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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景龍想著棉布的代理權,在收秦小寶他們的貨款時,只讓他們支付了十兩銀子,秦小寶知道,實際上木棉種子是不值錢的,但如果作為跑腿費來說,已經非常便宜了。

萬景龍是個聰明人,做生意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才能越做越好。

「子安哥,要不我們去蘇府附近看看吧?」秦小寶看著一路無語的裴子安問道。

裴子安默默地點了點頭。

蘇府坐落在城南鬧市,高門大院顯得非常氣派,一看就是有錢的人家。

離蘇府不遠的地方,有些小攤販正在賣東西。

秦小寶拉了一把裴子安,指著小攤販問道「那些人一直在這擺攤嗎?」

「嗯,是的,我以前一直都看見他們的。」裴子安點點頭。

那就好,自己和裴子安進不去蘇府,找這些人打探些消息也好。

「大叔,給我來兩個烤紅薯。」秦小寶掏出了幾文銅錢,塞給路邊賣烤紅薯的小販,然後假裝不經意地問道「這家房子好大,這是蘇府還挺氣派啊?」

賣烤紅薯的大叔熟練地挑了兩個紅薯,給秦小寶包好遞過去,說道「這是京都蘇府,蘇家世代為官,他家大公子才十八歲,前幾個月剛剛中了狀元呢。」

「真的啊?這麼年輕的狀元,真是祖上庇佑啊。」秦小寶假裝驚訝萬分。

「什麼祖上庇佑,你們是從外地來的吧,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大叔看了一下他們的穿著打扮,問道。

「是啊,我們從青州城過來的。」秦小寶趕緊說道。

「這狀元郎考中狀元後,有一天從樓梯上滾了下來,就再沒醒過來,就這麼走了。哎,所以說,這人的命運真是說不準,前一刻還高高興興的,下一刻便要辦喪事了。」大叔嘆著氣說道。

裴子安雖然心里早有準備,作為蘇元振的自己可能已經死了,但是當親耳听到「自己」已經死了的消息,還是覺得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秦小寶看了一眼裴子安,繼續問道「那蘇老爺可不是要傷心死了,這麼優秀的兒子死了。」

「那可不是,蘇老爺本來在朝為官,經過這次打擊後,居然請休了一年,在家中潛心念佛,說是要超度枉死的大兒子。」

「可是,大叔,我怎麼剛剛听那邊幾個小販在聊天說,這蘇老爺以前不喜歡自己的大兒子呢?」

「以前大公子沒死的時候,是這麼傳說的,可是大公子出殯那天,按照規矩蘇老爺是不應該出來送殯的,但是那天我親眼看見蘇老爺追出來,拉著靈柩不讓走呢。」大叔描述地繪聲繪色。

「是嗎?為什麼不讓走?」秦小寶看了一眼神色緊張的裴子安,問道。

「那蘇老爺說,他那麼多年來虧欠大公子太多了,心里愧疚,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好好待他的時候,他就這麼走了,哎,反正當時蘇老爺傷心欲絕,好不容易被蘇夫人給勸了回去。」

這時,裴子安的眼淚已經嘩嘩地流了下來,把賣紅薯的大叔看得一愣。

秦小寶趕緊說「沒事沒事,他這人特別听不得這種傷心事,大叔謝謝你啊,我們走了。」

賣紅薯的大叔嘆了口氣,揮揮手說道「也是個善良的孩子,快早點回去吧。」

秦小寶把裴子安拉到沒人的一個小巷子里,遞給他一塊手帕,說道「子安哥,擦擦眼淚吧。」

裴子安順從地接過了帕子,極力把眼淚忍了回去。

「你想哭的話,哭出來會好受一些,在我面前,你不用強撐,我非常能理解你的心情。」秦小寶看著裴子安這樣子也很難受。

裴子安一听這話,便再也忍不住地哭了出來。

「哭完是不是心情好多了?」秦小寶安靜地等裴子安哭聲漸漸小了以後,安撫他道「你看,也許一開始由于你母親的緣故,他心有芥蒂,但是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他其實是心疼你的,只不過可能你父親並不善于表達他的感情,所以在你看來他對你很冷淡。」

「我後悔,為什麼當初要躲著他,為什麼不去跟他好好聊聊,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我如果現在跑去跟他說,我是他兒子,我沒有死,會不會嚇著他?」裴子安問秦小寶。

