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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羽彥失神地看著眼前的男子,只覺得心如鹿撞。這般情景,豈不是說書先生們常說的英雄救美?!多少一見傾心都是開始于此。

于是,蕭羽彥朱唇輕啟,剛要嬌弱地道一聲謝謝。方才撒出去的瓜子殼嘩啦啦落了兩人一頭一臉,還有一粒掉進了蕭羽彥的嘴里。

帶著面具的男子拍了拍身上的瓜子殼,卻見對面這個小太監模樣的小哥正呆呆地看著他,似乎是被嚇傻了。

他關切地低頭看著這小哥︰「你沒事吧?」

蕭羽彥搖了搖頭,依舊是目不轉楮打量著眼前的男子。他身形高大,一襲黑色錦袍。雖看不清面容,但風姿卓然,一舉一動都透著說不出的優雅和貴氣。

這種貴氣,只有養尊處優的王宮貴冑子弟才有。

男子伸手晃了晃,見那小太監是看呆的。無奈地搖了搖頭︰「小兄弟,馬路中間危險,你還是到一旁先躲避一下吧。」

蕭羽彥回過神,連忙拱手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在下改日也好去登門拜謝。」

男子唇畔揚起一絲笑意︰「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他說著伸手從蕭羽彥的頭上摘下了一顆瓜子殼,衣袖間傳來了淡淡的梅花香,「在下還有些急事,不便逗留,告辭了。」

蕭羽彥痴痴地看著男子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感慨道︰「真是人間極品吶。」

「誒喲,我的祖宗誒。公子可叫我好找啊。」沁弦忽然從人群中擠了過來,氣喘吁吁地說道,

「這時間也不早了,咱們要不找個客棧住下吧?」

蕭羽彥魂不守舍地點了點頭,滿腦子都是方才躺在男子懷里時,那結實的胸肌和滿溢的男子氣息。

沁弦熟練地找了一家客棧投宿,循例是要了一間大屋子。他已經習慣了打個地鋪,陛下一有吩咐,他就會立刻醒來。

兩人晚上吃的少,沁弦便要了些晚膳。兩人在店小二的帶領下去了後廂房。店小二先進屋去收拾,蕭羽彥四處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忽然,一道身影出現在走廊的盡頭。蕭羽彥心頭一振,激動地追了上去。但那人走得很快,拐了個彎兒就不見了。

蕭羽彥只好悻悻地回到了房間里。小二哥已經收拾妥當,沁弦也將晚膳擺好,等著蕭羽彥先行用膳。

沁弦看著陛下魂不守舍的模樣,忍不住問道︰「陛下,您這是怎麼了?」

蕭羽彥嘆了口氣,放下了手里的窩窩頭︰「小弦子,你說如果寡人一天之內踫到同一個人兩次,是不是證明,寡人和那個人很有緣分?」

沁弦若有所思地回答道︰「奴才的家鄉有個說法。如果一個人在一日之內遇到另一個人三次,那麼這兩個人注定會有許多的牽絆。」

蕭羽彥一拍桌子︰「你說的不錯,這就好比蹴鞠,就差臨門一腳了!讓寡人來成就這第三次的相遇。小十七——」

蕭羽彥一聲斷喝,嚇了沁弦一大跳。下一刻,屋子里忽然多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諸侯國內,尋常的高門大戶都會養食客。蕭羽彥還是太子的時候,府上也養了不少食客。後來韓雲牧當上了大司馬,明里暗里整走了不少。剩下的一部分被蕭羽彥訓練成了暗衛,保護自己。

其中最稱心的就要數十七了。

十七之所以叫十七,因為他是蕭羽彥的第十七個影衛。此前的影衛都不堪忍受蕭羽彥的厚顏無恥,紛紛選擇離去。最後只有十七留了下來。

「小十七啊,寡人有一事要交給你去辦!」

十七低著頭一言不發,蕭羽彥嘆了口氣。小十七什麼都好,就是沉默寡言,不愛說話。有時候看到他一個人寂寞地坐在屋頂上,蕭羽彥真的很擔心他哪天想不開就抑郁了。

「你知道寡人向來是求才若渴的。今日剛巧就踫到了這樣一個人才,你去替寡人請過來。好讓寡人與他可以促膝長談天下大事。」

十七沉默了半晌,才幽幽道︰「就是把人擄來麼?」

蕭羽彥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所說小十七啊,你還是太年輕了。寡人是一國之君,這叫擄

麼?這叫寵幸!」

十七深瞧了蕭羽彥一眼,身形微動,消失在兩人面前。蕭羽彥轉過身,繼續喝著雞湯。沁弦心神不定地看了看窗外,滿臉焦慮︰「陛下,您這樣強搶民男,若是傳出去,恐怕不大好吧?」

蕭羽彥瞥了他一眼︰「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有小十七知。誰會傳出去?」

沁弦思索了一片,覺得陛下說的有道理。且不管那男子是誰,陛下的身份只要藏好了,便沒有人會得知此事。何況十七武功那麼高,擄個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就在兩人言談之際,忽然間外面傳來了一陣打斗聲。緊接著是花盆被撞碎的聲音。

