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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夫子感覺扶著自己的裴子安非常熟悉,明明自己對他不熟,但是為何有那種熟悉的感覺呢?常夫子悄悄地打量了裴子安兩眼,確定自己以前並未見過他。

常夫子家離書院不遠,走了不一會便到了,木鴻宇上前敲開了門,常夫子的妻子見丈夫被幾位學生模樣的人扶回來,吃了一驚,趕忙問道︰「你們先生這是怎麼了?」

「常師母,常夫子在上課的時候突然哮癥犯了,書院張管事命我們送常夫子回家休息。」裴子安見到常師母熟悉的臉,倍感親切,拱手回答道。

「啊,怎麼會這樣?」常師母听了很是焦急,她突然看見常夫子臉上圍的是絲綢布巾,頓時知道了原因,問道︰「你去書院的時候是不是沒圍住口鼻?」

常夫子雖然在課堂上很是嚴厲,但是對自己的妻子卻是很疼愛,他尷尬地笑著解釋道︰「一時走的太急,忘了,忘了。」

「算了,沒事就好,下次可別忘了。」常師母很自然地過來攙扶著常夫子,然後對三人說道︰「多謝你們三個送夫子回來,快進去坐坐吧。」

「多謝師母,我們就不打擾夫子休息了,改日再來登門拜訪。」裴子安擔心常夫子的身體,想讓他好好休息,便拱手婉拒道。

「那好,下次再請你們來家中吃飯。」常師母也心系著常夫子的身體,真誠地說道。

裴子安不禁在心中莞爾,師母還是那麼地好客,在京都書院的時候,就經常讓常夫子邀請學生來自己家中吃飯,不過師母做飯的手藝確實不錯,還真有點想念這個味道了。

「好的,我們一定會來叨擾的。」裴子安恭敬地答道。

裴子安幾人看著常師母將常夫子扶了進去,便也轉身回到書院。

路上,木鴻宇又說開了,他掩飾不住興奮,神秘地說道︰「原來我們常夫子怕老婆呢!」

「鴻宇,別胡說,這是常夫子敬重常師母,不是怕。」裴子安怕木鴻宇的話傳出去會影響常夫子的形象,趕緊阻止道。

「是啊,鴻宇,我也覺得常夫子不是怕師母,而是敬重,我倒是很羨慕夫子和師母這樣的感情。」魏啟才說道。

裴子安不由多看了魏啟才兩眼,覺得他確實與一般官府出來的公子哥不太一樣。

「好好好,我錯了,常夫子不是怕老婆,我不說了。」木鴻宇見裴子安和魏啟才都否定自己,便很沒趣地模模鼻子說道。

裴子安見木鴻宇情緒低落下來,便趕緊問道︰「鴻宇,那個月休郊游的事情準備的怎麼樣啦?還需要我和啟才準備點什麼嗎?」

木鴻宇一听郊游的事情,頓時那點沒有認同感的不快便煙消雲散了,他趕緊說道︰「你們盡管跟著我去,什麼都不需要準備,好好玩就是了。」

裴子安見木鴻宇不再悶悶不樂,便放了心,一路上跟他們倆說說笑笑就回到了書院。

下午常夫子回了家,沒有課,他們便回了宿舍,一進院子,就听見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說道︰「喲,獻完殷勤回來了?」

「郭建安,你胡說什麼呢?」木鴻宇毫不客氣地回道。

郭建安也是裴子安他們的同窗,不過他從不跟裴子安多說話,因為他家是青州城數一數二的富戶,雖然也就比木鴻宇家差一點而已,但他伯父在朝廷為官,這點可就比木鴻宇家中強了很多。

所以,他很搞不明白木鴻宇和魏啟才怎麼會跟裴子安做朋友,他們應該跟自己這種身份相當的人,在一起玩才對。

後來,他讓追隨他的幾個學生一起嘲諷中傷裴子安,但沒想到木鴻宇居然敢跟他們對罵起來,魏啟才也在一旁相幫,看來他們實在是無藥可救,所以郭建安從此就不待見木鴻宇和魏啟才了,他本想唆使其他那些有錢的學生都不要理他倆,但是木鴻宇和魏啟才家里的權勢和財富擺在那里,其他那些有錢學生巴結還來不及,怎可能不理他們,郭建安對此也是無可奈何。

