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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作者混口飯吃真的不容易•D玄重道︰「丹綾心善,也曾多次照顧辰霖,想來他也是願意的。」

黎鴻想︰哦,看來這就是要給他找的媳婦了嗎?成。

于是當辰霖上完了早課,借著午休時間來看望她時,她坐在枝丫上,低頭問樹下的少年︰「今天過得如何?開心嗎?」

辰霖原本還覺得奇怪,為何妙清長老的首徒丹綾師姐會一早來練劍坪尋他,笑意盈盈地領他去上內門弟子的早課,更叮囑了他每日三次的課時要求,以及各位長老的脾氣秉性。他當時便想著是否是黎鴻做了什麼,如今黎鴻坐在枝丫,飽含期待的這一問,算是落實了他的猜測。

于是他笑道︰「丹綾師姐十分和善,雖有些經典不甚明了,但丹綾師姐有幫我講解。」

黎鴻跳下了樹枝,赤腳踩在草地上,仰頭看了辰霖一眼,見他確實沒有半點頹唐的樣子,便也點了點頭︰「那就好。」說完這句,她又想起來什麼似得,匆匆跑進了樹屋。

辰霖原想跟去,但想到那處是黎鴻的住所,便停了腳步,過了會兒,便見披散這頭發的小女孩手里捏著枚玉簪,匆匆向他跑來。

黎鴻鄭重地將手里那枚古玉簪塞給了辰霖,嚴肅道︰「這兩天我想過了,現在和千年前不太一樣了,但有些事情應該沒有太多的變化。我不怎麼出禁地,在谷里能照拂到你的地方有限,你將這個送予丹綾,替我多謝她對你的照顧。」

辰霖一怔,低頭見那古玉簪雕刻的模樣是細藤開花,且玉是上好靈玉,便差不多猜到這簪子的來源。他婉拒道︰「丹綾師姐為人如霽月,想來不會在意這些。」

黎鴻頓時有些無語,誰讓你真以我名義送了,送禮物討好女孩子是不需要理由的!

她非常想教育一下這位少年缺失的「男女交往教育課程」,但她的人設又讓她不能說的太明白。所以她只能盡量去打擦邊球,希望辰霖能夠理解自己的意思。

黎鴻道︰「不在意是不在意,收到禮物會不會開心又是另一回事。我不會梳頭,也用不了簪子,但衡越送它給我的時候,我還是很開心。」

「你說過丹綾一直很照顧你,我想她收到你的禮物,也一定會非常開心。」黎鴻語重心長。

也不知道辰霖是懂了她隱喻的意思,還是不敢違背她的話。總之他收下了這枚簪子,向黎鴻道了謝。

黎鴻受不了天審的聒噪,便按著天審的要求又多問了幾句︰「上次給你的玉簡,學得可有什麼問題嗎?」

辰霖听到這句話,臉上的表情凝住了一瞬。

黎鴻見狀有些緊張︰「有問題嗎?是不是年代太久了,已經沒有效用了?」

辰霖聞言連忙搖頭︰「不,玉簡內心法講解詳細,只是——」

黎鴻歪了歪頭︰「只是?」

辰霖看著黎鴻懵懂純然的模樣,頓了片刻,搖了搖頭︰「沒什麼。」

黎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礙著身份不能多問,只能又叮囑了一句︰「如果有什麼事,要記得和我說呀,只要是我有的,都會給你的。」

辰霖微微笑著︰「是。」

話說如此,但他的眼眸微閃,看來是半點也沒有要告訴黎鴻的打算。黎鴻見他這副樣子,不免十分頭疼……唉,人太好也是個壞事,什麼事都藏心里,讓別人想讓他開心都找不到切入口。

「我覺得大神情緒還好。」天審遲疑道,「所以玉簡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黎鴻也這麼覺得,辰霖應該不會撒謊,他既然說玉簡沒有問題,那大概那句「只是」後面是些修習上的小問題,她之前說過對合虛谷修煉的法門不甚了解,若說他是顧及這一句,無法向她開口詢問,也算正常。

「反正大神肯定能琢磨透的。」天審都這麼說了,她還有什麼要擔心的?

