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墨看著「發愣」的齊舒倒是有點佩服了︰「你真厲害，這梵音簡直讓人耳鳴，可是你還有空走神。」
齊舒淡淡地搖頭，閉上眼打坐起來，百里盟的身形高大了些，不再是縴細的少年，若是按理來說，沒有誰會把這個佛界來的光頭與那個風華絕代的少年聯系在一起，可是……若是茫茫人海中你見到一人，不管他變成了什麼模樣，他卻還是他！齊舒不知道如何形容這種感覺，平靜許久的心突然就亂了起來。
快五年了……修界彈指一揮間的五年，對于普通凡人來說卻是漫長的，足夠他由一個少年變成一個男人，而他，又錯過了。一想到這里，由心底泛起的酸澀就彌漫全身。
五年前，百里盟親自求得情人珠，五年前，百里盟與魔族簽訂協議，五年前……魔王滄剡飛升前對齊舒說的話。
梵音不曾停止過，已經有接受不了的修士跑了，塔上的佛修也逐漸不見，倒是聲音一直都有，也不知道用了什麼秘術或許仙器。
待到夜深之際，齊舒終于從他打坐的地方起來，神不知鬼不覺地走了。當然，旁邊的二叔崔墨倒是不久就發現齊舒不見了，倒也沒有著急，齊舒答應做的事從來都會遵守。
而高塔之上，某間房間里，灰色神聖的迦裟隨意地丟在地上，一身白色褻衣的青年懶洋洋地躺在床上吃東西，脆脆的果殼不斷從床上扔下去。
「啪！」這一回，堅硬的果核卻是打在了什麼東西上面。
青年頭也不抬︰「真是不好意思，讓開點行嗎？擋著我扔東西了。」
齊舒︰「……」
多年不見，已是物是人非的節奏！
想了想，齊舒拿起了桌上的一盤杏仁，然後做到了床邊，剝開，遞給了青年。
青年毫不客氣的吃下去。
「好吃嗎？」齊舒問道。
「還行，不愧是貢品。」青年笑笑。
一張很平凡的臉，因為額頭上那條傷痕甚至有點丑，從眼楮到鼻子到嘴巴甚至臉型瞳孔……連一絲往昔的影子也沒有了，齊舒卻溫柔看著那人，依稀之間看見如初的模樣。
而後，齊舒伸手去模青年光溜溜的頭，卻被青年微微地避開了︰「佛修的守則︰寧讓人穿心勿讓人踫頭！」
齊舒愣了一下，突然問道︰「你的光頭是真的？」
青年終于抬起頭看齊舒的眼楮，反問道︰「你說呢？」
場面沉默了起來，不一會兒，房間里又響起嗑干果的聲音。
許久，齊舒突然開口︰「過來。」
然後在青年不明所以之際，齊舒抓住青年的衣領就輕輕松松將人拽了過來，然後齊舒摟住那人的脖子就朝著他吻了下去。
「唔……」青年想說什麼，卻被淹沒在齊舒的熱情里。
「盟盟……」齊舒輕輕地喟嘆了一句，手已經伸到某人的肚子上了。
細瓷般的肌膚依舊光滑漂亮，手感如初，是的，易容再過里面的皮膚好歹也不會改——這就是傳說中的美人底子啊。
感受著齊舒越來越下的手，百里盟整個人都不好了！
要矜持！要矜持！要矜持！然後百里盟一把就拍掉齊舒的手︰「不許調戲佛修！」
耳邊梵音依舊吵鬧，齊舒若無所覺，幾分輕松地將頭靠在百里盟的懷里︰「好吧，那給你調戲。」
說罷齊舒竟然閉上了眼楮，似乎陷入了睡眠之中，當然，那副任人宰割的模樣要讓崇拜他的人看到了估計要驚掉下巴。
而且，不過一會兒，齊舒還真的睡著了。
這是齊舒這幾年唯一的一次沉睡，安心而舒適。
百里盟看著安詳睡著的樣子，情緒倒是復雜了幾分，而後模模齊舒的臉，輕輕地嘆了口氣︰「果然，幾年未見，你的模樣卻沒有絲毫變化。」
俊秀，細膩，那張臉和煦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