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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第一百八十七章 12.26

看身形,小男孩可能只有三四歲大小,趴在冷泉底剛剛完成的開雲幻月尺上,整個靈體呈現出一種極度不穩定的虛幻狀態。

但即使如此,也不妨礙別人辨別他的五官。單論長相,小男孩與寧漸很有幾分相似,寧卿毫不懷疑,如果小男孩能夠長大,他一定像是和寧漸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

看著小男孩懵懂的黑眼楮,寧卿恍惚間以為自己又看到了最初的寧漸,不由可恥地萌了一下,才注意到最開始的稱呼問題。

雖然作為制造者,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寧卿確實算是「生出」法寶的那個人,但是一個大老爺們被喊娘親什麼,給人的感覺還是有點太刺激了。

面無表情地看了眼什麼都不懂,做事只憑本能的新生器靈,寧卿木然道︰「叫爹。」

剛出生的器靈心中根本就沒有爹娘的概念,並不清楚兩個稱呼的區別,只是本能地听從讓他感覺最親近的人的話,極度乖巧地點頭道︰「爹。」

小孩子的聲音大都是甜甜的,哪怕開雲幻月尺的情況大大出乎了寧卿的預料,听到這樣的呼喚,他依然感覺到心中一陣柔軟,臉上帶上一點兒溫柔的笑︰「嗯,走,拔拔帶你找麻麻去。」

俗話說得好,女孩像爸男孩像媽,開雲幻月尺的器靈長得那麼像寧漸,寧漸肯定是媽。

依然對剛剛那句娘親耿耿于懷,寧卿默默找了個理由,片刻不停地把鍋直接扣在了寧漸頭上。至于一開始是他放錯了東西這件事情,哦,他早忘記了。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大家應該體諒老人家。

嗯?十八歲完全不算老?寧卿表示,他說算就算,不服來戰!

把小器靈按回本體里,其實已經被突發狀況弄懵了的寧卿把開雲幻月尺塞進胸口,又把滿地的廢品收回儲物袋,像處理賊髒現場一樣,把整間地火房都收拾了一遍,才裝作剛剛想起了什麼的樣子,急急忙忙地退了號牌,匆匆往洞府沖。

執事弟子十分惋惜地看著寧卿遠去的背影,對于沒能再恭維這位師叔幾句感到遺憾。不過他對自己的布置還是挺有信心的,就算最後沒有來得及試探,他仍然覺得自己在寧卿心里也留下了一個比較不錯的印象。

「師叔可真是忙碌,這才三個月便匆匆出來,想來作為真傳弟子了,事務也頗為繁雜。」覺得自己登天有望,執事弟子極其矜持地和周圍人閑談起來。

其他人不知道內情,只是對執事弟子突如其來的平易近人感到受寵若驚,忙不迭捧著他聊起天來。

這時候的執事弟子壓根沒想到,寧卿其實根本就沒看出來讓他洋洋自得的那些布置,還在做著一步登天的美夢。直到很長一段時間後,寧卿身邊一件靈器的器靈是個小孩子樣子的事情傳出來,他才打消了這種想法。

誤以為是自己自作主張替換了器具,才導致器靈沒有發育完全,這名執事弟子甚至惶惶不可終日了好一段時間,才在寧卿的忽視中恢復了平靜。

其實這完全不關執事弟子的事,寧卿一開始也沒想到就憑他的水準,竟然能煉制出靈器來。他所準備的器具和材料,完全是按正常新手的水平來的,對于靈器來講自然就有點不夠了。

而且寧卿在發現器靈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蒙了,根本想不起來去深究「器靈為什麼是個小孩子」這種問題。直到他帶著開雲幻月尺回到洞府,一臉懵逼地讓寧漸看他兒砸,才被寧漸復雜的目光驚醒。

「此子略有些不足。」寧漸完全沒對小男孩和他相似的長相發表任何看法,只是檢查了一番他的情況,平靜地詢問寧卿,「師兄可給他起了名?」

寧卿搖了搖頭,一來之前他人蒙著,沒想起來這件事,二來面對這麼可愛的一個孩子,寧卿實在不忍心把什麼鐵柱銅頭之類的名字丟在他身上。

被扔了個狗剩名字的寧漸︰「……」很想問問自家主人怎麼就忍心給自己丟這麼個名字。

寧卿︰「都不知道多少歲的老妖怪了,也好意思和小孩子計較這些?」

原來不是看臉是看年齡嗎?寧漸若有所思,目光落在開雲幻月尺的器靈臉上,看得小器靈下意識往寧卿身後躲。

「爹爹!」小器靈眼淚汪汪地喊了一聲,寧卿忙回頭看他,卻意外地發現他這句話是對著寧漸喊的。

寧漸頷首算是答應了小器靈的稱呼,又扭頭看了寧卿一眼,小器靈怯怯地跟著看過來,囁嚅了一會兒跟著輕聲喊了句︰「二爹。」

二爹?二爹?二?二?二?