裴子安為了此事心中內疚,但木鴻宇和魏啟才毫不在乎,他們說看不慣那幫人的行事,不結交更好。

「你們這麼愛出風頭,給夫子治病,送夫子回家,不是獻殷勤是什麼?」郭建安帶著幾個小弟站在走廊上,嗤笑著看著他們。

那幾個小弟家中也是做生意的,但都是靠著郭建安家中生意過活的,所以自然是跟隨在郭建安身旁。

「夫子出事,我們能不管嗎?你讀的書被狗吃了不成?」木鴻宇見郭建安居然黑白顛倒,不禁怒道。

「鴻宇,不必跟無關的人解釋,公道自在人心,狗咬你一口,難道你還咬回去啊?」裴子安看了郭建安一眼,他明顯就是來找茬的,不過打嘴仗誰不會。

木鴻宇和魏啟才听到裴子安最後一句話,都樂了,哈哈大笑起來,異口同聲說道︰「對,我們不咬狗,哈哈哈。」

說完,三人大笑著走進了宿舍,只剩下郭建安一張臉漲的跟豬肝似的,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子安,你罵人技術真高,一個髒字不帶就罵了他。」木鴻宇關好門,豎起大拇指對裴子安說道。

「小意思,這種人就欠罵。對了,下午時間還很長,我去藏書館看書,你們去不去?」裴子安見下午沒事,便又想去藏書館看書了。

「不去,我喜歡躺在床上看書,你一個人去吧。」木鴻宇擺擺手說道。

「我也不去了,我回房間看書。」魏啟才也說道。

裴子安樂得他倆不去,自己可以自由一些,他稍微收拾了一下,便一個人去了藏書館。

藏書館坐落在仁文書院的西南角,此時正是上課的時間,所以藏書館內空無一人,裴子安踏進藏書館,看到這麼多的書,覺得很是心安。

「柳老伯。」裴子安對管理藏書館的柳老伯行了一禮。

「你又來啦,今天下午不用上課嗎?」柳老伯慈眉善目笑呵呵地問道。

「今日夫子身體不適,不用上課,所以學生想來藏書館讀書,打擾柳老伯了。」裴子安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不打擾,快去看吧。」柳老伯模了模花白的長胡須,笑眯眯地說道,這個學子真是用功,一有時間就往藏書館跑。

裴子安先取了一本考學的書,隨後又取了一本雜書,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

才看沒多久,就听到外面一陣吵鬧,裴子安心中不爽,什麼人居然到藏書館來喧嘩,這本是安靜之地。

裴子安合上書本,皺著眉頭走了出去。一走出去,便見到兩群人正吵鬧著,因為離得有點遠,听不清在吵什麼,裴子安往他們的方向走了幾步,這才听出來是怎麼回事。

那兩群人分別是以郭建安和寒門學子伍善水為首,不知道什麼原因起了摩擦,便吵了起來。

裴子安搖搖頭,這種事情太多了,平常就老見他們吵,互相都看不慣對方。

正當他打算回藏書館繼續看書時,就看見兩群人互相推搡著,其中一個人沒站穩,一頭栽到了旁邊的池子里去了。

這下,吵架的人都慌了神了,那池子的□□,掉下去的學子明顯不會水,在那里亂撲騰,站在岸上的也沒人敢下去救。

裴子安一看不好,環顧了一下四周,正好書館門口有一根桿子,他立馬抄起桿子便往池子沖去,到了池子旁,他把桿子遞給落水的學子,把他給拽了上來。

原來落水的正是伍善水,伍善水一上來就哇哇地吐了好幾口水,這才緩過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可是這事還是被捅到了張管事那里,張管事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口中念叨著,今天這是怎麼了,常夫子出了狀況,這幫學生也狀況不斷。

「你們成天就知道吵來吵去,你們父母送你們來是讀書的,不是吵架的,你們要多向裴子安學習,據我所知,他所有的時間都是用來看書學習,從來不加入什麼派系。」張管事指著這兩群人教訓道,學生之間有派系這是歷來就有的,書院也沒法阻止。

在張管事面前,原本斗得跟公雞似的兩群人都蔫了,老老實實地听著訓。

裴子安乖乖地站在張管事身後,臉上謙虛心中卻哀嚎,浪費我看書的時間啊,但又不敢離開。

「你們看,裴子安不但學習努力,而且今天還救人兩次,這樣的學生才不愧為我們仁文書院的學生,再看看你們,一個個不知所謂。」張管事看著眼前這幫學子,真是氣不打一出來。

「張管事,我們知道錯了,下次一定不會再犯。」被訓的學生見張管事發怒,趕緊認錯,生怕被懲戒。

「算了,念在你們初犯,而且沒造成不好的後果,這次就放過你們,若如再有下次,定不輕饒。」張管事加重語氣說道。

「是,學生知道了。」

「你們還不趕緊回去看書!」張管事一甩袖子,又急匆匆地走了,這麼大一個書院,需要管的事情太多了。

這兩群學生互相瞪了對方一眼,便都散了,只是伍善水攔住了裴子安,硬是給他行了大禮,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裴子安趕緊扶了他起來,交待同來的學生趕快將他送回宿舍,換掉濕衣服以免受寒,然後自己便再次進入藏書館啃起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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