黎鴻覺得自己只要想想怎麼幫辰霖攻略妙清的徒弟丹綾就行了。

撇過這個話題,黎鴻拉著辰霖去給他看了自己在禁地里為他留的屋子。

說是屋子,其實也不過是在她自己住的樹洞里隔出了幾十平米的地方。這顆立于合虛谷內的神樹巨大無比,連它為黎鴻留下的樹洞都約莫有兩百多平。其中大部分地方都堆滿了各類雜物,黎鴻看過兩眼,都是靈石法器,丟了可惜,便讓它們依然堆著。能住人的地方約莫有一百平,她十分公允,在這可以自由活動的一百平用樹藤分割兩半,樹藤簾左是她躺著犯懶的地方,右邊則是給辰霖住的。

不過黎鴻覺得辰霖也住不久,等他上了兩三年的弟子課,交得朋友多些,不再會被欺負,她也就會讓他去住弟子房,以便更好的與這些內門弟子加深交情了。

辰霖沒有注意到黎鴻臉上的滿足表情,他在被另外的事情困擾。

果然,當他看清黎鴻給自己準備的擺設後,他的腦子里毫無意外的響起了一道輕佻的男聲。

應該算是他祖師爺的男人嘆道︰「她對你真不錯啊,這些都是我當年用的東西。」

他視線一頓,順著意識海中的人影往那一件件物什上看去,听著腦內的人慢悠悠道︰「這藤椅還是當年我扯她身上的細藤編的,差點被她一鞭子抽得斷了腿。」

不知怎麼的,辰霖即刻便想起了他初入禁地之際,黎鴻略一抬眼,就被藤蔓抽斷了牙的那麼弟子。腦海內,屬于衡越的殘留意識還在感慨︰「好在後來她總算不排斥我了,你看見桌上那只丑的要命的木杯了嗎?是她用自己的枝干雕給我的。所以用這杯杯子裝水,哪怕是再普通的溪水都能變成靈泉。」

頓了頓,衡越道︰「看來她確實把你當徒弟。」

辰霖抿了抿嘴角,在自己的意識海中,端正地向衡越行了一禮︰「我知祖師女乃女乃待我甚厚,辰霖此生定然不負。」

衡越盯著他,好半晌才略勾了勾嘴角,懶懶道︰「記得你的話。」

辰霖稱是。

衡越是創立合虛谷的人,昔年這片大陸上還沒有這多接觸天道之人,只有祁連山脈的逍遙劍派一家獨大,知曉修仙之法。沒人知道衡越從哪兒來,只知他甫一出現,便已是能擊破逍遙劍派山門的大能。昔年逍遙劍派的執劍長老風息水奉命去挫他銳氣,卻在與他大戰三日後把酒言歡,成了朋友。甚至指點起衡越有些胡亂的修煉法子。衡越創立合虛谷,更少不了這位劍仙的影子。

後來衡越隕落,風息水也葬入了逍遙劍派的後山。世人只當這世間再也不見如此驚艷絕倫之人,卻不想衡越竟然在死前留下了自己的一抹神識,還將這抹神識封進了隱秘的功法玉箋里。若是黎鴻從未將他留下的東西給出去,恐怕他便會永遠躺在樹洞里,永不見天日。

辰霖卻不覺得衡越將自己最後的意識交給黎鴻是失誤,相反,他認為衡越是故意如此。

若是黎鴻沒有收徒的想法,他便陪著她,如果她有,他便替她教。

衡越道︰「我就是她教出來的,還不知道她教人的水平嗎?風息水都說我運氣好,這麼胡亂的練居然也沒經脈逆行而死。我要是不給她留下點法門,她收的新徒弟要是沒我悟性高,不小心練死了,還不知道她要哭幾天。」

這位昔年叱 大陸的修仙者聲音里充滿了無奈。

「她呀。」

辰霖默不作聲,卻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世人都說衡越真人自學成才,與合虛谷這顆神木的關系是摯友。但從衡越的話听來,卻好似神樹是他的師父,而非摯友。

但辰霖總不好過問祖師的事情。

衡越道︰「你放心,既然她把玉簡給了你,我便不會藏私。心法劍術,奇門遁甲,只怕你不想學,也得全部學會。」

黎鴻發現辰霖有些不對。

這孩子原本上完早課都會在樹下一板一眼的將今日學得劍招演練一便,然而這段時間卻是下了課就回到樹洞里打坐。若不是天審說他氣息平穩靈氣增長是在修煉,黎鴻都要以為他和自己一樣是在偷懶了。

「你也知道你自己很偷懶嗎!」天審恨鐵不成鋼,「你是不是不想回去了!」

其實這里的環境很好,不用吃喝只是曬曬陽光就能飽,黎鴻簡直要愛上這種植物身體。但這里再好也沒有電子游戲,黎鴻問了問天審辰霖現在的狀態,得到的答案卻是——比以前好,但好像沒有心滿意足的態勢。

