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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成為大家閨秀

貴妃反應比皇上還快了一步,她橫眉怒斥道︰「大膽!你竟敢冒犯皇上!來人,將譚青玄拖下去,重責二十大板!」

譚青玄暗自叫苦,這一頓打看來是少不了了。江貴妃也是手下留情,她這二十大板,進可攻退可守。不算過分,也絕不姑息,果真是個有手腕的女人。

御林軍剛要上來,卻見景帝朗聲大笑了起來。他大步上前扶起了譚青玄,眼角的笑意掩藏不住︰「這才是朕認識的那個阿玄。以前你在太子府可沒少使小性子,發起脾氣來張牙舞爪的,可沒少

惹朕生氣。如今啊,朕就是看不慣你謹小慎微的樣子。好像朕會吃了你似的。」

譚青玄有些懵了。皇上莫非是批閱折子,累傻了?怎麼她這麼大吼大叫的,他倒是樂呵起來了。

「好了。朕不逗你了,你若是急著回去便回去吧。夜深了,走路也當心些。」景帝囑托道。

譚青玄顧不得這許多,連忙告了退。臨行前,她眼角的余光瞥見江貴妃正眯著眼楮看著她,那樣冰冷的目光,像是黑暗中的一條蛇

走到宮門口,扶搖迎了上來。兩名宮人提著宮燈走在譚青玄的前方,扶搖扶住了譚青玄,見她臉色不大好,小聲道︰「小姐,你今日又惹皇上不高興了?」

「我——」譚青玄正要反駁,想了想,好像確實又惹皇上不高興了,「唉,你說我怎麼回事?是否真如俗話說的,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什麼意思?」扶搖費解地看著她。

「我覺得自己小時候還是挺討人喜歡的,如今怎麼說什麼錯什麼?」

扶搖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小姐永遠都善解人意,心地善良。走哪兒都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只是——」

「只是什麼?」兩人說話間上了馬車。

「只是小姐如今啊受了太多的拘束,不像從前那般灑月兌了。」

「我以前真的會使小性子,張牙舞爪惹陛下生氣麼?」

「那可不。」扶搖晃著腦袋道,「奴婢記得,有一陣子小姐迷上了箜篌。陛下府中正好有,小姐就天天照著譜子彈。可難听了。陛下婉言勸小姐消停些,小姐卻故意彈得更大聲了。氣得陛下出門老遠,摔了好幾個茶盞解氣。」

「是這樣嗎?」

譚青玄努力回想了一下。她記得自己初初練習箜篌的時候,因為胳膊太短,夠不著琴弦。所以彈得是不怎麼好听。但她自己很是陶醉。

陛下循聲而來,贊賞道︰「阿玄,你的琴聲真是繞梁三日。我昨日听了一天,一直到夜里,耳畔都是你的琴聲。只是你彈箜篌彈得累了,還是要多休息一下,以免傷了手啊。」

譚青玄當時高興地答道︰「阿玄不累。你喜歡听,我天天彈給你听。」

回想起來,陛下當時似乎眼角是含著淚的

譚青玄捂住了臉,為什麼那麼明顯的暗示她都听不出來。陛下分明是說她魔音繞梁,吵得他心神不寧。可是她

正所謂,情到深處變白痴。娘親對她的這句評價,實在是不能再中肯了。

回到家中,譚青玄深刻的反思了一下自己過去的錯誤。發現自己羞恥的事情做得可不止這一件。一樁樁一件件想過去,她簡直想拔劍自刎。

她鄭重地告誡自己,以後切不可再犯過去的錯誤。對待管仁,一定要溫柔款款,小鳥依人。務必讓他忘記,初次見面時自己對他的那一頓胖揍。

想到這里,譚青玄翻了個身,看著窗外的明月。心里想著,也不知道管仁現在在做些什麼?他的傷好了沒有?

