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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寶,你來看看這彈棉弓做的還滿意嗎?」第二天一早,裴榮澤就拿著一張弓來到秦小寶家中。

「榮澤叔,你做的這麼快啊?」秦小寶欣喜地迎了上去。

「是啊,昨天晚上熬了一個通宵,終于把它給做成了,你看看好不好使?」裴榮澤的眼楮一看就是熬過夜的,雙眼通紅。

秦小寶听了很是愧疚,趕緊接過彈棉弓說道︰「榮澤叔,真是辛苦您了。」

「別這麼說,我這個人脾氣就是這樣,一件事非得做好才心定,你快看一下如果不好使的話,我再去改。」裴榮澤說道。

秦小寶點點頭,低頭仔細看了起來,她把裴子安叫過來,把彈棉弓綁到他身上,取了些皮棉教裴子安試了一下,還真不錯,跟當初她用過的沒什麼差別。

「小寶,這樣就可以將棉花彈蓬松了嗎?」裴子安看著手上松松軟軟的棉花,好奇地問道。

「嗯,是的,不過彈棉花比較累,還得請一些男壯丁來做這個事情才行。」秦小寶回答道。

裴子安點點頭,說道︰「這沒有問題,正好這幾天棉田不用采摘,我叫幾個人過來做活。」

「榮澤叔,這個彈棉弓做的非常好,還得麻煩您再繼續做兩個出來,您看可以嗎?」秦小寶轉頭對裴榮澤說道。

「只要好用就行,再做幾個都沒問題,我這就回去做,盡快給你們送過來。」裴榮澤轉身就要走。

「榮澤叔,這三把弓應該給您多少工錢呢?」秦小寶忙拉住裴榮澤問道,不能白讓人干活。

「舉手之勞的事情,還給什麼工錢,小寶帶我們養魚也沒收我們工錢呢,是不是?」裴榮澤連忙擺手拒絕。

「榮澤叔,不能這樣,你這麼辛苦幫我們做彈棉弓,多少您收一點工錢,否則我們心里過意不去。」秦小寶堅持道。

裴榮澤堅持著不肯說出價錢,秦小寶見這樣不是辦法,就硬是塞給了他一百文錢,嘴里說道︰「榮澤叔,我也不知道應該要給多少錢,所以這些錢您一定要收著,您別嫌少啊,以後指不定還得要麻煩您呢,您不收錢我們可不敢再去找您了。」

