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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足夠了。」

何皎心思既不在桌上,自然沒有細听鐘樊深點單,只是照常客套。

「何皎。」

何皎張嘴,「嗯?」

「待會兒要是不合胃口,也別奇怪,你也不仔細看自己的那份。」鐘樊深將手中餐目遞還給服務生。

女服務生低頭接過,微笑望向何皎。

何皎這才裝腔作勢補看了眼,這家餐廳的服務品質確屬一流,自然而然,各色菜品的價格並不便宜。

「我都可以,就這樣吧。」

何皎點點頭,任服務生將她一份的菜單收走。

「請二位稍等。」

何皎一抬頭,四目相對。

鐘樊深也正看她。

不過一刻,何皎便了然。

原來,他知道。

偷窺被抓現場,這就很尷尬了……

此地無銀,何皎解釋道︰「不等鄭總來點餐?」她竟有些慌亂,急于找個理由將自己的行為正當化。

鄭泓正走來,听見兩人的只言片語。

「喲,何總,這麼照顧我呢,倒也不必,樊深知道,他替我點了就行。」

何皎的笑容愈發勉強,沒功夫去看已走至桌前的鄭泓。

鄭泓與鐘樊深點頭招呼,見何皎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也不知有意無意,一步繞到何皎身後。

何皎的脊背下意識一直,她感覺自己有些過于敏感,可又實在不喜鄭泓這樣的突擊手段。

回神過來,鄭泓已在她右手側的座位坐下,與何皎坐成一排。

「你們倆還算有點良心,沒有不等我自己先開動。這餐廳不錯呀,何皎,你挑的?」

何皎否認,「鄭總誤會了,是鐘總的眼光好,我只是順道當回食客而已。」

鄭泓笑著說︰「怎麼,樊深,照何總的意思,我還得先謝謝你不是?」

鐘樊深看鄭泓一眼,「謝倒不用謝,也沒準備等你。」

鄭泓一貫的貧,「這麼說,是我運氣好嘍,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咱倆這麼些年好友,總算有些默契?」

鄭泓就是這樣子的人,應付生人這樣,多年的摯友面前坐著,仍舊也是這樣。類似的話,听得多了,何皎都不知,鄭泓這人,到底哪句真,哪句假,還有沒有當真的正經時候。

鐘樊深則完全不是這樣的。

他是極認真的那一種,正因為他的認真,大多時候,鐘樊深其人,都顯得比較冷淡,給人難以接近的錯覺。

不了解的人,自然不了解。

何皎搖頭失笑,了解?她自己又算真正了解麼,說白了,也只不過在他手下,多工作了兩年而已。

手機在響。

鐘樊深低頭看了眼來顯,道︰「你們先聊,我去接個電話。」

鄭泓問︰「伯母的?」

鐘樊深卻不作聲。

鐘樊深並不明朗的面部表情,卻令鄭泓隨即明白了些什麼,便不再多問,卻不忘調侃。

「鐘總,別去太久了啊,涼了菜。」

何皎收回視線。

又是秘密。

經年老友,彼此總有一些心照不宣的默契。沒人為此感到尷尬。

一旁的何皎無謂回避。因為,至少……

表面上,她該是一無所知的。

嘴角微抿,心頭短暫掠過的失落感。一度凝滯的神態,隨著何皎低頭飲水的動作,化作無形。

可是,真的一無所知嗎?

