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秦清把公寓的鑰匙給了徐衍崢一套,他下午下班早,于是直接開車過去她的公寓。門一打開，一陣淡香飄來,是風將晾在陽台上衣服的香味吹了過來。陽台上曬著秦清的T恤跟裙子,也有貼身的衣服，徐衍崢用手模了模,已經都曬干了,就幫她統統收進了臥室。
廚房里干淨得接近空曠，看來除了跟他一起的時候,她還是不怎麼在廚房煮飯,徐衍崢搖頭笑了笑,從冰箱里把要做的菜提前拿了出來。
來之前他問過肖燃幾點做菜的基礎,比如魚怎麼處理魚肉不會發苦、排骨炖到幾成熟最好吃。掛電話之前肖燃嘆了口氣，說︰「好羨慕秦清姐,有個人願意為她學做菜。」
那個毒雞湯怎麼說的來著？你以為不會做飯、擰不開瓶蓋的妹子找不到男朋友，而事實是你做得一手好菜、擰的開瓶蓋、修得了電腦、打得贏游戲、配得了音、寫得了詞,結果還是沒人疼你。
宋涇修倒不是對肖燃不好，而是肖燃菜做得太好了,他都沒有施展的空間，索性就不怎麼做。
徐衍崢笑著回她︰「這叫能者多勞。」
一句話，肖燃瞬間被安撫了。
秦清開門進來發現客廳燈亮著的時候嚇了一跳,待听到廚房傳來的聲響,有些不確定地沖那邊喊了句︰「王寧？」
「是我。」
徐衍崢從廚房走出來,秦清看到他以後松了口氣,「我都忘記我已經把鑰匙給了你，你今天下班這麼早？」
徐衍崢「嗯」了一字，「有人跟我調班了，所以就提前過來這里，看一下能做些什麼菜。」
秦清走到廚房里，從牆上拿了一件圍裙給他，徐衍崢看了眼她手中的布料，粉女敕女敕的一件，上面還印了一只小熊，他好笑地指了指自己，「給我穿？」
秦清不容分說、微一踮腳將圍裙套在他脖子上，又趕緊繞到他身後幫他系緊，動作一氣呵成。
徐衍崢愣了一下，過了幾秒接受了，既然家里只有這種模樣的那就將就穿吧。結果很快秦清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來另外一件藍色的同款圍裙穿上了，還站在他旁邊說︰「這是情侶款，看得出來吧？」
「嗯，但是顏色是不是……」徐衍崢試著反抗了一下。
秦清說︰「你穿粉色好看，好好穿著吧。」
女朋友都這麼說了，他唯有接受的份兒。
徐衍崢轉過身繼續洗豆芽，秦清四處看了看，發現菜已經準備得差不多，鍋里煮著東西，秦清湊過去聞了聞，回頭問︰「這什麼？」
「香菇木耳炖雞湯。」
秦清眼楮眨了眨，「……香菇？」
看她表情，徐衍崢問她︰「怎麼了？你不愛吃？」
在醫生面前挑食，秦清也感到心虛，但還是誠實道，「不太喜歡吃真菌，味道有點奇怪。」
徐衍崢雖然是醫生，但是不會因為哪些東西健康，哪些對身體有害，就非要干涉強迫女朋友改變飲食習慣，他點點頭，「一會香菇都挑出來給我吃，以後我記住了，炖雞湯的時候不放你不愛吃的。」
秦清在流理台洗了下手，問他她能幫忙做什麼，徐衍崢說︰「幫我倒杯水。」秦清听話地要去客廳拿水杯，徐衍崢伸腿攔了一下，「逗你的，該處理的我都弄好了，一會你只要幫我嘗嘗味道就好。」
他轉過了頭去，秦清踮起腳，下巴靠在他肩上，吹了口氣︰「你今天這麼積極表現，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徐衍崢說︰「女朋友工作太辛苦，都感冒了，我做點好吃的不是應該嗎？」
秦清在工作室喝了一整個下午熱水，現在人舒服多了，她笑了幾聲，「可我感冒都已經好了，我也幫忙吧。」
徐衍崢沖旁邊的一盤肉揚了揚下巴，「拿鹽把肉腌一下吧。」
所有的菜都做完的時候，連徐衍崢自己都難以置信。秦清把菜一樣樣端出廚房，擺了滿滿一桌，她拿起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發到朋友圈，還附上一個惹人遐想的害羞表情。
可能徐衍崢天賦異稟，秦清剛剛在廚房每樣菜都嘗過了，味道都不像是新手能夠做出來的水準，秦清佩服地看著他，宛如盯著學生時代上課睡覺卻能回回考第一的學霸。
