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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不但他娘的狗屁,連路都他娘的不好走。

我已經連摔了四次,好好的衣服染了一身的泥,而我把這些通通都怪到了楚留香的身上。

我怪他什麼?

我怪他太聰明,怪他還不如當塊木頭,怪他是楚留香,怪他多情多到我的身上。

可是我也沒想過楚留香會成親,我以前會以為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成親,只有楚留香不會的,因為他那麼風流,他肯為哪個女子駐足?可是偏偏還真有。

我還怪他讓我丟了臉面,在我心里,我倆的相處模式已經同一般小兩口無二異了,可是我送上門他都能把我推下去,他都能一本正經的找出一個理由拒絕,我就算臉皮再厚也沒到那個地步,更何況人家成了親,心里還盛著許多事。

于是走的愈發著急,想趕緊逃離他,把剛剛的糗事都扔到腦後,其實我也是膽小鬼,就是因為披了個別人的假面皮才敢肆無忌憚,要不然我會月兌的□□像剝好的蔥頭骨碌碌的滾到人家身上?不可能!人都這樣,我也這樣。

雨下的越來越焦躁,仿佛跟著我的心情一樣,衣服打透了,我能感受到背上結痂的傷口早就沖軟了,鞋子也淌了水,我狼狽的自己都不待見自己。

其實我也不是只氣楚留香,我大概是把入了這系統後亂七八糟的情緒,對他的,對康斯坦丁的,對安倍晴明的情緒都糅雜起來。

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後天都沉靜成一團,身子也越來越冷起來,可能是發燒了,揚起腦袋抬手覆在腦門上,隔著冰涼的雨水也感覺不大出來了。

又是一段時間,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困,非常困,那種恨不得倒地就睡的困。

緊接著,一定是幻覺,眼前真的出現了一張白色的床板,一定是床,雪白的如同梨花的花瓣。濕答答的袖子抹了一把臉,眼前一黑,照著白色床板倒去。

嘿,雨水里,我咧嘴一笑,這一定是床,不然為何這麼舒服這麼柔軟?

等再醒來的時候,我果然是在一張床上,一張很大很柔軟的床,就像是我倒下時所感受到的那樣柔軟,很暖,有淡淡的香氣,還有一股子清淡的茶香,就在我腦袋邊兒。

「水。」我舌忝了下干澀的嘴唇,沙啞道。

「你醒了。」熟悉的聲音,同樣是我不想听到又很想听到的聲音,他一手撐過我一手將茶杯沿兒遞至我的嘴邊兒。

我沒有吱聲,先抿了一口潤了下喉嚨,盯梢了一會兒楚留香,覺得哪里不對勁,突然,眼楮驀地睜大,我驚訝的捂嘴道︰「你眼楮好了?」

他收回杯子,放到一旁,回答︰「是,可以看見了。」

我哦了一聲,悶悶的將身子縮回被窩里,不再吱聲,看得見好啊,看得見就不需要我了,看得見也就可以去找他的妻子了。

「曉曉。」他見我背過去不理他,開口喚我。

我繼續保持沉默。

于是他坐了下來,兀自輕笑了一聲。

「你還是個小姑娘,愛生氣的小姑娘。」他這一句話里,還帶著一點點寵溺。

我靜候下文。

「我同你講個故事吧。」他在我頭頂,絲毫不因為沉默而尷尬。反而還要同我講個故事。

「幾年前我遇到了個女孩子,她同你一般大,很活潑又很古靈精怪,有的時候又很神秘,後來我喜歡上了這個女孩子,但是有一天她突然消失了,我便進了一座深山里去尋找她,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找到了她,再後來我們成親了,雖然我喜歡與她在一起,但是我同樣喜歡自由,在她的家庭里,我既然成了他們家庭的一份子,那麼我便這輩子也不能出去,後來她見我越來越不開心,她便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脅她的母親,放了我。可是我並不知道她的孩子是男是女,因為只有女孩,她才有機會出來尋我團聚……所以每年我都會去那座山上尋找她,可是我沒有想過我會在那座山上遇見了你。」

說實話,我對楚留香的風流過去不敢絲毫的興趣,即便他說的天花亂墜多麼感人,我都不喜歡也都不感興趣,因為他多說一句我也就多了分難過,可是我又不禁對他口中的妻子感到別樣的好奇。

