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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皎笑笑,「你朱慧要是能在眾深立穩腳跟,或許以後還真有這個機會。不過,就以你現在的咋呼樣子……」何皎抬頭,「今次提醒你,往後多的,我也不會過分插手了。你在眾深的發展如何,完全是由你自己決定,魏老師雖然放不下你,但自己的路終歸要自己走,知道了嗎?」

朱慧點頭,「我明白的,師姐你領我進門,我自然努力好好干,再怎麼樣,都不會丟師姐的人,我也不想一直只是個訂機票的。」

何皎看她,朱慧趕緊道︰「當然啦,鐘總的機票除外,畢竟,我是真的十分想要他的簽名照!」

何皎眉梢一動,朱慧逃似的出了門。

門一關,何皎無奈地搖頭,說來朱慧與她卻有些許緣分,同一個學院,連同主修的專業也如出一轍。在校時,自己曾替學校校隊打過全國性的辯論比賽,和院里的領隊老師也保持著不錯的聯系。

前幾年,校隊的領隊老師魏群芝聯系過何皎,說辯論隊里出了幾個不錯的苗子,讓她給介紹介紹打比賽的經驗,魏教授的佷女朱慧,就是其中之一。

何皎低頭看了看時間,不早了,不知道他回國的航班有沒有晚點。年末這個季度,向來是多事之秋,股東大會將至,美國人那邊既已對公司控制權提出問題,只怕短時間內,也不會輕易松口,人事變動多少會有,不過博弈而已,也不知他的最後決定如何。

算了,不想了,何皎捏捏眉頭,稍微活動開,便覺得頸椎發酸,最近真是太忙了,飲食休息皆不規律,精神狀態也不大好,畢竟不再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忙完這一段,真該好好休息一下,好給自己放個假,答應魏教授的事情,也能有時間踐諾,興許,還能抽出空來出去一趟散散心。

去年公司年假組織歐洲游,只可惜沒趕上當地的藝術節。何皎忽又想到,每每公司的年假員工福利游,鐘樊深就沒有到場的時候,連年節里的公司講話,他作為眾深上下的主心骨,也是鮮少露面的,大多都由董事會成員代勞。

也不知,究竟是不愛熱鬧,抑或者是真的忙。

也難怪眾深的新進員工,私下多少都對鐘樊深自帶幾分好奇,公眾露面,除非是重要場合,基本也就是能省則省,總裁辦底下的宣傳沈章平,常常就因為鐘樊深這個習慣頭痛,明里暗里沒少在何皎面前哀怨。

「何總,你是不是也稍帶著提醒下鐘總啊,有些情況,我們下面的員工實在是不好說。」

帶著幾分奉承的意味。

何皎笑笑,道︰「好,我盡量。」

都說總秘是公司行政職能里和最高層關系最緊密的存在,通常像是連體嬰,出差開會基本是陪伴在側,最需要細心周到,講分寸知進退,溝通好總裁辦各級關系。

心眼小的人,大概以為她與鐘樊深私下多少有些什麼。其實這也不難理解,他們是校友,算算年紀,鐘樊深畢業的時候她剛入校,這幾年,能這麼快將她提拔上來,總歸是有什麼內情。

可何皎知道,這通通不過是他人一廂情願的想法。她心里清楚,進眾深之前,鐘樊深根本就不認識她。

手機鈴音突然響起,何皎正心下估模,仔細一看,果然是鐘樊深的來電。

通話彼端的聲音有些嘈雜,伴隨著機場洪亮而標準的廣播音。

「鐘總,下飛機了?航班改簽了?」

「嗯。」對方應了一聲,夾雜帶著稍許的鼻音。

天氣轉涼了。

何皎放緩了語速,道︰「好在沒正面遇上歐洲那邊的大雪,只是鐘總你的手機一直沒通,還以為是航班延誤了,不過,今天下午的會議應該還來得及,我和小袁這就去機場接您。」

「不用麻煩,鄭泓的車來得早,我們一同回公司。」

何皎一愣,「鄭總?難道是因為雙方合作的事宜……」

「不是,恰巧在飛機上遇到,他剛好也轉機回國,還有何皎,以後接機這種,你直接讓小袁來就好。」

何皎微微沉吟,道︰「是這樣的,鐘總,早上公司這邊收到了美方的一些‘建議’,所以我想在下午會議之前,向您做相關報告。」

「你說。」

「美國那邊還是堅持要求,管理層的相關變動,如果我們堅持,他們可以不參與,但另一方面又表示,希望監事會成員里面有他們的……」

「是嗎?」鐘樊深的聲音听不出情緒來。

何皎知道他心里自有他的考量,配合著沉默。

「對了,你不是一直想培養個助手嗎,新人工作怎麼樣?」

何皎沒料到鐘樊深會突然這麼問,只答︰「適應中吧,做事還是挺細致的,我覺得再歷練個兩三年,也就差不多了。」

「好,你看著安排吧,我相信你辨人的眼光。」

鐘樊深很少這麼直白地表達看法,或是贊賞,何皎倒一時模不清他的心思,也就不好隨便答些什麼。

「哎哎,也是奇了,我是沒曾想著,也會有你鐘樊深下海夸人的一天?」另外的男聲突然地插•進兩人的對話中,打斷了何皎的思緒。

何皎沒預防有第三人在旁听著,有些意外。

「我說,樊深,你坐我的車就坐我的車吧,我也沒讓你與我客氣,倒為什麼你一和別人談到與我合作的事,就是這麼漫不經心的?你說說看,你是篤定拿住了我什麼把柄,還是對自己有百分之兩百的自信,啊?」

「你多慮,我沒那個本事。」鐘樊深答。

「喲,你能沒有?」那聲音亮了起來,「那你倒說說,看誰有這個本事,我也洗耳恭听。」

「鄭泓,阿姨最近要我去家里吃飯。」

對方頓了兩秒,最後只得無奈地打起圓場,「……得,你厲害,吃就吃唄,我賊不過你還不成,到時候飯桌上,你記著,好歹給我少講兩句。」

「可以,我考慮考慮。」

「還可以?哎,鐘樊深,我今兒倒發現你這人真是可以的呀!」

鐘樊深卻道︰「怎麼,听起來,你還嫌你自己發現得晚了?」

何皎默默笑了,不過她雞賊,愣沒出聲。

雖然何皎並沒有見過鄭泓本人,但是對他的聲音卻不算陌生,年節鐘樊深不在眾深年會活動現場,十有**就是在鄭泓家里。

趙總助有時候假匯報真熱情,還給鐘樊深去電話,說幾句新年祝福什麼的。

後來,大約是鐘樊深的態度不冷不熱,令趙原峰模不著頭腦,後怕了這檔子差事,就漸漸將事情交到了何皎的手里,其實也沒別的,新年問好只是順帶的,主要還是把年節安排,或是與合作方、官方高層的備禮清單簡述一番。

鐘樊深雖然是個冷清一些的人,可即便是新興行業發家,又是高知高材生背景,但終究,他還是個商人。商場的人際,政商界的曖昧關系,他自是處理得當的。

唯獨與鄭泓的關系卻不一樣,何皎听說這個鄭泓是鐘樊深的舊時好友,其祖父母是退居二線的老干部,父輩是中大的教授。

鐘樊深做互聯,鄭泓則是金融圈私募起家的,听聞他倆在大學里的關系就相當不錯。

厲曉芸同何皎吐槽,中大校園論壇里,他倆可是響當當的黃金單身漢,四個字,顏好財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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