騎士、僕從一個釋放精神壓力的地方。大家已經很習慣在小教堂告解以及禮拜了。

而一旦換了新環境,多多少少肯定要出問題,在精神上,中世紀的人大多都很依賴于通過教會來解決。

告解成風後也就能掌握不少人真正的內心做法。

「你教堂的神父會配合你嗎?」拉斐爾問,他沒說奧古斯特這個想法到底好還是不好,只是盡可能的從旁觀者的角度給出了對應的問題。

「當然。」奧古斯特很驕傲。他是說,從對方不得不同意他在一天三頓飯的時候有唱詩班伴奏里就可以看出,他手上一定掌握著對方的luo貸!

咳,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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