她嘆了口氣蒙上了被子,一覺睡到天亮。

劫後余生,譚青玄在家中結結實實休整了數日。譚夫人替她安頓好了丁大壯。明面上只說是她遠方的表親,前來京城投奔親戚來了。而且還替丁大壯改了名字。

起初譚夫人是想叫他許發財的,鑒于發財這個名字已經被後院的那只狗搶走了。譚夫人只好翻閱了夫君常看的書籍,挑了兩個好看的字,湊了個名字許寧垣。

丁大壯倒是接受了這個名字,喚他也會有反應。但仍舊一言不發。府中的人一直當他是啞巴。

譚青玄怕他想不開,便時常拉著他在院子里跟著譚夫人習武。對于習武,丁大壯卻有著出乎尋常的熱情。每天聞雞起舞,天不亮就開始扎馬步,繞著院子小跑。

譚夫人對于丁大壯習武的熱情很是欣賞。雖說黎國的風氣向來是重文輕武,可是如今的局勢,武將也大有可為。所以私下跟譚青玄商量,打算送丁大壯去她外公的武館。

這個提議,譚青玄覺得是個不錯的選擇。便決定等過些時日,丁大壯的情緒穩定下來了,再跟他提一提。

三人一大早上在院子里打拳。譚青玄雖說下定了決定要改變自己在管仁面前的形象,一定要溫柔如水小鳥依人。可是她也不想再成為他的負累,于是跟譚夫人學起了一套實用的掌法。

譚夫人將三塊磚頭壘起來,扎好馬步,對譚青玄道︰「阿玄,寧垣,今日我便教你們一招,徒手劈磚!你們看好了!」

兩人連忙屏息凝神。譚夫人心下得意,終于可以一展身手了。她其實很早就跟譚公提過,要教譚青玄一些武藝。畢竟技多不壓身。

結果被譚公嚴詞拒絕了。理由是,女兒家不該舞刀弄槍,以後嫁了人落了個河東獅的名聲便不好了。

現而今譚公在翰林院出不來,她終于了了多年的心願。

譚府之中,別苑中一聲斷喝響徹雲霄。譚青玄和丁大壯看著斷成六塊的三只磚頭,頓時目瞪口呆。譚青玄嘖嘖贊嘆道︰「娘,你可真厲害。」

「別光忙著看,你過來試試!」

譚夫人話音剛落,外面匆匆走進來一個丫鬟,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譚夫人頷首,低聲道︰「你把人帶到前廳,我一會兒便來。」

小丫鬟領了命便匆匆退下。譚青玄也沒有留意。她娘親除了習武之外就只有一個愛好——打馬吊。京城中的貴婦人鎮日閑來無事,都愛湊一桌。一邊打馬吊,一邊家長里短地聊。

今日想必又是有人邀約。

譚青玄和丁大壯站在一處。她搬來一小塊轉頭,架在兩塊石頭之間。然後比劃了一下,想到劈上去手會很疼,便有些退縮。她往旁邊讓了讓,對丁大壯道︰「大壯,你來試試。」

丁大壯走了過去,扎穩了馬步。手作刀狀狠狠劈了下去。但那磚頭紋絲不動,丁大壯皺了皺眉頭,收回了手。仿佛不知道痛一般,又一掌劈了下去。

接連好幾下,譚青玄看得都覺得疼。便趕緊將他拉到一旁︰「去去去,你這用的都不是巧勁。方法不對,這磚頭是劈不開的。」

譚青玄說著仔細研究了起來,她比劃了半晌。忽然想起以前涉獵過的一本《九章算術》,里面記載了許多有趣的東西。

于是她找了紙筆出來,飛快計算出了該以什麼樣的角度和速度去劈開這個磚頭。譚青玄深吸了一口氣,學著娘親的樣子擺開架勢。

她手指並攏,高高舉起。然後斷喝一聲,啪地劈了下去。原本譚青玄都做好了手受傷的準備,結果劈下去的那一刻,只是骨頭震了震。疼倒是沒有想象中的疼。

她收回了手,丁大壯和扶搖圍了上來。那磚頭還是完整的一塊。扶搖掩唇笑道︰「小姐,你這真是雷聲大雨點小啊。」說著拿起了那塊磚頭。

可這一踫,磚頭卻碎成了兩截。原來方才磚頭上有了裂痕,扶搖將磚頭拿起來的時候,正巧是從中間折斷了。

譚青玄歡呼雀躍了起來,對扶搖道︰「你把這些東西帶上,跟我走——」

她要讓娘親看看,她這麼聰明,只看了一遍就學會了徒手劈磚頭!而身後,丁大壯默默地撿起了一塊磚頭擺好,又兀自練習了起來。一遍又一遍,直到磚頭上留下點點血痕

譚青玄來到了前廳,她掀開簾幕徑直走向了娘親。屋子里只有娘親一人,譚青玄還有些訝異。怎麼娘親一個人在這里待著?

譚夫人轉頭看到了風風火火一臉喜慶的譚青玄,頓時露出了一絲慌張︰「你來做什麼?」

譚青玄獻寶般說道︰「娘,我學會徒手劈轉頭了。我現在劈一個給你瞧瞧!」

「你現在劈什麼,娘還有事,沒空看。」

「我很快的!」譚青玄說著已經擺好了架勢,又伸手撥弄了一下磚頭。她深吸了一口氣,依照方才的路數,發出了一聲氣吞山河的大喝。

隨著氣勢如虹的一掌,磚頭啪地應聲而碎,在地上滾了兩滾,停在了譚夫人的腳下。

譚青玄得意地抬起頭︰「娘,我這磚頭劈得怎麼樣?!」話音剛落,譚青玄便怔住了。

前廳外,一只腳剛跨進來的管仁也怔住了。他身後跟著的十幾個抬著大紅箱子的隨從也都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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