寧卿的腦中不斷回響著這個稱呼,臉色跟著黑了黑。作為制造者,難道他不應該是大爹,寧漸才是二爹?

有點蛋疼,寧卿想著,可他一看到小器靈那懵懂的樣子,就發不起火來。雖然看起來是三四歲小孩的樣子,實際上小器靈剛出生也沒幾個小時,在常識方面和嬰兒也沒什麼差別,難道寧卿還真能和他計較?

瞪了眼邊上若無其事的寧漸,寧卿笑著道︰「乖,先回去,我和你大爹有話說。」

小器靈本能感覺到寧卿情緒不太對,十分乖巧地點了點頭,噌地一下縮回了本體里,留下寧漸獨自面對寧卿的怒火。

然而恢復了記憶的寧狗剩還會是以前那個傻白甜嗎?不,起碼他變得有心機多了,還沒等寧卿發火,就率先發難道︰「師兄莫不是用了什麼奇怪的材料?」

說起這個寧卿就有點心虛,但是他是那麼容易被轉移注意力的人嗎?告訴你,不是!所以他冷笑一聲,盯著寧漸沒說話。

寧漸很淡定,假裝沒有看見寧卿憤怒的眼神,繼續追問道︰「莫不是師兄也不知用了何種材料?小器靈先天不足,後天總要彌補一番才可。」

還真就不知道自己多放了點啥,寧卿被說得更加心虛了,眼神不由游移了一下,才嘴硬道︰「一碼歸一碼,這件事情一會再說,先說說二爹的事情。」

寧漸點點頭,並不意外自己轉移話題失敗,竟然就開始了鬼扯︰「自然是希望師兄想起用了何種材料,才好為今後打算。」

「這並沒有邏輯關系好嗎?」寧卿怒而拍桌,「說實話!」

實話?師兄你確定要听?寧漸用這樣的眼神詢問寧卿。

寧卿不知怎麼的心里生出一點不好的預感,但仍然十分好奇地點了下頭。

寧漸頓了頓,這才道︰「自是對是師兄不聲不響帶回來孩子有所不滿。」

這麼說著,寧漸看向寧卿的眼神,就和出差三個月回來卻發現老婆懷了兩個月的老公一樣。

寧卿簡直目瞪口呆︰「這是我能左右的嗎?」

寧漸面無表情︰「若是當初師兄小心些,便不會鬧出人命。」

啊,這熟悉無比的說法!

寧卿陷入一種迷之尷尬的沉默,和寧漸面面相覷了半天,最後還是主動岔開了這個話題。

「你看看你這里有沒有少什麼材料?當時用的那塊材料上面有你的氣息。我估計就是因為這個,開雲幻月尺才長得那麼像你。」寧卿強行解釋道。

寧漸道︰「師兄此次一去便是三個月,我醒來後,便察覺明鏡韻水金少了一半。既有師兄如此說法,那大抵便是明鏡韻水金罷。」

他說的輕描淡寫特別隨意,可是寧卿卻不敢隨意對待。不管怎麼說開雲幻月尺都是他制造出來的,就算他自己沒發現,心中對小器靈也有一種父親般的感情,不知不覺中就要謹慎許多。

「有沒有什麼辦法確定?」寧卿扭頭看了眼開雲幻月尺,眼中有他自己看不見的擔憂,「這麼放著不管他的先天不足也不是辦法。」

「我不善煉器,故而也難以分辨。」寧漸特別淡定地扯著瞎話,「倒是師尊頗有幾分研究,不若師兄去問上一問?」

寧卿經過他這麼一提醒,覺得也是這麼個道理,于是又一次把開雲幻月尺塞回懷里,站起身道︰「那你在這里呆著,我去見師尊。」

寧漸攔住了他︰「不急于一時,我傷勢已是穩定不少,再過兩日便可維持身形,屆時當與師兄同去。」

寧卿揚揚眉︰「你有什麼事情想和師尊說嗎?」

「秋潭古城一行,需向師尊報備。」寧漸口氣依然淡淡的,可其中不容違背的意思讓人難以忽視,「我等不起。」

寧卿看了他一會兒,意外地沒有對寧漸這種強勢有什麼反感,最後只是安靜地點了下頭,答應了寧漸的提議。

不過既然寧漸還需要幾天來穩定自己,寧卿就決定先休養一下生息。帶孩子是件力氣活,它本身也害怕把孩子帶歪,于是就把開雲幻月尺交給寧漸看著,自己回了房間休息。

沒有任何抱怨地接受了帶孩子這件活計,寧漸一邊翻找著合適的補品,一邊用神識的目光打量著小器靈,直把對方嚇得蜷在一起瑟瑟發抖。

「你有急智。」寧漸如此說道,目光里全是攝人心魄的冰涼,「然我並不希望你只有急智,莫如永遠聰慧下去才好。」

「那時,即便有了記憶,也該知道如何選擇。」

「望你謹記我今日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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