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那邊的意思是大辦一下。」沈母說道，「但是還是想說問問你的意思，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是，我覺得如果你錯過了，你這輩子都會怨我。」
沈母理解男人對初戀的深情，但是這樣的深情，終究還是會慢慢走出來的。
她不想給沈臻留下這種遺憾。
「當然要大辦。」沈臻輕聲說道，語氣有點飄，听不出什麼感情來，「所有人都應該記住她。」
于靜樂︰「……」
沈臻很快就出院了，因為是受感染而死，所以尸體早就火化了，現在只有骨灰了。
于靜樂本能地感覺到沈臻有點不對勁。
而後的葬禮，沈臻並沒有出現。他守著骨灰盒，並沒有給舉辦葬禮的人。
因為于靜樂沒有親人，而所有人都默認兩個人是情侶，再加上，心里的確覺得實在是悲劇，所以，他拿走了骨灰盒，其他人也沒說什麼。
于靜樂飄在葬禮上，她大概是第一個參加自己的葬禮的人了。
關于這場葬禮的消息也是鋪天蓋地，所以來的人非常多。
三界九流，什麼人都有。
一時之間，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討論這件事。微博熱度已經爆了好幾次了。
被關注的，自然還有沈臻。
沈臻最後的選擇，幾乎就是陪于靜樂一起死去。
在感嘆兩個人的愛情中，偶爾會有人說，這樣的選擇實際上太不明智了，這樣的天才，培養一個出來多不容易，損失一個就算了，還因為愛情一下子損失了兩個，最後還抖了一句機靈，以後可能研究所都要禁止辦公室戀情了。
說這話的人，還覺得自己特別風趣幽默，等著人點贊。
結果被人罵得半死。
「什麼叫做損失一個就算了？就你這個語氣，就應該死在流感中！」
「當初，他是眼睜睜看著自己愛人死在懷里的！你們沒看于教授的死因嗎？是因為呼吸問題，抗體當時起作用了，如果她當時去被送去了醫院，那麼，她就會活著，而你也沒有機會在這里用這種高高在上指點江山的語氣嗶嗶！」
這個留言很快就被那個原主回復了，「那她選擇去醫院啊，干嘛弄得那麼悲情，她去醫院，然後還能活很久！」
「煞筆無疑！治療過程大概要沉睡三天，等她醒過來，你已經進太平間了！算了，跟你這種智障說不清！已舉報！」
「……」
網上莫名其妙又掐了起來，于靜樂並不知道，她一直陪在沈臻身邊。
看著沈臻發呆的樣子，于靜樂還是不由地一陣陣心疼。
[能消除掉他的記憶嗎？]
[我接觸不到他，所以無法進行消除。]系統解釋道，[你也接觸不到。如果你能接觸到，我就能夠接觸到，但是現在你是魂體。]
[……]
晚上，回家以後，沈臻很自然地跟沈母沈父打了招呼，然後上了樓。
于靜樂早就看出來了，人前，沈臻在努力表現得很正常。
上樓以後，沈臻只坐了一會兒，然後就去了天台的游泳池。
也沒月兌衣服，直接走了進去，然後倒了進去。
于靜樂嚇得不清，就要去拉他。
但是作為魂體，她怎麼可能把人拉起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沉入水底。
于靜樂發現自己作為魂體，無法進入水中。
只能在水面上看著睜著眼楮，躺在水底的人。
他的眼神，那麼的絕望。
于靜樂眼淚不停地往下掉，努力把自己擠進水里面去。
沒有想到，居然成功了，她慢慢地進入了水中。
于靜樂想要去拉沈臻的手，想要拉他起來，然後就看到他發亮的雙眼。
她被實實在在地抱住了。
是的，真的就被抱住了。
于靜樂也意識到自己有實體了，使勁把人拽出了水面！
沈臻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但是依舊不死心地想要下水，「靜樂？靜樂？」
沈臻一下水，于靜樂就接住了他。
[系統，為什麼我在水里有實體？]于靜樂問道。
[不是你有實體，而是介質問題。讓你能夠接觸到他。]系統回答道。
[你要消除他關于你的一切記憶嗎？]系統問道。
[等我一下。]于靜樂輕聲說道。
沈臻已經再次沉入了水中，于靜樂也沉了進去，看著對方驚喜的眼神，于靜樂忍不住吻了上去。
我欠你的感情，總有一天，會還給你的。
于靜樂一只手扣住了沈臻的後腦勺，深深地吻了上去，沈臻的唇同樣冰冷，但是卻非常軟。
于靜樂第一次跟人接吻，還非常生疏，但是對方更加生疏，繼而，仿佛回過神來一樣，貼著她的唇慢慢摩擦，仿佛在確定她的存在，然後緊接著，便撬開了她的牙齒，伸了進去，手更是緊緊抱住了她的腰，兩個人的胸部緊緊貼在了一起，她自己沒有心跳，但是卻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心跳，越跳越快，仿佛這心跳也能感染，她開始覺得自己心跳也越來越快……
于靜樂感覺到沈臻身上不再有那種絕望而孤單的氣息以後，便對系統說道，[可以了。]
然後，于靜樂就看到對方在滿眼喜悅中閉上了眼楮。
于靜樂把人扶到了岸上。
很快，沈母沈父也發現了沈臻不在房間，找了上來，結果就看到了昏迷在游泳池邊上的沈臻。
沈臻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
「我怎麼在醫院？」沈臻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少年氣息滿滿的天才。
沈母原本還在抹眼淚，結果听到這話，詫異地說道，「你……」
「媽，你怎麼哭了？」沈臻問道，這個時候，剛好電視機里播放關于于靜樂的新聞。
沈臻看著電視，「這個女孩，我有點熟悉。」
于靜樂在那雙眼里，沒有再看到灰敗氣息，松了一口氣，俯來，即使根本親不到，但還是做了一個親吻的動作，輕聲說道，「在這里等我，我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