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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兄弟姐妹這邊,謝妙玉年紀最大,比姜大上半歲。

姜笑盈盈道,「多表哥謬贊,實不敢當。」

沈明月才從驚艷中回神,過去摟著姜手臂,「表妹,你就不必謙虛,我方才都看呆了,我若是個男子,定要搶了表妹回去做媳婦,沈大哥真是好福氣。」

沈知言今日也在,方才正同眾人閑聊,見到姜迎光輝,身上仿佛鍍了一層金光,裊裊娜娜走來,千嬌百媚,他的心跳慢上半拍,有一瞬間,他的心里充滿無限歡喜,他想著,這便是他的未婚妻,將來要同他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未婚妻子,是他的人,幸好,幸好一切都還不遲。

「沈大哥。」謝妙玉委屈的望著他。

沈知言目光淡了下來,「妙玉,有何事嗎?」

謝妙玉咬牙,心中恨不得把姜挫骨揚灰,她耗費多少心神才讓沈知言眼中有她,原想著慢慢的勸他解除和表妹的婚約,可方才瞧見他望著姜的眼神,實在擔心起來。這姜亦不知用了什麼邪術,短短一個多月竟跟吸食男人精氣的妖精一般,艷美奪目。

府中桃林,桃花凋零,枝頭開始掛著青澀桃果,她們一眾人正處在桃林旁的竹亭里,姜站在竹亭下望著桃樹下的兩人,玉樹臨風,清秀佳人,好一對璧人。

沈明月鄙夷望著兩人,她看出謝妙玉對的未婚夫有覬覦之心,但和這位姜府的表姑娘感情深,她都不多說,怕以為她挑撥離間。

謝妙玉嬌羞道,「沈大哥,我昨兒作了一首詩,想請你幫我評評。」

沈知言歉意道,「妙玉,今日怕是不成,今日是生辰,我已有些時日沒見著她,想同她敘敘舊,勞煩你等等吧。」他今日總有些心慌,之前他對姜的感情算不得濃烈,不過是長輩之間的約定。他有心結,當年父親納房嫵媚妾侍,母親郁郁寡歡,丟下他撒手而去,他便對明媚妖嬈的女子有些抵觸。

是艷麗之姿,他心中有些抗拒,謝妙玉同正好相反,冰清玉潔,又常常纏著他,和柔溫順,對謝妙玉有好感不算意外。只是今日見著,端麗冠絕,偏雙目澄澈,與她對視,沒有以往的低眉順目,唯唯諾諾,他頗為驚艷。

謝妙玉冷著臉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沈知言走向姜,低著頭擁她入座,柔情愜意的與她說著什麼。

沈知言正握著姜的手,溫聲說道,「,有些時日不見,之前父親說伯父病重,因著我在先生家中讀書,便耽擱下來,沒曾想,來府中探望伯父時,府中已經封門不見客,後來也探過幾次,你都不肯見我,不知我有多牽掛你。」

姜不動聲色抽回手掌,嬌聲說,「之前爹爹生病,我亦擔心受怕,實在沒有旁的心情,還望沈大哥多擔待些,不過兩月未見,我一直記掛著沈大哥,沈大哥在先生家中學的如何?今年秋日沈大哥就要去京城趕考,相信沈大哥定能高中。」她的聲音嬌鶯初囀,如泉水涓涓細流,帶著女兒的嬌憨之態。

「借吉言。」沈知言輕笑,俊秀的面龐上滿是笑意,「等我高中回來娶,入了翰林院你就是官太太,,以後便由我護著你,我定不會負你。」

姜垂眸,這話她可不陌生,當年姜家出事他也這般說的,到現在她依舊清晰的記得他的聲音,低聲細語,如潺潺溪水,「不怕,以後我來護著你,等我高中入翰林院,做了官,你就是官太太,到時何人還敢欺辱你?」

攥了下拳又松開,姜揚唇望他,眼波瀲灩,「那我等著沈大哥回來。」

有丫鬟過來通傳,宴席已擺好,老爺太太邀各位去吃宴。

姜表堂兄弟姐妹眾多,簇擁著她朝前廳走去,沈知言落後幾步,謝妙玉垂著頭乖巧跟在他身後,等著後頭無人時才輕扯住沈知言的衣角,等到他回來,低聲央求道,「沈大哥,我有幾句話想同你說。」

沈知言臉色發沉,低頭望她,半晌才說,「我也正好有幾句話想同你說。」

兩人腳步慢下,走到一旁的桃林里,樹影重重,遮擋住兩人的身影。

入了桃林,謝妙玉楚楚可憐凝望沈知言,「沈大哥,你不喜歡我了嗎?」她的唇色有些發白,「沈大哥,你之前還說會好好待我的,你,你何時同表妹說解除婚約的事情。」

「妙玉。」沈知言面色沉沉,「以前是我不好,可能讓你誤會,但我與兩情相悅,且自幼定親,是不會解除婚約,你也能踫見更好的男子,往後,我們不要在私下見面,我怕踫見不好。」他此刻慶幸彼此之間只贈送過一些小物件,也曾輕摟佳人入懷,慶幸還未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待今日離開,他還要尋機會把謝妙玉贈與的東西盡數奉還,也要收回他寫給她的書信。