「千萬三思,你可不能去說啊,小心把你當中邪的人抓起來。」秦小寶听了大驚,生怕裴子安一時沖動,把事實真相說了出去,在這個年代,人們對鬼神的敬畏遠遠超過了現代。

「可是,我真的好想再見父親一面,給他磕三個響頭,也算是了了這輩子的父子緣分。」裴子安望著蘇府的方向喃喃自語。

「你真的想見他嗎?」

「嗯,就見一面,見完我就回到裴家村老老實實做裴子安。」

「好,我有辦法,只是你得答應我,千萬不能露出任何馬腳,否則我擔心我們走不出蘇府。」秦小寶一咬牙,說道。

「行,我什麼的都听你的。」裴子安的眼神明亮了起來。

咚咚咚,蘇府響起敲門的聲音。

厚重的大門嘎吱一聲,一個老僕人探出頭,問道「你們二位有事嗎?」

「是這樣的,我和哥哥前幾個月從青州城來到京都,本想在京都購置一些物品回家,但沒想到被小偷偷了銀子,我們倆連回家的銀子都沒了,正當我們走投無路的時候,是蘇大公子救了我們,給了我們返鄉的路費。」秦小寶開口對老僕人說道,她沒好意思說裴子安是她丈夫。

「所以,這次我們到京都,特意來向蘇大公子表示謝意,並且歸還他上次給我們的路費。」

「這,哎,實不相瞞二位,我家大公子前些日子過世了,你們是見不到他了。」老僕人嘆了口氣說道。

「什麼?怎麼會這樣?那怎麼辦,我娘交待我一定要把銀子歸還給公子,並且要向他磕頭謝謝他的好心。」秦小寶一副驚訝且著急的樣子。

秦小寶偷偷看了一眼裴子安,還好,他神色保持的比較平靜,只是緊緊地看著老僕人的臉,想來是見到了熟悉的僕人,但又不能相認的原因吧。

「這,這如何是好。」老僕人顯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大叔,能不能請您通報一下蘇老爺,既然蘇公子不在世了,我們想當面感謝蘇老爺以及歸還銀子。」秦小寶趕緊提醒道。

「哦,對,對,還有老爺。」說著,便想進去通報,但是,他想了一想又轉身跟秦小寶說道「我們家老爺,經過這件事情,平日里都在佛堂不出來,如果老爺不見你們,那也沒辦法,我先跟你們說一下。」

秦小寶點點頭,她相信,只要老僕人說有人找公子謝恩還錢,蘇老爺肯定會出來的。

過了沒多久,老僕人氣喘吁吁地跑出來,說道「老爺同意見你們了,趕緊收拾收拾隨我進來。」

秦小寶拉著裴子安就跟著老僕人走。

一切都沒改變,還是老樣子,裴子安環顧四周,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老爺,這就是門外的客人。」老僕人的聲音把裴子安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一眼就看到坐在廳堂中間的父親蘇浩淼,父親瘦了許多,也許是這幾個月潛心修佛的原因,看上去氣色還不錯,並沒有想象中的憔悴,心中稍許安定了一些。

「二位請坐,怎麼稱呼?」蘇浩淼伸手請裴子安和秦小寶坐下。

「蘇,蘇老爺,晚輩叫裴子安,這是我媳婦秦小寶。」裴子安還不習慣叫蘇浩淼蘇老爺,結巴了一下。

蘇浩淼一听到裴子安開口,便驚得站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裴子安,說道「你,你再說一遍。」

秦小寶有些莫名地看著這一幕,裴子安又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

「楊叔,你听,他的聲音是不是跟大公子的一模一樣?」蘇浩淼顫抖著雙手指著裴子安問剛剛帶他們進來的老僕人。

「是,是啊,老爺,真的是一模一樣。」楊叔也吃驚不小。

原來,裴子安現在的聲音居然是蘇元振的聲音,怪不得蘇老爺听得大吃一驚,秦小寶暗想。

裴子安也呆住了,自己的聲音居然帶進了裴子安的身體,這麼久了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老爺,大公子已經走了,人的相貌都有可能長得一樣,何況這聲音,這位小哥不過恰好是跟大公子聲音相像而已,您不要太激動了,小心身體。」楊叔怕蘇浩淼太過激動,便勸解道。

蘇浩淼這才緩過神來,是啊,元振已經去了,人死不能復生。

他頹然地坐了下來,對待裴子安的神色愈加地溫和起來「听說你們是元振救的人?」

「是的,蘇老爺,我娘一定讓我們這次來京都給蘇大公子還錢磕頭。」秦小寶怕裴子安的聲音再讓蘇浩淼激動,便代裴子安開口回答。

「只是,听楊叔說,蘇大公子已經去世了,所以我們想親自向蘇老爺磕頭還錢。」

秦小寶說罷,便拉著呆立在一旁的裴子安跪了下來,倆人正正規規地給蘇浩淼磕了三個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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