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購買比例不夠50%的,訂閱後滿50%即可見「可不是?」攤主看著兩人的打扮,想要做成這一樁的生意,便喋喋不休,說起了這玉佩的來歷。「這後頭還有印鑒。」

「史書之中是有記載,女帝的幼子,身子積弱,少時多病,幸得名醫,身子方才康順,可有此事?」

做古玩的,對歷史也都是熟稔,攤主便道︰「確有此事,那名醫後來得了賞賜,在京都里頭開了藥鋪,就是那德仁堂。」

簡寶華听言笑了,她這一笑便落入到了旁側一位少年的眼中,紅衣女童眉眼如畫,笑起來的時候慢春風,那景致動人心弦。

那人便是段翮,八歲年歲,這個年齡本應當去書院讀書的,只是他身子積弱,母親便不許他去讀書,前些日子得了名醫的診治,驅除了病根,終于要進學了。今日里父親要帶著他去拜訪書院山長,此時要在琉璃巷里來取先前定好的硯台,他在門口候著,便見著了簡寶華同攤主討價還價。

「每逢春日的時候,正仁帝都會咳嗽,身上起皮疹,口中積痰,身子也會浮腫。」簡寶華侃侃而談,前朝正仁帝的病癥,攤主就不知道了,但見著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在面前侃侃而談,也是饒有興致地听著。

「若是懂些醫理,便可知道,正仁帝是見不得春日的花粉,還有浮塵,春日里的風沙太大,卷的細塵飛揚,他的身子就受不住了,這病癥還不能見的,就是皮毛。」

「這又是為何?」

「皮毛之中夾在的細小絨毛,對旁人來說算不得什麼,對正仁帝而言,則是犯病的病因。」簡寶華笑道,「所以你這塊兒玉佩玉質雖好,卻定然不會是這一段時間的玉佩。正仁帝在世的這一段日子,宮廷的御用之物,凡是有皮毛的動物雕像與畫像,都是沒有的。飛鷹圖、奔馬圖、玉兔圖,這些都沒有的,您見多識廣,再仔細想一想?」

那攤主笑道︰「小姑娘的涉獵頗廣。這樣一想,我好似真沒見過有加了御印的物件。女帝此時頗有些心狠手辣,對少時的正仁帝到底有些母子慈心。」

簡琦听得是饒有興致,簡寶華說得這些,她都不曾知曉,因為玉質確實是上好的玉,比原先的價格低了三成,她們取了這塊兒玉佩。

簡琦拉著簡寶華的手,說道︰「你從哪里看來的?」

「我從……」

「你在這里看什麼,發什麼呆?」段翮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然後便見著另一男童出現在他的面前。

此人與段翮是一般的年歲,若是簡寶華還在場一定會認出,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當今聖上的九皇子,趙泓澤。

「剛剛听人說話,怪有意思的。」段翮淺笑著說道。

趙泓澤看著段翮的目光就有些憐憫,段師傅的這位嫡子,身子委實差了些,因為終日不見陽光,這一身的雪膚,恐怕女子都要羨嫉,到今個兒也沒有去書院進學。前些日子從段師傅的口中听說了段翮要進學的消息,他便纏著師傅,要同他出宮,今個兒便一塊兒去拜訪宋山長。

段翮這小子委實可憐,只怕來這琉璃巷,還沒有他來的多,「听人說話有什麼意思。」趙泓澤對他說道,「我們往前面行一段,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東西,前頭都看過了,就後面一小段沒有看過。」

「你們去吧。」段修和微微頷首,只讓九皇子的隨從跟著兩人,「我再取一物,巷子口的榆樹變,我等著你們。」

段翮還想要說什麼,便被趙泓澤抓著臂膀往前走了。

前面只有一小段,等會他會不會再見著那位小姑娘?他的身子積弱,所以羨慕那身子康健,勃勃生機的孩童,簡寶華便是如此。

趙泓澤拉著段翮走到最後一個攤位的時候,正見著簡寶華與簡琦。

趙泓澤沒注意到簡寶華,而段翮的目光只是落在她的身上,趙泓澤見著那楠木的佛像,「你說,那佛像,我買下送給母……親如何?」

熟悉的聲音響起,簡寶華的身上起了細細的皮疹,頭皮都有些發麻,她原本仔細看著著鋪子,覺得佛像去掉了楠木應當是她見過的那一尊佛像,此時听到了這話,當即便說道︰「所有的統共多少錢,我都要了。」

簡琦一愣,眉心蹙起,「寶丫頭,你買這麼多……」她看著著攤主的東西,數十枚帶著綠看不清字的銅錢,一個泛綠的銅鼎,一把黑鐵扇,兩個用過不知道多久的香爐,一個漆黑的盆,然後便是那佛像了。這些東西在她眼中,就是破銅爛鐵,只是當著簡寶華的面,不好說些什麼,「干什麼。」