他從小到大被人崇拜已成習慣，但被自己喜歡的女人以這樣的目光看著，徐衍崢還是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除了那道雞湯，秦清每一樣菜都吃得很香，尤其是花蛤。
花蛤里有蒜蓉，秦清雖然愛吃卻不喜歡嘴巴里有味道，所以她飯一吃完便去臥室換了件衣服，然後去浴室刷牙。
徐衍崢竟然也跟了進來，從鏡子里盯著她的臉，然後視線慢慢下移，秦清順著他的視線看到自己胸前小露的事業線，往上提了一下衣領，但是她低頭刷牙，寬松的衣領又落了下來，遮也無濟于事，索性不管了。
身後忽然傳來他的聲音︰「我幫你刷。」
秦清︰「啊？」
徐衍崢說︰「我教你應該怎麼刷牙。」
秦清把牙刷遞給他。
「上下牙應該分開刷，」徐衍崢一邊給她刷牙一邊對她解釋︰「刷的時候盡量不要踫到牙齦，舌頭伸一下。」
徐衍崢刷了幾下舌尖，將牙刷還她，「就照我剛剛做的，上牙、下牙、舌尖，刷兩三分鐘就好。」
秦清照著他剛剛做的正在努力，他卻忽然整個人貼到她身後，手擱到她白皙的頸子上，他的手很燙，秦清刷牙的動作不自覺停了下來，他俯，手接著往下，覆蓋在某處上方不離開了。
秦清驚得咽了一口牙膏。
徐衍崢笑了笑，「你繼續。」
秦清的臉越來越紅，還是要假裝老司機一般的鎮定，保持這個姿勢刷完牙，秦清漱口將牙杯一放，想推開他。
徐衍崢手從她衣服里出來，扳著她的肩膀將她轉過來面朝自己，微一傾身便輕易地把人困在洗手台前。
秦清不明所以地「嗯？」了聲。
她眼波流轉，紅唇誘人，徐衍崢低頭吻了上去。
彼此早有默契，一上來即是唇舌交纏的熱吻。
男人的呼吸聲有種特殊的性感，秦清教他鼻息里的熱氣燻染，渾身都熱了起來，不自覺地抱住他的腰。肩膀上卻忽然一涼，秦清睜開眼才發現自己的上衣扣子被解開了幾粒，已經被他從上往下褪到腰間，他的吻慢慢下移，落在她的鎖骨跟胸口。
秦清手指不自覺地插|進他的黑色短發里，心跳過快，她只能微張著嘴呼吸。
好在徐衍崢懂得適可而止，在一發不可收拾之前，他艱難地找回理智，一邊親吻她的嘴唇，一邊將她的上衣整理好。
秦清整個人像一只煮熟的蝦子，渾身透著可口的粉，徐衍崢別開眼，說︰「你手指甲是不是有點長。」
秦清低頭看了眼，確實該剪了。
她被徐衍崢拉去客廳，徐衍崢問她剪指刀在哪，秦清找來給他，之後自己盤腿坐在沙發上。徐衍崢在她對面坐下，接過她自覺伸過來的手。
他低著頭認真為她剪指甲，秦清的視線便落在他專注的臉上。徐衍崢眼睫毛長而微卷，就是這麼秀氣的一雙眼卻絲毫無法掩蓋他身上的成熟男人味道。秦清伸出空閑的那只手去踫他的睫毛，徐衍崢眼楮抖了一下，語氣完全沒有責備的意思，「不要鬧。」
他一只剪完換另一只，秦清問他︰「如果阿姨一直反對我們在一起，你打算怎麼辦？」
曖昧的氣氛一點點消散，徐衍崢頭沒抬，模了模剛給她剪完的指頭尖，同時說道，「無論以後如何，除非生離死別，我都不會跟你分開。」他說完抬起頭對秦清笑了笑，「你要對我有信心。而且我爺爺對你的印象不錯，我們這場仗就勝利了一半。」
秦清聞言，心稍稍一松。
不過還是詫異，「我做這一行以來，似乎就沒出過什麼正面新聞，爺爺竟然對我沒有偏見？」
徐衍崢給她剪完了，握著她的手說︰「爺爺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腦子不糊涂，他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所以當初他錯看了紀茗，對自己也很生氣。」
提起紀茗，秦清又不免想到徐呈，思及徐呈現在對她的態度，她考慮再三，還是沒有對徐衍崢提起，怕他誤會、不開心。
徐衍崢也猜到她現在這幅表情是想到了什麼，他什麼都沒說，倒了杯熱水遞給她。
秦清喝完一整杯熱水，等再抬手看時間的時候，發現已經九點鐘，她意識到以往這個時候徐衍崢該回去了。
「你……」話到嘴邊，秦清忸怩起來，又醞釀了好久才盯著徐衍崢的眼楮說︰「你今天晚上要不要留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