黎鴻就忍不住暗罵了,這人看起來五好少年,怎麼這麼貪心啊!向她現在曬曬太陽就非常幸福,如果還有電子游戲,恐怕差不多就是生活在天堂了。

「大概還是缺個女朋友。」天審做了結論。

黎鴻其實很不滿意天審這種「戀愛能治百病」的態度,但她對辰霖能做的都做了。只要是自己有的,全部給他,天熱了還給扇風驅蚊(她往辰霖身邊一坐,立刻蚊蟲全無還冬暖夏涼),冬天更是噓寒問暖——當媽都當成了這樣,兒子還不是高興。

黎鴻坐在藤蔓編成的秋千上,蕩了好一會兒,才跳了下來,等辰霖修煉結束走出樹洞的時候,攔住他問話。

黎鴻單刀直入︰「簪子你送丹綾了嗎?」

女修士便道︰「那便行了,反正你甩不掉我。」

風陽盯著自己的小師妹看了眼,最後無奈嘆了口氣,對她道︰「靈珂,這兒是李鎮並非青城。逍遙劍派與合虛谷雖交好,但這處畢竟不是逍遙劍派,你還是收斂一二。」

靈珂眨了眨眼,看起來無辜又嬌俏,她笑嘻嘻道︰「放心師兄,我省得。之前那種話,絕對不會在合虛谷的人面前說的!」

風陽見自己實在管不了這位小師妹,也只能搖頭嘆氣,做好了接鍋準備。

兩人到達李鎮客棧的時候,客棧里已有了不少到位的修仙者。

修仙界二十年會有一次「論劍大會」,各派派出此代弟子進行比試,用以彰顯門派實力,好把住修仙界的話語權。因而無論大派小派都頗為重視。除此之外,為了添些彩頭,每次比試各派都會取出一二奇珍,用以褒獎勝者。有一屆的論劍之會,在桃源舉行,桃源主人在那次比試中,贈出了至寶「仙翠凝枝」。那根仙枝入土即生,效用堪比海藍花,那年得了仙枝的弟子便是借此枝尋到了一處靈泉,再此建立道府潛心修行,終成一界大能。

合虛谷這次用以做彩頭的,則是一本衡越留下的心法秘籍。

衡越之名,大陸皆知。能得到他的心法,或許就能窺得他融百家之長而自用的源頭,故而各門各派更是對此次大會志在必得。

便是風陽,在離派前也得了師父一句叮囑——「若能勝,則當勝。」

然而風陽听見這句話卻不敢答實。他確是此代最優秀的弟子,但合虛谷內還有一位辰霖。五年前初見,風陽見他使出那一招大荒劍,便知此人天賦高超。五年來,風陽與他除妖衛道途中常有相遇,對他的進步也看在眼里。若是說五年前風陽尚能一鞘封了他的劍,五年後的今天,風陽已毫無把握。

他與辰霖,如今或許只在五五之數。

然而這些話他說出去,卻也無人相信,只當他是自謙之詞。怪只怪辰霖過于低調,出手謹慎,這些年來除了風陽竟是沒幾個人見過他真正出手的模樣,更別說知道他的底細了。

旁人只會當他是合虛谷一位頗為優異的弟子,又怎會知道,這名弟子悟出了合虛谷掌門都悟不出的大荒劍?

客棧里林林立著約有四五位修真者。

風陽略掃了一片,便大約猜到了對方的來歷。

那位腰間纏著軟劍的姑娘自是來自桃源,身負雙刺的俠客則來自閬風。剩下幾位,大抵都來自小派,風陽一時也認不清。但這些都認得風陽——或者說認得他背後的那把鐵劍。

桃源的姑娘帶著斗笠,紗幔遮著面孔。她見了風陽,略略欠身行了一禮,氣質出塵。靈珂在身後看了一眼,冷哼了一聲,嘀咕道︰「還遮面,怎麼是覺得自己美過了丹綾,自謙而遮嗎?」

風陽听到這句話低聲制止了靈珂,然而靈珂並不服氣︰「怎麼啦,我又沒說錯,她們桃源不一直是這個調調,覺得自己一派都是小仙女,要吃花飲露的嗎?」

風陽听見這話,真是哭笑不得,末了才說了一句︰「先前不還討厭著丹綾?」

「可丹綾是真漂亮啊!人家還很大方!」靈珂插著腰不服氣,低聲反駁,「桃源可不是,明明只有六分,卻硬要靠造勢給自己造出十分來!讓人看不起!」

「丹綾我倒還能心服個七分,她們?一分都不行!」

風陽是徹底服氣了靈珂的任性程度,他嘆了口氣道︰「這世上,可有人能讓你服氣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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