「哎。」趙泓澤听到了簡寶華的話,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我要那佛像。」

「我全要了。」簡寶華不理會趙泓澤的話,只是看著攤主,「統共多少錢。」

「不如就讓給這位姑娘罷。」段翮說道。

熟悉而陌生的聲音,一下讓簡寶華動彈不得,手捏成了拳,手指掐在手心里,那生疼讓她不至于面色生變。她不用抬頭去看那人,就知道他是誰……

「段翮,你不知道,小丫頭很是可惡,一听到我說要佛像,就把東西全買了。」

果然是段翮。

簡寶華的眼閉上,想到初次詩會上的相逢,他在一株桃樹上,對著詫異的她比劃了手勢,讓她不要出聲。桃花的花瓣簇簇落下,藏在桃樹里的公子如玉,那是她與他的初遇,曾是她心中美好珍藏的畫面。

他是段家的嫡子,段翮。他是翩翩濁世貴公子,才學出眾。人人都說他性子溫和,性子溫潤的他卻也傷她最深,「他喜歡你,我能有什麼法子?只能讓他了……」

「我不需要你讓我。」簡寶華睜開眼,轉過了身子,目光朗朗,看著眼前的兩人,「先來後到,我是先來的。」

趙泓澤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搶他東西的小姑娘生的如此好看……面對容色好之人,世人多會寬容些。丑人蠻橫,那是丑人多作怪,美人蠻橫,那是嬌嗔;丑人捧心,是西施效顰,美人捧心,只會讓人心憐。

「一百兩銀子。」攤主說道,「先來後來,我也知道這個理。姑娘你若是出得起,就全給你了。」單是藏在楠木之中的金瓖玉佛像,就不止這個數字,簡寶華毫不猶豫拿出藏在內里的錦囊。

簡琦是不贊同,只是簡寶華這般下了主意,剛剛選的澄泥硯,還有貓戲蝶的玉佩的說辭,讓簡琦並沒有攔下簡寶華,一百兩的銀子若是簡寶華喜歡,那便罷了。更何況,她隱隱感覺到,兩個少年的到來,讓簡寶華有些不大一樣,她想要買下東西,離開此地。

他們兩人是誰?

簡琦不願生是非,既然簡寶華想走,買下東西便離開罷,「我來吧。」

「姑母,我有銀子。」簡寶華說道,然後自己付了銀票。姑母今日里已經破費許多,她怎能再讓她出錢?

攤主沉默而不舍地用地上的青布裹了所有的物件,遞給了染春,對簡寶華深深鞠躬,便離開了。若不是母親病重,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舍了這東西,一百兩銀子是因為見著那少年想要出價,刻意抬高了價,他覺得有些對不住簡寶華,故而深深鞠躬。

簡寶華從段翮的身邊走過,段翮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有些悵然,他剛剛開口是想要幫她,正是因為先來後到,所以才想讓趙泓澤打消念頭。小姑娘怎的好似並不領情。

他長長嘆息。

那嘆息聲入了簡寶華的耳,讓她眼眶有些發紅,腳下生風,行得更快了。

左楠玉與仝宸舟跟著趙淮之身後,仝宸舟頻頻往後看去,但因趙淮之的匆匆離去,也不好繼續待著。等到走得遠了,便不再回頭,看著趙淮之懷里頭的簡寶華來,「淮之,你這樣抱著她,也不嫌重?」左楠玉又跑上前,手掌在簡寶華的面前晃了晃,「一直看著仝宸舟?究竟他與你有什麼糾葛?」

「什麼人?」趙淮之也再次開口,「你要讓仝宸舟幫你找誰?」

仝宸舟的目光有些詫異,他看著簡寶華好似無聲地詢問,為什麼讓他幫忙找人。

簡寶華見著三人望向自己,只能說道︰「我要找的人,他原本是叫吳生,但現在或許用了別的名字。我不知道他的容貌,我只知道他在京都里,他是漯河人士,但說話卻听不出口音。他現在應當生了一場大病,但是住在哪兒,我不知道。」

「不知道性命,不知道在哪兒?你就讓宸舟去找?」左楠玉笑著說道,「小胖妞,你當真看得起他。」

「他爹爹是大理寺卿。」

孩童的聲音脆生生的,左楠玉听著覺得有些好笑,如果要是爹爹是大理寺卿,兒子就有本事能夠尋得那人?只是見著簡寶華又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說話軟糯可愛,笑著搖頭,嘴上沒有說刻薄的話,心里頭覺得簡寶華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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