「妙玉姑娘還請保重。」沈知言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他脊背挺直,如青松挺拔,謝妙玉心里慌亂的不成,她喜歡他幾載,好不容易才從姜手中把他搶來,如何能前功盡棄,她不會放棄他的,目露怨恨。沈知言卻突然回頭,目光冷冷,「還請妙玉姑娘莫要做出什麼後悔莫及的事情,倘若我與的姻緣出了什麼問題,定然不會饒過你的。」

謝妙玉低頭攥拳死死的咬牙,身子微微顫著,沈知言不再看她,轉身出了桃林。

出了桃林,沈知言順著夾道朝著走,兩旁的青磚牆壁有些陰涼,他抬頭望著澄澈的天空,微微皺眉,總覺今日有些心慌,好似忘記什麼事情一般。

到了前廳,眾人還坐在庭院說話,沈知言過去找到姜,輕聲同她說起來。

謝妙玉隨後而來,躲在姜映秋身邊怨恨的望著耳鬢廝磨的兩人,她不甘心!她不會就這麼放棄的。

姜目光輕輕撇過謝妙玉,見她目露妒恨,輕笑一聲,心中愜意。

沈知言還在姜耳畔溫言細語,「,等著高中我定會去翰林院,到時你隨我一塊前往京城,置辦個宅子,紅袖添香,我亦披荊斬棘為你謀個誥命。」

姜嫣然巧笑,如芙蓉花開。

有丫鬟過來給眾人添茶替換掉涼的茶水,路過時,姜正好轉身向想跟沈明月說些什麼,不小心撞在丫鬟身上,丫鬟手中紅漆描金海棠花小托盤全部撞在姜身上,里頭擱著的茶盅盡數潑在她的衣袖上,好在里頭是冷茶,沒傷著,茶盞里的殘渣卻都糊在了衣袖上。

小丫鬟嚇壞了,「姑,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姜擺擺手,「我沒大礙,下去把地上的碎瓷片都收拾了。」

沈知言握住姜的手臂,擔憂道,「沒事吧?」

這邊鬧騰的,長輩們听見聲響也都走了過來,姜伸手在袖中一模,懊惱道,「帕子忘記帶了。」抬頭望沈知言,「沈大哥,你身上可帶了帕子,借我一用。」

沈知言的臉色驀地白了,還未開口,姜已經蹙眉依偎上去,伸手探入袖袋中,模到一絲柔軟的緞角,她的動作實在是快,沈知言甚至來不及阻止,只能白著臉握住她縴弱的手腕,「……」

「沈大哥,怎麼了?」姜抬頭不解。

沈知言道,「不若你回房換件衣裳可好?」

姜笑道,「自然是要換的,可是袖子上全是茶渣,好不舒服,我先擦一下。」她的手朝外抽去,沈知言沉沉望著她,握著她手腕的大掌有些用力,不肯放手。

「沈大哥?」姜的目光變的越發不解。

彼時,長輩們已走到兩人面前,姜皺眉抽手,用了些力氣,沈知言抿著嘴,眼眸微涼,到底還是松開了手,他怕鬧到最後長輩們懷疑什麼,如今只盼著莫要仔細看那帕子。

白緞繡青竹的手帕被抽出,姜握著擦掉身上的茶渣,許氏已走到身旁,「沒事吧,娘陪你回去換件衣裳。」

姜笑道,「娘,我沒事兒。」握著手帕的手忽然被握住,沈知言想抽回帕子,姜眼角掃到青竹上,還有帕子角上那個金絲勾成的玉字,有些眼熟,她道,「等等……」

沈知言望著她,有些祈求,「。」

姜清祿也過來,見狀道,「快些送回去換衣裳,一會兒著涼怎麼辦。」

沈知言握緊帕子,「,我陪你回房換衣裳吧。」

姜清祿瞅他一眼,「還沒過沈家的門,不用你陪,佟蘭,快陪回去換身衣裳。」

姜臉色漸漸慘白起來,她抬頭望著沈知言,又轉頭去看坐在姜映秋身旁無精打采的謝妙玉,喃喃道,「你們,你們怎麼能這樣待我。」

「大姑姐說的是,清祿如今病重,家中無男子掌家,亦是我的不好,沒給清祿留後,便听大姑姐的話,把曄書過繼到長房來,也正好沖沖喜,說不定清祿便能醒過來了。」

彼時,姜才十四,性子也應了她的名,嫻靜美好,靜悄悄的坐在一旁看著長輩們敲定,把堂弟過繼到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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