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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刀砍在了管仁的胳膊上。管仁吃痛地悶哼了一聲,抱著譚青玄向一旁滾了幾滾。

譚青玄想抱著他繼續躲閃,可是他太重了,譚青玄根本拉不動。她焦急之下,眼淚不停地往下掉︰「你先走吧,他們不會殺我的。」

這一句話像是一柄利刃扎中了他,忽然間管仁額頭青筋暴露。他的手繞過她的腰,一把將她從地上撈了起來。起身的剎那,堪堪躲過了身後突厥人的襲擊。

管仁翻身一腳踹在了那突厥人的肚子上,同時劈手奪下了他手中的刀。突厥人摔在地上。原本還在一旁圍觀的突厥人立刻洶涌而來,將兩人團團圍住。

管仁單手抱著譚青玄,沉聲道︰「你抓緊我,我會保護你的。」

譚青玄看著他,重重抹了把眼淚,緊緊攥住了他的手。管仁單手護著譚青玄,另一只手握著彎刀和突厥人交戰了起來。

盡管彎刀用起來並不順手,但突厥人依舊討不到什麼好處。譚青玄只覺得步履間有些沉重,但還是奮力配合著管仁的步伐躲閃,不給他拖後腿。

突厥人擅長近身格斗,若是管仁單獨一人倒還好,可是帶著譚青玄,便有些力有不逮。譚青玄心中焦急,早知道當初少讀點書多跟外公習武。也不至于如今這樣狼狽。

管仁手中的彎刀漸漸用順了手,他一刀橫掃過去。突厥人頓時應聲倒地,鮮血飛濺而出。可是他們人數太多,倒下一個又沖上來一個。

忽然,來了兩個騎馬的突厥人。一見到這里的情形便吼叫道︰「殺了他!今天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那人似乎是個將領,他在一旁指揮著,一邊在尋找著進攻的最佳時機。

譚青玄听到他大叫道︰「從左側進攻,專攻那個女人!」

譚青玄一驚,這是專門挑著她來下手了!管仁帶著她已經是艱難,如今她更是成了累贅。這樣下

去,兩個人都得死。

丁戚風已經為了他們而死,她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因為她而死了!

「你放開我吧。」譚青玄想要掙開管仁的手,他卻忽然一把將她拽進了懷中。一條孔武有力的胳膊將譚青玄重重一甩。譚青玄借勢竟穩穩地落在了管仁的後背上。

「抱穩了!」

譚青玄立刻從背後抱緊了管仁,整個人掛在了他的身上。管仁騰出了雙手,猶如猛獸出匣,再也不受控制。

他順利奪下了另一把彎刀,左右開弓。這一路如同砍瓜切菜,所到之處的突厥人根本無法近身。

忽然,那個騎馬的將領縱馬揚鞭奔馳而來。管仁卻絲毫沒有躲閃的意圖,那匹馬直沖過來。譚青玄看到一把長槍直刺,寒光攝人心魄。

但是下一刻,管仁縱身飛躍,竟掠過了馬頭。她緊抱著他,感覺到他的手臂上傳出了巨大的力道。

下一刻,那把刀斬在了頭盔之上。譚青玄都能感覺到劇烈的震顫,但是管仁手中的另一把彎刀已經橫掃而過。那個突厥將領的頭顱就這樣飛了出去。

管仁將突厥將領從馬背上退了下去。形勢兔起鶻落,管仁在馬背上坐定,一只手握住了韁繩,頭也不回地問道︰「你還好吧?」

「我沒事。」譚青玄緊緊抱著管仁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管仁眯起眼楮掃了眼這群突厥人,他們竟被這目光驚得倒退了一步。但下一刻,他還是調轉馬頭揚鞭而去。

突厥人面面相覷。依照方才的形勢,那個人本來可以要了他們的命,可是他他卻放過了他們

這匹馬一路在樹叢中穿行。譚青玄轉過頭,看到懸崖絕壁之上,那孤零零的兩道身影已然消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

樹葉時不時剮蹭過她的胳膊,生疼生疼。陽光一點點消失,最後夕陽的余暉將樹林染紅。譚青玄這才發現,原來管仁騎著馬帶著她一路在樹林里穿行,竟是直接向著京城的方向前行。

而身後,阿史那邪來到山崖下方听著屬下的稟報,轉頭看著地上的馬蹄印。他眯起了眼楮,緊了緊身上的狐裘,蒼白的指尖一指︰「追!」突厥人應聲而去,消失在叢林里

管仁帶著譚青玄跑了整整一天,直到月亮爬上樹梢才停了下來。兩人下了馬。譚青玄這才發現管仁的臉色蒼白得可怕,他手臂上的傷雖然已經不再流血,可是這一路上怕是也流了不少的血。

她連忙扶著他尋了一處洞穴躲了進去。當然這洞穴並非是譚青玄自己發現的,她一個足不出戶的嬌小姐,哪有這樣的經驗。這還是來的路上丁大壯給指點的迷津。

山洞尚算干燥,還留著上次休息鋪的干草。譚青玄扶著管仁躺了上去。

「你這傷要怎麼處理?」譚青玄看著管仁被血染紅的衣裳,有些束手無策。

管仁捂著傷口,面色有些發白,卻還是忍耐著︰「只是皮外傷,不曾傷筋動骨。那馬背上的背囊

里有水,你去取來。」

譚青玄連忙出門將馬背上的水取了來。進山洞的時候,管仁已經月兌掉了上衣。她頓時漲紅了臉,低著頭走到他身前,將水遞了過去。

管仁瞧見她從臉紅到了耳根,這模樣十分有趣。以前都是跟一群大老爺們兒在一起,何曾見過多少嬌羞的女子。而譚青玄平時又總是鬼靈精的模樣,還有些沒臉沒皮的。這情形讓他心中一動。