也許是秦小寶最後一句話起到了作用,裴榮澤搖著頭收下了這一百文錢,嘴里念叨道︰「你這孩子,跟叔還這麼客氣,以後有什麼需要的盡管開口,千萬不要不好意思啊。」

「知道啦,榮澤叔。」秦小寶見裴榮澤收下了錢,脆聲答道。

裴榮澤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先走了,就轉身回了家。

「子安哥,你把彈棉弓卸下來,昨天我們已經把作坊打掃好了,現在招呼大家一起將東西搬過去吧。」秦小寶見裴子安還綁著彈棉弓,好笑地說道。

裴子安撓了撓頭,笑了兩聲應了,正好昨天打掃作坊的人都來了,大家便七手八腳地搬著籽棉、皮棉等東西。

人多力量大,差不多到了中午時分,小作坊已經布置的差不多了,兩台織布機也都搬了過來,果然除了這兩台,堂屋還可以放下兩台。

翻曬後的籽棉放到左邊廂房里面,屋子里打掃得干干淨淨,堆放籽棉地方鋪上了席子,以防止掉落弄髒,等一下就可以在這個屋子剝出皮棉了。

皮棉統一放到了彈棉花的屋子里,臨時搭了一個架子,鋪上木板和席子,把皮棉均勻地平鋪在席子上面,沒有被彈過的皮棉一坨一坨的,很難捻成棉線。

裴子安在秦小寶的教導下,已經逐漸掌握了彈棉花的要領,其實秦小寶也只是將原理告訴了裴子安,全靠他悟性高,這才磕磕絆絆地勉強能彈了起來。

不過,彈棉花是熟練活,彈多了自然就順手了,只是需要時間,這倒不是問題,她們研究捻線和織布也需要時間,都是一點一點嘗試出來的。

大家各自回家吃過午飯,便來到作坊開始試驗起來,邱大嫂子和趙大嬸子忙著捻線,裴子安忙著彈棉花,秦小寶和蘭秋就負責在兩邊打著下手。

「小寶,我們還得找幾個人來捻線才行,現在看來,棉線和麻線的捻法大致相同,我看邱大嫂子和趙大嬸子差不多能捻出來了。」蘭秋對秦小寶說道。

「是,要找人,不僅捻線要找人,彈棉花也要找人,不然太慢了,子安哥也累死了。」秦小寶看著裴子安彈棉花彈得一頭的汗,心疼地說道。

「哎喲,小寶心疼啦,還不去給子安擦擦汗哪。」蘭秋調侃著秦小寶。

秦小寶對著蘭秋咧嘴一笑,說道︰「好,我去幫子安哥擦汗去。」

蘭秋暗自滴汗,本想看到秦小寶嬌羞的樣子,沒想到她居然這麼正常,還是自己想多了。

秦小寶拿了條布巾走到了裴子安身邊,踮起腳尖給他擦汗起來,裴子安忙停下彈棉花,彎著腰低著頭讓秦小寶不用那麼累地抬手。

秦小寶仔細地給裴子安擦完汗,說道︰「好啦,子安哥,你歇會,明天我們去找人來彈,不用這麼著急。」

「我不累,能多彈一點就多彈一點。」裴子安對著秦小寶嘿嘿一笑,繼續干起活來。

秦小寶回味著裴子安的笑容,笑嘻嘻地走了出來,被蘭秋看到了,又是一頓調侃,只是秦小寶也不羞不惱的,導致蘭秋再也侃不下去了。

到了第二天,村里頭已經傳遍了秦小寶又要開作坊這件事情了,自從秦小寶帶著大家養魚後,村里人對秦小寶要做的事情都非常好奇,等秦小寶她們來到作坊的時候,作坊門口已經圍滿了來看熱鬧的鄉親。

秦小寶一看樂了,這麼多人在這里,正好招個工,省的各家各戶去跑了。

「各位叔伯、大娘、嬸子、姐姐們,咱們裴家村的織布坊已經成立了,這是小寶第一次做這個事情,還得需要各位的支持。」秦小寶就站在門口,給看熱鬧的群眾行了一禮,高聲開口說道。

「小寶,你這是要做什麼呢?需要我們支持什麼盡管開口啊。」人群中有人附和道。

「是這樣的,我家今年種了十五畝棉田,本來想請鎮里的織布坊織成棉布,可是人家訂單太多忙不過來,所以我就想自己嘗試織棉布,開了這個小作坊。」秦小寶把事情原由簡單給大家介紹了一下。

「現在我們裴家村織布坊需要招收彈棉工和捻線工,男的做彈棉工,女的做捻線工,至于工錢彈棉工一天二十文,捻線工一天十五文,做多少天算多少天的工錢,不知道各位鄉親有沒有主動來報名的。」秦小寶把招工條件開了出來。

「有,我報名。」秦小寶話音剛落,便有人舉手高聲說道。

「好,我們目前作坊小,需要三個彈棉工和四個捻線工,想來的請到里面來排隊找蘭秋報名,先到先報哦。」秦小寶低聲跟蘭秋交待了兩句,見蘭秋走進屋子,然後才開口說道。

秦小寶本以為大家會一窩蜂地過來報名,可是回頭一看,除了那個舉手說話的人以外,居然只有三四個人跟了進來。

沒事,有人來就好,總比沒人來報名要好吧,估計大家都不知道要干什麼活,所以都在猶豫,秦小寶暗想道。

三個彈棉工已經招好了,裴子安領著他們三個進了彈棉房,另外兩把彈棉弓榮澤叔已經做好送過來了,裴子安示範給他們看,不過到底這是個技術活,教了許久大家才掌握了一些要領,只是還得慢慢地練習了。

捻線工招到了兩個,也比沒有的強,有了捻線工,趙大嬸子和邱大嫂子教會她們捻線的技巧,便可以專心研究織布了。

「小寶在嗎?」一個弱弱的聲音響了起來。

「在啊,是誰找我呢?」秦小寶在學著捻線,人手不夠,自己和蘭秋就親自上陣了。

「是我。」一個瘦弱的身影走了進來。

「原來是沈嫂子,快進來。」秦小寶抬起頭,看清楚了來人的臉,起身迎道。

「小寶,我可不可以來做捻線工?」沈嫂子小聲地問道。

「可以啊,正好我們還缺兩個呢。只是,你那婆婆同意你過來做工嗎?」秦小寶問道。

沈嫂子是個小寡婦,剛嫁給村東口的裴財發沒多久,裴財發就病死了,只留下個遺月復子,沈嫂子的婆婆天天打罵她,說她克夫,把她兒子給克死了,還好那個遺月復子生下來是個兒子,她婆婆才收斂一點。

「就是我婆婆讓我來的,說這段時間農閑,嫌我在家礙眼,還不如來這里做工掙錢。」沈嫂子低著頭說道。

「你兒子這才兩歲,那誰來帶啊?」秦小寶問道。

「我婆婆說她來帶,她的親孫子,不會虧待的。」沈嫂子五官長得還算標致,只不過由于常年的心情郁結,顯得臉色很差。

秦小寶一陣心酸,沈嫂子是個老實膽小的人,默默地承受著命運給她的一切。

「好,那你就在我這里干活吧,如果有事來不了的話,記得跟我說一聲。」秦小寶拉著沈嫂子的手說道,可憐這手也是老繭遍布、瘦骨嶙峋的,一點都不像一個不到二十歲姑娘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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