「怎麼回事?」蕭羽彥看向沁弦。他連忙向門邊走去,想要看個究竟。

但剛走到門口,忽然門被撞開了。十七踉蹌著撲倒在地,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他捂著胸口,艱難地擠出一句話來︰「主人,十七任務失敗了沒能把人擄來——」

蕭羽彥心下大駭,想要捂住十七的嘴,卻已經遲了。那戴著面具的男子大步走了進來,眯著眼楮瞧著蕭羽彥︰「你就是幕後主使?」

蕭羽彥正要否認,沁弦忽然一個縱身英勇地撲在了前方︰「大膽奸賊,你要殺要剮沖我來。不要動我們家主子!」

蕭羽彥絕望地閉上了眼楮,有這樣耿直的手下,英年早逝已經是注定的命運了。

那人借著燭火上下打量了蕭羽彥一眼,眉頭緊皺︰「你不是今天下午街市上那個小哥麼?我好心就你,你為何要恩將仇報?!」

蕭羽彥撥開沁弦,面色沉著︰「兄台誤會了。方才我也是無意中瞧見了你,覺得是緣分使然,所以想讓我的手下請兄台過來一敘。可能是我的手下誤解了我的意思,得罪之處還請恩公見諒。」

男子挽了個劍花,收起了手中的長劍︰「原來如此。閣下請人的方式還真是特別。不過我說了,舉手之勞,不必言謝。」說罷轉身要走。

蕭羽彥鼓足了勇氣追了上去︰「恩公雖施恩不望報,我卻不能不知恩圖報。你看,我們一日之中遇見了三次,豈不是緣分?不如喝一杯酒如何?」

男子停下了腳步,似乎是在思忖著什麼︰「也好,既然有緣,喝一杯也無妨。」不過,男子低頭看著蕭羽彥,「小兄弟,你不要再叫我恩公了。祁墨是我的名字。」

祁墨蕭羽彥在口中呢喃了一句,只覺得這個名字和他是如此相稱。翩翩少年,眉目疏朗,透著幾分書卷氣。

「我叫言玉霄。」蕭羽彥做了個請的手勢,祁墨便轉身一同回到了屋中。

蕭羽彥吩咐沁弦道︰「阿弦,去老板那里要壺酒來。要上好的竹葉青,陳年窖藏,五十年以下的不準拿出來。」

「是。奴才這就去辦。」沁弦說罷正要離去,忽然瞥見蕭羽彥在沖他使眼色。他立刻心領神會,一溜煙跑了出去。

十七受了傷,卻不知什麼時候就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只留下地上的一灘血。蕭羽彥回到屋中,瞥見那一灘血的時候,神色頓了頓。旋即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和祁墨一同入座。

「言賢弟,方才誤傷了你的屬下,愚兄失禮了。」

蕭羽彥擺了擺手︰「哪里哪里,都是誤會。祁墨兄不必往心里去。」

說話間,沁弦已經手腳麻利地抱著酒壇趕了回來。他清理了一下桌上的剩菜剩飯,擺上了兩只白瓷碗。蕭羽彥面色一沉,瞥了沁弦一眼︰「阿弦,我跟你說了多少遍。竹葉青應該用的是小只的酒杯,這白瓷碗盛酒,只能是牛飲!」

沁弦連忙跪倒在地,解釋道︰「奴才問過店家了,可店家說沒有酒杯,只有這白瓷碗。所以——」

「罷了,不跟你計較了。」蕭羽彥說著瞧向眼前帶著面具的男子,「祁墨兄不要見怪,這酒樓簡陋,也只能將就了。」

「酒杯不過是個器具,我們齊——我一向不大講究的。」祁墨自己斟了碗酒,「為方才的事情,我先干為敬了!」說罷仰頭而盡。

蕭羽彥連忙捧起酒杯︰「那我也為此前祁兄的救命之恩,干了!」說完仰頭喝光了碗里的酒。

「好酒量!」

幾杯酒下肚,此前的隔閡總算消解了一些。兩人一面喝酒一面閑聊了起來。

「听祁兄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

祁墨抬眼瞧了瞧蕭羽彥,沉吟道︰「我是齊國人。此番也是出來游歷的,原本還帶著舍妹。可惜走散了。」

「走散了不要緊啊。我言玉霄在黎國也算是有些人手,回頭我派人幫你找!」

「這倒不必了,我已經有消息了。」祁墨沉吟了片刻,忽然道,「不過我看言賢弟也不是尋常人,怕也是非富即貴吧?」

蕭羽彥笑著擺了擺手︰「哪里哪里,小富即安。」

「言賢弟謙虛了。不過我初來乍到,不知道黎國都有什麼新鮮的見聞?」祁墨瞧著蕭羽彥,忽然覺得眼前有些恍惚。

蕭羽彥撇了撇嘴,嘟嚷道︰「左不過就是國君那些個事兒,翻來覆去講。沒勁透了。」

聞言,祁墨卻沒有接話,而是身形晃動了幾下。蕭羽彥伸手晃了晃︰「祁兄,你怎麼了?是不是這酒太烈了?」

祁墨的神識越發模糊,他看著眼前的面容清秀的男子,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他一把攥住了蕭羽彥在他眼前晃動的手,咬牙切齒道︰「你——你是不是在酒里下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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