「你幫我擦干淨傷口。」

「啊?哦」譚青玄手忙腳亂地從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塊干淨的角落,沾了水將傷口周圍的血擦拭干淨。

管仁遞給她一只小瓶子,里面裝的是治療外傷的藥。譚青玄接過小藥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你為何會隨身攜帶傷藥?」

「因為受傷在所難免,又不能時時有大夫在身邊,所以帶個傷藥也好應急用。」管仁想了想,對譚青玄道,「這傷藥你留著,用著十分好。不會留下任何疤痕。」

「我哪兒用得著啊。」譚青玄一面說著一面小心翼翼地將傷藥倒在了管仁的傷口上,怕他痛,還輕輕地吹著。手指在未曾受傷的地方小心地摩挲著,分散他的注意力。

這微小的動作沒有逃過管仁的眼楮,他看著她眉頭微蹙一臉的模樣,忍不住調笑道︰「怎麼?沒見過人受傷?」

譚青玄癟了癟嘴,委屈道︰「你傷口這麼深,肯定很疼。可是當時你還要用這個胳膊護著我,

我我看到它,心里覺得很難過。」

管仁捏了捏她的臉︰「傻丫頭,難過什麼。不就一點小傷,沒什麼大不了的。」

「還沒什麼大不了,都快到骨頭了!」譚青玄忍不住叫了起來。

管仁卻噗嗤一口笑了。

「你還笑!」

他伸手將她扯進了懷中︰「你若是真的心疼,便親我一下。我這傷立馬就好了!」

譚青玄掙扎著嗔怪道︰「你還拿我尋開心!」

管仁抱緊了她,聲音低沉而有力︰「我不是尋你開心,是真覺得開心。若非如此,又如何得知你的真心?」

譚青玄不敢亂動,怕踫到他的傷口。只是悶聲道︰「你是開心了,可我方才怕得要命。若是我真的拖累了你,那該怎麼辦?」

「那也是我活該,誰讓你是我人呢。身為男人,若是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那還是個男人麼?」

譚青玄只覺得耳根子火燒火燎的。此前在山崖上,管仁雖然也曾說過類似的話。可到底是溫文爾雅地說著,等著她的回應。可如今死里逃生了,卻好像是換了個人。說話也是直白得讓人臉紅心跳。

「誰是你的人,三書六禮都沒有呢。你也未曾向我爹爹提親,我們我們」譚青玄聲音越來越小。

管仁一怔,心中開始盤算了起來。她這話提醒了他,等回去後便趕緊上門提親才行。雖說譚嘯現在還被關在翰林院里面,不過想見他也並非是件難事兒。只是上門提親要準備些什麼,管仁心中卻是沒什麼底。

譚青玄在管仁懷中蜷縮了片刻,感覺到外面有風吹進來,身上一陣寒涼。她起身道︰「我去把馬牽到遠一些的地方,去去便回。」說著便起身走了進去,管仁嗯了一聲。雖是答了,但卻有些含混。

譚青玄出了門,想要將馬牽走。可那匹馬似乎是知道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有意欺負她,怎麼都不肯走。譚青玄使出了吃女乃的力氣拉拽了半天,它還是紋絲不動。

譚青玄急了,一巴掌拍在馬**上,打得她手生疼。那馬終于是不情不願地挪動了起來。她戳著馬腦袋教訓道︰「你這是典型的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匹馬晃了晃腦袋,呼了幾口氣,喪眉搭眼地跟著譚青玄走出去了許久。

她特意找了個靠近溪流的位置,將那馬拴在了樹上,這才回到了山洞之中。

可是剛走進山東,她便覺得不對勁。管仁面色潮紅,此刻正蜷縮著,打著冷戰。

譚青玄心下一驚,他們此前掉進了水里。管仁又受了傷,被這風這樣吹著,必定是傷風了!

她連忙走過去,伸手覆在了他的額頭上。管仁睜開眼楮,意識還是清醒的,卻沒有說話。

「你你發熱了。」譚青玄小聲呢喃了一句,「怎麼辦」

管仁擺了擺手︰「沒事的,死不了。」

譚青玄急了︰「怎麼會沒事!我舅爺家的狗就是得了傷寒死掉的!」

管仁氣結︰「你把我比作什麼?!」

譚青玄忙擺手道︰「我並非是在罵你,你別動氣。」她瞧了瞧管仁唇紅齒白的小臉蛋,心中驀地一動。除掉了外衣,蓋在他的身上,然後俯身靠近管仁。

管仁眯起眼楮看著她︰「你這是做什麼?」

譚青玄漲紅了臉道︰「這里沒有什麼取暖的,我又不會生火。所以我想這樣」她說著鑽進了管仁的懷中,「這樣或許可以讓你暖和些」說到最後,聲音已經細不可聞。

管仁沉吟了片刻,說出了一句讓他後悔終生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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