手機鈴聲斷了,鐘樊深並未著急接通。

「何皎。」

鐘樊深一聲打斷了她的小差。

「我去一會兒,不用等我,你和鄭泓先用餐。」

「沒事的,鐘總。」

她的表情有短促的無措,不過很快便掩飾了過去,「不急,這還沒上菜呢,況且,也不會太久。」

何皎看向鄭泓,尋求認同。

鄭泓一攤手,無所謂的樣子,向鐘樊深道︰「別嗦,快去吧,我們等你就是。」

鐘樊深沒再多說什麼,撥號離席。

腦子里一根弦松下來,心弦卻又倏地上緊。

何皎並不覺得餓,只是有些悔意。方才是自己犯了大錯,不該拿鐘、鄭二人,在心中作一番比較。

她是個異常敏感的人,所以一直也很明白自己。所有的比較,都難免偏心。

何皎有些本能地排斥深想下去。

直到鄭泓喊她︰「喂。」

她回神過來,「什麼?」

鄭泓也不急,抬手為她續了一杯溫水。

「想什麼呢?」

幾分懊惱,她的注意力不得集中,只得怨怪到感冒身上。

何皎搖搖頭,卻道︰「沒,可能這幾天沒休息好,頭發沉。」

不知不覺,服務生已來上菜。

鄭泓此時調侃,「怎麼,又想賴給感冒?我卻看不像,昨個兒,你不是還讓我在酒吧里給撞見一回?」

「謝謝。」何皎飲水不語。

鄭泓繼而道︰「不過,你今天的狀態倒確實不對。」

何皎眉心微蹙,「有什麼不對?」

「具體,說不上來,但是感覺……」鄭泓略微停頓,賣起關子,只說,「何皎,你有些緊張。」

餐碟轉眼鋪了滿桌。

何皎低頭撥弄筷尾,有一下沒一下。

「緊張什麼,鄭總老說些不明不白的話,愛讓病號費腦子。」

鄭泓道︰「你還病號?要是,那也是狡猾極了的病號,聰明是真聰明,但糊涂也是真糊涂。」

何皎道︰「鄭總的話太過聰明,病號可听不大懂。」

「怎麼,何皎,你在何偉生面前,也是這樣裝糊涂的?」

何皎冷笑一聲,「鄭總還真是記掛他,要真是一見如故,問我那是無用的,有這個空閑,不妨把我那老同學本人請出來,多交流交流感情。」

鄭泓視線一挑,笑了聲,「感情倒還真是可以交流的。喏,我們剛交流完感情的這位,可算回來了。」

身後有人,何皎警覺過來。

她知十有**是鐘樊深,自控著未回頭去望。

何皎眼中一暗,她只是沒想,鐘樊深這麼快便返身歸位了。

想來,熟稔的情侶之間,大約都不講究這個罷。

鐘樊深坐下,一絲不苟的,問鄭泓一句,「笑什麼?」

鄭泓下箸夾菜,口氣輕飄。

「何皎身體不舒服,我關心,多問了幾句而已。」

鐘樊深看她,問道︰「還好嗎?」

何皎搖頭,「鄭總夸張了,不過以防萬一,還是麻煩餐廳再加些餐具分餐吧,也省得互相傳染。」

「不用,稍加注意就好。」

何皎堅持,鐘樊深則道︰「這樣,我也感冒,加幾雙公筷,分餐我看就不必了。」

鄭泓打岔,「說起感冒,何皎,昨晚上我送你回去,你推說感冒要早些上樓休息,怎麼轉身就被別人約了出去?何總,這就是你沒道德啊!」

何皎未料鄭泓竟如此直接。

她也不笨,不軟不硬的便回了去。

「鄭總要約我談公事,我看今天的場合也挺好。」

鄭泓往碗里添了一勺蝦醬芸豆,說︰「你怎麼就知道,我找你就只是談公事的?」

何皎閉口不答。

她未料到,縱使有第三人在場,鄭泓也照樣能作無人之境,肆無忌憚,拉下臉皮來,便什麼都敢講。

上了情緒,何皎略感不舒服,只覺得對方輕佻。

這還非最壞的,幾乎是同時,何皎下意識抬眼去看鐘樊深,待己反應過來,才驚覺十分不妥,即刻閃躲著收回視線。

簡直是糟糕至極。

鐘樊深倒並無留意何皎的小動作,卻因鄭泓方才的一番話,微微皺了眉頭。

鄭泓的老毛病,從前,他也未必認真對待。等放到何皎身上,鐘樊深的幾分不適,才真正凸顯出來。

大約是太熟了。

鐘樊深的話並不多,點到為止。

「鄭泓,兩方合作,不急于一時,先吃飯。」

何皎心里頓時說不出的滋味。

氣氛一時僵持,鄭泓雖愛胡說八道,人卻不至于無知無覺。體會到何皎的不快,即刻爽快道了歉。

「我這人有點毛病,嘴欠,何總見諒。」

何皎笑笑,「鄭總也怕是習慣成了自然?」

鄭泓自找台階,「這麼听來,何總倒有些原諒我的意思了。」

何皎已無更多胃口,默默放下筷子,為自己盛了碗湯。

「那就要看待會兒,鄭總與我們眾深合作的誠意了。」

她無意為難誰,一句話圓回場面,也保全了鄭泓的面子。

話是如此,真談起生意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商言商,這一方面,何皎與鄭泓都是非常專業的人,倒是鐘樊深在旁靜靜听著,很少發表意見。

只是偶爾的時候,鐘樊深插•進來的一兩句話,往往正是雙方合作矛盾的癥結所在。

倆人聊了許多,並不局限于泛談,而是盡可能地深入更多細節。

針尖對麥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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