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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譚青玄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但管仁卻拉住了她︰「那小子分明對你有所企圖,你為何還要去救他?」

譚青玄正要解釋,忽然三個山匪氣勢洶洶直奔向她。她嚇了一跳,好在是管仁扶著才站穩了腳。

山匪沖到譚青玄面前,下一刻忽然齊齊跪了下去︰「譚姑娘,請您救救我們少當家的吧?」

「他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听听大當家的說,這是相思成疾。今早離開了柴房之後,就滴水未進,晚上就暈倒了。大當家說,心病還須心藥醫。少當家的心病,就是姑娘你啊。」

譚青玄正要答應,管仁卻擋在了她身前︰「我家娘子並不通藥理,我倒是略通醫術。」

那些人看著管仁,面面相覷。但管仁已經先一步走向了丁大壯的居所。

譚青玄緊隨其後,他的腳步不快不慢,她正好可以跟上。身後的小嘍們竊竊私語著,卻不敢近前。她總覺得這些小嘍好像很敬畏管仁,這種敬畏並非是金錢能帶來的。

管仁,到底是什麼人?

一行人來到了丁大壯的房門口,守門的山匪將兩人放了進去,其他人在外面候著。

一進門,譚青玄便瞧見了正奄奄一息躺在床榻之中的丁大壯,還有一旁面色凝重的丁戚風。

管仁先一步走了過去,丁戚風瞧見管仁,臉上閃過了一絲驚愕。然後又恢復如初,略過了管仁,徑直對譚青玄道︰「姑娘,救救令郎吧。」

譚青玄還未答話,卻听管仁道︰「我娘子這年歲,可當不起令郎這般大的男子的娘親。」他走上前去,捉住了小山匪的手腕,替他把了把脈。

小土匪面色慘白,額頭不住冒汗。他蜷縮著,手指緊緊攥著被褥的一角。

見到譚青玄來,便氣喘吁吁道︰「洗澡洗澡」

管仁蹙眉望著他︰「你這病可不是洗澡能治的。」

譚青玄倒是听明白了,便道︰「我或許能治。」

管仁回頭看著她,譚青玄上前一步,坐在一旁。掰開了小土匪的嘴瞧了瞧,小土匪趁機攥住了她的手︰「我我這病只有你能治,你要是嫁給我,我便無礙了。」

話音未落,管仁便掰開了他的手,拉開了譚青玄,冷聲道︰「你的病已經沒得治了,大當家的,給他準備準備後事吧。」

小土匪掙扎著要坐起來,可是一起身,便又吃痛地捂住了肚子。這一次,他翻卷著身子,痛苦難當。全然不像是作假。

一旁的丁戚風也是面色大變,趕忙上前扶住了他。管仁原本要走,但丁戚風忽然攔住了兩人的去路,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譚姑娘,都是小兒痴心妄想。求你念在當初我和譚公有師徒之誼的份

上,救一救小兒吧。」

管仁低頭看著丁戚風,眉頭緊鎖。譚青玄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吧,那你得答應我。治好了他,便放我回家。」

「是是是,一定的。」丁戚風頭點如搗蒜。

譚青玄這才撇開了管仁重新上前,詢問道︰「你是不是長期以來,即使才吃完未幾,便會感覺饑餓。而且怎麼吃也都這麼瘦弱?」

小山匪艱難地點了點頭,這深秋季節卻汗如雨下。譚青玄沉吟道︰「這個癥狀怕是肚子里有蟲。」

丁戚風駭然︰「什麼?莫不是苗疆的蠱蟲?」

譚青玄擺了擺手︰「跟苗疆的蠱蟲沒關系,簡單來說,就是你們這山寨里飲水膳食都不干淨。喝生水,吃的瓜果蔬菜沒有洗干淨,許多野味也沒有烹煮到位。導致蛔蟲進了肚子里。這山寨里不止大壯一個人曾有過這癥狀吧?」

丁戚風深以為然︰「不錯,之前確實有不少兄弟們月復瀉,頭暈,面黃肌瘦。但是沒有令郎這樣嚴重的。」

「犬子。」譚青玄終于忍不住糾正了一句,她揉了揉眉心道,「這其實不是什麼大問題。要打蛔蟲有許多方法。」

她頓了頓,雖然最好的方法是食用熊膽。但是尋常熊膽並不多見。

「最好的方法是食用酸梅湯,不過如今已經不是那個季節了。花椒也行,取一些花椒熬粥喂他喝下去便可。」

丁戚風頓時為難了起來︰「花椒?好像沒有這個東西還有什麼別的法子麼?」

「倒是有個法子,只是那藥比較難尋。」

「什麼?」

「熊膽。」

丁戚風頓時眉眼舒展了開來,一拍大腿道︰「熊膽多的是,來人,取熊膽來喂少莊主服下!」

譚青玄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山寨的風氣還真是不太好。近來京郊的動物銳減,跟這些山匪怕是也有莫大的關聯。她得想個法子治治他們。

