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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蓁說帶我去街上玩。

我覺得我們兩個人很無恥,佔著別人看不見我們,就白吃白喝。我先是看上了一串里脊肉,等它熟了,就施施然地拿去吃了,而後又看上了一把天青色油紙傘,便順手拿去了。

每次我順手牽羊,都會听見店家那驚訝無比的叫聲。

我一向覺得自己是一只乖巧懂事的好花妖,最近之所以會做出這般無恥之事,一定是因為扶蓁。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天天在一團墨旁邊,不黑才怪呢。

我懶懶地道,「第八十天了。」

唐畫被宋繪囚禁了八十天了。

每個夜里,宋繪都會去看唐畫。月影朧朧里,一個人在死死地抗拒,另一個在痛苦地要求。我每次都覺得,他們之間的歡愛太痛苦了,甚至比唐畫**給孫禹繁的那一次更加痛苦。

紅樓里面沒有任何殺傷性、鋒利的東西。想來,宋繪是害怕唐畫自尋短見吧。

我覺得這樣的糾纏太痛苦了。

由此,我和扶蓁說起了這事,扶蓁便與我說,「有時候痛苦才是一種真實。」

我撇撇嘴,「那倒不如活在虛幻里自在。」

扶蓁慢條斯理地拿勺子舀木瓜,「可是有些人偏偏活得透徹。」他真的很喜歡吃水果,除了梨以外,他什麼水果都能吃。

唉,吃就算了,還不長胖,真讓我羨慕啊。

于是,我說,「我也想愛吃就吃,可是萬一胖了怎麼辦?」

扶蓁朝我嫵媚地一笑,眸光流轉之間媚態橫生,「你不胖。」

在我歡喜地想抱住他的那一刻,這家伙溫和地、溫柔地、溫緩地道,「你只是肥而已。」

于是,我想揍他了。

長得好看了不起嗎?

妖嬈嫵媚了不起嗎?

有很多錢了不起嗎?

……

好像是挺了不起的……畢竟,他是我的雇主嘛。

于是,我懊惱了。

唐畫是恨宋繪的。她永遠用一種冷冰冰的眼神看著宋繪,連歡愛的時候都死死地咬住唇不肯發出聲音。不要問我怎麼知道這個的,我只是偷听牆角而已。

愛與被愛的沖突太劇烈,有時我真的希望唐畫能夠記起前世。

這天,不知為何,宋繪受傷了。

我听說是遇襲。

他的傷從肩膀到手腕,傷口有點觸目驚心。宋繪是個不怕痛的,只皺了皺眉,草草地處理了一下傷口,便如往常一般去了唐畫所在的紅樓。

唐畫正失神地坐在窗上,听見開門的聲音,連頭也沒有抬,怔怔愣愣地看著自己的鞋尖。

宋繪也沒有出聲,只信步走到了她的身邊,抱住了她,像是一個渴望懷抱的孩子。

饒是宋繪囚禁了唐畫,我依然不覺得宋繪過分

他只是愛得太辛苦了。

被她棄,被她傷,被她記恨。這樣的宋繪,是會發瘋的啊。

唐畫一如既往地推開他。只是這一次,宋繪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緊緊地箍住她。他低低地悶哼了一聲,微微拉起自己的袖子,低頭去看自己的傷口。

唐畫也察覺到了異樣,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便看見了層層的紗布和紅色的血跡。她下意識地問他道,「怎麼回事?」

宋繪低頭看著傷口,緩緩地笑了一笑,「傷了罷了。」

唐畫蹙起眉,「疼嗎?」看血跡洇濕了紗布,她有些焦急地道,「你上了藥沒?」

宋繪看著她這模樣,忽然展顏一笑,「很疼,傷口很深,我沒有上藥。」

唐畫抬頭望著他,微微散亂的發遮住了她的眼楮,「為什麼不上藥?」

宋繪緩慢地道,「琉華不是希望我死麼?我死了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麼?」

唐畫怔了怔,緊緊抓住他衣袖的手慢慢地放松,苦笑道,「希望你死?是啊,我應該希望你死的。可是看見你受傷的那一刻,我竟然心疼了。」

「琉華。」他雙手捧住了她的臉頰,聲音沙啞而輕柔,充滿了小心翼翼與期待,「你是不是有一點點喜歡我?」

听見這句話的時候,我便失笑了。

有一點點喜歡?前世得到唐畫所有的愛,這一世,連一點點對宋繪來說都成了一種奢望。

唐畫怔住了,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又看著自己。

「不!」她猛地搖起頭了頭,喃喃道,「我不會喜歡你。」

如果唐畫是異常鎮定地回答宋繪,那麼我相信她的話。可是她的反應太激烈了,激烈到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可能是在自我說服,她自言自語道,「我不喜歡你,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你……我喜歡的人是沈述。」

話還沒有說完,唇就被宋繪給堵住了。

嘖嘖,那叫一個輾轉反側,那叫一個溫柔繾綣,那叫一個虐單身老妖精。

反正我是被虐到了。

扶蓁手里扇著一把順手牽羊得來的扇子,把扇子移到了我的眼前,「別看。」

「這都不讓看。」我不滿地喃喃道。

扶蓁卻難得正經地轉移了話題,「唐畫不能喜歡宋繪。」

我眨巴眨巴眼楮,「原因呢?」

「死人永遠不會背叛。沈述已經死去了,在唐畫心里,沈述是那白月光。而她執拗地認為宋繪殺了沈述,她怎麼會允許自己愛上了宋繪呢?」

他不說還好,說起來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沈述到底怎麼死的?為什麼死的?」

他死的時候,我還在睡覺,不過扶蓁應該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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