懷了他的孩子,卻因為不忍見到他不開心的模樣就願意放他走。

她一定了解極了楚留香,知道他一生都該屬于自由,他屬于任何人,也不屬于任何人。

她也一定是愛極了楚留香,所以即便楚留香可以因為責任和愧疚同她呆一輩子,但是她還是選擇讓他離開。

如果是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我只是喜歡他,只是喜歡。

我問︰「她叫什麼名字?」

「張潔潔。」

我又問︰「我叫什麼名字?」

「東方曉。」

我說︰「你看,她是她,我是我,你不能做很多個選擇,我不會讓你為難,我也不會為難任何人,香帥的女人何止我一個,所以我倒是寧可不做香帥的女人,起碼這樣還有些尊嚴。」

「曉曉……」他這一聲聲的曉曉,令我眼眶發酸,我吸了吸鼻子打發他走。不論怎樣,我都把楚留香趕走了,我頭疼的要炸掉,他說的話我听不大進去,倒不如兩個人冷靜冷靜。

走之前他小心的替我掖好被角,說,你發了一夜的高燒,別受涼。

我只回了一句,麻煩了,便閉上眼楮裝死。

他只好說,晚上我領你吃東西,你先休息吧。

我冷冷的回他,不送。

于是在他一聲若有若無,無可奈何的淡笑中關門而去。

大概是燒的不省人事,跟著楚留香出去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到了沈城了,沈城的大街小巷熱熱鬧鬧,吃的喝的玩的樂的一樣不少,高大的白馬,農家人的牛車,拉貨的騾子在街道上悠閑漫步穿梭,馬車的輪子嘎登戈登吱呀吱呀的響起來,時而有玉手掀起簾子,露出半張引人遐想的側臉。孱弱而飄搖的拂柳,如煙如霧的連成一片,門闕恢宏氣勢磅礡直入夜幕,女兒家各個窈窕嬌弱,風姿綽約,男兒郎個個身量不凡,風度謙謙。,她們千嬌百媚,他們顧盼神飛。如今天幕已經布滿了星辰,閃閃亮亮,晶晶瑩瑩,映襯著縱橫交錯四通八達的街道仿佛要落下的棋子。這樣的沈城真是繁華熱鬧,令人目不暇接。

「曉曉。」我走在楚留香的前面,此刻他叫住我。

我不高興的回頭,「何事?」

他此刻白衣玉面,像是天下掉下來的仙人,他的笑意很溫柔,比春風還要溫柔,是像是美人呵出來的一口氣,佇立在一小攤前,手執起一通體翠綠看上去確實上品的玉簪,其實這種東西東方曉他爹那里送的沒有成千也有上百了,但是此刻,無論怎麼看似乎都是楚留香手里的那支更好看一些。鬼使神差的走過去。他見狀笑顏道︰「很襯你。」

小販也機靈,聞言趕緊附和道︰「姑娘天姿國色,真是襯的很襯得很。」我擺擺手,示意他不要拍馬屁。

「你要送我?」我明知故問。

「是,送你。」他點頭。

「如果我不要呢?」我有意為難道,

誰知道他說︰「那我便替你戴上。」說著,頭發一重,那簪子便已然插在了我的頭發里。

他付了錢,轉過身笑望著我,但是下一秒,那笑容便僵硬在臉上,如風干了一般。

我順著他的視線轉身望去。只見身後百米處一粉衣少女,同我差不多大,模樣嬌俏,月牙般的笑眼好似天上的月亮,但是此刻不見笑意反而溢滿了哀怨,她的劉海被風呼呼的吹起來,此刻她咬唇楚楚可憐的望向楚留香。

而楚留香嘴唇微動,雖為發聲,但是他的嘴型我卻還是能讀懂。

他說——張潔潔。

眼看著他的步子就要抬過去,我壓下眼睫,低聲道︰「楚留香……」

他便如遭雷擊般停在那里,茫然的看著我。

我苦笑著摘下頭頂不過剛剛買好的簪子,晶瑩剔透的綠,綠的喜人,可是如今我是喜不出來了,我抓過他的手,他的手很冰,我將簪子放了上去。

我說︰「或許,這個簪子還是不適合我。」說著故作輕松的像他一樣模了模鼻子,繼續說︰「我等你到明天此時,如果你不來,我就什麼都知道了,從此我便不會提及與你有關的一點一滴,而你也不必在意我會糾纏,你做你的楚留香,我做我的東方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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