不多時,熊膽取來了。譚青玄將它研磨成汁,喂小山匪喝了下去。月復痛的癥狀果然是緩解了,小山匪因為這一番消耗精疲力竭地躺著,半句話說不出來。

她又囑托了丁戚風幾句,提醒他半夜時候一定要留心丁大壯是否要起夜。已經糞便里是否有蟲。丁戚風一一記下了,她這才放心離去。

出了門,沒走幾步。譚青玄忽然眼前一花,便要向後倒去。管仁連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她︰「你沒事吧?」

譚青玄搖了搖頭︰「可能只是只是累了」

管仁嗔怪道︰「為了一個山匪,值得你這麼勞心勞力麼?」

「可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好了,別多想了。我背你回去。」管仁說著走到她身前蹲了下來。

譚青玄小聲道︰「這樣不太好吧?你背的動麼?」話音未落,管仁已經退後一步,兩只手捉住了她的小腿。譚青玄便撲倒在了他的背上,身子一輕,她連忙勾住了他的脖子,穩穩地伏在他的背上。

管仁走在前方,感覺到她的呼吸灼熱地撲在脖頸之中。不多時便發出了均勻的喘息聲,似乎是睡著了。

他嘆了口氣,背著她回到了屋子里。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到了床榻之上,看著她熟睡的臉龐,指尖輕柔地拂過她的發際。目光里滿是溫柔。

忽然,管仁面色一變,手緊緊按住了胸口。仿佛是有一股力量要掙月兌出來,他咬了咬牙,拼命忍耐著退後了幾步。轉身出了里屋,那股力量才漸漸平息了下去。

譚青玄朦朧中又開始做夢。恍惚間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她蒙著面紗走過漢白玉的台階,穿過重重回廊。無數紗幔飄揚,宮中的舞姬如同仙女一般翩躚著。

她听到有人在撫琴,那一曲《平沙落雁》,志向高潔。三起三落之間,似鴻雁自縹緲天外而來,盤旋降落。忽而又被驚起,盤旋空際。曲調渺遠,聞之便沁人心脾。

她循著琴聲走去,心知一曲將了,心中焦急。匆忙間,不小心摔了一跤。她艱難地爬了起來,琴聲停止了。她站起來,乍失去了方向,只覺得心中茫然。像是迷失了方向的羔羊,忍不住啜泣了起來。

就在這時,那琴聲的方向緩緩走來一名男子。身長七尺,眉眼深沉。男子錦衣華服,身後還跟著一眾隨從。他向她走來,俯身看著她,問道︰「你哭什麼?」

那雙眼楮里滿是關切,她一時間竟忘記了哭泣的原因。只是眨巴著眼楮望著他,他從那里來,莫非就是撫琴之人?

他耐心地等著她回答,見她不語,便道︰「你可是迷路了?」

譚青玄點了點頭。他綻開了笑顏︰「你隨我來,我帶你去你見你的父親。」她?*??匚兆×慫?蛩?炖吹氖幀R宦廢蜃旁洞γ 旃?執ψ呷ャ br />

但是轉身的剎那,她眼角的余光瞥見了不遠處一道玄色的身影。時間在那一刻停住,她猛地轉過頭,想要去尋找那身影,卻只能看到一個朦朧的影子。

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看不清那人的臉。譚青玄焦急地伸出手去,張嘴要喊。可是她一用力,眼楮便猛地睜開了。

她猛然驚醒,只覺得心跳如擂鼓。頭上卻全都是汗水。譚青玄看了看四下,自己身上蓋了兩層的棉被,難怪是要出汗。可是管仁呢?這屋子里只有一張床吧。

譚青玄伸手抓過一件衣服便披在了身上,她縮著身子出了里屋。頓時覺得外面一陣寒意。月光透過窗紗照射進來,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屋子的正中央躺了一個人。

管仁將幾張桌子拼了拼,便側臥在了桌子上,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衣。那他的衣服呢?

譚青玄低頭瞧了瞧,這不在自己身上穿著呢麼。管仁就這麼蜷縮在一張桌子上,沉沉地睡了過去。這樣下去,保不齊他也要著涼。

譚青玄連忙月兌下了那件太過寬大的袍子,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替他蓋上了。

管仁睡得這樣香,她忍不住駐足細瞧。越看越覺得這眉眼十分眼熟,倒是平添了幾分親切。

平心而論,管仁為人著實是不錯的。即便是被她揍過,依舊是不計前嫌,以德報怨。這樣孤身範險來救她。這份仁義真是讓人敬佩!這個朋友,她交定了!

譚青玄對著管仁暗暗下了決心,她一定要將管仁給好好地救出去!

正想著,眼前緊閉的雙眼驀地睜了開來。那一雙眼中透著冰冷刺骨的光,下一刻,管仁已經攥住了譚青玄的衣襟。一把將她拎上了桌,翻身落在了她的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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